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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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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安安分分地被揹回了酒店。

晚上,他在衛生間裡清理著花瓶,看著嬌豔欲滴的玫瑰發了一會兒愣,江落拿著玫瑰走了出來。

池尤正在室外,站在泳池邊。

江落看了他片刻,總感覺從他的背影裡看出了幾分不顯眼的細微煩躁。

他想,他知道池尤為什麼會煩躁。

江落拿著兩瓶酒走過去,“喝一杯?”

惡鬼笑了一聲,“謝謝。”

酒入喉嚨,江落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惡鬼幽幽地道:“我在想你的世界是什麼樣。”

江落聳聳肩,“說真的,我勸你別對它好奇,因為真的很無趣。如果讓我評價,我隻有無聊兩個字。”

惡鬼溫柔地問道:“你想要回去嗎?”

江落:“我在那個世界是獨身一人。”

他沒有直接回答惡鬼的話,但又好像是回答了。然而池尤想要聽更加乾脆利落的回答。

他再次問道:“你想要回去嗎?”

江落翻了個白眼,想直接說“不會,我為什麼要回到那個一無所有的世界?”但他琢磨了一下,總感覺這句話還不夠表現他說話的功底,不夠……浪漫。

在聽到惡鬼那一句“不會將你放下來”的話後,江落被震得七葷八素,直到現在心中還殘留著那句話留下來的震盪。其實那句話平平無奇而已,沒什麼特別,不夠抒情也不夠煽情,但是——說這句話的人是池尤。

是惡鬼池尤。

……

不可思議。

比他毀滅了玄學界還要不可思議。

總之,江落覺得自己不能輸。

他也想要說上一句情話震回去。但太噁心的說不出來,太普通的他又看不上。然而在此時此刻,江落卻突然冒出了一點靈光。

他甚至嘴比大腦還快地說了出來,“我一直以為我很倒黴,但現在才知道你比我還倒黴一些,池尤。”

惡鬼沉吟一聲,“為什麼這麼說?”

江落道:“因為你的伴侶是我,我們還要相處一輩子。”

江落:“……”

……草。

啊。

他說了什麼。

惡鬼裝作恍然大悟,下一秒就嘲笑似地笑出了聲,他碰了碰江落手裡的啤酒瓶,“那你要更倒黴一些。”

江落感覺臉上發熱,尷尬的。但還是佯裝若無其事,厚著臉皮接下自己的話,“為什麼?”

“因為你的這個伴侶,”惡鬼抬起手,冰塊似的手指撫摸著江落的臉頰,猶如蜘蛛爬行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他彎下腰,漆黑的雙眼彷彿深淵裡皮肉綻開的怪物,“絕對不會讓你有離開他的機會。”

江落嘖嘖感歎,“你真是可怕,池尤。”

隨即,他抿了口酒,笑眯眯地道:“那就看誰更倒黴一點吧。”

池尤緩緩直起身,煩躁的心一瞬間安定了下來,“好。”

江落放縱地讓自己醉了一回,第二天起床後,他又想起了那個女巫。江落這才覺得自己離開得太簡單了,他應該好好查一查那個女巫的背景。

但等他急匆匆地趕到女巫市場時,江落卻發現老女巫已經不在了。

他滿心狐疑,也找不到人,隻好作罷。

*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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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等池尤的身體恢複了一半時,江落依依不捨地回了國。

他買了不少禮物,出國的時候隻背了一個包,回來的時候卻拉回了一個行李箱。江落直奔科研局找朋友,把禮物一樣樣發下去。

因為感謝塞廖爾和黑無常的幫助,江落特意給塞廖爾準備了四份禮物,“這兩份是你的,另外兩份是黑哥的,你有時間交給他。”

塞廖爾驚喜地接過禮物,“謝謝,江。”

旅遊回來的江落精神氣都不一樣了,瘦了一些,身形挺拔了一些,塞廖爾覺得江落好像更帥了。

聞人連和葛祝小心翼翼地湊在旁邊,他們倆在江落走了的這半個月每天堅持早午晚問好,隻想努力讓江落能快點原諒他們,和好如初。

“你出門沒防曬嗎?”聞人連咳咳嗓子,極儘細緻的關心,“好像黑了一些,別曬傷了。”

江落朝他露出一個笑容,“根本就沒弄過防曬,那玩意太麻煩了。反正曬不死,隨便它曬吧。”

“玩得怎麼樣?”卓仲秋從背後勾著江落的肩膀,朝他曖昧地眨眨眼睛,故意加重音道,“你和池尤兩個人是不是……”

江落面對這一群單身狗,半點也不慌,反而有種淡淡的驕傲。他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道:“爽翻天了。”

葉尋差點噴出一口水,耳朵瞬間紅了。

匡正也默默紅了臉,不著痕跡地往後移了移。

陸有一興致勃勃地問:“玩什麼那麼爽?下次待上我唄?”

江落臉色一僵,看傻子地看了他一眼。其他人頓時沒有忍住,鬨堂大笑。

聞人連忍笑道:“渴了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江落:“……有點。”

聞人連殷勤地去給他倒水。

江落不由彎起唇角,抽開椅子坐下。葛祝捧著他的那份禮物訕訕地坐在一旁,沒話找話地道:“江落,你還記得寧修老哥嗎?”

“這名字好耳熟,”江落下意識看向陸有一,“我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陸有一給他擠著眼睛,“你忘了?129酒店!那個被咱們帶回來的斷頭鬼,把腦袋當皮球踢的那個。”

葉尋淡淡補充,“古代書生,隻愛秀髮的斷頭鬼。”

江落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它不是被放在學校裡養了嗎?出什麼事了?”

“人蔘精和它交了朋友。你之前不是把人蔘精交給我養的嗎?認識斷頭鬼後,斷頭鬼主動接過了我的任務,人蔘精現在都是它在養,”葛祝抹了把汗,“它們倆天天在一起交流怎麼保護秀髮和人蔘須。”

江落聽了不禁若有所思。他摸了摸自己濃密黑亮的頭髮,總覺得斷頭鬼會養人蔘精也是因為眼饞人蔘精的眼淚功效。他沉吟一聲道:“別說,人蔘精的眼淚,對養髮育發的作用真的很強大……”

江落甚至有種直覺。

如果對外售賣的話,人蔘精的眼淚會比他的平安符更值錢。

江落雖然有很多錢,但愛財是人之本性。他有些蠢蠢欲動地想賣人蔘精的眼淚,但想了想人蔘精淚眼汪汪的模樣,還是可惜地放棄了。

“對了,黑哥有訊息了嗎?”江落看向塞廖爾。

塞廖爾搖了搖頭,“昨晚黑哥又去地府找了找,但沒有找到。他說鬼魂太多,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江落下意識看向陸有一。

陸有一倒沒有露出傷心的表情,他好想已經習慣了一次次的失望。先前尚且青澀的面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堅毅起來,他反而笑著道:“不著急,黑哥可以慢慢找。反正我們都要打宿命人了……”

他聳聳肩,無比樂觀地道,“等打完宿命人之後再讓滕畢複活沒準會更好。”

江落忍不住一笑,給他豎起大拇指,“你說得對。”

辦公室外,從茶水間回來的聞人連走到站在門邊的祁野身邊,稀奇問道:“怎麼不進去?”

祁野最後看了辦公室內一眼,沉默地搖了搖頭,側過身低聲道:“我去訓練室。”

他轉身離開。

聞人連看著他瘦削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走進了門。

*

和朋友們放鬆地聊了一會兒,江落開始乾活。

玄學界的大人物一直有國家的人幫忙盯著,被重點監視的大昭寺更是一隻蚊子也逃不出去。除了宿命人,紀鷂子和馮厲也被江落派人監視了。

他們兩個人身為宿命人的兒子,決不能掉以輕心。

旅遊的半個月,江落也沒放下這邊的進度。他將資料快速地過了一遍,調出過去半個月的監控視頻,觀察宿命人的神情變化。

如果一日一日的看,絕對不會察覺出來宿命人有什麼改變。他天天怡然自樂地看書、澆水、和成德大師交談,逍遙自在、樂不思蜀。

但半個月的量連在一起看時,就能從細節之中看到宿命人隱晦的心浮氣躁。

“我們請專家一幀幀看了,通過他的行為舉止和微表情分析,專家們的回答都是他開始急躁了,”聞人連站在江落身後,將專家們的評判檔案放在江落面前,他滿意地道,“我們的對手已經穩不住了。”

江落道:“意料之中。”

他將過往的視頻關掉,調出了大昭寺此刻的監控畫面。

宿命人還在他的寺廟之中等待,正無聲地凝視著香爐。

江落看著看著,忽然笑了起來。

他輕輕問道:“聞人,你知道字靈比言靈要好的地方是哪裡嗎?”

聞人連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順著問道:“哪裡?”

“言靈雖然比字靈更加方便,但有的時候,它卻比不上字靈的靈活和隱蔽,也沒有字靈的延時性作用,”江落笑了兩聲,“比如,當一個人在屋子裡的四面牆壁以及目光所及的一切東西上寫滿了別人察覺不到的字時,受到字靈暗示的某個人,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意識和思維正在緩慢地被字靈蠶食控製。”

他往後靠去,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眯著眼睛看著螢幕中的宿命人。

透過宿命人,江落看到了臨走那一夜,他寫在寺廟牆壁上、房門上、地磚上以及香爐上的“神”字。

他用完了一大半的炁,才留下這一個鎖住宿命人的牢籠。

他也因此,纔會累得在飛機上忍不住睡過去。

字靈真的比不過言靈嗎?

江落的眼裡溢位笑意。

不是的。

宿命人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哪怕連偽神,在半個月中,也成功被潛移默化地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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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說鬼魂太多,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江落下意識看向陸有一。

陸有一倒沒有露出傷心的表情,他好想已經習慣了一次次的失望。先前尚且青澀的面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堅毅起來,他反而笑著道:“不著急,黑哥可以慢慢找。反正我們都要打宿命人了……”

他聳聳肩,無比樂觀地道,“等打完宿命人之後再讓滕畢複活沒準會更好。”

江落忍不住一笑,給他豎起大拇指,“你說得對。”

辦公室外,從茶水間回來的聞人連走到站在門邊的祁野身邊,稀奇問道:“怎麼不進去?”

祁野最後看了辦公室內一眼,沉默地搖了搖頭,側過身低聲道:“我去訓練室。”

他轉身離開。

聞人連看著他瘦削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走進了門。

*

和朋友們放鬆地聊了一會兒,江落開始乾活。

玄學界的大人物一直有國家的人幫忙盯著,被重點監視的大昭寺更是一隻蚊子也逃不出去。除了宿命人,紀鷂子和馮厲也被江落派人監視了。

他們兩個人身為宿命人的兒子,決不能掉以輕心。

旅遊的半個月,江落也沒放下這邊的進度。他將資料快速地過了一遍,調出過去半個月的監控視頻,觀察宿命人的神情變化。

如果一日一日的看,絕對不會察覺出來宿命人有什麼改變。他天天怡然自樂地看書、澆水、和成德大師交談,逍遙自在、樂不思蜀。

但半個月的量連在一起看時,就能從細節之中看到宿命人隱晦的心浮氣躁。

“我們請專家一幀幀看了,通過他的行為舉止和微表情分析,專家們的回答都是他開始急躁了,”聞人連站在江落身後,將專家們的評判檔案放在江落面前,他滿意地道,“我們的對手已經穩不住了。”

江落道:“意料之中。”

他將過往的視頻關掉,調出了大昭寺此刻的監控畫面。

宿命人還在他的寺廟之中等待,正無聲地凝視著香爐。

江落看著看著,忽然笑了起來。

他輕輕問道:“聞人,你知道字靈比言靈要好的地方是哪裡嗎?”

聞人連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順著問道:“哪裡?”

“言靈雖然比字靈更加方便,但有的時候,它卻比不上字靈的靈活和隱蔽,也沒有字靈的延時性作用,”江落笑了兩聲,“比如,當一個人在屋子裡的四面牆壁以及目光所及的一切東西上寫滿了別人察覺不到的字時,受到字靈暗示的某個人,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意識和思維正在緩慢地被字靈蠶食控製。”

他往後靠去,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眯著眼睛看著螢幕中的宿命人。

透過宿命人,江落看到了臨走那一夜,他寫在寺廟牆壁上、房門上、地磚上以及香爐上的“神”字。

他用完了一大半的炁,才留下這一個鎖住宿命人的牢籠。

他也因此,纔會累得在飛機上忍不住睡過去。

字靈真的比不過言靈嗎?

江落的眼裡溢位笑意。

不是的。

宿命人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哪怕連偽神,在半個月中,也成功被潛移默化地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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