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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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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就在門前。

既然要回去,江落自然要裝出之前泡完天碧池水後萬事不關心的模樣。

而他用這副冷淡的樣子對付惡鬼,似乎也能滿足江落穩坐釣魚台的要求。

他都被洗清七情六慾了,怎麼還可能去利用惡鬼來增加自己的慾念呢?

隻能是惡鬼主動上趕著來的啊。

江落停下了腳步。

他停下,身後的人自然也跟著停下。

江落側頭,看著自己的同伴們。

一路走來,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江落失血太多,面色蒼白,便表現出了幾分虛弱。這虛弱有七分是真,三分是裝,一向可靠強大的人忽然變得脆弱,簡直讓陸有一他們心疼死。

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剛剛遇到江落到現在,江落就好像冷淡了許多。雖然也跟著他們說話,但看到他們也沒有很高興,沉默的時間卻變得更長。

這時,江落再一次開口道:“你們知道宿命人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宿命人?”

哪怕是卓家的未來繼承人卓仲秋也沒有聽過這個人,他們把目光放在了訊息最靈通的聞人連身上,聞人連難得沉默,“我沒有聽說過這個稱呼,這是個人?”

他們不知道宿命人是誰,但滕畢面癱著的臉上,瞳孔卻緊縮。

江落捕捉到了這個反應,“對,他是個人。幾個小時前,他和我一起去泡了天碧池的池水。”

“泡完之後,確實神清氣爽,”江落神色淡淡道,“但總有些興致不高,不怎麼想要說話。”

他提前給自己進門後的變化做個鋪墊。

江落並不想要告訴陸有一他們自己之前的遭遇,這件事越少人知道,他就越有可能將計就計,騙過宿命人和微禾道長,防止被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恢複了正常情緒。

這幾人都沒多想,“你是不是感冒了?”

“對了,你怎麼會受傷流那麼多血?”

江落幾句話應付了過去,又轉頭說起宿命人,之前一直平淡無波的語氣卻有了起伏,言語之中頗為推崇。

滕畢一句句將他說的話記了下來,卻越聽越心驚。心不在焉地往前走了幾步,滕畢突然感覺到身前一股磅礴的力量朝他衝來,他被莊園門前的陣法倏地彈到了十幾米之外。

滕畢捂住胸口,血液從唇角噴出。陸有一驚呼,“死鬼!”

滕畢嚥下喉中鮮血,當機立斷道:“這個陣法活死人進不去,我在山下等你們。”

江落,“下山的路也有陣法。”

滕畢道:“我有辦法。”

他轉身就要離開,步伐匆匆,應當要去找他的主人。江落嘴角笑意一閃而過,恰好提醒道:“滕畢,你將染上我血水的雪也給處理掉,不要被其他人發現。”

滕畢眼中一亮,點頭,“好。”

這裡有陣法,他和主人應當都沒法進去。但有了江落的血,那能做的就有很多了。至少血水可以入夢。

看著滕畢消失不見,江落滿意地收回目光,讓陸有一他們不要透露自己受傷的事情後,才和同伴們進了宅院。

*

連雪聽到卓仲秋他們也來了之後,歡喜地出來迎接。微禾道長沒有出來見他們這群小輩,但吩咐了小童好好照顧他們。

身為東道主,連雪要帶著他們轉一轉。山頂上沒什麼好去的地方,連雪本來想帶他們去看看天碧池的小泉眼,但卻發現四合院後的小泉池被圍了起來,今日內不得入內。

連雪不知道泉池被封起來的原因,帶頭去找了微禾道長,“師叔,後山的泉池怎麼封起來了?”

微禾道長慢悠悠回道:“那你得問問你江落師兄了,他身上的汙穢不知道打哪來的,濃重得嚇人。今天他用過小泉眼之後,就讓小泉眼好好歇一歇吧,等恢複過來,正好明天上午再繼續清理你江落師兄身上的汙穢。”

江落心道,果然,明天還要泡這個噁心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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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覺到了微禾道長的注目,江落面不改色,對他們的談話沒有興趣似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果然起作用了……

微禾道長歎了口氣,不再看他。

連雪也知道江落的特殊,聽到這個解釋後便不再多問。但除了詢問小泉池之後,她還有一件更想問的事。

他們師叔侄倆明顯有話要談,其他人知趣地離開了靜室。江落在離開前,手臂輕輕一動,金光不著痕跡地一閃,一隻老鼠不引人注意地縮在了牆角裡。

門被闔上,沒人了之後,連雪纔開口道:“師叔,弟子有件事想不明白。“

微禾道長放下茶杯,微微歎了一口氣,早有預料地道:“你問吧。”

“為什麼長輩們並不教導我們除了醫術外的其他東西?我們連自保手段都沒有,如果遇見危險的情況,真的能保住性命嗎?”

連雪自從經曆過暴風雪的危機之後,便一直憂心這個問題,因為她從這個問題中,看出了連家會遭受的未來,“照這樣下去,我們連家還能保住天碧池嗎?”

微禾道長沉默了。

“連雪……”老人歎了一口氣,他緩和了聲音,“來,到師叔面前來。”

連雪抿抿唇,抬步走了過去。

微禾道長摸了摸她的頭髮,惆悵地道:“我的上一輩,包括我這一輩,學的東西要比你們現在多得多。不止要學巫醫之術,還要強身健體,懂得術法和符籙。山、醫、命、相、卜,五者精通的也不在少數。你的師叔祖連蓬,還是一百年前玄學界中的風雲人物。”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微禾道長回過神,慈愛又疼惜地看著連雪,“你們這一輩,不適合學其他東西。”

連雪蹙眉,“誰說的不適合?”

微禾道長避而不答,絮絮叨叨道:“但你們不要害怕,如果真到了生死危機的時候,你們中也會有能保護你們的人出現,絕對不會讓你們遭受意外……那個時候,就到了‘不得不’的時候了。”

連雪聽不大懂,“師叔?”

微禾道長道:“出去吧。”

連雪猶豫半晌,緩緩轉身離開。金色老鼠擦過她的雙腳,與她一起跑出了門。

*

江落聽完了整場靜室中的對話。

他的手指獎賞似地揉了揉老鼠的頭頂,老鼠眯起眼睛,化成密文回到了陰陽環中。

江落髮現,這六大家族好像一個個的都有著不少的秘密。

天師府中,馮厲的父母被當做禁忌,禁閉室下還有一個關著人的地牢;佛門之中,葛無塵叛離了佛門,殺了師父和師叔;祁家、池家更是不用多說,他們兩個家族狼狽為奸,誰也離不開誰。乃至這個看起來寡慾清心的連家,都有著外人無法窺探的辛秘。

在他們的背後,有沒有什麼關聯?

江落心不在焉地想著,時不時抬頭往外頭一看,時針慢慢指向了七點,冬天的晚上七點,天已經黑得不見五指了。

到了該上床睡覺的時候了。

江落眼中閃爍,他說不清是期待還是其他,慢騰騰地躺在了床上。給自己蓋好了被子,看了一會兒黑黝黝的天花板後,悠悠閉上了眼睛。

利用惡鬼的時間到了。

黑暗之中,青年嘴角挑起一瞬,又很快平複,恢覆成了冷淡的模樣。

*

意識再次清醒時,江落聽到了頭頂“咯吱,咯吱”轉動的風扇聲。

他並沒有立即睜開眼,而是繼續分辨著身邊的聲音。

周圍很吵鬨,除了風扇的聲音,還有其他人對話的竊竊私語。是陸有一、卓仲秋他們的聲音。

空氣中有汗意和食物的味道,交織在了一起,混合成熟悉的青春氣息。

江落的手指動了動,桌面平整光滑,他指尖往前,碰到了一本書。

這裡是在教室。

江落終於睜開了眼。

他神情淡淡地從桌面上抬起了身,周圍一張張眼熟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中,果然是葉尋他們。

但他們看著江落的眼神卻很是嫌惡,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跟孤立了他一樣,陸有一還專門瞪了他幾眼。這樣的態度分明是原主記憶中他們對待原主的記憶。

身為鬼,在夢境之中嚇人簡直是每一個鬼的基礎技能。惡鬼拉人如夢,夢中場景自然不由江落定。

這是回到了一年之前的課堂了嗎?

“同學們,”前方有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讓老師來檢查檢查你們上節課的學習結果。”

這個聲音……

江落眉頭一抽,抬頭看去。

和一雙毒蛇似的黏稠眼睛對上。

池尤西裝筆挺,早已被江落扔在湖裡的玫瑰別針竟然又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不止如此,他還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髮絲被梳得一絲不苟,手裡拿著一個教杆,戴著一雙嶄新的白手套,一副為人師表的正經模樣。

眼鏡下方的雙眼中,看著江落時好似還有幾分波瀾浮動。

這是池尤在白樺大學給他們當助教的樣子。

江落細緻地打量完了他後,差點笑了起來。

別說,還挺人模狗樣的。

然而正在扮演淡泊模樣的江落卻隻是平靜地看著池尤,好似池尤也提不起來他的興趣一樣。

俊美的老師手指輕動,細長的教杆便在眾人眼前晃動了片刻。他輕輕笑了起來,但笑容卻含著危險和古怪,“江落同學,你來回答一下上節課我教了你們什麼。”

班裡的人轉頭看向了坐在正中間的江落,等著江落站起身回答問題。

江落緩緩站起了身,垂著眼睛,語氣平靜道:“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老師的聲音壓低,幾分陰冷的意味從其中曼延,“你過來講台邊。”

江落頓了頓,往講台走去。

他心裡笑得不行,看著池尤變臉簡直是他人生的一大樂趣,像現在這樣表面冷漠地戲耍惡鬼,似乎也比想象中的更好玩。

池尤看著江落走得離自己越來越近。

黑髮青年眼神之中好似被洗去了之前的光亮一般,無情無慾地冷冷淡淡。但眼尾掃過池尤時,卻又像是一把無形的鉤子,讓池尤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更甚之外,還有一股暴虐**湧起。

滕畢同花狸說,江落和宿命人一起泡在了天碧池中。

天碧池讓他的仇敵幾乎變了一副樣子。

惡鬼的笑容越發陰詭,他的唇角高高揚起,修長的手指從教杆的底端往上舞動滑躍,有一種矛盾和黑暗交織的魅力。他用教杆指了指黑板,俊美的教師語氣微揚,“你既然回答不出來上節課的內容,那就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寫出來吧。”

“如果這次還寫不出來——”他拉長音道,“老師就不得不采取一些讓你認真學習的措施了。”

江落看向了黑板。

黑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問題:老師將你帶出鏡中世界時,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下面是一行筆直的等待著填寫的橫格。

下方的學生中,不知道是誰將這個問題唸了出來。

“……答應了老師什麼條件?”

“嗯?我好好奇啊,會是什麼條件?老師和江落交易了什麼嗎?”

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恥感,隻會讓人無處遁形。

江落知道,這是惡鬼想要刺激他的情緒,讓他從無慾無求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產生波動。但他越是這樣,江落越是想要裝成一湖死水。

——反正這個夢境纔剛剛開始,江落不急,他可以儘情地先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他定定看了題目一會,在池尤以為他不會寫出來時,江落卻落下了筆。

粉筆在黑板上的摩擦聲有力清晰。

底下的人繼續跟著念道:“老師、要求、和我、做、愛。”

江落放下粉筆,轉頭看著池尤,淡淡道:“這就是你要求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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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張眼熟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中,果然是葉尋他們。

但他們看著江落的眼神卻很是嫌惡,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跟孤立了他一樣,陸有一還專門瞪了他幾眼。這樣的態度分明是原主記憶中他們對待原主的記憶。

身為鬼,在夢境之中嚇人簡直是每一個鬼的基礎技能。惡鬼拉人如夢,夢中場景自然不由江落定。

這是回到了一年之前的課堂了嗎?

“同學們,”前方有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讓老師來檢查檢查你們上節課的學習結果。”

這個聲音……

江落眉頭一抽,抬頭看去。

和一雙毒蛇似的黏稠眼睛對上。

池尤西裝筆挺,早已被江落扔在湖裡的玫瑰別針竟然又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不止如此,他還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髮絲被梳得一絲不苟,手裡拿著一個教杆,戴著一雙嶄新的白手套,一副為人師表的正經模樣。

眼鏡下方的雙眼中,看著江落時好似還有幾分波瀾浮動。

這是池尤在白樺大學給他們當助教的樣子。

江落細緻地打量完了他後,差點笑了起來。

別說,還挺人模狗樣的。

然而正在扮演淡泊模樣的江落卻隻是平靜地看著池尤,好似池尤也提不起來他的興趣一樣。

俊美的老師手指輕動,細長的教杆便在眾人眼前晃動了片刻。他輕輕笑了起來,但笑容卻含著危險和古怪,“江落同學,你來回答一下上節課我教了你們什麼。”

班裡的人轉頭看向了坐在正中間的江落,等著江落站起身回答問題。

江落緩緩站起了身,垂著眼睛,語氣平靜道:“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老師的聲音壓低,幾分陰冷的意味從其中曼延,“你過來講台邊。”

江落頓了頓,往講台走去。

他心裡笑得不行,看著池尤變臉簡直是他人生的一大樂趣,像現在這樣表面冷漠地戲耍惡鬼,似乎也比想象中的更好玩。

池尤看著江落走得離自己越來越近。

黑髮青年眼神之中好似被洗去了之前的光亮一般,無情無慾地冷冷淡淡。但眼尾掃過池尤時,卻又像是一把無形的鉤子,讓池尤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更甚之外,還有一股暴虐**湧起。

滕畢同花狸說,江落和宿命人一起泡在了天碧池中。

天碧池讓他的仇敵幾乎變了一副樣子。

惡鬼的笑容越發陰詭,他的唇角高高揚起,修長的手指從教杆的底端往上舞動滑躍,有一種矛盾和黑暗交織的魅力。他用教杆指了指黑板,俊美的教師語氣微揚,“你既然回答不出來上節課的內容,那就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寫出來吧。”

“如果這次還寫不出來——”他拉長音道,“老師就不得不采取一些讓你認真學習的措施了。”

江落看向了黑板。

黑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問題:老師將你帶出鏡中世界時,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下面是一行筆直的等待著填寫的橫格。

下方的學生中,不知道是誰將這個問題唸了出來。

“……答應了老師什麼條件?”

“嗯?我好好奇啊,會是什麼條件?老師和江落交易了什麼嗎?”

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恥感,隻會讓人無處遁形。

江落知道,這是惡鬼想要刺激他的情緒,讓他從無慾無求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產生波動。但他越是這樣,江落越是想要裝成一湖死水。

——反正這個夢境纔剛剛開始,江落不急,他可以儘情地先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他定定看了題目一會,在池尤以為他不會寫出來時,江落卻落下了筆。

粉筆在黑板上的摩擦聲有力清晰。

底下的人繼續跟著念道:“老師、要求、和我、做、愛。”

江落放下粉筆,轉頭看著池尤,淡淡道:“這就是你要求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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