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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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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山裡還算安全,衛曦音便帶著衛琅走出寺廟透氣。不遠處有個光禿禿的小山坡,人站在上面,正好能瞧見山下的部分景象。

即使隔得很遠,那些被鮮血染紅的大片土地仍依稀可見。

常鷹親自領著二十名護衛下山取糧。

山下附近遊蕩的喪屍,已經被之前下山探查的護衛清理過一次。

二十名護衛被分為五人一組,分散開依次行動,一邊清理著外面零星的喪屍,一邊悄聲無息地朝著驛站靠近。

等到了驛站門外。

常鷹打著手勢,其中一組人悄悄來到驛站後院門邊,緊貼著牆站立,透過敞開的院門檢視裡面的情況。

大批被感染的怪物隨即映入眼簾,各個鮮血淋漓、肢體殘缺的模樣,看著格外恐怖。

怪物們正在院裡毫無目的搖搖晃晃地走著,裡面除了驛站的驛兵與零碎的仆從,還有不少與自己身著同樣服飾的同伴。

有護衛見到這一幕,當場紅了眼眶,握緊了手裡的刀。

靠近門口的怪物似乎有所察覺,用鼻子嗅了嗅周圍,一邊嗅一邊挪動著腳步,慢慢朝著門口靠近。

果然如探查的情況一樣,這些怪物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

常鷹沉著冷靜,耐心地等著它們靠近。

等怪物到了門邊,他一個手勢下令,護衛們立刻舉刀,乾淨利落的解決掉了面前怪物。

即使它們當中有不少是曾經的同伴。

清理掉門口的喪屍,護衛們開始進入驛站,一邊清理怪物,一邊朝著存放行囊的地方靠近,很快便到達了房門口。

護衛們訓練有素,依次背上糧食,準備原路撤離。

“統領……”程秀突然出聲,叫住正準備上樓的常鷹。

他指著同伴的屍身,悲切懇求道:“屬下想將他們安葬,讓他們入土為安。”

其餘人聞言也紛紛請求道,“求統領允許。”

地上躺著的數十名護衛,都是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是戰友,亦是親人。

常鷹望著地上那些熟悉的面孔,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先將糧食運上山,等會兄弟們一起送他們一程。”說著他轉身上樓,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微微泛紅的眼眶。

樓上衛曦音曾落腳的房間裡,隨身的行囊放在靠牆的櫃子上,部分已經取出的物品散落在各處,除了一些換洗衣物,還有些姐弟二人常用的私人用品。

常鷹將兩位主子的東西打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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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背在背上,帶著護衛們原路返回。

就這樣跑了兩三趟,二十人纔將糧食全部運上山。

常鷹隨即向衛曦音提出,想將那些死去的同伴好好安葬。

衛曦音聞言立刻站起身,輕聲道:“我與你們一同下山。”

那些護衛是為了保護她和弟弟而死,她於情於理也該送他們一程。

說著她不顧常鷹的反對,叫來衛琅。

衛琅在京都時也參加過一些白事,姐姐一說便立刻明白了,“我知道,我會告訴閻王爺的,讓閻王爺為他們選個好人家。”

身旁的護衛們有的沒忍住,眼淚順著臉頰滴落,怕被人看見,又迅速低下頭。

常鷹見此沒再阻止。

一行人一起下山,將那些死去的護衛埋在了山腳下。

衛琅在一旁幫忙挖坑,嘴裡還唸唸有詞,“閻王爺,他們都是好人,你要幫他們找個好人家,讓他們下輩子大富大貴……”

衛曦音轉身去路邊摘了些野花回來,插在每座墳前,她盯著用簡陋石板雕刻的墓碑,立在原地久久不語。

這個朝代的人命不值錢,饑荒年間,隻需給一頓飯、一處容身之所,或許就有無數人願意為你赴死。

但衛曦音曾接受過高等教育,曾在那個人人平等的和平年代生活過,她無法做到完全忽視這些人的犧牲,並且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們為自己奉獻出生命。

她盯著墓碑上的名字,在心裡默默說道,“來世,願你們能投胎到那個充滿和平、不愁吃穿的時代。”

“女郎,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廟裡了。”眼見天色漸暗,常鷹開口道。

黑夜意味著危險。

衛曦音聞言點了點頭,拉著衛琅準備返回山上。

正在這時,身後的護衛突然喝到:“什麼人?!出來!”

護衛們立刻拔出長刀,將衛家姐弟護在中間。

遠處樹林中,高大的柏樹後面突然探出一個腦袋,看見他們這群人的氣勢,嚇得趕緊又縮了回去。

隨後又有更多的腦袋冒了出來,看他們的衣著打扮,像似附近的村民。

一見是活人,村民們恍然大悟,像似看見了救星,紛紛朝著這邊跑來,有的人嘴裡還喊著救命。

護衛們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卻依舊保持著警惕。

衛曦音看了眼那些村民,又看了看天色,“快要天黑了,先上山,他們願意跟著就讓他們跟。”

身後的村民沒有猶豫,見狀趕緊跟上。

衛曦音等人安全返回廟裡,小小的破廟隻有一間屋子,護衛們攔在門外,並不允許村民靠近。

看到護衛們手中的長刀,各個凶神惡煞的模樣,村民們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覺得安全感十足,乾脆就在破廟周圍席地而坐。

人一多,小小的山頭顯得有點擁擠。

衛曦音想了想,對著門口的程秀道:“讓人去問問那些村民,探查下他們的底細。”

“是!”程秀領命。

沒過一會,程秀便進來複命。

“回女郎,他們都是附近一個叫下河村的村民,昨夜村莊裡也發生暴動,那些村民躲進地窖逃過一劫,出來時正好碰上我們。”

“不過……”程秀又道,“據說他們能活下來,全靠昨夜在村子裡借宿的一位先生。”

“先生?”衛曦音眉頭一蹙。

在這個朝代,能被稱為先生的都是有大才之人,什麼先生會宿在小小的村莊裡?

衛曦音趕緊道:“那先生也在外面?”

“在的。”

“去請進來我見見。”

“是!”

很快,一名男子隨著護衛走進廟裡。

來人大約三十來歲,身上穿著臟兮兮的粗製布衣,腳上的布鞋沾滿泥土,面容卻白皙乾淨,眉眼淡淡,氣質儒雅,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違和感。

怎麼說呢,就是很矛盾。

單看長相與氣質,此人像似錦衣玉食的世家貴公子,但身上卻穿著與自身形象完全格格不入的粗衣布鞋。

就好像給奧特曼穿上了公主裙,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違和。

男子彎腰向廟裡的二人行禮,“見過郎君、女郎。”同樣是作揖,他做出來的動作卻格外灑脫瀟灑。

因不知對方身份,衛曦音起身回了半禮,禮貌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在下褚鈺。”

衛曦音努力搜尋,腦海中她知道的姓褚的家族。

褚鈺瞭然一笑,主動說道:“在下平民出身,曾是長沙王麾下幕僚,此番回鄉探親途經此處。”

曾是?意思是現在不是了?

緊跟著她反應過來,長沙王?那不就是南邊長沙郡的那名王爺。

衛曦音臉色微變,忙問:“褚先生是從南邊回來?那南邊現下情況如何?”

褚鈺餘光瞥了眼坐在一旁一臉天真的衛琅,便明白主事的是眼前的這位女郎。

“鈺走時還可控,如今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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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趕緊跟上。

衛曦音等人安全返回廟裡,小小的破廟隻有一間屋子,護衛們攔在門外,並不允許村民靠近。

看到護衛們手中的長刀,各個凶神惡煞的模樣,村民們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覺得安全感十足,乾脆就在破廟周圍席地而坐。

人一多,小小的山頭顯得有點擁擠。

衛曦音想了想,對著門口的程秀道:“讓人去問問那些村民,探查下他們的底細。”

“是!”程秀領命。

沒過一會,程秀便進來複命。

“回女郎,他們都是附近一個叫下河村的村民,昨夜村莊裡也發生暴動,那些村民躲進地窖逃過一劫,出來時正好碰上我們。”

“不過……”程秀又道,“據說他們能活下來,全靠昨夜在村子裡借宿的一位先生。”

“先生?”衛曦音眉頭一蹙。

在這個朝代,能被稱為先生的都是有大才之人,什麼先生會宿在小小的村莊裡?

衛曦音趕緊道:“那先生也在外面?”

“在的。”

“去請進來我見見。”

“是!”

很快,一名男子隨著護衛走進廟裡。

來人大約三十來歲,身上穿著臟兮兮的粗製布衣,腳上的布鞋沾滿泥土,面容卻白皙乾淨,眉眼淡淡,氣質儒雅,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違和感。

怎麼說呢,就是很矛盾。

單看長相與氣質,此人像似錦衣玉食的世家貴公子,但身上卻穿著與自身形象完全格格不入的粗衣布鞋。

就好像給奧特曼穿上了公主裙,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違和。

男子彎腰向廟裡的二人行禮,“見過郎君、女郎。”同樣是作揖,他做出來的動作卻格外灑脫瀟灑。

因不知對方身份,衛曦音起身回了半禮,禮貌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在下褚鈺。”

衛曦音努力搜尋,腦海中她知道的姓褚的家族。

褚鈺瞭然一笑,主動說道:“在下平民出身,曾是長沙王麾下幕僚,此番回鄉探親途經此處。”

曾是?意思是現在不是了?

緊跟著她反應過來,長沙王?那不就是南邊長沙郡的那名王爺。

衛曦音臉色微變,忙問:“褚先生是從南邊回來?那南邊現下情況如何?”

褚鈺餘光瞥了眼坐在一旁一臉天真的衛琅,便明白主事的是眼前的這位女郎。

“鈺走時還可控,如今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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