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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神殿 313 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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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往前一跳,將笑著的方點完全吞噬,空氣中飄飄散散,落下一個波點蝴蝶發繩。

白柳從球體簇擁中緩慢落下,他的身體裡懸浮出一個光球,光球緩緩飄遠,白柳失神地伸出手,他看到自己手上出現那個光鮮亮麗的黑皮革手套,他聽到腦子裡傳來白六的笑聲:

【你已經完全融合了我。】

【現在你已經是新邪神了。】

【接下來,去融合其他世界線裡衍生物的**吧,那樣你會變得更強大。】

“融合……原來是這樣。”白柳垂下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掉在他腳邊的這個波點蝴蝶發繩,“那些衍生物,都和曾經的我一樣,是你的載體對吧?”

“那些衍生物也曾經贏得遊戲,想要成神,你也的確像是讓我成神一樣讓他們成神了,但很快,他們融合了你的意識,或者說**之後,就被你吞噬了。”

“你想找的,並不是什麼新邪神,隻是一個新載體而已。”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白六輕笑著回答,【我隻是找不到真的可以不讓我吞噬的載體,他們都太輕易沉淪於我衍生的**了。】

【如果你真的能讓我消失,我會很感謝你。】

“我不會去融合那些衍生物的**。”白柳抬起頭,他揮出手,身邊散出無數的世界線,他點中第一條世界線,眼瞳中亮起著光暈,“我也不會成為你的新載體。”

“所謂邪神的遊戲,就在我這裡終結吧。”

白六的聲音有些驚愕:【你要做什麼?】

白柳抬眸:“我要載入所有世界線,你所設下的最初的存檔點,在一切開始之前,將你所有衍生物殺死——”

“——包括我自己。”

銀藍色的光芒不斷地從白柳的身體裡溢散,那些被方點保護到最後的世界線紛紛聚攏到了白柳的周圍,溫潤的光暈照亮白柳的臉,他臉上彷彿有許多的表情,又彷彿什麼表情都沒有了,隻剩一種早已給自己想好結局的平靜。

白柳伸出手,他拖起一個世界線,這個世界線的光芒已經變得大半渾濁,懸浮在白柳的掌心上不安定地左右擺動,想要穿過白柳的身體,抵達門的另一邊,白柳垂眸將手探入這個世界線,他握住了一個東西。

【係統提示:邪神白柳載入001號世界線重置點。】

【原來如此。】白六輕笑起來,【你想要成為邪神,是為了從我這裡獲得每條世界線最初的重置點,獲得讓所有世界線重置的力量,我很好奇,我給你的飛船上那麼多存檔點,你是怎麼猜到我把最初的重置點藏在世界線裡了。】

“因為……”白柳抬眸看著這個世界線,“他們都在告訴我,不要害怕離別,我們終將重逢。”

“那一定存在什麼,可以重新開始的東西。”

“而這是一個遊戲,遊戲能重新開始的東西,隻有重置。”

【的確如此。】白六饒有趣味地說,【但是白柳,你可要想好了,重置的確可以讓遊戲重新開始,也能將他們碎裂的靈魂從這宇宙中從新彙聚生成。】

【但人的記憶可不會重置。】

【你重置之後,他們又被剝奪了玩家身份,隻是一群npc而已,所以他們不會再記得你這個玩家,你存在過的痕跡,別人對你的記憶,都會隨著你的消失而消失,再也找尋不到。】

【——包括他們對你的感情。】

【而現在的你,最想要的,不就是這個東西嗎?重置之後,無論是牧四誠,木柯,唐二打,劉佳儀對你的友情,方點和陸驛站對你的親情,甚至於塔維爾對你的愛情,可都會統統消失,甚至會因為你擁有這個邪神的身份,而將你視作敵人。】

【你要一個人靠著658那點被重置之後無人在意的記憶,孤獨地守護他們嗎?】

【這可不太公平。】

渾濁的001號世界線將白柳包裹進去,他緩緩地落到了地面上,這是001號世界線開始決戰的場景,他對面是神殿正在對峙的正十字審判軍和白六。

白柳看到了青澀的陸驛站和擁抱他的方點,他靜靜地站在哪裡,看了一會兒這場景,很快他被髮現了,一群人愕然地看著神殿出現的第二個白柳,陸驛站和方點迅速地抽出了重劍,眼神裡滿含敵意地對準他:“你是誰?”

【你看,人的感情就是這樣脆弱。】

【他們不記得你,就不會對你有感情。】

白六笑著說,

“可我記得。”白柳抬眸,“我不會忘記的。”

白柳看向那個正在和方點協議契約的白六,抽出槍支,對準了他,語氣平靜無波:“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正是這些東西,使我從你的衍生物,變成白柳。”

【你真是個瘋子。】白六的聲音帶上了笑意,【這就是你想出來擊殺我的方式嗎?讓自己成為我的最終載體,確定我沒有製造新載體能力之後,再把所有載體全都殺了,雖然我的確不會再存在了,但你自己也會不複存在的。】

“那就不複存在吧。”白柳垂眸,他不看身後變得喧鬨和驚詫的異端管理局,“我並不喜歡有神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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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扣下扳機,當子彈穿過白六的一瞬間,白柳也像是被擊中一般,身體向後一仰,劇烈地震了一下。

他的肩膀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皸裂,方點和陸驛站愕然地看著這個擊殺了邪神的邪神,想要上前問點什麼,但白柳劃出門,打開,轉身離去了。

下一秒,世界一閃,陷入了黑暗,關閉。

【係統提示:世界線001正在抹除玩家白六的遊戲痕跡,正在重置。】

……

【係統提示:邪神白柳載入006號世界線重置點】

在十四歲的白六要伸出手和吳瑞書交易的一瞬間,白柳冰冷地伸出手,甩出撲克牌,打飛白六要交易的右手。

與此同時,白柳的右手開始碎裂,神殿的吳瑞書的雕像開始甦醒。

白柳看著陸驛站顫抖地拍打著吳瑞書迷茫的臉,垂下了眼簾,轉身離去。

【係統提示:世界線002正在抹除玩家白六的遊戲痕跡,正在重置。】

……

【係統提示:邪神白柳載入0317世界線重置存檔點】

在白六開口要求說和陸驛站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的時候,白柳在窗邊,他在岑不明掏出槍的一瞬間,白柳也掏出了槍,對準了裡面審訊室正在微笑著遊戲的白六。

與此同時,異端管理局檔案中,岑不明的檔案記錄悄無聲息地被抹去了。

白柳皸裂的痕跡蔓延到了後背。

【係統提示:世界線0317正在抹除玩家白六的遊戲痕跡,正在重置。】

……

【係統提示:邪神白柳載入0369世界線重置存檔點】

在聯賽場上,丹尼爾發狂對蘇恙開槍的一瞬間,白柳抽出鞭子,打飛了丹尼爾的槍,並同時掏出了靈魂碎裂槍,對準了旁邊的白六。

比賽提前結束,唐二打臉色慘白,劫後餘生地和蘇恙相擁。

白柳的碎裂蔓延到了大腿和手臂,異端管理局中唐二打記錄消失了。

【係統提示:世界線0369正在抹除玩家白六的遊戲痕跡,正在重置。】

……

【係統提示:邪神白柳載入0658世界線重置存檔點】

白柳來到了十年前的福利院,他見到了十四歲還沒有遇到謝塔的自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孤獨地守在教堂裡。

【你真的要殺他嗎?】白六在白柳大腦裡輕笑著詢問,【之前那些白六的確都是些劣質衍生物,走私了很多汙染世界的異端。】

【但你面前這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隻是個普通人類小孩而已。】

白柳站在教堂後,他垂眸望著這個小孩一個人坐在教堂第一排自己看書的很久,十四歲的白柳正在看瘦長鬼影那本故事書,看得很認真,但旁邊沒有人,隻有零碎的綠蔭透過教堂的窗戶落在他的書面上,有種朦朧的交錯感。

十四歲的小白柳就像是意識到有什麼人在一樣,他轉過了頭,他看到了白柳,白柳舉起槍,對準了對方。

十四歲的他,在面臨一個無緣無故想要殺自己的人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現呢?

白柳已經回想不起來了,他隻隱約地記得,他老是幻想有人會來殺自己,然後自己會……

他面前的小白柳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閉上了眼睛。

“你是來殺我這個怪物的嗎?”

“那你殺吧。”

……自己會接受有人殺死自己。

因為他是個怪物,被人殺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沒有同類的世界,十四歲的他周圍所有人都是這麼告訴他的,他也如此理所當然地覺得了。

沒有在意他,沒有人理解他,沒有人……愛他。

白柳將槍放在了教堂的桌面上,他坐在了小白六的旁邊,翻開了故事書的第一頁,垂眸輕聲說:“我陪你看完這本書。”

“看完再殺你。”

小白柳乖乖地坐了過來,他頓了頓,偷瞄了坐在他旁邊的白柳一眼,小聲地說:“能看兩遍再殺我嗎?”

“我很喜歡這本書。”

白柳靜了片刻:“可以。”

他側過頭,平靜地看著將書推到他這邊來和他分享的小白柳,想——以後的十年裡,會有很多人來到你的身邊,陪你看書。

他們愛你,會給你做好吃的食物,陪你玩最危險的恐怖遊戲,在一個狹隘的屋子裡和你擠在一起取暖,給你度過每一個生日,你們會像是你最討厭的童話故事書裡的美滿家庭一樣,在熱氣騰騰的火鍋當中度過漫長的冬天,你再也不會一個人。

但對不起。

我要將他們從你的【未來】裡,帶走了。

在故事書第二次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白柳抽出槍對準了小白柳,小白柳身體僵直,顫抖地閉上了眼,然後白柳垂下了眼簾,他緩慢地槍口倒轉過來,對準了自己的頭,聲音輕而平和:“他的確沒有錯。”

“做錯了事,不該存在的人是我。”

“砰——!”

槍聲響起。

【係統提示:世界線0658正在抹除玩家白柳的遊戲痕跡,正在重置。】

所有世界線重置,白柳的軀殼宛如一刻瞬間枯萎的樹,隻是頃刻,他的軀殼就消散成了一地落葉,他變成了一個飄蕩的靈魂,不斷地向下,向下沉。

他沉入了銀藍色的太空當中,在深海般的太空中緩緩地下墜,再下墜,一陣光暈照亮了白柳的臉,他失神地睜開眼,他看到了宇宙當中懸浮著的係統後台飛船,和不再繞著後台飛船,全部都在重置,再次變成純白色的658條世界線。

【我的載體可是你的靈魂。】白六的笑聲再次響起在白柳耳邊,【隻要你的靈魂不毀滅,我就一直存在。】

【有沒有勇氣毀滅掉自己的靈魂,讓你和我一起消失?】

【但是你毀滅掉自己的靈魂,可就沒有人為了保護這些剛剛重置過的世界線不受汙染而守門了哦。】

白柳轉過頭,他看宇宙的最深處是一扇依舊打開的古舊雕花門,那扇門裡源源不斷地溢位銀藍色的粉塵,想要汙染那些重置之後的世界線,白柳下浮,他握住了雕花門的拉環,深吸一口氣,想要將門拉緊。

……隻差一點了,隻要他拉緊,這個遊戲就結束了。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倔強的衍生物,這個門沒辦法關上的。】白六語帶無奈和歎息,【就如人的**之門,永遠不會有關上的時刻,需要被時刻看守,纔不會讓異端和怪物溢位。】

【你粉碎了所有載體,無法吸收**的力量,以你現在的能量,是沒有辦法關上門的,強行關門,隻會折損你自己的靈魂。】

白柳用儘全力關門,他的靈魂也因此變得虛化,聲線沙啞:“……有可以永遠關上的辦法的。”

“你在女巫副本裡,不是告訴過我了嗎?”

“【勇敢又痛苦的靈魂在離開身體的一瞬間,會變成一顆寶石,這顆寶石可將**的縫隙填滿。】”

“現在我的靈魂,不正是這樣的東西,這扇門,不正是**的縫隙嗎?”

白六陷入了沉默,隔了很久,才輕聲說:【隻是理論上的辦法。】

【如果那樣做,你就真的徹底不存在於世界線內了,白柳。】

【你的靈魂會變成關上這扇門的鑰匙,永遠地存在於門上,但你有意識,有記憶,有感情,你會變成黃金之國那群活著的黃金,那群人隻是十年的痛苦就裝滿沙漏,而你一個被變成了鑰匙的靈魂,你會這麼一直地痛苦地承受著**,千萬,萬年,億年——】

【——隻是為了拯救那些給予過你一點微薄感情的人類而已,這真的對你不公平。】

【這不是一個公平的交易。】

“可感情,原本就不是能公平交易的東西。”白柳很輕地笑了一下,他伸手出觸碰那扇門,眼睛裡晃動著光暈,“我覺得值得就足夠了。”

在白柳手觸碰到門的把守那一刻,另一隻手同樣握住了白柳的手,白柳就像是觸電一樣停住了動作,他怔怔地看著這隻手,然後有人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

“對不起。”謝塔擁抱住白柳的靈魂,他落下淚,“我來晚了。”

“對不起。”謝塔很輕地重複著這三個字,“對不起,我想起的太晚了,我太愚蠢,讓你等太久了。”

他從過去回頭,終於想起了一切,但他看到白柳靈魂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已經無可轉圜了。

白柳已經成為新邪神了。

“現在說對不起已經太晚了。”白柳鬆開手,他仰起頭,擁抱住了謝塔,閉上了眼,很輕地說,“我要離開你了。”

“不要!”謝塔那張一向雲淡風輕的臉上第一次出現肉眼可見的恐懼,他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在空中懸浮成水珠。

白柳卻笑了起來,他的額頭貼著謝塔的額頭,撫去他臉上的淚,語氣很輕:“你也會怕啊,謝塔。”

“那你當初離開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我也會害怕呢?”

謝塔抬起頭,眼淚從下頜滴落,聲音輕顫:“我陪你。”

“我陪你一起守門。”

“你陪不了我的。”白柳很淺地勾起嘴角,“我不要你陪我。”

“我要你等我。”

“我要折磨你,我要你知道我當初等你有多痛苦,我要你知道我在這宇宙深處某個地方,但你不能來見我,我要你過的幸福,但想起我就不幸福。”

“——我要像個邪神一樣,從你手上收取痛苦。”

“我這個邪神當了以後,還沒有向誰收取過痛苦,你向我獻祭痛苦,就是我唯一的信徒。”

“神會實現唯一信徒的任何願望。”

白柳很輕地垂下眼睫,他閉眼,親吻了落淚擁抱他,不願放他離去的謝塔:

“所以虔誠地祈禱吧。”

白柳墜入了門內,眼皮漸漸耷拉下來,靈魂附在了門的縫隙上:

“……我們終將會重逢。”

門關閉了,一陣劇烈的銀藍色光暈從門的另一端爆發出來。

【係統提示:邪神更迭,門雙面世界即將重置……重置失敗……再次重置……檢測到門已關閉,無法重置……】

【警告!警告!門已被封鎖,係統無法從門的另一端攝取能量,能量不足,即將關閉……】

【遊戲係統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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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的軀殼宛如一刻瞬間枯萎的樹,隻是頃刻,他的軀殼就消散成了一地落葉,他變成了一個飄蕩的靈魂,不斷地向下,向下沉。

他沉入了銀藍色的太空當中,在深海般的太空中緩緩地下墜,再下墜,一陣光暈照亮了白柳的臉,他失神地睜開眼,他看到了宇宙當中懸浮著的係統後台飛船,和不再繞著後台飛船,全部都在重置,再次變成純白色的658條世界線。

【我的載體可是你的靈魂。】白六的笑聲再次響起在白柳耳邊,【隻要你的靈魂不毀滅,我就一直存在。】

【有沒有勇氣毀滅掉自己的靈魂,讓你和我一起消失?】

【但是你毀滅掉自己的靈魂,可就沒有人為了保護這些剛剛重置過的世界線不受汙染而守門了哦。】

白柳轉過頭,他看宇宙的最深處是一扇依舊打開的古舊雕花門,那扇門裡源源不斷地溢位銀藍色的粉塵,想要汙染那些重置之後的世界線,白柳下浮,他握住了雕花門的拉環,深吸一口氣,想要將門拉緊。

……隻差一點了,隻要他拉緊,這個遊戲就結束了。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倔強的衍生物,這個門沒辦法關上的。】白六語帶無奈和歎息,【就如人的**之門,永遠不會有關上的時刻,需要被時刻看守,纔不會讓異端和怪物溢位。】

【你粉碎了所有載體,無法吸收**的力量,以你現在的能量,是沒有辦法關上門的,強行關門,隻會折損你自己的靈魂。】

白柳用儘全力關門,他的靈魂也因此變得虛化,聲線沙啞:“……有可以永遠關上的辦法的。”

“你在女巫副本裡,不是告訴過我了嗎?”

“【勇敢又痛苦的靈魂在離開身體的一瞬間,會變成一顆寶石,這顆寶石可將**的縫隙填滿。】”

“現在我的靈魂,不正是這樣的東西,這扇門,不正是**的縫隙嗎?”

白六陷入了沉默,隔了很久,才輕聲說:【隻是理論上的辦法。】

【如果那樣做,你就真的徹底不存在於世界線內了,白柳。】

【你的靈魂會變成關上這扇門的鑰匙,永遠地存在於門上,但你有意識,有記憶,有感情,你會變成黃金之國那群活著的黃金,那群人隻是十年的痛苦就裝滿沙漏,而你一個被變成了鑰匙的靈魂,你會這麼一直地痛苦地承受著**,千萬,萬年,億年——】

【——隻是為了拯救那些給予過你一點微薄感情的人類而已,這真的對你不公平。】

【這不是一個公平的交易。】

“可感情,原本就不是能公平交易的東西。”白柳很輕地笑了一下,他伸手出觸碰那扇門,眼睛裡晃動著光暈,“我覺得值得就足夠了。”

在白柳手觸碰到門的把守那一刻,另一隻手同樣握住了白柳的手,白柳就像是觸電一樣停住了動作,他怔怔地看著這隻手,然後有人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

“對不起。”謝塔擁抱住白柳的靈魂,他落下淚,“我來晚了。”

“對不起。”謝塔很輕地重複著這三個字,“對不起,我想起的太晚了,我太愚蠢,讓你等太久了。”

他從過去回頭,終於想起了一切,但他看到白柳靈魂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已經無可轉圜了。

白柳已經成為新邪神了。

“現在說對不起已經太晚了。”白柳鬆開手,他仰起頭,擁抱住了謝塔,閉上了眼,很輕地說,“我要離開你了。”

“不要!”謝塔那張一向雲淡風輕的臉上第一次出現肉眼可見的恐懼,他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在空中懸浮成水珠。

白柳卻笑了起來,他的額頭貼著謝塔的額頭,撫去他臉上的淚,語氣很輕:“你也會怕啊,謝塔。”

“那你當初離開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我也會害怕呢?”

謝塔抬起頭,眼淚從下頜滴落,聲音輕顫:“我陪你。”

“我陪你一起守門。”

“你陪不了我的。”白柳很淺地勾起嘴角,“我不要你陪我。”

“我要你等我。”

“我要折磨你,我要你知道我當初等你有多痛苦,我要你知道我在這宇宙深處某個地方,但你不能來見我,我要你過的幸福,但想起我就不幸福。”

“——我要像個邪神一樣,從你手上收取痛苦。”

“我這個邪神當了以後,還沒有向誰收取過痛苦,你向我獻祭痛苦,就是我唯一的信徒。”

“神會實現唯一信徒的任何願望。”

白柳很輕地垂下眼睫,他閉眼,親吻了落淚擁抱他,不願放他離去的謝塔:

“所以虔誠地祈禱吧。”

白柳墜入了門內,眼皮漸漸耷拉下來,靈魂附在了門的縫隙上:

“……我們終將會重逢。”

門關閉了,一陣劇烈的銀藍色光暈從門的另一端爆發出來。

【係統提示:邪神更迭,門雙面世界即將重置……重置失敗……再次重置……檢測到門已關閉,無法重置……】

【警告!警告!門已被封鎖,係統無法從門的另一端攝取能量,能量不足,即將關閉……】

【遊戲係統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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