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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木私立高中 228 22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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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男生宿舍裡。

白柳走在宿舍的走廊裡,走廊上的其他學生會厭惡地看他一眼,然後冷漠地從他旁邊走開,白柳之前對於這種視線打量都是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但現在他總是忍不住用一種微妙的目光去看這些學生的腳踝。

……有一團小狗線條正試圖用自己的線手線腳去攻擊這些冷漠斜視他的路人學生的腳踝。

但每次線條都從這些學生的腳踝中虛空擦過,這些學生也像是根本沒看到這團小狗線條一樣,從白柳身邊走了過去。

經過了十五分鐘,白柳已經確定這團討要冰糕失敗,黏在自己身上不放的小狗線條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和觸碰到了。

但他依舊不確定這團突然出現的小狗線條是什麼東西。

“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白柳關上宿舍門,他將這團試圖爬上自己膝蓋的小狗線團扯下來,冷靜地質問,“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

“我是從未來來的。”小狗線團被白柳強硬地摁在地上,壓癟成一團,聲音也變得甕了,就像是白柳捂住了它的臉一樣,“我來這裡,是為了陪你。”

“陪我?”白柳微妙地挑眉,“從未來到這裡來陪我?為什麼?”

小狗線團認真地說:“因為我喜歡你。”

“我不想你的人生裡,有任何一個人的時候,所以我來到了這個時候,陪伴你。”

“我不需要。”白柳冷淡地拒絕,他甩開這團線條,“你可以回去了。”

小狗線團詭異地長大了一點,它頂開白柳摁住他的手,聲音變得清晰了一點:“你說謊。”

“我是因為你的愛而產生的靈魂,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我就會消失。”

“但如果你需要我,喜歡我,愛我,我就會一點一點變大,一點一點成型。”

小狗線條的臉上出現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我會因為你的愛,從怪物變成人。”

“我習慣一個人。”白柳依舊冷漠,“無論你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小狗線條沒有說話,但隻是又變大了一點,它用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白柳,眼神裡**/裸地都是挑釁意味——

【你在說謊。】

【因為我感受得到,你不喜歡一個人。】

白柳的呼吸細微起伏,他腦子裡的想法盤旋在【這東西好煩我能不能弄死】和【難道我真的精神出問題了?】之間,然後冷靜地停在了兩個想法中間選擇了一個——

【我可能是最近恐怖遊戲玩多了,幻想出了一個我想弄死的恐怖怪物。】

“隨你。”白柳決定漠視這團詭異的線條,他起身開始收拾陸驛站放在自己床下的筆記本。

小狗線團飛快地幾下爬上白柳的背部,它趴在白柳的背部,長出兩隻線手環抱住白柳的肩膀,就像是一個成年男人從背後擁抱自己的伴侶的姿勢。

白柳頓了頓,繼續收拾筆記本了。

但這團小狗卻開始發問:“這些是什麼?”

白柳當做沒聽見,於是——

“這些是什麼?”“這個又是什麼?”“上面是陸驛站的名字嗎?”“你不是叫白柳嗎?”“你為什麼要拿陸驛站的東西?”“你是在對陸驛站惡作劇,偷走他的東西,讓他找不到嗎?”

這狗簡直是個**杠精,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它可以一直執著地發問。

白柳深吸一口氣,被它吵得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不得不抬起頭回答它的問題:“這是陸驛站給我準備的教輔資料。”

“哦。”它安靜了一秒,然後又問,“教輔資料是什麼?”

“你不是從未來過來的嗎?”白柳冷淡地反問,“沒上過高中?連教輔資料都不知道?”

小狗線團兩根線條慢慢收攏在一起併攏,它趴在了白柳的肩膀上,像是有點迷茫般隻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我應該上高中嗎?”

“你不僅應該上高中。”白柳語氣淺淡,“還應該考上四百分,至少上個本科。”

“……本科又是什麼?”小狗越發疑惑,“我隻上過你,為什麼還要上本科?”

“我不想上本科,也不想上高中,我隻想上你。”

小狗線團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它緩緩地看向那隊教輔資料,黑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殺氣,態度抗拒地表示了拒絕,充滿敵意地用線手像是甩鞭子一樣甩在那些教輔資料上:“你也不能上高中和本科,你隻能和我……”

“夠了!”白柳打斷了這狗東西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感覺自己腦子裡面有個地方因為受到過量衝擊而突突發痛,聲音都有點啞了,“……你和未來的我,是什麼關係?”

小狗線團思考了一下,它回答:“你洗澡會讓我進去的關係。”

白柳:“……”

這是什麼噁心的關係。

白柳拿了教輔書回到教室,那團又長大了一點的小狗線條就像是一灘帽子一樣趴在他的頭頂,黑溜溜的眼睛到處看,就像是在察看環境的大型動物。

在白柳即將踏入教室的一瞬間,他被喊住了:“白柳,你站住。”

許薇站在講台上,手持教案,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著白柳:“很好,又逃我的課。“

白柳一掃教室裡稀稀拉拉坐著的,臉帶疲色和乏味的一群學生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薇占了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間講卷子,但他不在,就被坐實了逃課名頭。

“考278分還敢這麼猖狂,也就是仗著你是被塞進來的學校開除不了是吧?”許薇冷笑,“既然你不想聽我講卷子,那就別聽了,去外面站著吧。”

白柳從善如流地轉身,走出去站在了門外,他把書包丟在腳邊,從裡面翻出了一本陸驛站給他做的英語筆記看了起來。

教室裡時不時傳來許薇譏諷的嘲笑和同學們應和的鬨笑聲:

“好了,把不想聽課的人趕出去,想聽課的同學就認真聽啊。”

“英語可是你們最重要的一門課程,你們以後的發展是國際化,全球化的,接觸到的人是從全世界各地而來的精英人士,要是現在英語隻能考45分這種水平,和對方介紹自己隻會幾句iam白柳,fine,andyou?”

“這些發達國家的福利院孤兒兩三歲的時候都不止這個英語水平,你想想別人會怎麼看你?”

下面的學生大聲快活地笑著。

白柳勾畫筆記的筆尖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很淡地繼續看下去了。

“Iam黑桃,fine。”他頭上那團小狗線條突然往前挪了一點,頭往下探,黑溜溜的眼睛看著白柳,“andyou?”

這團小狗線條的英語發音笨拙又蹩腳,很明顯是仿著剛剛許薇的發音學的。

白柳沒回答。

小狗線團執著地又重複了一遍:“Iam黑桃,fine,andyou?”

“andyou?”

“and,youuuuuuuuu——!”

白柳緩緩開口:“iam白柳,fine,stop。”

小狗線團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消停了大概兩秒,很快又開始提問,它盯著白柳手裡的筆記,問:“這是什麼?”

“英語。”白柳回答。

小狗恍然大悟:“哦,就是剛剛那個怪物女人說要學的東西。”

白柳的嘴角很輕地上翹了一下,又被壓下,他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

“為什麼要學英語?”黑桃滿腹疑惑,“學了可以更好地打遊戲嗎?”

黑桃從誕生開始到現在,學習的一切東西都是為了更好地在聯賽裡勝利,在他看來,學習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更好地打遊戲。

陸驛站曾經試圖給他掃盲,多教黑桃一點別的東西,比如數學和生物之類的,但被黑桃敏銳地識破這是對遊戲沒用的東西,故而逃學了。

“……”白柳頓了一下,回答,“學了英語不能更好地打遊戲。”

黑桃發自內心地反問:“那為什麼要學英語?”

“從廣義上來講,是為了消除交流的屏障,拓寬自己未來能夠剝削別人的範圍,熟練地使用英語,讓你可以剝削使用英文作為母語的人類。”白柳語氣平平地解釋,“狹義上來講,是為了在短期競爭中拔得頭籌,為了可以衝在剝削其他人的前列,更好地斂財。”

“嗯。”黑桃沉思一會兒,誠實回答,“聽不太懂。”

白柳頓了頓:“簡單來說,就是讓你可以和外國人交流。”

“和外國人交流很厲害嗎?”黑桃問。

“我後面那群人是這麼覺得的。”白柳語氣平淡,“和非自己地區並且他們認為更高等階層的人無障礙交流會給人一種虛榮感。”

“那你豈不是比他們所有人都更厲害?”黑桃認真地點頭,“你可以和我這個外星人無障礙交流。”

白柳:“……”

他未來到底是怎麼和這麼一團人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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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線條張狂,隻會玩遊戲,沒有上過高中,並且腦迴路清奇的外星人攪在一起的?

結束一整天的課程之後,白柳頂著腦袋上又大了一圈的小狗糰子回了宿舍。

宿舍裡空無一人,白柳對這幅場景習以為常,他放下書包,習慣性走進廁所,剛想拉下褲子拉鍊上廁所,他頓了一下,轉頭表情淡漠地看向爬到了自己肩膀上,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正在拉褲子的右手的小狗糰子。

白柳:“……”

兩秒後,小狗糰子被一隻手扔出了廁所。

一分鐘後,洗完手的白柳推開門,就看到小狗糰子趴在了自己的枕頭上,一副要和自己睡覺的樣子。

正在擦手的白柳又是一頓。

三秒後,被從枕頭上扯下來,丟到地上的小狗糰子一臉迷茫:“我為什麼不能睡床?”

“因為我不喜歡別人和我一起睡床。”白柳坐在床邊,他看也不看地上的黑桃,“寵物也不行。”

“我要睡床。”黑桃十分叛逆地伸出了一隻線jio摸到了床的邊沿,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柳,“我要睡你旁邊。”

白柳不冷不熱地斜眼掃黑桃一眼:“你可以試試。”

黑桃:“……”

他從這一眼裡察覺出了殺氣。

線jio又慢慢地縮回了糰子裡,黑桃團成一團趴在了白柳的腳背上,聲音有點鬱悶:“我都可以睡你,為什麼不能睡床?”

白柳冷靜地反駁:“……你現在也不能睡我。”

“哦。”黑桃想了想,認真地問,“那我四十五分鐘,一節課後可以睡你嗎?”

白柳:“……也不行。”

之前上課的時候白柳給詢問的黑桃解釋了一節課的時間是四十五分鐘,每一節課都會換人和換課程,和之前的上課規則就不一樣了。

到黑桃腦子裡就變成了【這個副本裡四十五分鐘後會換規則】,所以在他這裡,四十五分鐘就可以更改規則。

四十五分鐘之前不能乾的事情,四十五分鐘後就能乾了。

“那我九十分鐘後可以……”黑桃鍥而不捨地追問。

“不能。”白柳冷漠地打斷,“你隻能睡地上。”

黑桃哦了一聲,他從白柳的腳背上爬下來,爬到距離白柳大概三十厘米的位置,背對著白柳不吭聲了。

這一看就開始賭氣了。

賭氣了大概十五秒,黑桃的糰子身體裡突然伸出了一隻線jio搭在白柳的腳背上晃了晃,勾著白柳的手要握手,但黑桃還是一臉冷漠的,我不想和你說話的樣子。

白柳和這傢夥相處一天,已經完全明白這就是賭氣之後和好的信號了。

就和狗一樣,隻要握一握手,之前的你讓他難過賭氣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

白柳:“……”

養狗好麻煩。

白柳面無表情地想著,但他還是握了握。

黑桃迅速地轉身過來趴在白柳腳背上,開始提問:“這裡有四張床,是還有另外三個人和你一起住嗎?”

“嗯。”白柳不鹹不淡地應了。

黑桃繼續問:“那他們人呢?”

“在吃夜宵,沒回來。”白柳語氣淡淡,為了防止黑桃繼續問下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麼不去吃】,白柳繼續說,“我沒去是因為我沒錢吃。”

喬木私立高中這裡的飯菜水平很不錯,但同樣價格也相當高昂,福利院給每個來讀的孩子準備了基礎套餐,每頓三菜一湯,兩葷一素,這對於三餐來說足夠吃了。

但是是不包夜宵的。

喬木私立高中這裡有個專門的夜宵視窗,在每天九點半後開始供應,供應很豐富的菜品,從炸雞可樂到八大菜係一應俱全,當然也很貴,最便宜的牛肉麪,在白柳開了貧困補貼的情況下也要八塊錢一碗。

不開的情況下是二十塊錢一碗。

但對於成績優異,全校排名前四百的學生,每天學校可以給50塊錢的夜宵補貼,但隻能本人使用。

在高一高二的時候,陸驛站和方點就會想方設法地用這個補貼搞夜宵出來給白柳吃,曾經還被別人看到舉報了一次,暫停了方點和陸驛站三個月的夜宵補貼。

後來白柳就再也不吃夜宵了。

但其實是餓的。

十七八歲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就算三餐吃得再飽,到了晚上十一十二點也會餓,所以白柳他們一個宿舍的優等生基本晚自習一下課就往夜宵視窗跑,吃到快十點半纔會回宿舍。

“吱呀——”

宿舍門被推開了,另外三個本來言談正歡的學生看到宿舍裡低著頭正在看筆記的白柳,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掃興的東西一樣,話頭一下止住了,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他們冷著臉走進了宿舍,手上都提著夜宵沒吃完打包回來的食物,這些東西被其中一個人放在了桌上,另一個人連忙製止了。

他眼神示意這人看一下白柳,用口型說了句:“小心被偷吃。”

另一個人看一眼白柳,眼神越發厭惡,把打包回來的食物放進了櫃子裡鎖起來,又轉頭回來,故意從白柳的面前走過:“請讓一下,我要去洗碗了。”

白柳腳提了一下,眼神淡漠,就像是給什麼小貓小狗讓路一樣讓開了。

這人看白柳這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模樣,心裡火一下起來,他猛地拔高了聲音:“今天我的碗被挪了一下位置,整個宿舍裡隻有你沒有碗,是不是你動的?”

白柳抬眼:“是我動的。”

這原本準備誣陷白柳的人猛地愣住了,他沒想到白柳就這麼接了下來。

“那個碗被我碰了,應該臟了。”白柳若無其事地垂眸翻書,“你丟掉吧。”

那個碗他買成三千多!是他專門拿出去吃夜宵的漲面子的碗!宿舍的另外兩個人都因為這個碗覺得他很有錢!

這人氣得要死,臉都漲紅了,但一看另外兩個人看自己碗都一副臟了你快丟掉的樣子,他死撐著要面子,但又實在心疼碗,居然給臉色漲紅地和白柳辯白了起來:“你碰了的話的確臟了,但可能是我記錯了,它的位置好像沒動。”

“我真的碰了。”白柳抬起頭來,他眼神又誠懇又清純,“那碗看起來好貴,我就忍不住摸了好幾下,從裡到外都摸過了,抱歉,應該臟得不能再臟了,丟了吧。”

這人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咬牙道:“那的確是臟了,我現在就丟了!”

白柳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那碗看起來又精貴又漂亮,我忍不住碰了很多下,你最好砸碎丟,不然我還會忍不住碰。”

媽的!

這人在心裡怒罵了兩句:這下他連撿回來洗乾淨帶回家用都不行了!

這學生在另外兩個人的注視下肉痛地砸碎了這個碗,眼睛含著淚,抹了一下,咬牙切齒地提著垃圾袋走了:“臟了的東西的確就不能要了,我拿下去丟了。”

……也不知道砸成哪樣了,把碎片撿回來還能不能補好。

這人在垃圾堆邊一邊嘔吐一邊撿碎片,因為光線又暗,垃圾桶又臭,手指還被碎片割裂了好幾下,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罵道:“狗屎白柳!”

——宛如被欺負的人是他自己。

回去之後,這人氣沖沖地洗完澡,放下了床簾,鑽進了自己的床內,沒一會兒簾子裡就傳出來壓抑的哭聲,就像是裡面有人在悶頭抱著被子哭。

另外兩個人尷尬又略帶畏懼地看了看白柳,又看了看簾子裡的那個人,然後自己默默地洗了澡,不敢再做妖,也放下床簾鑽進去學習了。

而白柳一個人在宿舍裡霸占了一整張桌子,悠哉悠哉地擺開筆記學習,另外三個人連探頭和他對視都不太敢。

——這場景,彷彿是白柳一個人校園霸淩了他們三個。

這三個人為了隔離自己和白柳,都給自己的床安了簾子,簾子裡面還有一層遮光布,為了方便晚上在床上學習。

喬木私立高中的校規是不允許學生晚上開夜燈學習的,但私底下對於優等生的宿舍,宿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開到淩晨一兩點,一般看到你的宿舍亮燈也不會太追究。

白柳目前就占了這個便宜,他宿舍裡有三個優等生,他這樣直接亮著燈看陸驛站的筆記也沒人進來管他。

漸漸的,另外三個人都睡了,隻剩白柳一個人亮燈。

白柳神色凝重地看著陸驛站寫的成片的物理筆記。

這是一道磁場大題,同時有兩個磁場疊加,這個時候從一個什麼鬼迷日眼的粒子發射機器裡面發出了一個帶正電荷的粒子,先經過一個磁場加速,然後再經過一個磁場轉彎,然後再落到最後一個磁場裡打轉,撞到一塊板子上。

已知這個粒子轉的距離,問,這個粒子最開始的加速度(粒子重力不可忽略)。

下面是陸驛站寫滿了一整面A4紙的解題和畫圖過程,旁邊附有各類知識點。

白柳今天晚上兩個小時就看了這麼一道題,還沒看懂,他神色平穩地放下筆記,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學習果然是最沒有性價比的事情。”

黑桃趴在白柳的肩膀上,他剛剛問了白柳很多問題白柳都沒有回答,但他還在一直問:

“這個是什麼?”“剛剛他們為什麼說你碰的碗就臟了?”“你在畫什麼?”“這個點為什麼在一堆點裡轉三圈?”

確定另外三個人都睡熟之後,白柳才輕聲挨個回答黑桃的問題:

“這是物理。”

“他們為了確保對我的優越感,所以說我碰過的東西會變臟。”

“我在畫磁場分析圖。”

“我也不知道。”

黑桃沉思了一下,他對物理不感興趣,選擇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下一個問題接著問了下去:“但你不臟,你比他們乾淨,他們為什麼會覺得你臟?”

“確切來說,不是覺得我臟,隻是單純地不想碰到我,和不想我去碰他們的東西找的一種愚蠢說辭而已。”白柳語氣毫無波動地解釋,“當然,我也的確沒有這種皮膚接觸的需求……”

白柳話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猛縮了一下。

他腦袋上頂著的那個小黑糰子變得有一個成年男人大小的線團,這個男人坐在他背後,雙手從他腰間穿過開扣在一起緊擁著他,男人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淡漠,語氣疑惑:“你沒有嗎?”

“你明明很喜歡和我抱在一起睡覺。”

夜晚。

白柳臉朝著牆,眼神是接近於空白的一種凝滯,他後面有個成年男人形狀的線團用頭部抵住他的肩膀,雙手環抱在他的腰間,雙腿夾住他的雙腿,呼吸起伏平靜地熟睡著。

……白柳已經完全不記得到底是怎麼演變成這個狀況的了。

這個狗線團突然變成了一個人線團,然後態度強硬地耍賴,慢慢地蹭上了他的床,現在就成了這幅格局。

“下去。”白柳用力地往後面推這個大線團,他呼吸都有點急促了,臉色難道沒有維持平靜,而是一種彷彿被侵犯了自己私人領域的排斥,“你不能睡床。”

“你不能這麼和我抱在一起。”

黑桃的聲音迷迷糊糊的,還帶著睡意,一聽就知道根本沒醒:“你不喜歡這麼抱著睡?”

他熟門熟路地握住白柳的肩膀,將原本抗拒地面朝牆壁的白柳翻轉了一面,迷迷瞪瞪地在白柳的臉頰上輕蹭了一下,然後將眼神徹底空白的白柳的頭摁在自己的胸口處,雙手抱住白柳輕顫的後背,用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白柳的肩膀,聲音還是含糊的:“你喜歡這樣抱著睡,是嗎?”

“睡吧。”

白柳的姿勢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玩偶完全擁抱住了那樣,他眼神裡什麼都沒有了,原本要推開的雙手被黑桃夾住,根本動不了。

隔了很久,白柳的視線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看向那三個掛著厚厚床簾,特意隔絕他的床位。

【好倒黴啊,和福利院生一個宿舍。】

【……誒,找了關係,轉不了宿舍,隻能湊合著住了。】

【聽說福利院生的手腳也不乾淨,身上也不乾淨,還會吃飼料。】

【草,那豈不是很臟?】

【真不想和這種人一起住,問問有沒有誰願意和他一個宿舍吧?】

【誰願意和這種臟人住一個宿舍啊?】

【那誰住他對面?】

【我不願意。】

【我也不願意。】

【艸,那沒辦法了,沒人願意和他住那麼近的,抽簽吧,誰倒黴就誰來!】

白柳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身上所有碰了一下別的東西就會被說臟的地方都被黑桃緊緊擁住,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很慢很慢地,生澀地回抱了一下黑桃的背。

他閉上了眼睛。

……養狗,除了麻煩之外,好像也有點好處。

似乎他未來選的這個東西,也沒有那麼差。

侯彤發現,白柳最近的變化很大。

之前的白柳經常會一個人在課堂上眼神散漫地轉筆,被罰站出去也是眼神半闔地靠牆假寐,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有一種隨便活活算了敷衍感。

好像沒有喜歡的事情,沒有喜歡的人,沒有嚮往的未來,就那麼漫不經心地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

但最近這種敷衍感消失了。

侯彤幾乎是驚奇地發現白柳開始學習了。

他在課堂上不再是發呆,而是表情平靜地一頁又一頁地看著一些教輔資料,筆記,偶爾還會借她的英語卷子糾糾錯題,偶爾轉筆出神地望著窗外的時候,臉上也不是一點表情都沒有,而是眉梢眼角都帶著很淺的笑意。

那笑意讓白柳整個人的臉都亮起來了一般。

他會開始認真地做很多事情,許薇幾乎是每次模擬測試都不甘心地發現白柳的成績在漲,從278漲到了三百出頭,從三百多漲到快四百多,眼看就要接近本科線了。

同宿舍的人更是不可思議地發現,白柳居然開始熬夜學習了。

他們一開始還會對白柳的這種行為陰陽怪氣地冷嘲熱諷,但白柳根本不迴應他們,很快,他們就在白柳規律的學習且快速的進步下感到了緊迫感。

這些人看到白柳熬夜,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壓過白柳,於是就開始比拚熬夜時間。

白柳熬到十二點,他們就熬到十二點十五,白柳熬到十二點十五,他們就熬到十二點半。

很快,他們的成績下滑了。

這些人崩潰地停止了自己的熬夜行為,並且對依舊穩定熬夜學習到淩晨一點,成績也還在上升白柳產生了一種恐懼,晚上這些人哪怕沒有熬夜,隻要他們在簾子裡能聽到白柳不動聲色地翻書聲,想到白柳這個差生努力學習這些人就會焦慮到睡不著。

在出現第一個因為長期焦慮失眠,成績下滑到四百名開外,崩潰休學的舍友之後,另外兩個舍友幾乎是對還在熬夜,分數還在上漲的白柳感到了一種驚懼,他們的失眠越來越嚴重。

白柳有時候會在學習的時候聽到他們在帳子裡因為壓力過大而偷偷哭泣,還有人會在月考或者週考成績下滑了幾十名,隻考了567分的時候在陽台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瑟縮恐懼地彙報自己的成績。

彙報完了之後,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和他說了什麼,這人會在帳子旁邊呆滯地坐一會兒,然後開始一邊流著淚一邊咬牙學習。

白柳倒是不太理解這種狀態,他壓力不大,考四百分就是他的目標了。

但這種狀態也沒能持續多久,很快這兩個剩下的舍友在連續五次週考,兩次月考,和一次模擬考裡成績穩定下滑之後,他們的父母神色陰沉地來宿舍把他們的東西整理好,接走了。

整理東西的時候,這兩個舍友就低著頭站在旁邊,很小聲地瞄一眼旁邊的白柳,試圖甩鍋:“因為我舍友熬夜學習,所以我有點休息不好,所以纔會成績下滑……”

“別人都會熬夜學習成績上升,你熬夜學習就成績下降?!”這兩對父母的反應都大同小異,他們煩躁地揮揮手,“高三了,我們花那麼多錢供你讀喬木,不是想聽你找這種藉口。”

“你要讀走校就讀走校。”父母冷漠地對他們下了最後通牒,“但如果讀了走校成績還下滑,那你就等著吧!”

這兩個舍友低下頭,一言不發地跟在自己父母的屁股後面走了,走之前,他們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用眼神送他們離開的白柳,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在此之後,白柳的宿舍就徹底空了下來。

和自己舍友水深火熱的家庭境況比起來,白柳過得就截然不同了。

陸驛站和方點雙雙坐在花壇旁,他們正襟危坐,神情緊繃地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白柳:“……你叫我們下山,是想給我們看你這次的月考成績,是嗎?”

白柳嗯了一聲:“成績還沒出來,但卷子發下來了,給你們看一眼。”

陸驛站開始聲音發抖,緊張到臉上都開始冒冷汗了,他深呼吸兩下,攥緊拳頭,然後纔開口問:“……拿來吧。”

白柳把自己的卷子遞了過去,陸驛站根本不敢正眼看,他眯著一隻眼睛握住了考卷的分數欄目,旁邊的方點都跟著著急,伸手去掰他的手:“你倒是快打開讓我看一眼啊!”

陸驛站終於打開了考卷,他們一項一項地看了過去,方點和他的表情都變得越來越恍惚,最後陸驛站看到眼眶通紅,他低著頭,抬手用手掌擦了一下眼睛。

“沒出息。”方點打了一拳陸驛站的後腦勺,她仰了仰頭,她眼裡含著很淺的淚,“351分,你好厲害,白柳。”

白柳抿了抿唇,移開眼神:“……湊合吧。”

方點沒忍住笑了出來,她使勁地揉了揉白柳的頭:“你就嘚瑟吧你!”

陸驛站在一旁反覆地看著白柳的卷子,眉目漸漸嚴肅:“等等,雖然進步不少,但錯題還是有很多,我先幫你分析一下……”

“現在分析個屁!”方點不耐煩地打斷陸驛站的話,她興奮地抱住白柳,“我們去吃夜宵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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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學習果然是最沒有性價比的事情。”

黑桃趴在白柳的肩膀上,他剛剛問了白柳很多問題白柳都沒有回答,但他還在一直問:

“這個是什麼?”“剛剛他們為什麼說你碰的碗就臟了?”“你在畫什麼?”“這個點為什麼在一堆點裡轉三圈?”

確定另外三個人都睡熟之後,白柳才輕聲挨個回答黑桃的問題:

“這是物理。”

“他們為了確保對我的優越感,所以說我碰過的東西會變臟。”

“我在畫磁場分析圖。”

“我也不知道。”

黑桃沉思了一下,他對物理不感興趣,選擇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下一個問題接著問了下去:“但你不臟,你比他們乾淨,他們為什麼會覺得你臟?”

“確切來說,不是覺得我臟,隻是單純地不想碰到我,和不想我去碰他們的東西找的一種愚蠢說辭而已。”白柳語氣毫無波動地解釋,“當然,我也的確沒有這種皮膚接觸的需求……”

白柳話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猛縮了一下。

他腦袋上頂著的那個小黑糰子變得有一個成年男人大小的線團,這個男人坐在他背後,雙手從他腰間穿過開扣在一起緊擁著他,男人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淡漠,語氣疑惑:“你沒有嗎?”

“你明明很喜歡和我抱在一起睡覺。”

夜晚。

白柳臉朝著牆,眼神是接近於空白的一種凝滯,他後面有個成年男人形狀的線團用頭部抵住他的肩膀,雙手環抱在他的腰間,雙腿夾住他的雙腿,呼吸起伏平靜地熟睡著。

……白柳已經完全不記得到底是怎麼演變成這個狀況的了。

這個狗線團突然變成了一個人線團,然後態度強硬地耍賴,慢慢地蹭上了他的床,現在就成了這幅格局。

“下去。”白柳用力地往後面推這個大線團,他呼吸都有點急促了,臉色難道沒有維持平靜,而是一種彷彿被侵犯了自己私人領域的排斥,“你不能睡床。”

“你不能這麼和我抱在一起。”

黑桃的聲音迷迷糊糊的,還帶著睡意,一聽就知道根本沒醒:“你不喜歡這麼抱著睡?”

他熟門熟路地握住白柳的肩膀,將原本抗拒地面朝牆壁的白柳翻轉了一面,迷迷瞪瞪地在白柳的臉頰上輕蹭了一下,然後將眼神徹底空白的白柳的頭摁在自己的胸口處,雙手抱住白柳輕顫的後背,用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白柳的肩膀,聲音還是含糊的:“你喜歡這樣抱著睡,是嗎?”

“睡吧。”

白柳的姿勢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玩偶完全擁抱住了那樣,他眼神裡什麼都沒有了,原本要推開的雙手被黑桃夾住,根本動不了。

隔了很久,白柳的視線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看向那三個掛著厚厚床簾,特意隔絕他的床位。

【好倒黴啊,和福利院生一個宿舍。】

【……誒,找了關係,轉不了宿舍,隻能湊合著住了。】

【聽說福利院生的手腳也不乾淨,身上也不乾淨,還會吃飼料。】

【草,那豈不是很臟?】

【真不想和這種人一起住,問問有沒有誰願意和他一個宿舍吧?】

【誰願意和這種臟人住一個宿舍啊?】

【那誰住他對面?】

【我不願意。】

【我也不願意。】

【艸,那沒辦法了,沒人願意和他住那麼近的,抽簽吧,誰倒黴就誰來!】

白柳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身上所有碰了一下別的東西就會被說臟的地方都被黑桃緊緊擁住,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很慢很慢地,生澀地回抱了一下黑桃的背。

他閉上了眼睛。

……養狗,除了麻煩之外,好像也有點好處。

似乎他未來選的這個東西,也沒有那麼差。

侯彤發現,白柳最近的變化很大。

之前的白柳經常會一個人在課堂上眼神散漫地轉筆,被罰站出去也是眼神半闔地靠牆假寐,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有一種隨便活活算了敷衍感。

好像沒有喜歡的事情,沒有喜歡的人,沒有嚮往的未來,就那麼漫不經心地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

但最近這種敷衍感消失了。

侯彤幾乎是驚奇地發現白柳開始學習了。

他在課堂上不再是發呆,而是表情平靜地一頁又一頁地看著一些教輔資料,筆記,偶爾還會借她的英語卷子糾糾錯題,偶爾轉筆出神地望著窗外的時候,臉上也不是一點表情都沒有,而是眉梢眼角都帶著很淺的笑意。

那笑意讓白柳整個人的臉都亮起來了一般。

他會開始認真地做很多事情,許薇幾乎是每次模擬測試都不甘心地發現白柳的成績在漲,從278漲到了三百出頭,從三百多漲到快四百多,眼看就要接近本科線了。

同宿舍的人更是不可思議地發現,白柳居然開始熬夜學習了。

他們一開始還會對白柳的這種行為陰陽怪氣地冷嘲熱諷,但白柳根本不迴應他們,很快,他們就在白柳規律的學習且快速的進步下感到了緊迫感。

這些人看到白柳熬夜,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壓過白柳,於是就開始比拚熬夜時間。

白柳熬到十二點,他們就熬到十二點十五,白柳熬到十二點十五,他們就熬到十二點半。

很快,他們的成績下滑了。

這些人崩潰地停止了自己的熬夜行為,並且對依舊穩定熬夜學習到淩晨一點,成績也還在上升白柳產生了一種恐懼,晚上這些人哪怕沒有熬夜,隻要他們在簾子裡能聽到白柳不動聲色地翻書聲,想到白柳這個差生努力學習這些人就會焦慮到睡不著。

在出現第一個因為長期焦慮失眠,成績下滑到四百名開外,崩潰休學的舍友之後,另外兩個舍友幾乎是對還在熬夜,分數還在上漲的白柳感到了一種驚懼,他們的失眠越來越嚴重。

白柳有時候會在學習的時候聽到他們在帳子裡因為壓力過大而偷偷哭泣,還有人會在月考或者週考成績下滑了幾十名,隻考了567分的時候在陽台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瑟縮恐懼地彙報自己的成績。

彙報完了之後,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和他說了什麼,這人會在帳子旁邊呆滯地坐一會兒,然後開始一邊流著淚一邊咬牙學習。

白柳倒是不太理解這種狀態,他壓力不大,考四百分就是他的目標了。

但這種狀態也沒能持續多久,很快這兩個剩下的舍友在連續五次週考,兩次月考,和一次模擬考裡成績穩定下滑之後,他們的父母神色陰沉地來宿舍把他們的東西整理好,接走了。

整理東西的時候,這兩個舍友就低著頭站在旁邊,很小聲地瞄一眼旁邊的白柳,試圖甩鍋:“因為我舍友熬夜學習,所以我有點休息不好,所以纔會成績下滑……”

“別人都會熬夜學習成績上升,你熬夜學習就成績下降?!”這兩對父母的反應都大同小異,他們煩躁地揮揮手,“高三了,我們花那麼多錢供你讀喬木,不是想聽你找這種藉口。”

“你要讀走校就讀走校。”父母冷漠地對他們下了最後通牒,“但如果讀了走校成績還下滑,那你就等著吧!”

這兩個舍友低下頭,一言不發地跟在自己父母的屁股後面走了,走之前,他們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用眼神送他們離開的白柳,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在此之後,白柳的宿舍就徹底空了下來。

和自己舍友水深火熱的家庭境況比起來,白柳過得就截然不同了。

陸驛站和方點雙雙坐在花壇旁,他們正襟危坐,神情緊繃地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白柳:“……你叫我們下山,是想給我們看你這次的月考成績,是嗎?”

白柳嗯了一聲:“成績還沒出來,但卷子發下來了,給你們看一眼。”

陸驛站開始聲音發抖,緊張到臉上都開始冒冷汗了,他深呼吸兩下,攥緊拳頭,然後纔開口問:“……拿來吧。”

白柳把自己的卷子遞了過去,陸驛站根本不敢正眼看,他眯著一隻眼睛握住了考卷的分數欄目,旁邊的方點都跟著著急,伸手去掰他的手:“你倒是快打開讓我看一眼啊!”

陸驛站終於打開了考卷,他們一項一項地看了過去,方點和他的表情都變得越來越恍惚,最後陸驛站看到眼眶通紅,他低著頭,抬手用手掌擦了一下眼睛。

“沒出息。”方點打了一拳陸驛站的後腦勺,她仰了仰頭,她眼裡含著很淺的淚,“351分,你好厲害,白柳。”

白柳抿了抿唇,移開眼神:“……湊合吧。”

方點沒忍住笑了出來,她使勁地揉了揉白柳的頭:“你就嘚瑟吧你!”

陸驛站在一旁反覆地看著白柳的卷子,眉目漸漸嚴肅:“等等,雖然進步不少,但錯題還是有很多,我先幫你分析一下……”

“現在分析個屁!”方點不耐煩地打斷陸驛站的話,她興奮地抱住白柳,“我們去吃夜宵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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