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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界線 日 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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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驛站準備等岑不明心情鎮靜下來再和對方心平氣和地聊聊的時候,他卻聽到了岑不明就向方點提出了【公平裁決】的決鬥申請。

【公平裁決】是異端處理局內的一種裁決方式,當有兩個及兩個以上的人競爭某個職位或者是任務的時候,由【十字審判軍】出面給題,在十個從異端處理局裡隨機挑選出來的隊員作為【陪審團】圍觀下完成解題過程,避免雙方作弊。

誰先解開題,誰就拿到了這個任務或者是職位。

曆屆【十字審判軍】的成員基本都是這麼選拔的,所以方點很爽快地就批了。

陸驛站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題。

【我們會隨機地從目前異端管理局收容的紅色危險等級的異端當中挑選一個放入場地內,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半個小時之內獨自收容它,誰先完成收容這個過程,誰就獲得十字審判軍的席位。】

【當然這個過程會有一定的危險,審判軍會有成員在旁監督,如遇到緊急情況需要求助,成員會及時下場幫助求助者,同時求助者做棄權處理。】

陸驛站拿到題之後目光沉了一下——乾葉玫瑰不過也就是紅色危險等級的異端。

這題考覈的東西很明顯了,是考驗他們對異端弱點的熟悉度,臨場應變能力,或許……還有一定心理素質。

岑不明在考題出了的當天就毫不猶豫地遞交了同意書。

第二天陸驛站也遞交了。

第三天,考覈正式展開,前來做安全員圍觀考覈的十字審判軍成員叫喻芙,是一名女性成員,負責的是隊內的醫療意外事故,是隊內的治癒位,非常擅長用手術刀和手術絲線,長相非常溫柔甜美,披肩長髮,常年穿著貼身的白大褂,有時候還會穿護士服。

身材非常的好,好到陸驛站這個不怎麼關心這方面事情的人都有所耳聞(指聽到自己室友做夢喊她的名字),是異端管理局的隊花,暗戀她的異性隊員在管理局內部可以排成繞總局兩圈的長龍,是不少人的夢中情人,但目前還沒有誰敢追她。

雖然喻芙看誰都是一副聖光普照,擔憂十足的樣子,和人開口的第一句話通常是:怎麼又受傷了,快來讓我給你看看。

但被她這樣對待的隊員們通常都是一邊春心盪漾,一邊瑟瑟發抖地推辭說喻老師,不用了吧。

喻芙就會捧著臉溫柔地笑著說,我是醫生啊,治療你們不是我應該的嗎,然後把慘叫著死死抓住地板不想進去的隊員拖進去治療。

在經曆激烈的治療過程之後,這個隊員疾病痊癒但是奄奄一息地爬出喻芙的治療室,喻芙笑眯眯地脫下沾了滿臉血的口罩和手術服,揮揮手對隊員說下次再來啊~

喻芙有一個詭異的習慣,就是她給人做治療,不喜歡用麻醉。

有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方隊長曾經問過喻芙為什麼不喜歡用麻醉,每次治療都搞得她痛得要死,喻芙輕輕柔柔地望著方隊長笑,說,要是好得太輕易,大家就不會記住怎麼規避傷害了。

隻有疼痛,唯有深刻的疼痛,會讓人記住下次不再犯同樣的錯。

疼痛不會致命,但錯誤是會的。

試煉當天前來釋放異端的人是方點,釋放的場地是異端處理局的野外實習基地。

陸驛站還是訓練生的時候也經常在這裡應對各種各樣被教官們釋放出來鍛鍊他們的異端,這是異端處理局的訓練生的野外異端實習課。

那個時候釋放出來的異端危險程度都比較低,最高的也就是橘紅色,那個時候帶領他們的教官還是董承龍。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陸驛站穿戴好防護措施,別好腰上的槍,他目光遙遙地看向另一頭同樣穿戴好防護措施的岑不明。

喻芙走了過來,對他們介紹他們的陪審團隊員,有四個三支隊的,三個二支隊的,一個一支隊的,最後還有兩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訓練生。

陸驛站略顯詫異地看過去,喻芙臉上溫柔的笑變得有些無奈:“方隊突發奇想塞過來的,她說這一屆的訓練生素質很好,可以早點接觸一下戰場,所以選了兩個過來看戲,哦不,觀戰。”

“不好意思,剛剛口誤了一下。”喻芙捂嘴笑得輕輕柔柔,“你們不會介意吧?”

陸驛站:“……”

岑不明:“……”

我們其實也不太敢介意,喻隊。

三隊的人比較瑟縮,給陸驛站加了加油之後退到了一旁,岑不明倒是一直在和二隊的人聊天,其中有一個就是之前陸驛站看到去病房看他,告訴他是十字審判軍殺了他異化隊友的那個二隊的人。

那個人拍了拍岑不明的肩膀,表情複雜地對岑不明說什麼。

陸驛站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一絲異樣一閃而過。

……正常的異端管理局二隊隊員,會用【十字審判軍】把人殺了這樣的說法嗎?

兩個訓練生似乎意識到了自己不太受歡迎,神色都有些侷促緊繃,身材略微高大些的訓練生率先上前一步介紹自己:“唐二打,十六歲,目前的誌向是二隊,我想要殺死這個世界上所有傷害人的異端。”

另一個深吸一口氣也介紹了自己:“蘇恙,十六歲,目前的誌向是三隊。”

作為三隊的前輩,陸驛站脾氣很好地對蘇恙笑笑:“三隊很好進,加油吧,你一定可以。”

蘇恙長鬆一口氣,靦腆地對陸驛站點了點頭:“謝謝師兄。”

倒是岑不明回來之後,抱著胸,陰惻惻地和那個叫唐二打訓練生對視一眼,冷笑一聲:“二隊不歡迎好高騖遠,開口就要拯救世界的傻子。”

依稀記得當初岑不明的誌願也是這個的陸驛站:“……”

唐二打眉頭一豎張嘴就要頂回去,被喻芙攔住,她微笑著看向陸驛站和岑不明:“寒暄到此為止,進場吧。”

陸驛站和岑不明對視一眼,岑不明首先冷著轉開臉,進入了訓練場,陸驛站檢查好自己的裝束之後,也進去了。

野外的訓練場到處都是人造的迷霧,兼具灌木和低矮的草木叢,整個視野一點都不開闊,並且場地裡還到處都埋了攝像頭和播音喇叭,不間斷地播放刺耳的蟲鳴和鳥叫,讓你無法聽到異端靠近擦刮草木的聲音,可以說從聽和視雙重阻絕了觀察。

這個時候能依靠的,就是對異端的熟悉度,和自己的戰鬥反應能力。

陸驛站蹲在了草地上,他低下頭嗅聞一片草葉上的黏液,有種獨特的腥臭味,乳白色的小可憐團塊狀物,像是人眼睛分泌的黏液的氣味,陸驛站在用儀器簡單檢測沒毒之後,小心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苦澀微鹹,很像眼淚的味道。

有眼睛的異端有一百多個,會流眼淚的異端大概有32個。

特征鎖定,接下來從攻擊方式判斷,陸驛站抽出了一根叉狀的探測儀開始謹慎地從下層敲打周圍的草叢。

排除從下處生長的植物類異端6個,那麼接下來是動物性異端。

站在室內看著大螢幕的喻芙露出一個略微欣賞的笑:“理論知識非常熟練,探測程式也做的很不錯。”

“但是這邊……”唐二打略顯不甘心地看著映照著岑不明的監視器,“這個叫岑不明的好像已經找到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喻芙轉頭看過去,然後臉色一變,“岑不明怎麼會用這個?!是誰把這個給他的?!”

岑不明手裡是一柄和他手掌差不多大小的鏡子,他正用這個反光找到了某個地方,哪裡有一塊正在蠕動東西,他準備走過去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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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監控裡可以看到,鏡子的背面有一塊若隱若現的正十字浮雕。

但喻芙知道那是因為岑不明拿反了,不知道給他的人是怎麼說的,這塊鏡子拿正背面應該是一個逆十字的浮雕。

——這是白六的東西,叫墨菲定理魔鏡,可以讓人看到他最恐懼的事物。

喻芙毫不猶豫地摁下了警報鈴:“考覈中止!呼叫十字審判軍隊長!”

聯絡器裡電流聲雜亂地傳來倉促慌亂的回覆:“方隊暫時過不來!”

“總局暴/動了!不知道什麼東西讓所有異端同時外逃了!十字審判軍正在緊急處理事故,請喻隊先那邊自行處理!”

喻芙掛掉聯絡器,她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掃了一眼背後臉上浮現出畏懼神色的八名隊員和兩個訓練生,冷靜下令:“等下我會進訓練場收容異端,你們老實待在這裡,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輕易移動。”

“尤其是不要照鏡子。”

她披上製服向訓練場裡快跑走去,手上拿著通話器:“岑不明,正面朝下放下你手中的鏡子——”

訓練場內。

岑不明周圍的所有的擴音喇叭一瞬間變成了刺耳的電流滋啦聲,他聽不到來自於控製室的聲音之後,岑不明警惕地握緊手裡的鏡子看著那個背對著他的異端,後退了兩步,閉上眼睛將自己隱藏在草叢中不再動作了。

會流眼淚,眼球分泌物多,實體龐大,幾乎在見到這個異端的一瞬間,岑不明就判斷出了這個異端是什麼。

異端0573,眼球屯食物。

這個異端的全身都是眼球,形成原因不明,隻要它其中的任何一個眼球看到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眶就會一瞬間空掉,同時你的眼球就會出現在它的身上。

但這不是這個異端最危險的地方,這個異端最危險的地方在於,這個眼球並沒有死亡,被【眼球屯食物】奪走的眼球是保有神經聯絡和肢體意識的,也就是說這個眼球依舊像是長在你身體上一樣,還能看到你看到的東西,如果這個長在【眼球屯食物】上的屬於你的眼球被攻擊,你依舊會感到疼痛。

而如果這個【眼球屯食物】上的所有眼球同時看到了你的眼睛,那它們就會在一瞬間寄生在你的身上。

沒有人知道被寄生了之後宿主身上會發生什麼,但上一個被寄生的人發出的痛苦慘叫至今還存在異端管理局的聲音檔案裡,岑不明那是聽說是一種無法解脫的痛苦,每一任被寄生的宿主都活不過一個小時,就在極致的痛苦當中死去。

這個異端弱點也很明顯,當你不去正視它的時候,它自然也無法發現你。

岑不明緊閉雙眼隱藏在草叢裡,他能感受到那個異端正在蠕動著滿是眼球的巨大團狀肢體靠近自己,似乎正在自己轉動自己身上的上萬隻眼睛尋覓他臉上的眼球在哪裡。

但很明顯對方沒有找到,又準備離去。

岑不明的呼吸聲慢慢變輕,他準備往後退,但突然,那個異端像是看到了什麼,又飛快地靠近了他,岑不明心裡一緊,但很快他發現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他手裡的正十字鏡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動成了逆十字,鏡面正好面對【眼球屯食物】,【眼球屯食物】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為是眼球瘋狂地跑過來了!

岑不明當機立斷地甩出手中的鏡子。

鏡子在脫離他手的一瞬間,在空中翻轉變大了好幾倍穩穩地落地,變成一面穿衣鏡大小的雕花古董鏡子,而鏡子落下的地方,正對的方向正若隱若現地對映著遠處跑過來的陸驛站的身影。

等陸驛站看到這面詭異地出現在考覈場不對勁的鏡子的時候,就算他下一秒就很敏銳地躲開了鏡子的照射,但他已經被完全地照了進去。

鏡子水銀面的中心出現了漣漪和波紋,一圈一圈向四周擴開,鏡子中倒映出了一個完全和場上任何人樣子都不一樣的人。

他穿著包到小腿的皮靴,內裡穿著陸驛站那晚見過的白色襯衣,手裡拿著一根黑色的鞭子,微笑著從鏡子裡踏入了訓練場,還對陸驛站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多謝你的恐懼將我召喚到了這裡。”

陸驛站瞳孔一縮,他迅速地明白了這個鏡子的作用。

這個人利用了他的恐懼和這個鏡子,直接來到了異端處理局的內部!

一根銀亮鋒利的手術刀從白六的斜後方飛過來,白六微微斜身躲過,那柄手術刀直接插穿了墨菲魔鏡,巨大的力道將鏡面打翻在地,直接擊打出了裂紋。

白六微笑著回過頭:“喻考官對於毀壞我的私人物品還是那麼擅長。”

喻芙同樣笑得溫和可親:“白六先生使用下三濫的陰謀詭計也還是這麼擅長。”

“現在連我們的實習隊員的恐懼都要利用了。”喻芙閉著雙眼不看場內的一切事物,她臉上的笑雲淡風輕,“你從大龍的死的時候,就開始佈置這一切了?”

“如果你說異端處理局現在的暴亂和我現在前來做客這件事。”白六笑得八風不動,“的確是這樣的,喻隊。”

“一個遊戲要緊密銜接另一個遊戲,纔有意思不是嗎?”

喻芙平靜了很久,纔開口:“你要和我玩什麼遊戲?”

“喻隊這樣的優質玩家和我之間的遊戲要留在最後。”白六側過身,他笑著看站在不遠處的陸驛站和岑不明,“不如,先讓你們十字軍的預備隊員,和我這個你們針對了很久的反派大壞蛋,先玩一局試試?”

“讓我這個大壞蛋親自來選拔——”

白六微笑著:“看看誰能獲得和我下一輪玩遊戲的資格。”

喻芙抬手又是一枚手術刀射出去,白六笑著抬手,他的面前豎出一面波動性的水紋牆,吞沒了喻芙射擊過來的手術刀,又能讓喻芙若隱若現地看到牆另一面的景象。

白六微笑著看向水紋牆後的喻芙:“遊戲觀影的最佳席位,喻隊。”

“由於你們是新手玩家,我們來玩點簡單的遊戲——”白六拍了拍手掌,轉頭看向他身後的岑不明和陸驛站,輕笑著說,“這個遊戲叫做天黑請睜眼。”

“遊戲規則是我數一二三,說天黑了,然後誰先睜眼誰就贏了。”

“這個遊戲由你們兩個新手隊員,和所謂的異端【0573】一起玩,我讓它和你們都閉上所有的眼睛,然後面對面坐下。”

白六的餘光瞟到岑不明準備衝過來襲擊他,他面色不改地輕微抬手,手前面又出現了一面小型的水紋牆,喻芙剛剛射進水紋牆裡消失不見的手術刀此刻從水紋牆內射出,直接穿過了岑不明的肩胛骨,將他釘死在了地上。

岑不明控製不住怒氣地想要睜眼,他耳邊突然傳來了陸驛站平靜的聲音:“我們和你玩。”

“怎麼樣算我們贏?”

白六的視線掃向陸驛站,陸驛站此刻也閉著眼睛,他臉上的笑又變得饒有趣味起來:“很簡單,隻要你們當中的一個人在我說天黑了的一瞬間先於異端【0573】睜開眼睛,你們就贏了。”

“但這也意味著,你們當中有一個人一定會失去自己的一雙眼睛。”

白六撐著下頜,他彷彿若有所思地沉思著,臉上的笑意變深:“失去了雙眼的那個隊員贏得了遊戲,保護了另一個人,這當然是很好的,但同時,這個人也再也不能加入【十字審判軍】了。”

“——甚至還要永遠退出異端處理局,成為一個被保護的,沒有價值的普通廢物。”

陸驛站和岑不明的呼吸都是一滯。

“那——”白六微笑著說,“遊戲開始,天黑了,該睡覺了,請所有眼球閉眼。”

【眼球屯食物】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岑不明和陸驛站的正對面,上面的眼球似乎被白六的話催眠了般,一個接著一個地閉上了。

“現在我數一,二,三,狼人請睜眼。”

被手術刀釘在地上的岑不明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睜開了赤紅的雙眼,但在他看到那個【眼球屯食物】之前,有個人飛奔站起擋在了他的前面,正對了那個滿是眼球的怪物。

岑不明大腦一片空白,他隻聽到了“嗡崆”一聲響,就像是什麼東西被挖出來的聲音,陸驛站的左半邊臉上源源不斷地滴落血液,滲進他身邊的草地裡。

“現在遊戲結束了,算我贏嗎?”陸驛站聲音嘶啞地問。

白六看向擋在岑不明面的陸驛站,略微挑了一下眉,他笑起來:“算你贏了。”

陸驛站呼吸急促,他右眼緊閉,左眼睜開,已經被挖空了,隻剩斷裂的血管在空蕩的眼眶裡源源不斷地滲透出來,順著下頜滴落下去。

“真是相當不錯的一個熱身遊戲。”白六打了個響指,擋在喻芙和他之間的水紋牆落下,他轉過身去看向喻芙,笑眯眯地說,“現在輪到正式遊戲了,喻隊。”

他又打了個響指,本來在通訊室觀戰的十個【陪審團】成員也出現在了訓練場地裡。

“喻隊玩過狼人殺嗎?”白六一步一步地走向這群人,臉上的笑越發友好,“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遊戲。”

“現在我們來玩一個狼人殺的變種版本,叫做【天黑請睜眼】,和剛剛的遊戲規則又有所不同。”

“由於剛剛陸驛站和岑不明這兩位新手玩家通關了第一個遊戲,所以先讓他們當觀眾吧,剩下的遊戲就我們十二個玩家玩就好。”

白六抬眸,他笑起來:“你們十二個玩家裡有一個異端,一張神牌,這張神牌就是喻隊,其餘人都是村民牌。”

“你們可以選擇犧牲自己,讓異端寄生到自己身上,成功收容異端,遊戲結束。”

“——或者,你們可以選擇主動成為狼人,在黑夜裡殺死神牌或者屠殺所有村民,屠邊之後遊戲結束。”

白六的唇邊的笑意變得迷離:“無論是哪種選擇,你們都不用擔心後果,因為法官,也就是我,會在黑夜之後抹去大家的記憶,大家不會記得自己殺死了人,其餘人也不會記得,你依舊可以留在異端管理局裡做一個無辜的遊戲倖存者。”

“——又或者,成為狼人之後你也可以選擇跟我離開,遠離這個危險的異端管理局,成為自由又讓別人感到危險的邪惡反派。”

“白六——!!”岑不明撐著帶傷的肩膀想要站起來。

白六頭也不回地輕輕抬手,水紋牆隔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他輕笑著說:“——這是可以隔絕所有攻擊的牆,異端的攻擊在牆後的空間也是無效的,所以你們在牆後也可以直視異端0573。”

“現在好好作為觀眾待在後面注視這一切吧。”

陸驛站感到自己被什麼東西往下一拉,強製地坐在了地上,仰頭看著水紋牆後面的內容,水紋牆的模糊讓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起來,他有一瞬間恍惚覺得自己就像是正在看著一個小電視的觀眾一樣。

太荒謬了。

唐二打滿臉怒意地拒絕:“你他媽是狗屎嗎?!我纔不會陪你玩這種遊戲!”

喻芙冷靜地下令:“訓練生唐二打,配合他遊戲。”

唐二打猛地轉頭看了一眼喻芙,最終緊緊咬住後牙低下了頭,服從了命令:“……是,喻隊。”

白六微笑著說:“那麼遊戲開始,天黑了,請所有眼球閉眼。”

所有人包括異端0573的眼球都閉上了。

白六的視線掃向那三個雙手正在顫抖的第二支隊隊員身上,他帶著笑意開口說道:“現在,請狼人睜眼。”

在岑不明不可思議地注視下,那三個第二支隊隊員接二連三地睜開了眼睛,他們遲疑地,緩慢地站了起來,握住了腰後的槍,猶豫地走到了喻芙的面前,舉起槍對準了她。

喻芙的呼吸急促了一瞬,然後很快平靜下來,聲音輕到微不可聞,但依舊清晰平穩:

“……白六,異端處理局的暴/動,是你策反了第二支隊隊長讓他放出了所有異端嗎?”

“從玫瑰工廠之前,你就策反了第二支隊的人,你故意讓第二支隊一團的人前往玫瑰工廠查探,誘導董承龍隊長過去,將他在那裡殺死,同時故意放回了岑不明和陸驛站,藉由陸驛站對你在玫瑰工廠種植下的恐懼,然後通過二隊的人給岑不明墨菲魔鏡,成功登陸到異端處理局內部,是嗎?”

岑不明的呼吸停滯了。

……是的,之前二隊的人來看他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正十字背雕的鏡子,說是董隊留給他的【正十字審判軍】的相關遺物,可以用來查探異端,希望他好好使用。

——不要辜負了董隊救他出來的一番苦心。

他從來,從來沒想到,從開始到現在,他所為之痛苦的一切,隻是這個白六和第二支隊的人之間做的一個遊戲,而他隻是遊戲當中的一個npc。

白六微笑著回答:“是的,真是聰明的喻隊,我可是遵守了和方隊之間的遊戲規則,沒有強行登陸異端管理局。”

“不是每個人都像【十字審判軍】裡的人一樣,那麼有堅定的理想,很多人隻想做個普通人。”

“但普通人的**實在太多了,要讓他們滿足和背叛都過於簡單,我實在是對你們對他們附註信任的程度感到不可思議——”

“——畢竟邪惡和**,對於人類有天然的吸引力。”

白六垂下眼簾看著喻芙,彷彿歎息般地輕語:“——狼人請殺人。”

三個第二支隊的隊員對準喻芙高高舉起手中的槍,喻芙在被射殺之前,睜開了眼睛,她在白六說出【違反遊戲規則,誅殺所有人】這句話之前,義無反顧地一刀砍向了閉著眼睛的異端0573.

異端0573睜開了所有眼睛看向喻芙,喻芙溫柔的笑眼在對視上異端0573的一瞬間空了,她跪到在地,原本好到爆炸的身材開始鼓鼓囊囊地變形,不斷生長出奇形怪狀的眼球來,她臉上依舊是那種溫和有力的笑,語調輕而優雅:

“我選神牌自爆。”

下一秒,喻芙被完全寄生,她美麗的臉完全變成了眼球堆疊的樣子,喻芙的大腦一片空白,嘴邊鮮血不斷溢位,她恍惚之間想起了方點。

那個大大咧咧的隊長滿身是傷的坐在她的面前,問她,喻芙,你最討厭的死法是什麼?

喻芙溫柔地笑著說,當然是痛死了啊,隊長。

方點一邊被喻芙治療得臉部扭曲擰巴,一邊齜牙咧嘴地對她比出一個大拇指,露出八顆牙齒燦爛地笑著說,說喻芙你隻會讓別人痛死,你自己怎麼會痛死呢!

——你是我們隊的治療師,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喻芙緩慢地閉上了空曠的眼睛,她張開口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喉嚨裡就猛地長出了一個眼球。

她一直以為錯誤纔是致命的。

原來疼痛也可以致命啊。

白六拍起了手掌,他微笑著看向所有人:“真是相當漂亮的回擊。”

“神牌自爆,就能救下所有人,不愧是治療師喻隊。”

“連叛徒都想救下來——”白六側頭看向表情一片空白的那三個第二支隊隊員,他勾起嘴角,“——不愧是【正十字審判軍】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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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六微笑著說,“遊戲開始,天黑了,該睡覺了,請所有眼球閉眼。”

【眼球屯食物】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岑不明和陸驛站的正對面,上面的眼球似乎被白六的話催眠了般,一個接著一個地閉上了。

“現在我數一,二,三,狼人請睜眼。”

被手術刀釘在地上的岑不明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睜開了赤紅的雙眼,但在他看到那個【眼球屯食物】之前,有個人飛奔站起擋在了他的前面,正對了那個滿是眼球的怪物。

岑不明大腦一片空白,他隻聽到了“嗡崆”一聲響,就像是什麼東西被挖出來的聲音,陸驛站的左半邊臉上源源不斷地滴落血液,滲進他身邊的草地裡。

“現在遊戲結束了,算我贏嗎?”陸驛站聲音嘶啞地問。

白六看向擋在岑不明面的陸驛站,略微挑了一下眉,他笑起來:“算你贏了。”

陸驛站呼吸急促,他右眼緊閉,左眼睜開,已經被挖空了,隻剩斷裂的血管在空蕩的眼眶裡源源不斷地滲透出來,順著下頜滴落下去。

“真是相當不錯的一個熱身遊戲。”白六打了個響指,擋在喻芙和他之間的水紋牆落下,他轉過身去看向喻芙,笑眯眯地說,“現在輪到正式遊戲了,喻隊。”

他又打了個響指,本來在通訊室觀戰的十個【陪審團】成員也出現在了訓練場地裡。

“喻隊玩過狼人殺嗎?”白六一步一步地走向這群人,臉上的笑越發友好,“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遊戲。”

“現在我們來玩一個狼人殺的變種版本,叫做【天黑請睜眼】,和剛剛的遊戲規則又有所不同。”

“由於剛剛陸驛站和岑不明這兩位新手玩家通關了第一個遊戲,所以先讓他們當觀眾吧,剩下的遊戲就我們十二個玩家玩就好。”

白六抬眸,他笑起來:“你們十二個玩家裡有一個異端,一張神牌,這張神牌就是喻隊,其餘人都是村民牌。”

“你們可以選擇犧牲自己,讓異端寄生到自己身上,成功收容異端,遊戲結束。”

“——或者,你們可以選擇主動成為狼人,在黑夜裡殺死神牌或者屠殺所有村民,屠邊之後遊戲結束。”

白六的唇邊的笑意變得迷離:“無論是哪種選擇,你們都不用擔心後果,因為法官,也就是我,會在黑夜之後抹去大家的記憶,大家不會記得自己殺死了人,其餘人也不會記得,你依舊可以留在異端管理局裡做一個無辜的遊戲倖存者。”

“——又或者,成為狼人之後你也可以選擇跟我離開,遠離這個危險的異端管理局,成為自由又讓別人感到危險的邪惡反派。”

“白六——!!”岑不明撐著帶傷的肩膀想要站起來。

白六頭也不回地輕輕抬手,水紋牆隔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他輕笑著說:“——這是可以隔絕所有攻擊的牆,異端的攻擊在牆後的空間也是無效的,所以你們在牆後也可以直視異端0573。”

“現在好好作為觀眾待在後面注視這一切吧。”

陸驛站感到自己被什麼東西往下一拉,強製地坐在了地上,仰頭看著水紋牆後面的內容,水紋牆的模糊讓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起來,他有一瞬間恍惚覺得自己就像是正在看著一個小電視的觀眾一樣。

太荒謬了。

唐二打滿臉怒意地拒絕:“你他媽是狗屎嗎?!我纔不會陪你玩這種遊戲!”

喻芙冷靜地下令:“訓練生唐二打,配合他遊戲。”

唐二打猛地轉頭看了一眼喻芙,最終緊緊咬住後牙低下了頭,服從了命令:“……是,喻隊。”

白六微笑著說:“那麼遊戲開始,天黑了,請所有眼球閉眼。”

所有人包括異端0573的眼球都閉上了。

白六的視線掃向那三個雙手正在顫抖的第二支隊隊員身上,他帶著笑意開口說道:“現在,請狼人睜眼。”

在岑不明不可思議地注視下,那三個第二支隊隊員接二連三地睜開了眼睛,他們遲疑地,緩慢地站了起來,握住了腰後的槍,猶豫地走到了喻芙的面前,舉起槍對準了她。

喻芙的呼吸急促了一瞬,然後很快平靜下來,聲音輕到微不可聞,但依舊清晰平穩:

“……白六,異端處理局的暴/動,是你策反了第二支隊隊長讓他放出了所有異端嗎?”

“從玫瑰工廠之前,你就策反了第二支隊的人,你故意讓第二支隊一團的人前往玫瑰工廠查探,誘導董承龍隊長過去,將他在那裡殺死,同時故意放回了岑不明和陸驛站,藉由陸驛站對你在玫瑰工廠種植下的恐懼,然後通過二隊的人給岑不明墨菲魔鏡,成功登陸到異端處理局內部,是嗎?”

岑不明的呼吸停滯了。

……是的,之前二隊的人來看他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正十字背雕的鏡子,說是董隊留給他的【正十字審判軍】的相關遺物,可以用來查探異端,希望他好好使用。

——不要辜負了董隊救他出來的一番苦心。

他從來,從來沒想到,從開始到現在,他所為之痛苦的一切,隻是這個白六和第二支隊的人之間做的一個遊戲,而他隻是遊戲當中的一個npc。

白六微笑著回答:“是的,真是聰明的喻隊,我可是遵守了和方隊之間的遊戲規則,沒有強行登陸異端管理局。”

“不是每個人都像【十字審判軍】裡的人一樣,那麼有堅定的理想,很多人隻想做個普通人。”

“但普通人的**實在太多了,要讓他們滿足和背叛都過於簡單,我實在是對你們對他們附註信任的程度感到不可思議——”

“——畢竟邪惡和**,對於人類有天然的吸引力。”

白六垂下眼簾看著喻芙,彷彿歎息般地輕語:“——狼人請殺人。”

三個第二支隊的隊員對準喻芙高高舉起手中的槍,喻芙在被射殺之前,睜開了眼睛,她在白六說出【違反遊戲規則,誅殺所有人】這句話之前,義無反顧地一刀砍向了閉著眼睛的異端0573.

異端0573睜開了所有眼睛看向喻芙,喻芙溫柔的笑眼在對視上異端0573的一瞬間空了,她跪到在地,原本好到爆炸的身材開始鼓鼓囊囊地變形,不斷生長出奇形怪狀的眼球來,她臉上依舊是那種溫和有力的笑,語調輕而優雅:

“我選神牌自爆。”

下一秒,喻芙被完全寄生,她美麗的臉完全變成了眼球堆疊的樣子,喻芙的大腦一片空白,嘴邊鮮血不斷溢位,她恍惚之間想起了方點。

那個大大咧咧的隊長滿身是傷的坐在她的面前,問她,喻芙,你最討厭的死法是什麼?

喻芙溫柔地笑著說,當然是痛死了啊,隊長。

方點一邊被喻芙治療得臉部扭曲擰巴,一邊齜牙咧嘴地對她比出一個大拇指,露出八顆牙齒燦爛地笑著說,說喻芙你隻會讓別人痛死,你自己怎麼會痛死呢!

——你是我們隊的治療師,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喻芙緩慢地閉上了空曠的眼睛,她張開口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喉嚨裡就猛地長出了一個眼球。

她一直以為錯誤纔是致命的。

原來疼痛也可以致命啊。

白六拍起了手掌,他微笑著看向所有人:“真是相當漂亮的回擊。”

“神牌自爆,就能救下所有人,不愧是治療師喻隊。”

“連叛徒都想救下來——”白六側頭看向表情一片空白的那三個第二支隊隊員,他勾起嘴角,“——不愧是【正十字審判軍】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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