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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裡發出不明意義的嘶吼,好像是某種鄉間野獸的咆哮,棺材板被裡面的東西敲擊得咚咚作響。

白乾癟的手從搖晃的棺材縫隙裡伸出,深黑色指甲在棺材上刮出深痕木屑,可想而知這些指甲有多鋒利,刮到人的皮膚上估計就直接把皮給剝下來了。

牧四誠被嚇得心驚肉跳,他扯著白柳的手下意識就想往外跑,被白柳抓住了。

白柳不僅不跑,反而還上前把剛剛撕下來的符翻轉了一個面,又貼回了紅線上。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剛剛還震動不已的棺材突然安靜了下來。

在符落下的一瞬間,紅線上金光乍現,那些正欲掙脫棺材束縛的屍手在觸碰到紅線的時候就像是被燙傷了一般升騰出陣陣白煙,棺材內傳出模糊不清的哀嚎,又彷彿不甘心地搖動了兩下後,終於又迴歸了平靜。

孔旭陽看見這一幕在眯了眯眼睛,在心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原本還準備看白柳這孬種被嚇得屁滾尿流地衝出廟宇外,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給他想出瞭解決方法。

不過很快孔旭陽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臉色驚恐地和楊誌抱作一團,宛如一個普通人,隻是眼神裡的陰狠揮之不去,他盯著白柳。

的確,那符翻個面是【安煞咒】,的確還能撐一撐。

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頭七,這符撐不到頭七,正統的茅山符咒學和黃紙都在他手上,等到了頭七,沒有任何護身的符咒,拿著一本邪術,他看白柳怎麼辦。

牧四誠僵直成一根木棍擋在白柳前面,胸膛劇烈起伏,臉色青白地正對著八口棺材,一看就被嚇得不輕。

他其實很想跑,但不知道為什麼,牧四誠總覺得一個人把白柳丟在這裡,那以後他面對白柳是比面對這八口棺材更恐怖的事情。

白柳臉上一點恐懼的表情都沒有,他拍了拍牧四誠的肩膀,態度尋常地吩咐:“去點香,點三根,拜三下,不要弄成四根了,避開奠龕。”

牧四誠腦子現在都還是暈乎乎的,被白柳一吩咐,哦了一聲就手軟腳軟地往前走了。

結果走到一半,牧四誠正拿起香準備祭拜,他眼角的餘光心有餘悸地掃過神像前面的桌面上一字擺放開的八個奠龕,突然就像是卡了殼般地頓住了。

八個……奠龕?

牧四誠緩緩地回過頭來,他表情虛脫地指著他旁邊那口棺材,手指似有若無地顫抖:“白,白柳,多,多了一口棺材。”

白柳此刻已經單膝跪在了這口多出來的棺材旁邊,正伸出手指仔細地摸著這個棺材的棱角縫隙,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看到了。”

這口多出來的棺材在昏暗的燈光下打眼一看,似乎規格,大小,顏色和材質都差不多,黑漆翹頭,紅線纏腰,四角掛鈴,但白柳仔細觀察後,發現了這口棺材的蹊蹺之處。

白柳看向自己剛剛摸過棺材的指腹,上面沾有一層薄薄的黃土。

這是一口下過葬的棺材。

不光下過葬,而且下葬的年頭應該還不小了,四角掛的鈴鐺是黃銅鈴,製式古舊,看款式應該是百年以前上個朝代末期的東西了。

紅線是新的,和其他棺材用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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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一樣,棺材似乎被重新刷過漆,看不出木料的**,但能聞到一種潮濕的爛木頭味道。

不過雖然外表被重新刷了漆,但應該沒開過,棺材沿口能摸到一層沒被動過的黃土。

棺材上沒有貼任何黃符,一看就不太安全。

牧四誠欲哭無淚地抖著手:“白柳,怎麼會突然多出一口棺材?!”

“我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為什麼多的是這口棺材。”白柳起身,他越過牧四誠走到了供台上同樣多出了那個奠龕前,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

牧四誠從白柳的肩膀上小心地探頭看過去,藉著白柳的掩護如臨大敵地舉起了錄像機開始拍攝那個奠龕。

說來不太好意思,剛剛他數出來多了一個奠龕,因為害怕都沒敢多看,現在接著白柳和攝像機的雙重守護他纔敢看。

牧四誠拍了一會兒,他看著錄像機小螢幕裡的奠龕,越看越不對勁,表情從一開始的疑惑,到不可置信,再到最現在的混亂。

“這個奠龕……”牧四誠懵逼地說,“怎麼是1884年的?!”

奠龕上寫著的生卒年紀赫然是【1884-1900】,性別名諱寫得極其簡單,隻有一句李家女子。

牧四誠開始質疑自己,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我們是在現代社會啊,這棺材怎麼是一百多年前的?”

“女子出嫁之後下葬會被冠夫姓,稱為氏。”白柳目光放在棺材上,“這棺材裡的是個十六歲的未出閣女子,估計死在出嫁中。”

牧四誠又懵了:“為什麼是死在出嫁中?”

白柳輕飄飄地掃牧四誠一眼,牧四誠莫名從這一眼裡看出了點嫌棄的味道來。

白柳轉頭看向棺材,解釋:“女子出嫁之後冠夫姓,如果一名李家女子嫁給一名姓張男子下葬,她應該是以【張李氏】的名義下葬,葬入的也是張家的祖墳。”

“而這棺材裡的少女是以【李家女子】的名義下葬的。”

白柳淡淡地說:“這就很有意思了,未出嫁的女子在那個年代是不得入棺入祖墳的,但這口棺材的規格大小,無一不顯示了這女子最後多半是葬入了祖墳的。”

“葬入祖墳的未出閣女子,我想到最有可能的情況有兩種,第一是這女子要麼對家族有很大的貢獻,第二是這少女死在了出嫁途中。”

“但這少女卻有姓無名,我更傾向於第二種情況。”

牧四誠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那為什麼會是一百年前棺材呢?”

白柳平靜道:“挖到古墓了吧,這在與世隔絕的小村子裡挺常見的。”

孔旭陽在旁邊聽得咬牙。

他都把之前何大牛那個老道告訴白柳他們的基礎情報全給清了,白柳都能硬生生地靠自己重新推出來。

白柳到底是個什麼妖怪?!

“……意思這棺材裡面放著一具百年女屍?!”牧四誠後知後覺這棺材裡的東西,他打了個寒顫後退兩步,面有惴惴,“好恐怖。”

孔旭陽假笑著上前拍了一下牧四誠的肩膀:“嘿!白柳說對的就是對的?他也就是隨口一猜,說不準是說來嚇你的呢!”

牧四誠不假思索地反駁:“白柳就是隨口一猜那也是對的。”

白柳越過牧四誠看向孔旭陽,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罷了,不一定準確。”

孔旭陽被白柳說得一愣。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白柳上前,他把手放在了棺材頂蓋上,雙手往下一推,“打開不就知道裡面是誰了嗎?”

孔旭陽根本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白柳把棺材蓋給推開了。

他和楊誌這兩個玩過一次遊戲的人都懵圈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柳把陰山村這個遊戲裡最強的怪物之一給放了出來。

牧四誠現在完全宕機了,他表情空白地站在這口突然被打開的棺材前,左手還舉著相機。

棺材蓋重重落地,震得地板都顫了一下,砸出一地灰塵黃土。

漫天的塵土中,白柳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用袖子捂住口鼻,舉著手機的手電筒上前一步,靠近了棺材邊沿。

灰塵帶來的朦朧霧感漸漸消散,白柳揮手驅散面前的灰塵,藉助昏黃的燈光和手電筒的光看向棺材內。

這口棺材正如白柳所猜測的那樣,外表被漆過,但內裡沒有被打開過,一打開就一股撲面而來的爛木頭髮黴的味道。

青黑濕軟的棺材內部滴滴答答地往下滲水,木塊腐朽發綻,一具身穿蓮花刺繡旗袍類戲袍樣板嫁衣的屍體安詳地躺在底部。

這新娘子身材不長,頭戴發冠,衣服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雙手交疊在心口下方,拇指翹起,包住交握的雙手內一杆用紅線編了兜子的秤桿,長約一寸。

棺材頭頂內部鑲嵌了一面霧濛濛的銅鏡,照出棺中新娘子穿著黑靴子的雙腳,面上還遮著鴛鴦雙喜的緞面蓋頭,蓋頭上流蘇臟兮兮地耷在肩膀上,看不到長相。

白柳的目光移到這新娘子疊放心口上的雙手,略微一頓。

這雙手膚色飽滿,指甲圓潤,如玉雕蠟塑,不僅一點乾癟腐爛的痕跡都沒有,看起來甚至比旁邊剛剛死了兩天的屍體還要新鮮。

不光如此,整個屍體直挺端方,雙膝微微彎曲,衣服一點都沒因為屍體腐爛往下塌陷。

——看起來簡直像個活人。

白柳的眼神掃視一遍整個屍體,又回到了屍體雙手交握的秤桿上,他絲毫不害怕地伸手,用了點力把這秤桿從新娘屍體裡抽了出來。

這木質的秤桿上雖落了灰,也能看得出做工精美,上面雕了交纏的一龍一鳳,很明顯是一杆用來挑開著新娘蓋頭的喜杆。

孔旭陽看到白柳居然二話不說把喜杆給抽出來了,眼神難以遏製地變得驚恐,情不自禁地出聲提醒:“別動了!”

棺材內原本霧濛濛,隻隱約倒映出雙腳的銅鏡在喜杆被抽出來的那一瞬猛地一邊,變得清晰可鑒,上面照出一張塗了白粉,點了胭脂的臉,顯然就是那新娘子的臉。

棺材內的新娘子的臉還被蓋頭遮住,絲毫都不可見,鏡子裡的新娘卻嬌笑一聲,頭轉了三百六十度,一雙滲人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向舉著喜杆的白柳,淒涼婉轉地開唱道:

“相公呀——回來聊呀——”

“可憐你這我這無定河邊骨,猶是我這你這春閨夢裡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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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隨口一猜那也是對的。”

白柳越過牧四誠看向孔旭陽,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罷了,不一定準確。”

孔旭陽被白柳說得一愣。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白柳上前,他把手放在了棺材頂蓋上,雙手往下一推,“打開不就知道裡面是誰了嗎?”

孔旭陽根本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白柳把棺材蓋給推開了。

他和楊誌這兩個玩過一次遊戲的人都懵圈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柳把陰山村這個遊戲裡最強的怪物之一給放了出來。

牧四誠現在完全宕機了,他表情空白地站在這口突然被打開的棺材前,左手還舉著相機。

棺材蓋重重落地,震得地板都顫了一下,砸出一地灰塵黃土。

漫天的塵土中,白柳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用袖子捂住口鼻,舉著手機的手電筒上前一步,靠近了棺材邊沿。

灰塵帶來的朦朧霧感漸漸消散,白柳揮手驅散面前的灰塵,藉助昏黃的燈光和手電筒的光看向棺材內。

這口棺材正如白柳所猜測的那樣,外表被漆過,但內裡沒有被打開過,一打開就一股撲面而來的爛木頭髮黴的味道。

青黑濕軟的棺材內部滴滴答答地往下滲水,木塊腐朽發綻,一具身穿蓮花刺繡旗袍類戲袍樣板嫁衣的屍體安詳地躺在底部。

這新娘子身材不長,頭戴發冠,衣服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雙手交疊在心口下方,拇指翹起,包住交握的雙手內一杆用紅線編了兜子的秤桿,長約一寸。

棺材頭頂內部鑲嵌了一面霧濛濛的銅鏡,照出棺中新娘子穿著黑靴子的雙腳,面上還遮著鴛鴦雙喜的緞面蓋頭,蓋頭上流蘇臟兮兮地耷在肩膀上,看不到長相。

白柳的目光移到這新娘子疊放心口上的雙手,略微一頓。

這雙手膚色飽滿,指甲圓潤,如玉雕蠟塑,不僅一點乾癟腐爛的痕跡都沒有,看起來甚至比旁邊剛剛死了兩天的屍體還要新鮮。

不光如此,整個屍體直挺端方,雙膝微微彎曲,衣服一點都沒因為屍體腐爛往下塌陷。

——看起來簡直像個活人。

白柳的眼神掃視一遍整個屍體,又回到了屍體雙手交握的秤桿上,他絲毫不害怕地伸手,用了點力把這秤桿從新娘屍體裡抽了出來。

這木質的秤桿上雖落了灰,也能看得出做工精美,上面雕了交纏的一龍一鳳,很明顯是一杆用來挑開著新娘蓋頭的喜杆。

孔旭陽看到白柳居然二話不說把喜杆給抽出來了,眼神難以遏製地變得驚恐,情不自禁地出聲提醒:“別動了!”

棺材內原本霧濛濛,隻隱約倒映出雙腳的銅鏡在喜杆被抽出來的那一瞬猛地一邊,變得清晰可鑒,上面照出一張塗了白粉,點了胭脂的臉,顯然就是那新娘子的臉。

棺材內的新娘子的臉還被蓋頭遮住,絲毫都不可見,鏡子裡的新娘卻嬌笑一聲,頭轉了三百六十度,一雙滲人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向舉著喜杆的白柳,淒涼婉轉地開唱道:

“相公呀——回來聊呀——”

“可憐你這我這無定河邊骨,猶是我這你這春閨夢裡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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