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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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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四誠都快要被嚇懵了,他對這種生化類的怪物完全接受不能!

唐二打還是比較鎮定:“那我們現在直接進去嗎?還是先打個電話給木柯他們彙報一下情況?”

“電話在落地的時候就已經失靈了。”白柳打開衛星電話給唐二打看,上面顯示信號不良,無法撥打。

唐二打擰眉。

一路過來,無論多惡劣的天氣這衛星電話的信號都是無損,可以通話的,怎麼一到這泰山站這兒就開始……

“這應該是個遊戲重要位點了。”白柳揚了揚下巴,示意大家上飛機,“拿好槍,我們直接開進去。”

唐二打駕駛著飛機騰空向前滑行,向泰山站試探性地打出了信號燈,表示這邊有人要降落了,沒一會兒泰山站也打出了信號燈,閃爍幾下,表示這邊有人接應降落。

“泰山站裡的東西可以和我們進行這種高科技交流……”牧四誠現在看什麼都不對勁,疑神疑鬼地抬手肘了一下白柳,“應該是人吧?”

“或許是這群怪物學習能力很強,已經學到了這種層級的交流,專門用來騙我們人類降落過去呢?”白柳不鹹不淡地道。

牧四誠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老實地閉嘴了——他已經意識到沒有辦法從白柳嘴裡掏出自己想聽的話了。

這貨就喜歡嚇他!!

唐二打飛到泰山站正上空的時候往下看,看到有人在地面上在揮舞紅色的旗幟表示這裡可以降落,他轉頭和白柳對了一眼,在得到白柳同意後,開始操控飛機下降。

飛機的槳葉穩穩地停住旋轉,雪橇式的起落架卡在雪地的降落凹槽上。

風雪交加裡,白柳他們能從直升機的透明側門裡看到那個揮舞紅色旗幟的人的大致裝束。

這人穿著一件橘紅色的企鵝式滑雪服,在高強度的風裡用雪杖插在地裡穩定身體,臉的大部分被隱藏在一頂厚實的毛線帽下,他雙手朝著直升機的方向揮舞著雙手,似乎因為見到白柳他們很高興。

這種高興讓牧四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縮到了白柳肩膀後面:“靠,他到底是怪物還是人啊……”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白柳說著,一點停頓都沒有地推開了直升機的門,反身過來往下跳。

背後那個人還想上前一步接住白柳,被從另一頭跳下來的唐二打警惕地揮開了:“我來就可以了,謝謝。”

這人往上懟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張凍得通紅的臉龐,一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國語,這人激動得都快哭了,邊說邊蹦:“我是泰山觀察站的滯留人員,你們是外面來的人是吧!這裡是你們第一次降落的地點對嗎?!天哪!這是一年以來我第一次在這裡看到除觀察站之外的祖國的人,你們絕對沒有被【寄生】過!你們肯定是人!”

“快進來!”這人急急忙忙地領著白柳他們往裡走,一邊走一邊警惕地回頭看四周,手上拿著槍到處瞄準。

白柳和唐二打不做聲地對視一眼,一行人跟在這個有些神經質隊員身後往裡走了。

走到泰山站門口的時候,幾個同樣穿著企鵝服的觀察站隊員站在那裡,身姿筆挺,腳邊立著一杆槍,就像是在站哨。

這些“哨兵”冷冰冰地審視著白柳他們,在看到他們的面孔時神情略微放鬆了一下——白柳他們的長相明顯是國內的人,但很快,這些“哨兵”又警惕了起來,提槍比著他們的頭。

領著他們過來的那個人興奮不已地對這些哨兵解釋:“我是方小曉,剛剛出去接飛機的氣象學研究生,他們是從南極外面來的,我能帶他們進去嗎?”

這些哨兵不為所動,冷酷道:“他們,包括你,在離站之後都需要檢測細胞活性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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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站。”

方小曉抱歉地對白柳他們笑笑:“你們剛到可能不清楚,南極這裡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每次出去都要觀測細胞活性才能進站,這樣做是為了保護站內的人的安全。”

說著,他習以為常地張開了嘴巴,哨兵戴上手套,小心地用棉簽從方小曉的口腔粘膜上搔刮下一小片粘膜,放進小試管裡。

哨兵們拿出了三根新棉簽,示意白柳他們張開口。

白柳不動聲色地摁住了想要提槍的牧四誠,順從地取下了帽子,走上前微張口,讓對方從自己的左側口腔粘膜上刮下一片。

牧四誠和唐二打也被取了粘膜。

方小曉對他們說:“等下送去檢測,很快的,要是沒問題十幾分鐘我們就可以進去了,勞煩你們多等一下。”

白柳順勢和緩提起:“這是出了什麼事,你們這樣警惕?”

方小曉歎息一聲:“還要一年半以前的八月份說起,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個時候正好是極地的夏季換班前後。”

“夏季換班?”白柳問。

方小曉解釋道:“極地觀察站這邊的隊員基本都是一年一輪,因為南極的天氣太極端了,而且4月到10月的寒冬裡還有四個月的極夜。”

“在黑夜裡待四個月對人的精神傷害很大,很容易讓人精神失常,患上T3綜合征,所以在南極過冬的隊員基本到次年夏季就會離開,那個時候破冰船會載著新一批的隊員過來交接。”

“但我們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個冬天了。”方小曉苦笑,“本來前年的夏季我們這批觀察站隊員就該被輪換掉的,但一直沒有任何人過來交接,本來食物都快沒有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好像是談到了什麼不可說的話題,讓這個年輕的研究生如鯁在喉,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下去。

白柳適時地表示出讚賞:“你們很厲害了,能靠一年的物資撐到現在。”

方小曉陷入了罕見的沉默,他閉上眼睛,有眼淚從眼角滲出。

旁邊的兩個哨兵臉色也凝重了不少,但又似乎是不忍般地拍了拍方小曉的肩膀:“——都是為了生存。”

細胞的檢查結果這個時候適時出來了,所有人的細胞活性都是正常範圍內。

方小曉鬆了一口氣,歡天喜地地領著白柳他們進去了:“我帶你們去這裡的住艙,從外面來你們一定跋涉了很久,先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

白柳察覺到方小曉把他們當作從外面來和他們輪換的夏季隊員了,但他沒有點破這點,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反問:“你們被困在這裡,為什麼不主動聯絡外界?”

“因為聯絡不到。”說起這個,方小曉笑容越發苦澀,“我們被困在這裡一年半,做了各種各樣的嘗試向外界求救,比如網絡,比如衛星電話,但網絡早就沒了,外界的接收站好像也出了問題,一直沒有迴應,我們等了一年半,也沒有等到外界的接收站給我們回電。”

“我們甚至還冒險直接派遣過雙翼軍用機和直升機出去,但飛機一飛出南極洲的範圍,雷達探測就受到磁場乾擾,最後都墜毀在冰川上了。”

方小曉搖頭,雙眼發直地喃喃自語:“如果你們再不來,可能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再融入人類社會了,大家都要瘋在極夜裡了……”

牧四誠看方小曉表情悲淒,神色恍惚,忍不住貼在白柳耳邊小聲道:“這個npc好慘啊,看樣子應該是一直被困在南極,還不知道外面也是全球變冷的情況了,他說的外界接收站的人估計已經被凍死了……”

在全球變冷這個情況下,被困在極圈這個極寒環境裡的人群是很難有感知的,因為這裡本就氣候極端,求生艱難,難以和外界聯絡,所以方小曉和泰山站的人很有可能是覺得通訊設備出了什麼問題,還沒往冰河世紀這個方向想。

而白柳暫時不準備告訴這位內心看起來很脆弱的npc,他所說的外界早就和南極一樣,成為了一片冰雪荒原。

畢竟這位npc目前看起來並不能承受這個訊息。

白柳的眼神不經意地從方小曉的敞開的外套口袋上滑過——他看到了裡面有兩小瓶藥,正好是木柯和他說過的那幾種藥物之一,抗重度躁狂和抑鬱的。

“一年的物資,你們捱到兩年半,你們是怎麼做到的?”白柳很感興趣地提起了這個話題。

“極低這邊有極晝的太陽能儲備,日常供能節約一些勉強夠用,至於燃油……”

方小曉捂住額頭,他難受地籲出一口長氣:“我知道南極公約裡規定了不能對這裡的野生動物下手,但在去年一整年裡,這邊的磷蝦數量增長快到不正常,在去年10月份的時候幾乎將羅斯海那邊的近海海域染成橘紅色。”

“這裡的企鵝,海豹,鯨魚等大量極地動物都是以磷蝦為食的,充足的食物讓這些動物的繁殖速度快得不正常,數量在短短一年裡翻了翻,而這些動物身上的油脂都極為豐厚……”

方小曉抿了抿唇,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違背道德原則的痛苦:“你也知道,早期人類探險南極的時候,在沒有充足的食物和油脂的情況下,會捕獵這些企鵝和海豹……”

“所以你們吃了企鵝和海豹?”牧四誠並不能理解方小曉的痛苦,但他大概能懂這些搞研究的南極科研隊員估計對這些動物很尊重。

牧四誠目帶同情地拍了拍方小曉的肩膀:“你要活下來嘛,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吃動物是很正常的……”

方小曉在聽到牧四誠說到【食物】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臉色青白交加。

“不是,他沒有吃企鵝和海豹。”白柳淡淡地說,“早期的南極探險,企鵝和海豹因為油脂豐富,並不是用來作為主要食材使用,而是用來作為柴火來燃燒使用的。”

白柳抬眸看向方小曉:“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是大量捕獵海豹和企鵝,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煉製運行整個觀察站的燃油,不然你們就會被凍死,對吧?”

方小曉咬住下唇,很輕地嗯了一聲,他眼裡有淚光閃動:“從動物身上提純出來的油脂不能直接用來做燃油,但經過一些科技改造,可以簡單燃燒供電……”

“……但目前觀察站不缺食物,也不缺燃油。”方小曉眼裡爆發出一陣求生的光,他上前一步,死死地攥住了白柳的手,“我們最缺的物資是藥物!我們缺精神治療的藥物!大家都患有嚴重的T3綜合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行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都快瘋了!”

白柳不緊不慢地望著他,語調平靜依舊:“所以你們的食物並不來自於這些海豹和企鵝,那是來自於哪裡呢?”

方小曉看著白柳的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臉,雙手彷彿被蜜蜂蟄了一下,倉惶失措地縮回了自己的手,目光閃躲,呼吸急促。

“我猜,你們的食物都被凍在外面的冰裂隙裡了,對吧?”白柳不冷不熱地說。

“你們在這些分化成人類的生化怪物上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實驗之後,本來是準備把它們當作廢棄品丟掉的,但食物匱乏的情況讓你們決心把這些廢棄品再利用,於是把它們放在了外面的天然【冰箱】裡儲存了起來。”

白柳聲音很輕,彷彿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結論:“你們的食物是人,對嗎?”

方小曉雙目赤紅地尖叫起來:“它們是怪物,是動物,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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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求生艱難,難以和外界聯絡,所以方小曉和泰山站的人很有可能是覺得通訊設備出了什麼問題,還沒往冰河世紀這個方向想。

而白柳暫時不準備告訴這位內心看起來很脆弱的npc,他所說的外界早就和南極一樣,成為了一片冰雪荒原。

畢竟這位npc目前看起來並不能承受這個訊息。

白柳的眼神不經意地從方小曉的敞開的外套口袋上滑過——他看到了裡面有兩小瓶藥,正好是木柯和他說過的那幾種藥物之一,抗重度躁狂和抑鬱的。

“一年的物資,你們捱到兩年半,你們是怎麼做到的?”白柳很感興趣地提起了這個話題。

“極低這邊有極晝的太陽能儲備,日常供能節約一些勉強夠用,至於燃油……”

方小曉捂住額頭,他難受地籲出一口長氣:“我知道南極公約裡規定了不能對這裡的野生動物下手,但在去年一整年裡,這邊的磷蝦數量增長快到不正常,在去年10月份的時候幾乎將羅斯海那邊的近海海域染成橘紅色。”

“這裡的企鵝,海豹,鯨魚等大量極地動物都是以磷蝦為食的,充足的食物讓這些動物的繁殖速度快得不正常,數量在短短一年裡翻了翻,而這些動物身上的油脂都極為豐厚……”

方小曉抿了抿唇,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違背道德原則的痛苦:“你也知道,早期人類探險南極的時候,在沒有充足的食物和油脂的情況下,會捕獵這些企鵝和海豹……”

“所以你們吃了企鵝和海豹?”牧四誠並不能理解方小曉的痛苦,但他大概能懂這些搞研究的南極科研隊員估計對這些動物很尊重。

牧四誠目帶同情地拍了拍方小曉的肩膀:“你要活下來嘛,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吃動物是很正常的……”

方小曉在聽到牧四誠說到【食物】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臉色青白交加。

“不是,他沒有吃企鵝和海豹。”白柳淡淡地說,“早期的南極探險,企鵝和海豹因為油脂豐富,並不是用來作為主要食材使用,而是用來作為柴火來燃燒使用的。”

白柳抬眸看向方小曉:“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是大量捕獵海豹和企鵝,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煉製運行整個觀察站的燃油,不然你們就會被凍死,對吧?”

方小曉咬住下唇,很輕地嗯了一聲,他眼裡有淚光閃動:“從動物身上提純出來的油脂不能直接用來做燃油,但經過一些科技改造,可以簡單燃燒供電……”

“……但目前觀察站不缺食物,也不缺燃油。”方小曉眼裡爆發出一陣求生的光,他上前一步,死死地攥住了白柳的手,“我們最缺的物資是藥物!我們缺精神治療的藥物!大家都患有嚴重的T3綜合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行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都快瘋了!”

白柳不緊不慢地望著他,語調平靜依舊:“所以你們的食物並不來自於這些海豹和企鵝,那是來自於哪裡呢?”

方小曉看著白柳的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臉,雙手彷彿被蜜蜂蟄了一下,倉惶失措地縮回了自己的手,目光閃躲,呼吸急促。

“我猜,你們的食物都被凍在外面的冰裂隙裡了,對吧?”白柳不冷不熱地說。

“你們在這些分化成人類的生化怪物上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實驗之後,本來是準備把它們當作廢棄品丟掉的,但食物匱乏的情況讓你們決心把這些廢棄品再利用,於是把它們放在了外面的天然【冰箱】裡儲存了起來。”

白柳聲音很輕,彷彿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結論:“你們的食物是人,對嗎?”

方小曉雙目赤紅地尖叫起來:“它們是怪物,是動物,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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