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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池 日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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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柳和唐二打交流的期間,華乾將取出一柄量尺,仔細地從牧四誠左邊猴爪的趾尖拉到另一邊猴爪的趾尖,又在兩個肩峰點量了一下。

“展臂長兩米一七,趾長九公分,肩寬四十六公分,上肢全長約七十七公分。”

華乾將一邊說他的學徒一邊記錄,最後他往下摁了摁牧四誠的肩胛骨隆起,轉頭又道:“——上肢和身高都還有可能再長,做成八十五公分的。”

牧四誠不自在地動了動。

那個學徒有些匪夷所思地看了眼牧四誠,略有些羨慕嫉妒地嘟囔著記下了:“手這麼長了還長,真是個猴……”

牧四誠凶神惡煞地恨這學徒一眼:“老子就長!老子還年輕,全身上下哪個地方不長!連胸老子都還能再長!”

學徒:“……==……”

華乾將打斷了牧四誠挑釁他學徒的行為:“他誇你呢,手長是好事。”

牧四誠不信地看過去。

華乾將解釋道:“看你這身材,應該經常運動吧?那我就拿運動來給你打比方,在大部分競技運動裡,比如籃球,排球,甚至是乒乓球這種全身運動相對較少的運動,一般來說是不是手越長的運動員越吃香?”

“你從小到大,在運動上都很占優勢吧?”華乾將掃一眼他的手臂。

牧四誠遲疑了點了點頭。

“手長意味著你的攻擊和防守範圍都比別人大,我看過查爾斯送過來的你的遊戲錄像,你的神經反射相當敏捷,動態視力算是我接觸過的玩家裡數一數二的,進入你攻擊和防守範圍內的突襲百分之九十都會被打斷。”

華乾將收起量尺,抬起眼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牧四誠尚在思索,華乾將也不期望這傢夥給他答案,轉身放好捲尺,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你們的隊伍裡是沒有技能可以充當【盾】使用的隊員的。”

“你的高移速和偷襲技能,讓你更像個【遊走】或者【攻】,但臂長加寬了你的防守範圍,這意味著你在臂長範圍內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盾】。”

華乾將側身過來望著牧四誠:“你彌補了你們戰隊的防守缺陷,同時還能充當【遊走】和副攻手。”

“擁有這種三面手的身份,戰術師可以將你作為戰術的收縮點和延展支,極大地靈活了進攻方式,降低了進攻風險。”

說著,華乾將將一塊盔甲鐵片在牧四誠身上試了試,然後就像是吩咐牧四誠洗手一樣自然地把鐵片遞給了他,道:“那就握著這塊鐵片把手放進岩漿裡。”

正被吹捧得有點飄飄然的牧四誠:“哦,好的……什麼?!為什麼要伸手進去!?”

華乾將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的武器是猴爪,淬鍊當然要把手伸進去啊。”

牧四誠望了一眼那個咕嚕咕嚕冒泡的火熱岩漿,學徒正把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放進去,不到一秒,就熔化得隻剩一縷青煙了。

“師傅的岩漿溫度又升高了嗎?”學徒苦惱地拍了拍額頭,“熔點四千度的鑽石都隻能熔來做基底了,改造成本又提高了……”

牧四誠:“……”

這尼瑪伸進去他兩米多的臂長會被瞬間熔得隻剩一米吧!

牧四誠打死都不乾,於是華乾將乾脆利落地——求助了白柳:“喂,你的隊員不配合改造。”

正在和唐二打交談的白柳從側邊探出一個頭:“怎麼了?”

華乾將指指把手死死背到身後的牧四誠:“我隻是讓他把手放進岩漿裡,但他怎麼都不願意。”

“什麼叫隻是啊!!!”牧四誠雙目圓瞪,破口大罵,“你他媽自己來試試!”

白柳對唐二打揚了揚下巴:“去幫幫他。”

看見唐二打朝自己走過來的牧四誠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驚悚叫道:“喂——!你要乾什麼!!你不要過來啊!!!啊————!!”

被唐二打摁著後頸強製鉗住雙手放進岩漿的牧四誠一愣:“誒,不痛誒。”

岩漿溫溫熱熱地在他的猴爪上晃盪,爪中的金屬就像是鐵板上的黃油般融化後從他的指縫裡溜走,又緩慢地遊走在他的趾邊緣鍍上。

不僅不燙,還有點小舒服。

這下牧四誠又支棱起來了,他囂張地用岩漿澆自己的手臂,睨了在他身後的唐二打一眼,一腳就要把對方踹開:“滾滾滾,要你來幫我,我自己就……”

話音未落,牧四誠澆岩漿的動作讓飛沫濺在了鍋爐外牧四誠的褲腿上,眨眼就燒出了一個大洞,火焰順著洞口邊沿往上燒,把牧四誠燙得直跳。

還是劉佳儀眼疾手快地用滅火器撲滅了火焰。

她忍不住用看傻子的憐憫眼神看著那個燒到離牧四誠臍下三寸隻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褲子大洞:“這可是岩漿,除了在淬鍊你的技能武器的時候有點特殊,但這溫度燒你和褲子還是富裕的。”

牧四誠低著頭,腿上蓋著一塊毯子(因為白柳覺得在有小女孩的情況下露大腿有傷風化,就讓牧四誠把自己蓋好褲子的洞)。

他宛如一個備受欺壓的小媳婦一樣垂頭坐在鍋爐旁邊,也不敢作了,含淚用岩漿洗手。

相比起牧四誠雞飛狗跳的改造過程,劉佳儀和木柯這兩個人的改造就清晰明瞭得多。

“我承擔的是【控製】位,但我希望能擴大控製範圍。”劉佳儀取出自己的毒藥和解藥玻璃瓶,言簡意賅,“脆弱的玻璃容器限製了我的發揮,我需要一個間歇期更短,揮發性更強的藥物容器,最好還可以附加一定進攻屬性。”

華乾將隻沉思了片刻:“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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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符合你的要求,但不知道能不能和你的藥瓶順利融合起來。”

劉佳儀仰頭:“什麼容器?”

“等等,我找出來給你看看……”華乾將將上半身埋入一堆看起來很像垃圾的東西裡翻找,時不時抓抓屁股,“……我記得是在這裡啊,誒!”

華乾將向後拋出兩個生鏽的罐子,劉佳儀穩穩接住,低頭一看,沒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防狼噴霧瓶?”

華乾將拍拍手上的灰:“沒說給你用這個啊,隻是先給你參考一下,就是這種類似噴漆瓶子,可以用來儲存霧化你的毒藥和解藥,並且將療效最大化,還可以擴大使用範圍。”

“用噴霧瓶子,隻要計算得當毒藥或者解藥的使用劑量,甚至可以就像是沒有技能冷卻期一樣使用你的技能。”

劉佳儀掂了掂手裡的防狼噴霧瓶,拋回給了華乾將:“如果我用這個,最大的控製範圍有多大?”

華乾將接住噴霧瓶:“我可以改造噴頭到可以噴灑到三十米的範圍,但到那個距離,你的藥物作用就很低了,會被散得差不多,隻能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

劉佳儀瞭解地點點頭,噴霧類容器就是這樣的,攻擊範圍越遠效果就越低。

華乾將戴上焊接頭盔,抽出一把電焊槍對準了噴霧瓶,詢問式地給了劉佳儀一個眼神:“如果你確定這個容器,我可以給你做效用不同的幾個控製檔位噴頭,比如藥物濃度最強的十五米噴頭,然後是二十五米,最弱的三十米。”

“也可以做不同聚集度的噴頭對吧?”劉佳儀問,“比如集中度極高的針形,擴散更廣的花灑形。”

華乾將利索點頭:“小意思。”

劉佳儀乾脆拍板:“那就這個!”

學徒把華乾將改造後的噴霧瓶和劉佳儀的技能容器玻璃瓶子裝到一個漏勺裡,浸沒入岩漿。

還在用岩漿洗手的牧四誠好奇地探頭看了眼,他看到劉佳儀的玻璃瓶子在漏勺裡緩慢融化成液態,然後一點一點地攀附到另一端的噴漆瓶上。

華乾將拋起一對黑色的匕首,落下用食指勾住,側眼看向木柯:“這不是你的技能武器,你和這對匕首之間沒有**的聯絡。”

“是的,是別人移交給我的。”木柯誠實地回答了華乾將的話。

“又輕又飄又快又利。”華乾將用大拇指指腹劃過匕首的刃,在見血之後不以為意地伸出舌頭舔過,咂摸片刻,“這是一對頂級刺客的匕首,唯一的弱點就是難以傷人。”

“這是個心軟又懦弱的傢夥。”華乾將掀開眼皮掃木柯一眼,“——和你倒是完全不同。”

“你的攻擊性雖然不外顯,但是強得很,你**催生出來的匕首必然是心狠又毒辣,看起來無害但必然要傷人,和這把刃都沒開的匕首可不一樣。”

木柯友好地笑笑,附和華乾將的話:“是這樣嗎?”

華乾將掃他一眼:“這不是你本來的武器,所以改動過程麻煩得多,但這些我都可以處理,不過這裡面最麻煩的一點,是改動之後我不確保你還能不能建立起和這雙匕首之間的靈魂聯絡。”

“這不是你的**衍生物,我也不知道它改造之後還能不能繼續容納你的**。”

木柯問:“如果容納不了,會怎麼樣?”

“你會和匕首一起爆掉。”華乾將屈指在匕首上叩了叩,“最好的改造方式就是保留不動,你安全這匕首也安全。”

“安全嗎……”木柯垂下纖長的眼睫,他是唇紅齒白的精緻長相,這樣垂眸不語的時候給人一種矜貴的脆弱感,彷彿什麼名貴易碎隻能用來裝飾的物什。

“如果是之前,我大概會選更安全的選擇吧。”木柯似乎思量好了,他淺笑著抬頭,眼神穿透面前的華乾將,悠悠散散落到靠在牆上的白柳上。

白柳平靜地注視著木柯,好像已經知道了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木柯將目光凝聚在了華乾將的臉上:“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這個匕首一瞬間的攻擊力拉昇到最大,能將對手一擊致命的那種。”

“我要成為最好的刺客,當我遊走到敵方陣營的一瞬間,我就要帶走他們的戰術師。”

華乾將答:“有。”

但他又說:“刺客的確是最適合【遊走】的技能,但刺客的宿命就是犧牲,竟然說出要一擊帶走對方的戰術師這樣狂妄的話,那你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了嗎?”

木柯毫不猶豫:“做好了。”

華乾將定定地凝視木柯片刻,然後收攏自己的視線,看向了擺放在桌面上的一對匕首,深深吸入一口氣,才道:“你不適合匕首這種染血過少的短器。”

“你適合武/士/刀這種以身殉主的長兵。”

木柯並不覺得華乾將的“以身殉主”這說法有什麼不對,他禮貌地躬身道謝:“勞煩華乾將先生了。”

牧四誠還在用岩漿洗手,見那學徒又提一個漏勺過來,裡面放著兩把匕首和一柄染著血跡的長刀,往鍋爐邊上一掛,然後朝白柳和唐二打走了過去。

這學徒怯怯地看他們一眼:“到,到你們了。”

白柳和唐二打對視一眼,走了過去,唐二打抽出槍,平放在桌面上推了過去。

華乾將觀察了這件武器許久,才取下掛在眼睛旁的放大鏡,凝神看向這唐二打:“你的武器不需要改造了。”

他把槍擦乾淨放回唐二打的手裡:“你的武器就是最適合你的樣子,你的**一直以來也未曾變過,就是最開始你進入遊戲的**,這把武器可能唯一需要微調的——”

華乾將點了點槍柄上那朵玫瑰烙印:“——就是這個玫瑰烙印了,你該為自己的武器換一個烙印了。”

“就像是給你的靈魂換了一個歸屬地那樣。”華乾將說著,深深地看了唐二打一眼。

唐二打怔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裡的槍,槍/柄上玫瑰的烙印硌在他手心,冰冷又熟悉,是跟隨了他無數個世界線的印記——

——就像是蘇恙溫柔等待他的笑,和那一聲隊長。

但現在的隊長可是蘇恙了,他再也不需要等待那個不負責任,隻會逃避的隊長了。

唐二打低頭看了那柄槍審視了許久,最後才低笑了一聲,釋然道:“換吧。”

學徒又拿了一把漏勺,把槍和白柳的一隻手套放了進去,浸沒岩漿掛在鍋爐旁。

牧四誠奇道:“白柳的武器改造不是已經完成了嗎?怎麼又拿回來了?”

學徒頭也不回:“不是給白柳先生的武器改造,是用白柳先生的武器給唐二打先生的槍更換烙印。”

“最後就剩你了。”華乾將一掃白柳放上來的骨鞭,就挑了下眉,“你不懂改造師的規矩嗎?武器改造不做骨鞭。”

白柳倒是第一次聽這說法,饒有趣味地反問:“為什麼?”

華乾將把白柳的骨鞭推了回去:“因為在目前這個遊戲裡,最完美的武器形態就是骨鞭。”

“任何改造師見過黑桃用一次骨鞭,就再也沒有辦法想出比這個還淋漓儘致的攻擊武器。”華乾將像是在回憶什麼般頓了頓,然後又道,“而我見過不少次了。”

“我自認改不出比骨鞭更好的武器形態,所以立下規矩,不改骨鞭。”

華乾將不耐煩地揮手:“快把你完美的武器給我拿走!”

白柳從善如流地收起骨鞭。

改造進展到了尾聲。

劉佳儀麻煩了改造師給她的隱形眼鏡(紅桃送她那雙)打上了流浪馬戲團的標記,牧四誠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在岩漿裡浸泡許久的手,學徒一個又一個拉起掛在鍋爐邊沿的漏勺。

猴爪上深棕色的流動金屬盔甲一樣柔軟又堅韌,摸上去有動物皮革的質感和金屬的冰涼,牧四誠伸出長指甲,上面就像是鍍銀一般閃閃發亮,隨意往下一抓,防禦力四千以下的材料豆腐一般糜爛。

“哇靠——!!”牧四誠猛地站起,眼神發亮地捧著自己的手,“攻擊值變強好多!”

木柯從漏勺裡抽出自己的武士長刀,和他的外表不同,這是一柄簡樸過頭的武士短刀,長約四十厘米,刀鋒冷冽如雪,映著木柯波瀾不驚的面容。

能在中間看到兩柄匕首嵌合的痕跡,木柯往下一掰,刀柄斷開,又變成了兩柄匕首,輕微貼和,又像是磁鐵般互相吸附變回了長刀。

木柯靜靜望這把短刀,他呼吸細微到不可聞,沉靜得就像是沒有風吹過的深潭與死水,一絲漣漪也無,連外貌的容光都隨著刀成而隱秘了下去。

他雙手包握刀柄,目光猛地一淩,毫無征兆地對著放在桌面上的一顆鑽石,往下狠狠一揮。

鑽石毫無動靜。

木柯收刀回鞘,姿態平寧地轉身離去。

十幾秒後,鑽石的中心出現一些細微的裂紋,這些裂紋越來越大,互相交錯聯合,最終讓這顆鑽石碎成了一灘齏粉。

劉佳儀的玻璃瓶變成了兩個一紫一白的油漆罐,成年人手掌長度,輕巧方便,開口處安置了十幾個不同射程散射度的噴頭,劉佳儀眼神新奇地上手試了試——然後在牆上用毒藥腐蝕出了一幅抽象主義的圖畫。

隻有唐二打拿到武器後比較沉穩,他出神地看著槍柄上那枚六芒星和狼人眼睛的標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

“我說……”華乾將頭疼地打斷了這群胡作非為的傢夥,“差不多就可以了,係統大廳裡你們不能對人使用攻擊性技能,隻能在物體上試,但死物和你們真正對戰的人可不一樣,要試進遊戲試。”

白柳把一群興奮得跟小孩似的隊員聚集在一起,和華乾將道謝。

但被他不耐煩地趕走了:“快滾快滾!”

白柳領著改造完畢的隊員往外走。

牧四誠的耳機側面被華乾將手刻上了六芒星和狼人標記,現在被他勾唇蓋到了頭上。

唐二打向下拿著槍柄上是六芒星的手/槍,目光警覺地橫掃四方,劉佳儀坐在唐二打的肩膀上,戴著紅桃送給她的隱形眼鏡,瞳孔折射出六芒星和狼人眼的圖案——這是她麻煩華乾將印上隱形眼鏡的。

華乾將本來想把隊伍標誌物印在木柯的短刀上,但被木柯搖搖頭拒絕了——他是刺客,越低調越容易偷襲成功,這樣顯眼的標誌不利於他偽裝自己。

而且……

木柯抬眸,虔誠專注地看向走在最前方的白柳的背影,呼吸輕到不可思議。

他不需要在外部刻上那個標誌了,因為他的生命,記憶,乃至於靈魂都已經被刻上了那個印記。

白柳整理好手套的邊沿後,雙手自然垂落身側,手背上的岩漿流動的六芒星標誌熠熠發光,他掀開眼皮,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明天正式開始聯賽對抗訓練,我們要尋找有聯賽玩家的遊戲訓練了。”

“好!!”

牧四誠意氣分發地接話:“我們明天打誰!”

白柳回頭,似笑非笑:“殺手序列。”

牧四誠懵逼了:“?!什麼?!哪個公會?!”

“我們明天去單挑有黑桃在的冰原副本。”白柳漫不經心地抖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魚骨鞭,笑意越發深,“去領略一下傳聞中最完美武器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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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乾將點了點槍柄上那朵玫瑰烙印:“——就是這個玫瑰烙印了,你該為自己的武器換一個烙印了。”

“就像是給你的靈魂換了一個歸屬地那樣。”華乾將說著,深深地看了唐二打一眼。

唐二打怔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裡的槍,槍/柄上玫瑰的烙印硌在他手心,冰冷又熟悉,是跟隨了他無數個世界線的印記——

——就像是蘇恙溫柔等待他的笑,和那一聲隊長。

但現在的隊長可是蘇恙了,他再也不需要等待那個不負責任,隻會逃避的隊長了。

唐二打低頭看了那柄槍審視了許久,最後才低笑了一聲,釋然道:“換吧。”

學徒又拿了一把漏勺,把槍和白柳的一隻手套放了進去,浸沒岩漿掛在鍋爐旁。

牧四誠奇道:“白柳的武器改造不是已經完成了嗎?怎麼又拿回來了?”

學徒頭也不回:“不是給白柳先生的武器改造,是用白柳先生的武器給唐二打先生的槍更換烙印。”

“最後就剩你了。”華乾將一掃白柳放上來的骨鞭,就挑了下眉,“你不懂改造師的規矩嗎?武器改造不做骨鞭。”

白柳倒是第一次聽這說法,饒有趣味地反問:“為什麼?”

華乾將把白柳的骨鞭推了回去:“因為在目前這個遊戲裡,最完美的武器形態就是骨鞭。”

“任何改造師見過黑桃用一次骨鞭,就再也沒有辦法想出比這個還淋漓儘致的攻擊武器。”華乾將像是在回憶什麼般頓了頓,然後又道,“而我見過不少次了。”

“我自認改不出比骨鞭更好的武器形態,所以立下規矩,不改骨鞭。”

華乾將不耐煩地揮手:“快把你完美的武器給我拿走!”

白柳從善如流地收起骨鞭。

改造進展到了尾聲。

劉佳儀麻煩了改造師給她的隱形眼鏡(紅桃送她那雙)打上了流浪馬戲團的標記,牧四誠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在岩漿裡浸泡許久的手,學徒一個又一個拉起掛在鍋爐邊沿的漏勺。

猴爪上深棕色的流動金屬盔甲一樣柔軟又堅韌,摸上去有動物皮革的質感和金屬的冰涼,牧四誠伸出長指甲,上面就像是鍍銀一般閃閃發亮,隨意往下一抓,防禦力四千以下的材料豆腐一般糜爛。

“哇靠——!!”牧四誠猛地站起,眼神發亮地捧著自己的手,“攻擊值變強好多!”

木柯從漏勺裡抽出自己的武士長刀,和他的外表不同,這是一柄簡樸過頭的武士短刀,長約四十厘米,刀鋒冷冽如雪,映著木柯波瀾不驚的面容。

能在中間看到兩柄匕首嵌合的痕跡,木柯往下一掰,刀柄斷開,又變成了兩柄匕首,輕微貼和,又像是磁鐵般互相吸附變回了長刀。

木柯靜靜望這把短刀,他呼吸細微到不可聞,沉靜得就像是沒有風吹過的深潭與死水,一絲漣漪也無,連外貌的容光都隨著刀成而隱秘了下去。

他雙手包握刀柄,目光猛地一淩,毫無征兆地對著放在桌面上的一顆鑽石,往下狠狠一揮。

鑽石毫無動靜。

木柯收刀回鞘,姿態平寧地轉身離去。

十幾秒後,鑽石的中心出現一些細微的裂紋,這些裂紋越來越大,互相交錯聯合,最終讓這顆鑽石碎成了一灘齏粉。

劉佳儀的玻璃瓶變成了兩個一紫一白的油漆罐,成年人手掌長度,輕巧方便,開口處安置了十幾個不同射程散射度的噴頭,劉佳儀眼神新奇地上手試了試——然後在牆上用毒藥腐蝕出了一幅抽象主義的圖畫。

隻有唐二打拿到武器後比較沉穩,他出神地看著槍柄上那枚六芒星和狼人眼睛的標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

“我說……”華乾將頭疼地打斷了這群胡作非為的傢夥,“差不多就可以了,係統大廳裡你們不能對人使用攻擊性技能,隻能在物體上試,但死物和你們真正對戰的人可不一樣,要試進遊戲試。”

白柳把一群興奮得跟小孩似的隊員聚集在一起,和華乾將道謝。

但被他不耐煩地趕走了:“快滾快滾!”

白柳領著改造完畢的隊員往外走。

牧四誠的耳機側面被華乾將手刻上了六芒星和狼人標記,現在被他勾唇蓋到了頭上。

唐二打向下拿著槍柄上是六芒星的手/槍,目光警覺地橫掃四方,劉佳儀坐在唐二打的肩膀上,戴著紅桃送給她的隱形眼鏡,瞳孔折射出六芒星和狼人眼的圖案——這是她麻煩華乾將印上隱形眼鏡的。

華乾將本來想把隊伍標誌物印在木柯的短刀上,但被木柯搖搖頭拒絕了——他是刺客,越低調越容易偷襲成功,這樣顯眼的標誌不利於他偽裝自己。

而且……

木柯抬眸,虔誠專注地看向走在最前方的白柳的背影,呼吸輕到不可思議。

他不需要在外部刻上那個標誌了,因為他的生命,記憶,乃至於靈魂都已經被刻上了那個印記。

白柳整理好手套的邊沿後,雙手自然垂落身側,手背上的岩漿流動的六芒星標誌熠熠發光,他掀開眼皮,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明天正式開始聯賽對抗訓練,我們要尋找有聯賽玩家的遊戲訓練了。”

“好!!”

牧四誠意氣分發地接話:“我們明天打誰!”

白柳回頭,似笑非笑:“殺手序列。”

牧四誠懵逼了:“?!什麼?!哪個公會?!”

“我們明天去單挑有黑桃在的冰原副本。”白柳漫不經心地抖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魚骨鞭,笑意越發深,“去領略一下傳聞中最完美武器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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