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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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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香檢驗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

“隻需要將香水原液塗抹在你的手心,均勻地塗抹開。”陸驛站對白柳說。

“然後將你的手心放在我身上完好的一塊皮膚上。”蘇恙對唐二打說

“接下來,你隻需要觀察我身上這塊皮膚開裂的速度,和我痛苦的反應就可以了,開裂的速度越快,我越痛苦,說明你的天賦越強,越適合調試玫瑰香水。”

蘇恙用微微發顫的,無力的手指,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自己製服的鈕釦,脫下了製服轉身背對唐二打。

製服鬆垮地堆在他的腰上,白皙的背部上,皮肉綻放的紋路就像是沒有完成的紋身,從被半長的頭髮遮掩住的頸部一直蜿蜒到微微下陷的腰部。

整個背部隻有左邊肩胛骨骨尖正對的那塊皮肉是完好的。

——那正好是心臟的背部投影的位置,唐二打知道從這裡偏側射擊,可以直接射/進被肺葉包裹的心臟。

陸驛站盤腿坐在床上,他背對著白柳,往上撩開自己的頭髮,露出一塊完整的,沒有任何裂紋和枯萎痕跡的後頸,然後低下了頭,把後頸這塊的皮膚暴露給了站在他身後的白柳。

這是他們身上為數不多的一塊好皮了。

蘇恙和陸驛站都深吸了一口氣,他們閉上了眼睛:“開始吧。”

白柳把香水原液滴在手心,唐二打意識恍惚地在自己的手上塗勻開,然後他們伸手把掌心,輕微地貼在了陸驛站/蘇恙的皮膚上。

幾乎是在他們把手放在去的那一瞬間,陸驛站和蘇恙都倒地發出了一聲,讓人聽了之後不寒而栗,渾身發冷的淒厲慘叫。

同時,站在牢籠外的兩個廠工在聽到這聲慘叫的時候意識到是試香開始了,他們從兜裡掏出了一個計時器,見怪不怪地開始了試香記錄——也就是記下裡面試香紙的慘叫持續的時間。

陸驛站在床上痙攣地抽動,他被白柳觸碰的後頸就像是被刀子雕刻般,出現了一道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他眼裡的玫瑰若隱若現,臉部猙獰扭曲到就像是所有的肌肉都在用力,但還是不斷有痛哼聲從他的鼻腔裡泄漏。

蘇恙在地上用額頭抵著地面不停地深呼吸,眼裡的玫瑰奪目綻放,幾乎在黑暗的牢籠裡透出一陣光來。

他背部所有的紋路都在湧動聚攏,鮮血從每一道攢動的傷痕裡冒出來,很快濕透了他半掛在腰間的製服。

蘇恙竭力隱忍著自己不要發出聲音給唐二打造成心理負擔,冷汗和眼淚混在一起,順著他的鼻尖滴落在地面。

太痛了,實在是太痛了!!!

用儘全力去抵抗這種東西的侵蝕,真的太痛了!!

唐二打神誌恍惚地跪在蘇恙的旁邊,蘇恙那種深刻的痛苦讓他快要瘋掉了。

他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蘇恙在經受酷刑,還是他自己在經受酷刑。

有幾秒鐘蘇恙用盈滿淚水的眼睛和他對視的時候,唐二打腦子一片空白,他不受控製地掏出了自己的技能槍,就想對著自己的腿部和手腳開幾槍。

似乎這樣他就和蘇恙一起經受某種痛苦,就可以讓蘇恙好受一點。

但是蘇恙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隊長,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要和我一樣,在這裡,因為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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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傷害自己。”

“沒有意義的,隊長。”他輕聲說。

蘇恙阻止他的力道是那麼輕微,唐二打可以輕而易舉地掙脫,但他還是顫抖地放下了槍——他看到了蘇恙細瘦的手臂上有無數道傷痕。

和玫瑰香水導致的傷痕不一樣,這些傷痕全是人為的——這些都是蘇恙自殘的傷痕。

蘇恙臉上的傷痕也滲出鮮血來,他抬起頭來,臉上是一個非常艱難才能露出的笑,他眼中的玫瑰紅光熄滅下去,又重新變得淺色清明:

“有一個,和我遭遇了一樣事情的人阻止了我傷害自己,告訴我如果可以靠著恨某個人活下去,就恨吧。”

“就算我恨的那個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蘇恙的呼吸開始漸漸放緩,他的眼皮無力地耷拉下去,語調也微弱了許多:

“就算親眼所見,他也相信白柳沒有引爆工廠,我無法說服他,他也無法說服我。”

“我們都沒有確切的證據說明白柳到底有沒有引爆工廠,隊長,我們辦理這些奇奇怪怪的案件這麼多年了,也知道有時候親眼所見……”並不等於一切。

所以按照疑罪從無的定理,其實那個人是對的,隻是我太……

人總是會把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轉嫁到別人身上,漸漸變得像個沒有人性的異端。

我就像個異端一樣扭曲噁心地活到了現在,等到了你,隊長,我已經不清楚我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了。

蘇恙張了張口還想再說話,但他背後的傷痕卻在這個時候瘋狂蠕動了起來,讓他的雙眼瞬間變得赤紅。

原本消減下去的玫瑰在蘇恙的眼裡又開始一閃一閃地發出紅光,他痛叫一聲,柔和的表情變得猙獰不少。

蘇恙隻是淺淺抓住唐二打雙臂的手瞬間收緊,他前傾身體直視著二打,眼裡的玫瑰驚心動魄地綻放,仇恨和**在他沒有一塊好皮的臉上觸目驚心地流動著:

“殺了白柳!隊長,我親眼看到他引爆了工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容許我們遲疑了!不殺死他這一切都會無法挽回的!”

蘇恙臉色的皮肉一塊塊掉落折起,他眼裡的玫瑰花瓣彎曲舒展,完全徹底地綻放了。

“殺了我,隊長,我真的要變成異端了。”

唐二打掏出了槍,蘇恙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銀色的子彈在地面上劃出血色的斜線,砰擦一聲,混合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分不清是誰發出的。

另外一邊。

陸驛站後頸的紋路向前蔓延爬到他的臉上,他躺在地上深吸氣,眼中的玫瑰一閃一閃,似乎要定格在他眼裡,但總會倔強地被陸驛站消滅,然後在下一波的痛楚裡又席捲重來。

白柳站在旁邊安靜地垂眸看著,就好像這個在地上扭動掙紮,痛不欲生的人和他沒有關係。

“早知道……你調香師的天賦這麼強。”陸驛站呼氣控製痛感,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衣服,但這貨居然還可以分心出來調侃白柳,“這工作這麼來錢,你之前就應該做什麼調香師的。”

陸驛站這話指的明顯是現實世界裡那些正常的調香師。

白柳懶懶地“嗯”了一聲,問:“一般來說,你忍多久,這個試香測驗的結果是我的天賦到調香師特級?”

“不好說,看外麪廠工通知。”陸驛站臉色慘白地說,他言辭有些含糊。

白柳在陸驛站旁邊蹲下來,他兩隻手隨意搭在膝蓋上,用一種無法迴避的目光直視陸驛站:“那我換一種問法,你覺得我的天賦在這個檢測裡可以折磨你多久,才能停下?”

調香師的試香紙檢測持久時間是根據對方天賦而定的,一般來說也就是十幾分鐘,而陸驛站這邊的檢測時間已經明顯超過了十幾分鐘了,而這個紋路不但沒有停下,還開始向陸驛站全身其他完好的地方蔓延。

如果廠工在裡面,他看到這個檢驗結果,大概會驚喜地告訴白柳,他的天賦足夠撐爆這張試香紙。

而這種天賦超過試香紙承受範圍檢驗,通常來說隻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試香紙直接異化成怪物,用廠工門的行話來說,也就是報廢。

不過陸驛站又是一個意誌出奇堅定的傢夥,他不願意被**異化,所以現在在硬撐,居然也讓他撐了下來。

結果也是明顯的,陸驛站需要無時無刻忍受加倍的痛苦。

白柳的天賦讓這場試驗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那也就是說,除非陸驛站認輸,在他變成怪物之前,他會一直忍受這種越來越劇烈的痛苦。

而白柳看出了陸驛站這傢夥想要一直硬撐,還在迴避他的話題,纔會這樣問他。

陸驛站雖然痛到手腳都在發抖了,也隻是玩笑般地回了白柳一句:“最少也要撐三十年吧,不然怎麼請你吃那麼久的火鍋。”

白柳垂下眼簾看著陸驛站白到一點血色都沒有臉上被生長的裂紋分成可怖的幾塊,然後滲血出來,但這人的眼睛裡還是乾乾淨淨的,就是不長玫瑰。

陸驛站是白柳見過最奇怪的人,沒有之一。

讓全世界幾十億人做選擇,如果需要一直忍耐著這種錐心的痛楚而活著,大部分人都會懦弱地選擇放棄自我成為怪物,有骨氣一點的就乾脆尋死。

但陸驛站就都不,他就要坦坦蕩蕩地,痛不欲生地,笑著活。

他身上普通人都會有韌性和善良,隻是更加固執厚重不可撼動,而這種東西白柳通常認為是一個聰明人沒有的。

不過陸驛站很聰明,隻是這傢夥的智力點都點在了做好事上,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按照白柳對大部分好人的理解,他們一定會是動盪來臨,或者是玫瑰工廠這種遊戲設定的世界觀,好人一定是最先沒的。

而陸驛站在好人這個群體裡也顯得奇怪,因為按照他的邏輯,他一定會為了拯救更多人,想方設法地讓自己活下去,讓別人活下去——他會是活到最後的那個好人。

“其實我想殺了你的,陸驛站。”白柳發自內心地說,“你這樣的好人在這種世界裡死了比較輕鬆,活著太痛苦了。”

陸驛站痛得一隻眼睛已經閉了起來,齜牙咧嘴,肌肉抽動,但他聽了白柳這話卻突然笑了一聲,他費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姿態狼狽地撐起上半身,幾乎是有點惡狠狠地對白柳說:

“不要小看人民警/察啊,區區一瓶香水而已。”

“好人就會更脆弱嗎?白柳我告訴你,好人為了做好人,也是可以披荊斬棘不擇手段的!”

“你以為你壞你就了不起了嗎?我告訴你,白柳,你打不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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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通知。”陸驛站臉色慘白地說,他言辭有些含糊。

白柳在陸驛站旁邊蹲下來,他兩隻手隨意搭在膝蓋上,用一種無法迴避的目光直視陸驛站:“那我換一種問法,你覺得我的天賦在這個檢測裡可以折磨你多久,才能停下?”

調香師的試香紙檢測持久時間是根據對方天賦而定的,一般來說也就是十幾分鐘,而陸驛站這邊的檢測時間已經明顯超過了十幾分鐘了,而這個紋路不但沒有停下,還開始向陸驛站全身其他完好的地方蔓延。

如果廠工在裡面,他看到這個檢驗結果,大概會驚喜地告訴白柳,他的天賦足夠撐爆這張試香紙。

而這種天賦超過試香紙承受範圍檢驗,通常來說隻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試香紙直接異化成怪物,用廠工門的行話來說,也就是報廢。

不過陸驛站又是一個意誌出奇堅定的傢夥,他不願意被**異化,所以現在在硬撐,居然也讓他撐了下來。

結果也是明顯的,陸驛站需要無時無刻忍受加倍的痛苦。

白柳的天賦讓這場試驗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那也就是說,除非陸驛站認輸,在他變成怪物之前,他會一直忍受這種越來越劇烈的痛苦。

而白柳看出了陸驛站這傢夥想要一直硬撐,還在迴避他的話題,纔會這樣問他。

陸驛站雖然痛到手腳都在發抖了,也隻是玩笑般地回了白柳一句:“最少也要撐三十年吧,不然怎麼請你吃那麼久的火鍋。”

白柳垂下眼簾看著陸驛站白到一點血色都沒有臉上被生長的裂紋分成可怖的幾塊,然後滲血出來,但這人的眼睛裡還是乾乾淨淨的,就是不長玫瑰。

陸驛站是白柳見過最奇怪的人,沒有之一。

讓全世界幾十億人做選擇,如果需要一直忍耐著這種錐心的痛楚而活著,大部分人都會懦弱地選擇放棄自我成為怪物,有骨氣一點的就乾脆尋死。

但陸驛站就都不,他就要坦坦蕩蕩地,痛不欲生地,笑著活。

他身上普通人都會有韌性和善良,隻是更加固執厚重不可撼動,而這種東西白柳通常認為是一個聰明人沒有的。

不過陸驛站很聰明,隻是這傢夥的智力點都點在了做好事上,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按照白柳對大部分好人的理解,他們一定會是動盪來臨,或者是玫瑰工廠這種遊戲設定的世界觀,好人一定是最先沒的。

而陸驛站在好人這個群體裡也顯得奇怪,因為按照他的邏輯,他一定會為了拯救更多人,想方設法地讓自己活下去,讓別人活下去——他會是活到最後的那個好人。

“其實我想殺了你的,陸驛站。”白柳發自內心地說,“你這樣的好人在這種世界裡死了比較輕鬆,活著太痛苦了。”

陸驛站痛得一隻眼睛已經閉了起來,齜牙咧嘴,肌肉抽動,但他聽了白柳這話卻突然笑了一聲,他費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姿態狼狽地撐起上半身,幾乎是有點惡狠狠地對白柳說:

“不要小看人民警/察啊,區區一瓶香水而已。”

“好人就會更脆弱嗎?白柳我告訴你,好人為了做好人,也是可以披荊斬棘不擇手段的!”

“你以為你壞你就了不起了嗎?我告訴你,白柳,你打不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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