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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異端處理局 日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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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這群警察在晚上九點鐘,把我,一位從來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戴上這些鐐銬抓到這裡來的原因?”白柳舉起手上那個沉甸甸的銀色鐐銬晃了晃,輕描淡寫地岔開了話題,“這個監控視頻根本不算什麼決定性證據。”

“阿sir,這樣就抓人,你們是不是太武斷了點?”

蘇恙有點尷尬地咳嗽了一下。

的確也是這樣,這個視頻他隻是準備用來詐一下白柳,根本不算什麼可以用來抓人的核心證據。

“我隻是一個住廉價出租屋的下崗職工罷了。”白柳淡淡地說,“我要是能搞到你說的那個什麼包治百病的東西,我乾點什麼不好去免費餵給這些小孩,你們調查過我,應該知道我很缺錢吧?”

白柳的經濟狀況的確不太好,他如果拿到了那個什麼血靈芝,沒有道理就直接餵給小孩還做好事不留名——畢竟正常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拿這東西能掙多少錢,很少有人能抵抗這種誘惑,更不用說白柳已經下崗快一個月了。

“一個普通的下崗職工?為什麼不久之前殺子且自殺的苗某,會在割喉前驚恐地大喊你的名字?”蘇恙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接著摁了一下遙控器。

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新的小視頻。

螢幕上是苗高僵那張疲倦的,癲狂的,瘋癲的臉,他眼球下陷顴骨高聳,用刀比著自己的喉嚨,腳邊有著淩亂的血跡,不遠處死不瞑目地躺著苗飛齒的屍體。

有人說:“苗高僵!你先冷靜一點!把刀放下來!”

“自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先控製你自己,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和我們警察說!”

苗高僵驚懼無比地搖搖頭,手腳精神值地痙攣著,沙啞又尖利地咆哮:“我已經死了!我被白柳殺死了!!”

“這不是自殺,這是他殺!”苗高僵似乎很抗拒自己手上的刀,他的額頭緊繃,似乎子啊不斷遠離自己手上的刀,但他的手好像有自我意識控製般,狠狠地紮入了他的頸部大血管,他崩潰地慘叫,“這是他殺!!”

“白柳!白柳!白柳和那具雕像,是謀殺我的凶手!!”

動脈的血直射出來,噴在天花板上,苗高僵睜著眼睛握住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倒在了血泊裡。

視頻定格在苗高僵倒在地上的畫面上,蘇恙轉頭看向白柳:“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沒什麼想說的。”白柳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裡還帶著一點逼真的迷惑,“警察同誌,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這就是新聞上說的那個人嗎?他不是自殺的嗎,你們還拍下了他自殺的全過程,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在死前大叫你的名字。”蘇恙直視著白柳強調,“他說這是一場他殺,而你殺死了他,這很有可能是這位苗同誌留給我們的死亡訊息。”

“所以這位苗同誌的死就變成了一場他殺嗎?”白柳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恙,“蘇隊長,你這樣逼我,我心理可是很脆弱的,我要是承受不住你施加給我的壓力自殺了,我也可以在自殺的時候大叫你的名字,那同理可證,蘇隊長你也是殺死我的殺人犯了是嗎?”

蘇恙緩緩吐出一口氣,沒接白柳的話,他要是接了就順著這人的談話節奏走了。

白柳這人比他想象的油鹽不進和適應這種套話,但在履曆上看起來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的確很可疑,白柳同誌。”蘇恙把話繞了回來。

“你們警察辦事都講證據吧?”白柳不緊不慢地看蘇恙一眼,“除了我看起來可疑,有任何指示我殺死這位苗某的證據嗎?”

白柳重讀了那個“看”字。

蘇恙又沉默了下去。

白柳和苗高僵沒有任何交際,這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面,生活經曆上也沒有發生任何重疊,完全就是不相乾的兩個人,這讓苗高僵臨死之前發瘋地喊白柳的名字這件事顯得越發詭異,也正因為如此,這個案子被移到了危險異端處理局。

但除了苗高僵那沒頭沒尾的一嗓子,這個案子的確是沒有任何證據的。

白柳平靜地詢問:“所以確實是沒有證據的,蘇隊長,那我就不太明白了,在完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你們為什麼可以用這樣強硬的手段,把我抓到這裡來審問?這不符合我的法律學常識。”

蘇恙和白柳疲憊的,好像還沒睡醒的眼神對視了一會兒,他終於好像良心發現一樣,無奈地歎息一聲,蘇恙從自己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新的小瓶子,放在了白柳面前在桌子上。

這個小瓶子裡滾動,飄繞著一股粉紅色的氣體,就像是碎落的星子彙成的宇宙,在小瓶子裡閃閃發光地環繞著,看起來非常漂亮。

白柳目光微動——這和他在夢裡看到塔維爾碎裂化成的那股粉紅色的煙霧,很像。

“這是在網絡上最近銷售得非常火的一款氣體香水,叫做乾葉玫瑰瓦斯。”蘇恙目光沉凝地看著這個粉紅色的,充滿少女和夢幻氣息的小瓶子,“這裡面有一種讓人精神振奮物質,據說隻要噴灑在身上,就可以保持一整天的高功能狀態工作,所以這款香水被很多公司作為空氣清新劑在公司裡使用,所以又有一個別名,叫做【氣體咖啡】和【愛工作】。”

“但最近我們發現,大規模使用這種香水的公司,在停用或者更換這款香水後,員工出現了一定的發瘋的症狀。”蘇恙靜了一會兒,又說,“但很奇怪的是,這款香水以所有的已知的儀器去檢測,都無法檢測出任何有害的成分,是完全符合香水製造和銷售標準的,我們發現了不對,於是接手了這個案件,把這一部分員工轉移到了這裡進行治療和研究。”

“……在反覆的檢測下,發現這些員工的症狀非常近似戒斷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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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的眼神落在那個小瓶子身上,他明白蘇恙的意思了。

“我們把這個香水定義為一種新型的氣體鴉片,並且準備給這些員工強行戒斷。”蘇恙深吸一口氣,“但在戒斷的過程中,出事了。”

蘇恙握住遙控器調換了幾下,調出了一個視頻出來。

視頻裡是一個眼球外凸的中年男人不停地攻擊嚎叫,他臉上都是那種和小瓶子氣體裡一樣的粉紅色,額頭上青筋暴起,不停地捶打著自己和牆壁,有人進來把他綁在椅子上,很快又被他撕裂掙斷。

很快在這個男人淒厲的慘叫中,奇異的變化發生了,這個男人的瞳孔裡很清晰地出現了一支要凋零的玫瑰花,然後他身上的血肉開始發乾發黑,就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般一片一片地從他身上剝落,最終隻剩一堆乾淨到不可思議的白色骨架坐在椅子上,然後散落下去。

視頻裡傳來嘈雜的背景音:

“……CEDT—0756汙染對象嘗試戒斷6天17小時56分,失敗……”

視頻結束。

蘇恙沒有看螢幕,他再開口的聲音有些乾澀:“……我們用了很多辦法,然後發現除了繼續讓他們用這款叫做玫瑰乾葉瓦斯的香水,沒有其他辦法讓這些員工活下去……”

“不用,他們就會凋謝。”

蘇恙說道這裡靜了一會兒。

“但這種東西的生產和銷售鏈條是一定不能存在的,但在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蘇恙苦笑一聲,他拿起那個玫瑰色的瓶子,“你知道這個東西在網絡上一個月的銷量有多少嗎?十幾萬,每個月都會翻一番,這麼多人都在用這個東西,如果暫停使用……”

“所以呢?”白柳不為所動地反問,“蘇隊長,你說的這個東西和我就更沒有任何關係了吧?你抓我來,我也解決不了。”

蘇恙直勾勾地看著白柳:“不,你有辦法解決。”

他撐著桌子站起來,前傾身體直視白柳的眼睛:“我們的隊長說,你是一個可以解決這個世界上所有邪惡之物的怪物,隻要抓到你,這些瘋狂的東西就會停止往我們的世界裡傾倒。”

聽到這句話,白柳略顯訝異地挑了一下眉尾。

————————

一個人高馬大的,醉醺醺的穿著製服人被幾個隊員攙扶到了關押白柳的小房間前,隊員看著醉成一灘爛泥的崩潰的人地扇了扇鼻子:“唐隊這是喝了多少啊?!”

“不知道,倒在基地門口不知道多久了,還是被巡邏的隊員發現的。”扶著這人的隊員苦笑一聲,“蘇隊人呢?還在研究那個新抓來的人形異端?誒,我現在看唐隊這樣,也不知道他指揮我們抓的到底是普通人還是真的異端……”

“這個還是要相信唐隊的,畢竟他有特殊的可以預見未來的能力,所以纔有這麼高的緊急權限,而且他之前緊急動員我們抓的都是對的,這次應該也是……吧?”

幾個隊員的目光落在被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的頭髮蓋住的唐隊長,這位醉生夢死的唐隊長砸吧砸吧了自己的嘴巴,摳了摳大腿。

隊員們語氣又有些猶豫了起來:“雖然……唐隊最近的確是喝得有點不像話,但唐隊不是說他喝得越多,越是進入那種醉到失去神誌的狀態,他能看到的未來會出現的異端就越多嗎?”

“這你也信?他給自己喝酒找的藉口罷了。”蘇恙推開門從小房間裡走了起來,他隨口接了隊員的話,“唐二打之前一滴酒不沾的時候,也是可以精準地預見那些邪惡之物出現的時間地點的,倒是現在喝了酒,能力越來越差勁了,最近幾次行動都撲了空,可能是都把酒喝進腦子裡了。”

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還在輕微打呼的唐二打,蘇恙額頭上的青筋輕微抽搐了兩下:“去CEDT—0076永冰之室取點冰水來潑醒他。”

冰水潑下,平躺在地上的男人嗆咳著坐了起來,這人頭髮有點邋遢,卷捲曲曲地耷拉在耳朵兩邊,下巴上全是不知道多久沒有修剪的胡茬,他一邊用大拇指抹去自己下頜上的冰水,一邊一隻腳懶洋洋慢吞吞地曲起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這人的製服穿得很歪歪扭扭,領口的釦子就沒有幾顆就扣正了的,右胸上的胸牌也被聳到了下頜的位置,上面寫著:【危險異端處理部第三支隊隊長——唐二打】。

“呼——嗝!”這人長出一口帶著烈酒氣息的嗝,把遮到自己眼前的被淋濕的頭髮一把捋到腦後,露出一雙極其淩厲狹長,就像是狼一樣的深藍色眼睛。

明明渾身都籠罩在酒氣裡,但唐二打這雙眼睛卻一點朦膿的酒意都沒有,但這也隻是這一瞬,很快他就迷迷糊糊地撐著牆壁搖頭晃腦起來:“這酒吧牆壁怎麼這麼像基地的牆……”

蘇恙緩緩無奈扶額:“三分鐘之後,把他弄醒送進小房間,讓他自己去處理他一定要抓回來的人形異端白柳。”

三分鐘之後,白柳挑眉看著坐在他門前這個渾身都濕透了的男人,他目光下移到對面的人的胸牌上:“你就是蘇恙說的,一定要抓我的那位唐隊長?”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覺得抓住我能解決你們面臨的這些……古怪的小問題。”白柳的眼神掃過桌面上那個玫瑰色的小瓶子,又抬起看向對面的唐二打,“我隻不過是個下崗的普通公民。”

“嘖,普通公民?嗬嗬。”唐二打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包包在塑料口袋裡的煙,他不急不緩地點亮了,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猩紅的煙點在他的食指上跳躍,映在唐二打狼一樣的眼睛裡。

他眼珠子動也不動地凝視了白柳一會兒,忽然勾起嘴角勾出一個很有戾氣的笑:“白六,你和我裝什麼呢?”

“你知道我是這是我第多少次把你抓進這個地方了嗎?”唐二打撐著身體站起來,把菸頭摁滅在白柳的手銬上,對著白柳的臉嘲諷地吐出一口煙,伸手來怕白柳的臉,“好幾十次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你和我玩什麼聊齋呢?”

白柳微微後仰躲開唐二打的靠近:“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這位唐隊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唐二打又倒了回去,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他帶著醉意的眼睛眯著打量著白柳,忽然極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第一次見面?這可不是你和我的第一次見面,我和你見過很多面了。”

“傳說中的邪神的信徒,塔維爾忠實的走狗,全球所有危險異端處理局的最恨的頭號通緝犯,邪惡之物的介面,利用邪物無情吞金的賭徒,讓我想想你這位叱吒風雲的惡棍還有什麼稱號——”

“哦對——”唐二打緩慢地轉動著有點發僵的脖頸,最終目光定格在白柳的臉上,“大名鼎鼎的遊戲戰隊流浪馬戲團的隊長,白六,白國王。”

“我不記得我見過你,這位唐隊長,我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白柳面不改色地撒謊。

唐二打猛得站起來摁住白柳的肩膀,他就像是一頭突然發起攻擊露出獠牙的狼,凶性畢露地用張開的虎口嵌住了白柳的脖頸,用食指動作緩慢地從白柳的鎖骨上勾出了鏈條,上面掛著一個逆十字架和一塊發灰白的魚鱗。

白柳沒有把它們藏起來,他的嘴放那麼多東西說話會很奇怪,而除了硬幣,他脖子上掛的這些東西看起來都是普通掛飾,而且也是道具,丟失了也不會妨礙它們進入遊戲。

但硬幣不行,那東西丟了就進不了遊戲了。

“你脖子上戴著這個邪神的逆十字架,你說你自己不知道邪神的唯一信徒是什麼意思?”唐二打掂了掂手裡的十字架,似笑非笑地抬起白柳的頭,“你也不怕惹那位邪神傷心,白六,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最好該藏好你的尾巴再和我說話,讓我猜猜你把你的遊戲管理器藏在什麼地方了?”

他手中猛得一用力,在一種讓白柳忍不住眯眼的劇烈痠痛中把他的下頜給卸了下來,唐二打有點嫌棄地用他用來裝煙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兩指粗魯伸入了白柳的舌下,這個動作讓白柳的眉頭擰起,然後唐二打的動作一頓。

“沒有?”唐二打眉頭一皺,到現在這個一直對白柳都表現出一種瞭如指掌的瞭解度的奇怪隊長第一次面對白柳出現了一種意料之外的驚訝神色。

“你其他的時間線被我抓了之後,都是藏在舌下的,怎麼會沒有?”唐二打嘖了一聲,他把自己的手從白柳的口腔裡拿了出來,臉上露出那種非常噁心的神色甩了甩手,“你該不會吞下去了吧?你在其他的時間線裡不會做這種不符合你反派行為美學的事情的。”

唐二打把塑料口袋隨手丟到一邊,故意很大力地把白柳的下頜給裝了回去——清脆的咯嘣一聲脆響,聽著就很痛。

但白柳並沒有如唐二打所願地露出因為疼痛而顯露的懦弱神色,白柳隻是動了動下頜適應一下,就很冷靜地抬頭問唐二打:“其他的時間線?你的個人技能是時間穿梭?你抓了很多次其他時間線的我?”

“我的個人技能不是時間穿梭,時間穿梭這這裡一個高危險等級的收容物的能力,或者換句話說,是遊戲中一個神級道具能力。”唐二打又懶散地大張開手腳癱在椅子上,他把腳翹起來放在桌子上,頭枕在椅子的靠背上,頭側向一邊沒有看白柳,“我在某個時間線裡贏過一次聯賽,得到了一個願望,然後遊戲就根據我的願望獎勵了我這個道具。”

唐二打用切牙咬著沒點燃的煙,目光微醺:“這個道具可以隨時讓我在不同的平行時間線裡跳躍,每當我對某件事感到不滿意或者後悔的時候,我就逆轉時間去改變。”

“我以為我是逆轉時間,但我很快就發現了,並不是,我是身處於平行時空的不同時間線,我並沒有回到我原來所在的時間線裡。”唐二打耷拉著眼皮,咀嚼著菸頭。

他說道這裡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但很唐二打就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打著彎轉頭回去看著白柳,“而很有意思的是,白六,你在我經曆過的所有的時間線裡,都一定會成為我們異端處理局的最大死敵。”

“因為在所有永恒連續的時間線裡,你註定會變成邪神塔維爾的唯一的信徒。”唐二打從自己的腰上掏出一把槍,眼神就像是還沒清醒那樣朦膿,但舉起槍的姿勢卻很穩。

他平舉槍支對準了白柳的右眼:“然後你這個為了錢不顧一切的惡魔,利用自己信仰的邪惡神明,在我經曆過的幾乎所有時間線裡,把世界變成充滿邪物的地獄。”

“你用自己邪神的信徒的身份,製造各種可以用來斂財的邪物,你用天價拍賣可以映出人內心恐懼之物的鏡子,讓無恥之徒偷盜之後在市場上不斷地流通高價反覆販賣,你把塞壬的魚骨放在門票最高檔的博物館裡展覽,讓觀賞者為腐爛的美麗人魚瘋癲癡狂,你販賣給有錢人最昂貴的救命良藥血靈芝,微笑收取這些吸食兒童鮮血活下來的鬢狗的報酬。”

“還有這個讓所有人癲狂凋謝的玫瑰乾葉瓦斯。”唐二打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裝在那瓶小小的玻璃瓶裡的香水,“你讓它氾濫之後,不斷地提升它的售價,讓買不起的窮人絕望地在玫瑰消散的香氣裡凋謝在無人造訪的路邊,而能承擔的富人眼中的玫瑰歡欣盛放在金碧輝煌的殿堂。“

唐二打用大拇指打開的保險,食指放在扳機上,他直勾勾地盯著著白柳的眼睛,眼神有種刺一般的銳利:“你和遊戲一樣,是個收買人類靈魂,為了自己利益這個世界傾倒邪惡之物的瘋子。”

“而我的宿命就是殺死你。”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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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了嗎?”唐二打撐著身體站起來,把菸頭摁滅在白柳的手銬上,對著白柳的臉嘲諷地吐出一口煙,伸手來怕白柳的臉,“好幾十次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你和我玩什麼聊齋呢?”

白柳微微後仰躲開唐二打的靠近:“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這位唐隊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唐二打又倒了回去,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他帶著醉意的眼睛眯著打量著白柳,忽然極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第一次見面?這可不是你和我的第一次見面,我和你見過很多面了。”

“傳說中的邪神的信徒,塔維爾忠實的走狗,全球所有危險異端處理局的最恨的頭號通緝犯,邪惡之物的介面,利用邪物無情吞金的賭徒,讓我想想你這位叱吒風雲的惡棍還有什麼稱號——”

“哦對——”唐二打緩慢地轉動著有點發僵的脖頸,最終目光定格在白柳的臉上,“大名鼎鼎的遊戲戰隊流浪馬戲團的隊長,白六,白國王。”

“我不記得我見過你,這位唐隊長,我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白柳面不改色地撒謊。

唐二打猛得站起來摁住白柳的肩膀,他就像是一頭突然發起攻擊露出獠牙的狼,凶性畢露地用張開的虎口嵌住了白柳的脖頸,用食指動作緩慢地從白柳的鎖骨上勾出了鏈條,上面掛著一個逆十字架和一塊發灰白的魚鱗。

白柳沒有把它們藏起來,他的嘴放那麼多東西說話會很奇怪,而除了硬幣,他脖子上掛的這些東西看起來都是普通掛飾,而且也是道具,丟失了也不會妨礙它們進入遊戲。

但硬幣不行,那東西丟了就進不了遊戲了。

“你脖子上戴著這個邪神的逆十字架,你說你自己不知道邪神的唯一信徒是什麼意思?”唐二打掂了掂手裡的十字架,似笑非笑地抬起白柳的頭,“你也不怕惹那位邪神傷心,白六,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最好該藏好你的尾巴再和我說話,讓我猜猜你把你的遊戲管理器藏在什麼地方了?”

他手中猛得一用力,在一種讓白柳忍不住眯眼的劇烈痠痛中把他的下頜給卸了下來,唐二打有點嫌棄地用他用來裝煙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兩指粗魯伸入了白柳的舌下,這個動作讓白柳的眉頭擰起,然後唐二打的動作一頓。

“沒有?”唐二打眉頭一皺,到現在這個一直對白柳都表現出一種瞭如指掌的瞭解度的奇怪隊長第一次面對白柳出現了一種意料之外的驚訝神色。

“你其他的時間線被我抓了之後,都是藏在舌下的,怎麼會沒有?”唐二打嘖了一聲,他把自己的手從白柳的口腔裡拿了出來,臉上露出那種非常噁心的神色甩了甩手,“你該不會吞下去了吧?你在其他的時間線裡不會做這種不符合你反派行為美學的事情的。”

唐二打把塑料口袋隨手丟到一邊,故意很大力地把白柳的下頜給裝了回去——清脆的咯嘣一聲脆響,聽著就很痛。

但白柳並沒有如唐二打所願地露出因為疼痛而顯露的懦弱神色,白柳隻是動了動下頜適應一下,就很冷靜地抬頭問唐二打:“其他的時間線?你的個人技能是時間穿梭?你抓了很多次其他時間線的我?”

“我的個人技能不是時間穿梭,時間穿梭這這裡一個高危險等級的收容物的能力,或者換句話說,是遊戲中一個神級道具能力。”唐二打又懶散地大張開手腳癱在椅子上,他把腳翹起來放在桌子上,頭枕在椅子的靠背上,頭側向一邊沒有看白柳,“我在某個時間線裡贏過一次聯賽,得到了一個願望,然後遊戲就根據我的願望獎勵了我這個道具。”

唐二打用切牙咬著沒點燃的煙,目光微醺:“這個道具可以隨時讓我在不同的平行時間線裡跳躍,每當我對某件事感到不滿意或者後悔的時候,我就逆轉時間去改變。”

“我以為我是逆轉時間,但我很快就發現了,並不是,我是身處於平行時空的不同時間線,我並沒有回到我原來所在的時間線裡。”唐二打耷拉著眼皮,咀嚼著菸頭。

他說道這裡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但很唐二打就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打著彎轉頭回去看著白柳,“而很有意思的是,白六,你在我經曆過的所有的時間線裡,都一定會成為我們異端處理局的最大死敵。”

“因為在所有永恒連續的時間線裡,你註定會變成邪神塔維爾的唯一的信徒。”唐二打從自己的腰上掏出一把槍,眼神就像是還沒清醒那樣朦膿,但舉起槍的姿勢卻很穩。

他平舉槍支對準了白柳的右眼:“然後你這個為了錢不顧一切的惡魔,利用自己信仰的邪惡神明,在我經曆過的幾乎所有時間線裡,把世界變成充滿邪物的地獄。”

“你用自己邪神的信徒的身份,製造各種可以用來斂財的邪物,你用天價拍賣可以映出人內心恐懼之物的鏡子,讓無恥之徒偷盜之後在市場上不斷地流通高價反覆販賣,你把塞壬的魚骨放在門票最高檔的博物館裡展覽,讓觀賞者為腐爛的美麗人魚瘋癲癡狂,你販賣給有錢人最昂貴的救命良藥血靈芝,微笑收取這些吸食兒童鮮血活下來的鬢狗的報酬。”

“還有這個讓所有人癲狂凋謝的玫瑰乾葉瓦斯。”唐二打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裝在那瓶小小的玻璃瓶裡的香水,“你讓它氾濫之後,不斷地提升它的售價,讓買不起的窮人絕望地在玫瑰消散的香氣裡凋謝在無人造訪的路邊,而能承擔的富人眼中的玫瑰歡欣盛放在金碧輝煌的殿堂。“

唐二打用大拇指打開的保險,食指放在扳機上,他直勾勾地盯著著白柳的眼睛,眼神有種刺一般的銳利:“你和遊戲一樣,是個收買人類靈魂,為了自己利益這個世界傾倒邪惡之物的瘋子。”

“而我的宿命就是殺死你。”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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