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愉和明音在別院裡待了許久。
直到月上柳梢頭,商愉才踉蹌著被扶上馬車。
她頹靡地靠在馬車壁上,回想著剛剛明音同她說的話。
“商愉,你活不了了。從你跳上四皇子這艘大船開始,你就逃不了了。”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成為褚凜利用的工具,自己聲名狼藉悲慘死去,成就他的野心和霸業。你的母親,你的家族,都會被褚凜斬草除根。”
“另一條路,你還是死,但我可以讓褚凜陪著你。你不是愛他麼?便讓他陪你碧落黃泉,這不好麼?”
一起去死。
商愉露出一個有些瘋狂的笑意。
她摸了摸自己尚還平坦的肚子,輕聲道,“孩子,不要怕,馬上我們全家人,就可以和樂團聚了。”
幾日後,褚凜再次召商愉前去宴飲。
商愉遣退了傳信的小廝後,給自己仔仔細細地沐浴更衣,而後去了商母的院子看了看她。
商母病得有些起不來身了,見到商愉,她依舊心中有氣,不願同她多說話。
商愉也不氣,她替商母攏了攏鬢邊的碎髮,輕聲道,“母親,我這一輩子可能活得都是不合你的心意的,你可從有一天,是因為我是你的孩子而愛過我麼?不是因為我是所謂的商家男丁,不是為了所謂頂起商家門楣。”
商母有些怔愣。
可商愉本來就沒想等她的回答,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在即將推門那一刹,商母沙啞著嗓子道,“在你長大之前,我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換一個真正的男丁進來,我也就不用擔驚受怕害怕別人發現你的身份,二十年都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這是商母為數不多的母愛了。
商愉笑了笑,沒再回頭,轉身朝自己選擇的命運走去。
褚凜此次設宴,是在自己京郊的別院。
一來為了隱蔽,二來使喚人也更順手。
此次宴席上前來的,還是那幾位大人,一見商愉進來,素日裡冠冕堂皇的幾個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褚凜高坐於上首,滿意地瞧著這一切。
不枉自己花費巨資,用玉容散先行擊垮了這幾個人的意誌,再過些時日,等這些老東西的作用發揮完,自己就可以借商愉的身份發難了。
今日
褚凜正準備功成退場,不料商愉卻叫住了他。
“殿下,商愉敬您一杯,還望賞光。”
身著靛青色長衫的商愉,今日顯得格外清華奪目,一時間竟讓褚凜想起了往日的那些溫存時光。
他歎了口氣,拿起酒杯一飲而儘,也算是對過往情分的一分惦念。
可酒剛下肚,褚凜便看到剛剛還興奮的幾個大人一個接一個倒下,他頓時反應過來。
酒水有問題。
可是,這是自己的別院,誰能把手伸到這裡頭?
還沒反應過來,他眼前也一黑,軟軟癱倒在了座椅上。
酒裡的確有問題,可不是商愉下的,而是明音。
當褚凜身邊的女人合起夥來想要對付他時,自大如褚凜,怎麼可能逃過。
片刻後,門被打開,一位相貌普通的小廝走了進來,正是褚凜的親隨。
他的神色有些忐忑,畢竟這是背主的勾當。
但想起側妃給的封賞,他咬了咬牙,從袖口中拿出一份香料,投入了香爐中,而後悄悄退了出去。
全程,他彷彿沒看見商愉一般。
這反倒讓商愉自在了一些,最起碼,不是鄙夷的眼神。
那香料是催動的奇香,無色無味,卻藥效極猛。
商愉事先吃過解藥,所以此刻無礙。
她將自己藏匿於紗幔後,靜靜地觀察著一切。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昏倒在地的那幾個大人率先醒了過來,渾身火熱無處發泄的他們到處漫無目的地尋找。
直到,位於上首的褚凜便入了他們的眼。
雖是男子,但褚凜自小金尊玉貴,養得比尋常女子還要細皮嫩肉三分。
加上此刻藥性作祟,眾人也顧不得什麼了,什麼尊卑之別統統拋在了腦後,一把將褚凜從玉座上拽下。
商愉躲在那裡,靜悄悄看著殿中不堪入目的幾人,她的眼裡蓄滿了淚水,唇角卻慢慢勾起。
“殿下,你不是說對我必不相負麼?那我遭受的,你也合該受一遍呀。”
過了許久,殿內安靜了下來,那香料在催動之後,便是深深的疲累感湧上心頭。
商愉擦乾眼淚,從紗幔後走了出來。
她一伸手,將紗幔狠狠拽下,拿在手間,緩緩靠近褚凜。
看著地上這個不負往日尊貴的狼狽愛人,商愉蒼涼地笑了兩聲。
“殿下,你這般高高在上的人,何曾體會過我的痛苦。是我天真,以為得遇良人。其實你從一開始便知是想利用我在聖上身邊的條件,來為你謀劃好處吧。可惜我不爭氣,很快被趕出了太極殿。”
將紗幔緩緩纏繞在褚凜的脖頸上,商愉用儘渾身的力氣將其攥在手心收緊。
強烈的窒息感讓陷入昏迷的褚凜無意識地開始掙紮,可是他根本醒不過來,手死死扣抓著地板,半晌後,慢慢滑落在地上。
商愉卻像沒發現一般,依舊在死死用力。
她的臉上滿是淚水,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嘴上喃喃道,“殿下,你不要怕,我很快就來陪你,我們一家馬上要團聚了。”
直到,門外傳來了褚凜親隨的聲音。
“明大人,您怎麼來了?”
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響起。
“不是殿下讓我前來的麼?說是有急事相商。”
是明崢。
商愉一下子反應過來,猛地鬆開手中的紗幔。
明崢怎麼會來?
她踉蹌站起身,將一旁一位大人的身子拖了過來,又將紗幔放入了他的手中。
而後,在明崢進來的前一秒,她猛地一頭磕在了桌子上。
明崢的到來,打破了她的一些計劃。
最關鍵的是,商愉發現,她還是想活,就算自己活不下來,能讓孩子活下來也可以。
所以,商愉決定最後拚上一把。
門被打開,明崢剛一踏入殿內,便驚得愣在了原地。
馬上,他迅速衝向褚凜處,顫抖著伸出手放在了褚凜的鼻下。
已經沒氣息了。
明崢猛地抬頭,是誰,是誰要設計他?
今日發現了四皇子這麼難堪的被害現場,哪怕他確實和此事無關,為了皇家顏面著想,他的仕途,怕也是走到頭了。
很快,四皇子被害的訊息,便傳到了宮中。
褚煬大怒,一應涉事人等,均被帶往了宮內。
明珩府上。
姽嫿推開窗戶,看著屋外剛剛綻放的紅梅,昨日剛下了一場雪,此時的空氣都帶著寒凜凜的味道。
冬日到了,春日就不遠了,一切故事,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看著地上這個不負往日尊貴的狼狽愛人,商愉蒼涼地笑了兩聲。
“殿下,你這般高高在上的人,何曾體會過我的痛苦。是我天真,以為得遇良人。其實你從一開始便知是想利用我在聖上身邊的條件,來為你謀劃好處吧。可惜我不爭氣,很快被趕出了太極殿。”
將紗幔緩緩纏繞在褚凜的脖頸上,商愉用儘渾身的力氣將其攥在手心收緊。
強烈的窒息感讓陷入昏迷的褚凜無意識地開始掙紮,可是他根本醒不過來,手死死扣抓著地板,半晌後,慢慢滑落在地上。
商愉卻像沒發現一般,依舊在死死用力。
她的臉上滿是淚水,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嘴上喃喃道,“殿下,你不要怕,我很快就來陪你,我們一家馬上要團聚了。”
直到,門外傳來了褚凜親隨的聲音。
“明大人,您怎麼來了?”
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響起。
“不是殿下讓我前來的麼?說是有急事相商。”
是明崢。
商愉一下子反應過來,猛地鬆開手中的紗幔。
明崢怎麼會來?
她踉蹌站起身,將一旁一位大人的身子拖了過來,又將紗幔放入了他的手中。
而後,在明崢進來的前一秒,她猛地一頭磕在了桌子上。
明崢的到來,打破了她的一些計劃。
最關鍵的是,商愉發現,她還是想活,就算自己活不下來,能讓孩子活下來也可以。
所以,商愉決定最後拚上一把。
門被打開,明崢剛一踏入殿內,便驚得愣在了原地。
馬上,他迅速衝向褚凜處,顫抖著伸出手放在了褚凜的鼻下。
已經沒氣息了。
明崢猛地抬頭,是誰,是誰要設計他?
今日發現了四皇子這麼難堪的被害現場,哪怕他確實和此事無關,為了皇家顏面著想,他的仕途,怕也是走到頭了。
很快,四皇子被害的訊息,便傳到了宮中。
褚煬大怒,一應涉事人等,均被帶往了宮內。
明珩府上。
姽嫿推開窗戶,看著屋外剛剛綻放的紅梅,昨日剛下了一場雪,此時的空氣都帶著寒凜凜的味道。
冬日到了,春日就不遠了,一切故事,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