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軍營內。
剛剛結束一場戰鬥的姽嫿,隨意靠在營帳的椅子上。
這張椅子很有些來曆,一開始坐著的,是賀蘭老將軍。
而後,是賀蘭嫿的生父。
如今,是自己。
賀蘭家的三代領軍人物,都曾坐在這張椅子上,吹著朔方的寒風和黃沙,去守護大祈的萬萬子民。
就在半月前,賀蘭老將軍把賀蘭家的家主令牌交托了自己。
儘管之前賀蘭軍諸多事物就由自己管轄,但家主令牌的交托,象征著權力的正式交接。
同時,賀蘭老將軍也正式寫下奏呈,為自己請封賀蘭軍的主帥一職。
過了明路後,自己就會是賀蘭軍正式的主帥。
但皇都裡的老皇帝會允許麼?
遲非晚這局棋剛剛迫不得已廢掉,他雖然暫時對自己放心,可讓他正式給自己元帥一職,估計這位皇帝陛下還是不樂意的。
他要磨,他要等,等賀蘭家不停上表忠心,等賀蘭老將軍不斷上交手中的權勢。
然後,他再屈尊降貴地給出那道旨意。
可姽嫿不願。
她要風風光光接過賀蘭軍主帥一職,在為阮青梧、穆卿、司念這三個人劃定好的結局上,拿過屬於自己的一切。
姽嫿漫不經心地想,自己大概是賀蘭家最不忠心的一任家主了。
但賀蘭家,一定會在自己的手上,重新興盛。
她給了皇都城裡的太子殿下一個最好的導火索,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
司南自然明白。
賀蘭家雖說不涉皇子黨政,但父皇派出遲非晚這招臭棋,徹底激怒了賀蘭家的那頭猛虎。
父皇老了,醫正說不過這幾個月的事情了。
既然結局已經註定,那不如便讓自己,為父皇的落幕,書寫一個合理的理由。
皇宮內。
這些時日一直精神不太好的皇帝陛下,今日卻滿面紅意。
隻是,這不是身體康健的紅潤,而是被氣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皇帝的手攥緊龍椅,面上滿是不可思議。
“回稟陛下,長榮公主殿下派人暗殺已故穆卿穆大人的遺孀,人證物證俱在。”
說完,章大人也不顧上首
“穆夫人身中數刀,重傷昏迷,臣審問刺殺之人和穆夫人的身邊侍婢,得知長榮公主殿下和穆卿穆大人生時曾私下有交,長榮公主重病時,穆卿大人亦染重疾,病重不治而亡。故而長榮公主對穆夫人嫉恨在心,認為是其看顧不周所致,對其痛下殺手。”
皇帝真沒想到,司念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在皇都城郊,公然刺殺官宦妻室,還被人捉了個人贓並獲。
他不是不知司念和穆卿那攤子事,不過想著是小事,從未放在心上,未曾想如今居然鬨出如此風波。
“此事不得聲張,免得有損皇家顏面。”
皇帝立刻囑咐道。
公主同臣子私通,還殺害臣妻,這說出去皇家顏面無存。
更何況,司念剛剛出降臨安侯府,如今出了此等事情,不是把臨安侯府的臉放在地上踩麼?
可地上跪著的章大人一番話,直接打破了皇帝想要遮掩的心思。
“陛下,瞞不住了。穆夫人被送回城時就已滿城議論,如今提刑司裡裡外外圍了許多人,早已是滿城皆知。”
章大人還沒說的是,長榮公主和穆卿的那點子事,早已傳出了幾十個版本,怕是如今滿皇都都在等著看陛下如何處理這位長榮公主了。
皇帝隻覺眼前一黑,魏大總管慌忙上來喂藥丸。
“陛下,快服用順心丹,您如今要平心靜氣,不能動怒。”
皇帝的病,是早年操勞落下的病症,到瞭如今的歲數,越發感覺身子的疲憊,尤其最近幾個月,更是時時精神不濟,隻能靠丹藥提神。
皇帝緩過這陣難受,厲聲對魏大總管吩咐道,“去,把長榮給朕提來,朕倒要看看,她到底要乾什麼?”
不過半個時辰,司念便被帶來了。
隨著一同前來的,還有遲非晚。
這也無可厚非,他是司唸的夫君,兩人成親連半月都不到,房都未圓,就出了此等醜事,於公於私,他都該來此一聽。
司念一張俏臉煞白。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一直以為溫和良善的夫君,得知她和穆卿一事後,露出的冰冷眼神,更是讓她前所未有的膽寒。
她知道,人證物證俱在,自己狡辯不得了。
於是,司念咬準了自己同穆卿二人隻是知己,因為發現穆卿死得蹊蹺,同他的夫人有脫不開的關係,所以才一時糊塗。
司念淚眼朦朧看向上首。
“父皇,兒臣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兒臣的確和穆大人並無私情,且兒臣與穆大人同時病倒,症狀相同,這難道不蹊蹺嗎?穆大人死後,他夫人直接報了急症,這不正是做賊心虛麼?”
可硬茬子章大人不同意。
“公主此言差矣,穆大人的急症來得突然,當時去了六位醫師共同查驗,確定無誤後才報的急症去世,那份查驗文書,就連陛下也是看過的,並無異樣。公主除了猜測,可有其他證據能證明穆夫人殺害夫君?”
司念自是沒有的。
她惡狠狠看向章大人,銀牙幾乎咬碎。
這個老頭兒,怎麼如此不識時務?難道要讓自己一個公主認罪下大獄麼?
“夠了,你的急病,是衝撞導致的,淩霄上師親斷,豈會有錯。為了一個猜測,對正三品武將夫人下手,如此膽大妄為,來日這大祈江山你豈不是都要來插手管上一管?”
皇帝此次對司念失望至極,厭惡至極!
他可以容忍她驕縱任性,可以容忍她的來曆不明。
她拿出的水車圖紙,皇帝從未信過是出自她手的。
但是隻要她足夠有用,自己可以裝作不知。
有些事,不必非要探尋清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能把好處攥到手裡便好。
可皇帝沒想到,司念給他闖了一個這麼大的禍!
私通臣子、殺害臣妻,如今滿城沸沸揚揚,皇家顏面蕩然無存。
盛怒之下的皇帝剛準備說什麼,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而眾人隻看皇帝訓斥了長榮公主後,便氣得昏厥了過去,面色煞白,駭人的很。
魏大總管忙上前扶著皇帝驚呼道,“陛下,陛下,您醒醒!來人,快去傳禦醫,再使喚個人去請太子殿下,長榮公主將陛下氣昏過去了!”
底下,跪著的司念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怎會如此?
父皇?父皇不能出事!
他出了事,自己就徹底完了!
於是,司念咬準了自己同穆卿二人隻是知己,因為發現穆卿死得蹊蹺,同他的夫人有脫不開的關係,所以才一時糊塗。
司念淚眼朦朧看向上首。
“父皇,兒臣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兒臣的確和穆大人並無私情,且兒臣與穆大人同時病倒,症狀相同,這難道不蹊蹺嗎?穆大人死後,他夫人直接報了急症,這不正是做賊心虛麼?”
可硬茬子章大人不同意。
“公主此言差矣,穆大人的急症來得突然,當時去了六位醫師共同查驗,確定無誤後才報的急症去世,那份查驗文書,就連陛下也是看過的,並無異樣。公主除了猜測,可有其他證據能證明穆夫人殺害夫君?”
司念自是沒有的。
她惡狠狠看向章大人,銀牙幾乎咬碎。
這個老頭兒,怎麼如此不識時務?難道要讓自己一個公主認罪下大獄麼?
“夠了,你的急病,是衝撞導致的,淩霄上師親斷,豈會有錯。為了一個猜測,對正三品武將夫人下手,如此膽大妄為,來日這大祈江山你豈不是都要來插手管上一管?”
皇帝此次對司念失望至極,厭惡至極!
他可以容忍她驕縱任性,可以容忍她的來曆不明。
她拿出的水車圖紙,皇帝從未信過是出自她手的。
但是隻要她足夠有用,自己可以裝作不知。
有些事,不必非要探尋清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能把好處攥到手裡便好。
可皇帝沒想到,司念給他闖了一個這麼大的禍!
私通臣子、殺害臣妻,如今滿城沸沸揚揚,皇家顏面蕩然無存。
盛怒之下的皇帝剛準備說什麼,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而眾人隻看皇帝訓斥了長榮公主後,便氣得昏厥了過去,面色煞白,駭人的很。
魏大總管忙上前扶著皇帝驚呼道,“陛下,陛下,您醒醒!來人,快去傳禦醫,再使喚個人去請太子殿下,長榮公主將陛下氣昏過去了!”
底下,跪著的司念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怎會如此?
父皇?父皇不能出事!
他出了事,自己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