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王懷玉入府那日。
為著低調,林庭安和蕭卿緲二人輕車簡從到了臨王府。
畢竟,林庭安雖想給王老將軍這個臉面,但也不想讓長子的勢力太過膨脹。
登基之後,嘗過皇權的滋味,父子兩人之間的感情也不複從前單純。
林璟和王知微自然是小心接駕伺候。
隻是成婚之日,前院諸多事宜需要王知微這位王妃前去操持,林璟今日也是諸多事宜,所以林庭安便將二人遣了出去,他和蕭卿緲在此留人伺候即可。
可屋內隻剩下他和蕭卿緲,二人又無話可聊,隻剩尷尬。
最後,林庭安站起身道,“阿璟的王府朕還沒仔細瞧過,朕出去看看。”
蕭卿緲自是溫和應下。
隻是,她在抬頭之時,和林庭安身旁的內侍巧妙交換了一個眼神。
臨王府雖然富貴,但同皇宮相比還差得遠,不過隨意看了幾眼,林庭安便沒了興致。
正打算回去,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琵琶聲。
那人彈奏的,正是琵琶名曲《潯陽月夜》。
淥水淨素月,月明白鷺飛,彈奏之人技藝嫻熟,最難的是樂聲澄澈,猶如弦上黃鶯語。
這讓林庭安一下提起了興致。
這首曲子,正是當年她所鐘愛之曲。
隻是,今日這人的技藝更為出神入化。
循著樂聲,林庭安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前。
“這院子裡住的是誰?”林庭安轉身問向身旁的內侍。
內侍早在幾日前就已來過臨王府,將王府內外的佈局瞭解得一清二楚,以便更好服侍君王。
此刻,自然也是有問必答。
“回陛下,這是王府的鄭庶妃所居院落。鄭庶妃被臨王殿下禁足,此時還未解禁。”
“禁足?”
林庭安立刻想起了這位鄭庶妃的來曆,這還是自己賜給臨王的。
林璟難道就這麼對待自己父皇賜下的庶妃?
心中懷揣三分怒氣,林庭安讓門口的仆從解開了院門上的鎖,信步走了進去。
院中,一位身著月白色素衫的女子,正低頭撫弄琵琶。
一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端著一盤牛乳糕
因著兩人背對院門,又有假山遮擋,所以主仆二人並未看見走進來的林庭安。
“主子,吃點點心吧。今日側妃入府,王妃身邊的嬤嬤還給咱們送了幾盤點心,瞧著都可精美了。”
說完,這小丫鬟纔想起側妃入府對自己主子而言,可不是件開心事。一時臉上又浮現了忐忑之色。
那女子卻沒生氣,隻是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琵琶,歎了口氣。
“王妃娘娘總是關照我幾分,可惜,我不得王爺看重,如今被禁足在此,隻能每日祝禱王妃娘娘平安順遂了。”
說完,她看向那盤點心,輕聲道,“這點心你吃了吧。你跟著我在此也是受苦了。”
見小丫鬟搖頭,她柔聲說道,“如今這兒隻有我們二人,便也不講究什麼主仆之分,你比我還小幾個月,我拿你是當妹妹看待的。這不是主子賞下的,是姐姐給妹妹的點心。”
小丫鬟感動到眼淚汪汪,哭泣道,“主子,您這麼好,怎麼王爺就聽了那周庶妃的話,將您給禁足了。那周庶妃入府才四個月多,肚子裡的孩子聽說都五個多月了。”
女子忙捂住小丫鬟的嘴,“別胡說,外面還有看守的人呢。要是讓人知道你背後編排周庶妃,王爺定然大怒。”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那周庶妃當真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院中的兩人驚慌回頭。
而林庭安本來滿懷怒氣,可當看到那個回頭的女子後,他卻怔愣在了當場。
“青容。”
女子有些驚慌,但仍維持著禮節規矩,行了個禮,“妾身是臨王府庶妃鄭氏,不知尊駕哪位?婢女年紀小,胡說而已,還請尊駕高抬貴手,饒她一次。”
林庭安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賜給林璟的庶妃,那位被人設計起了風疹錯過選秀的鄭音。
仔細觀察,其實她同青容並不是十分相像,隻是眉眼處略有三四分像,但鄭音更柔也更美一些。
怪不得皇後說,那屆秀女中,這位鄭音是傳聞中姿容最出眾的。
為何,為何自己沒能見到她,反而親手將她指給了林璟。
鄭音見眼前這個陌生男子不說話,生怕他將此事告知臨王,到時候自己的侍婢小命不保。
一咬牙,鄭音跪在地上,懇求道,“貴人,若您真要告知臨王,就說是我說的吧。鄭音願承擔所有罪責。”
林庭安看向眼前這個為了一介低賤奴婢,雖然害怕,但仍願意一力承擔所有罪責的女子,更加清楚地認識到,她和青容的不同。
青容雖然身體不好,性子也溫婉柔弱,但她出身名門蕭氏,又因著身子原因,自小便得家主寵愛,所以雖然也會憐惜他人,但姿態從不會放低。
蕭青容更像雲端的仙子,偶爾會垂憐世人,但更多時候是高高在上。
但鄭音更像活生生的人。她會害怕,會恐懼,但仍為了保護一個婢女,甘願放下姿態,苦苦哀求。
“你知道我是誰麼?”林庭安盯著柔弱跪倒在地的女子,低聲問道。
鄭音搖了搖頭,面前的男子衣著低調,看不出來曆,但隻從他能進入自己的院子便能猜出,身份必然顯赫。
否則,如何能在臨王府內如入無人之境。
彎腰將鄭音扶起,林庭安嘴角掛著一抹感興趣的笑意。
“我是代王林霽,是臨王的小叔叔,當今陛下的胞弟。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說出去。”
代王林霽剛剛被派往南疆執行公務,因著此事乃是秘密,所以皇城內如今都還不知曉。
林庭安毫不客氣地頂了自己弟弟的名。
鄭音慌亂地收回手,低聲道,“那多謝代王殿下,妾身日後定會約束好侍婢,必不會再出此等問題。”
林庭安本想還和鄭音再說幾句話,可內侍悄然提醒道,外面儀式快開始了。
到底知道事情輕重緩急,林庭安隻能暫時按捺下悸動的心,對鄭音柔聲道,“鄭娘子,我們日後,還會再見的。院外聽鄭娘子一曲,如聞天籟,望日後還能有此機會,聽鄭娘子素手撥絃。”
他不叫鄭音為鄭庶妃,而是鄭娘子,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鄭音有些驚慌地看向他。
林庭安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院子。
他沒看到,身後剛剛還柔弱萬分的鄭音,此刻臉上已是一片冷漠的平靜
一咬牙,鄭音跪在地上,懇求道,“貴人,若您真要告知臨王,就說是我說的吧。鄭音願承擔所有罪責。”
林庭安看向眼前這個為了一介低賤奴婢,雖然害怕,但仍願意一力承擔所有罪責的女子,更加清楚地認識到,她和青容的不同。
青容雖然身體不好,性子也溫婉柔弱,但她出身名門蕭氏,又因著身子原因,自小便得家主寵愛,所以雖然也會憐惜他人,但姿態從不會放低。
蕭青容更像雲端的仙子,偶爾會垂憐世人,但更多時候是高高在上。
但鄭音更像活生生的人。她會害怕,會恐懼,但仍為了保護一個婢女,甘願放下姿態,苦苦哀求。
“你知道我是誰麼?”林庭安盯著柔弱跪倒在地的女子,低聲問道。
鄭音搖了搖頭,面前的男子衣著低調,看不出來曆,但隻從他能進入自己的院子便能猜出,身份必然顯赫。
否則,如何能在臨王府內如入無人之境。
彎腰將鄭音扶起,林庭安嘴角掛著一抹感興趣的笑意。
“我是代王林霽,是臨王的小叔叔,當今陛下的胞弟。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說出去。”
代王林霽剛剛被派往南疆執行公務,因著此事乃是秘密,所以皇城內如今都還不知曉。
林庭安毫不客氣地頂了自己弟弟的名。
鄭音慌亂地收回手,低聲道,“那多謝代王殿下,妾身日後定會約束好侍婢,必不會再出此等問題。”
林庭安本想還和鄭音再說幾句話,可內侍悄然提醒道,外面儀式快開始了。
到底知道事情輕重緩急,林庭安隻能暫時按捺下悸動的心,對鄭音柔聲道,“鄭娘子,我們日後,還會再見的。院外聽鄭娘子一曲,如聞天籟,望日後還能有此機會,聽鄭娘子素手撥絃。”
他不叫鄭音為鄭庶妃,而是鄭娘子,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鄭音有些驚慌地看向他。
林庭安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院子。
他沒看到,身後剛剛還柔弱萬分的鄭音,此刻臉上已是一片冷漠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