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父親的打算後,林驍的反應卻很平靜。
深夜,他和自己的母親徹聊了一番。
“母親,你我皆知父親的偏心,我若執意要娶一位名門貴女,就等於將自己的野心擺到了明面上。”
說起自己的父親,林驍的語氣中滿是冷淡。
林庭安的偏心,這些年林驍早就深有體會了。
林蕪是個女孩,林庭安待她還算慈愛,可對於林驍這個兒子,多年來他一直嚴苛要求。
不論酷暑寒冬,讀書練武一日都不能停,便是發著高熱,也要堅持完成當日功課。
林驍七歲那年,便差點因此高熱夭折。
可對於林璟,他倒是有了十二分的慈愛,不論什麼,都捧到這個長子面前。
詩書騎射,全是當世名師教導,一有頭疼腦熱,便命府醫前來診治,嗬護得密不透風。
可惜,一味的溺愛和縱容,讓林璟從小要什麼都太過輕易。
這十多年最大的挫折,便是沒能和自己所愛的秦愫在一起。
所以,他在林驍面前,被比得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你說的也是,你父親還年富力壯,如今便明火執仗地爭搶那個位子,容易招惹是非。”
蕭卿渺歎了口氣,她如何不明瞭,隻是想到阿驍要被安排迎娶一個並沒那麼優秀的女子,心中難免不平。
她早已習慣了林庭安對自己的冷淡,可在關於兒女的事上,總是難免還有那麼一兩分期待。
可事實證明,這些期待隻能是空想。
“對了,林璟今日從皇宮中帶出來一位女子,直接帶回了營帳,聽說夜間便叫了水。”
同自己的兒子談論起其兄長的房事,蕭卿渺卻十分平靜,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女子,絕對藏著秘密。
林驍微微皺眉。
林璟一向眼高於頂,同秦愫無緣後,便一直沒再和其他女子有什麼瓜葛,連個屋裡人也沒有,怎麼如今卻突然?
突然,林驍眼神微凜,隱約猜到了那位女子的身份。
“知道了。母親,你不用管這樁事,我心中有數。”
有了猜測後,林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自家母親遠離這樁事。
將前朝妃嬪私納入府,這事可大可小,如今翻出來也掀不起大風波。
不如等林璟犯錯之後,再拿出來打他的七寸,那才恰如其分。
賜婚一事也不是那麼快就能定下的。
幾日後,林庭安一行人正式入主了皇宮。
蕭卿渺自然是中宮皇後,入主長福宮。
其餘林庭安的幾位妾室也都先被安置在了長寧宮,隻等冊封旨意下來再分封宮殿。
而姽嫿冊封公主的旨意還未下來,如今便先同蕭卿渺住在長福宮。
“娘娘,這是長寧宮幾位娘孃的份例,我按貴嬪位份的舊例來得。”
姽嫿將字跡娟秀整潔的賬簿遞給了蕭卿渺。
因著如今宮中人手緊缺,加上蕭卿渺很是喜歡姽嫿的性子,便讓姽嫿負責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宮務處理。
這也是蕭卿渺對姽嫿的一種考驗。
看看她的心性和能力,是否可堪大用。
姽嫿自是給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她並沒有一上手便萬事精通,反而是勤加請教,但她極為聰慧,任何事都是一點即通,讓蕭卿渺都為之驚歎。
接過賬簿,蕭卿渺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做得很好,靜姝。”
相處這幾日,蕭卿渺對姽嫿是越發喜愛,溫柔嫻雅,知書達禮,雖然偶有怯弱之時,但蕭卿渺聽過她之前在宮裡頭的生活,也能理解並十分憐惜。
而且,像姽嫿這般對外端莊大方,私下卻有些嬌嬌怯怯的性子,正對了蕭卿渺的心思。
她唯一的女兒林蕪是個野性子,成日裡舞刀弄槍,如今見了姽嫿這般嫻雅的女孩子,怎能不喜。
放下賬簿,蕭卿渺又頭疼地拿起了桌上的一遝畫像。
姽嫿略一看,發現是一些閨秀的畫像,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娘娘在看什麼呢?”
姽嫿倒了一杯熱茶,溫聲問道。
“還不是阿驍。他如今也快雙十了,也該娶親生子,陛下怕是不日便要考慮這些了,我先提前看著些,看看這皇城裡的合適閨秀。”
蕭卿渺打算先提前相看幾位出身不高但人品貴重的,就算如林庭安那邊安排,好歹也要為阿驍娶一位合心意的妻子。
不然,日後夫妻相看成厭,豈不是讓人難過。
姽嫿沒說什麼,隻是心中,卻有了打算。
自己如今這般留在宮中,並不是長久之計。而且,想要報複林璟和秦愫二人,更是不易。
林驍,或許會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第二日,剛剛冊封為燕王的林驍入宮給自己母後請安。
恰不湊巧,蕭卿渺剛剛去了長寧宮。
長寧宮的兩位妃嬪鬨了起來,聽說還動了手,蕭卿渺不得不去斷一趟官司。
林驍本準備離開,卻被人喊住了。
“燕王殿下,請留步。”
林驍回頭看向姽嫿,對於這個故友的妹妹,他這幾日一直從母親口中聽到其名字。
母親出身蘭陵蕭氏,高門望族教養出來的的閨秀典範,若不是當年婚事出了差錯,也不會嫁到林家做繼室。
她素日裡性格冷淡,不喜評價什麼,但林驍能看出來,她對接觸的這些林家宗族和世交家的夫人小姐,都隻是面上交情。
但對於宋靜姝這個前朝公主,她倒是真有幾分喜愛。
“有什麼事麼?”
看在故友的托付和母親的面子上,林驍對宋靜姝倒是難得的有耐心。
姽嫿拿起手中的食盒遞給林驍。
“燕王殿下,娘娘掛心殿下,讓小廚房做了些點心,希望殿下好好照顧自己。”
宮中人多嘴雜,有些話,有些心思,不方便在此處說。
但姽嫿相信,林驍看到食盒裡的東西後,便會明白自己的想法。
林驍深深看了姽嫿一眼,點了點頭,接過了食盒。
“幫我告訴母後,我明日再來請安。”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長街上,林驍身邊的近隨彎腰道,“殿下,奴纔給您拿食盒吧。這靜姝公主也是,殿下玉貴之體,怎能讓您親手拿食盒呢?”
林驍冷笑一聲,“玉貴之體,半個月前本王還在帶人風餐露宿,哪來那些講究。父皇如今登基是不假,可若是當兒子的太把自己當回事,那這玉貴之體遲早有摔碎的一天。”
就像自己那位長兄,父皇好不容易給他拚湊了些功勞,賜了個臨王的王爵,他倒好,這些時日裡,日日快要以太子自居了。
就算再父子情深,可如今,林庭安成了皇帝,日久天長下來,當他享受著皇帝的權力和威勢時,他還能允許曾經疼愛的長子,對自己的位子虎視眈眈麼?
林驍打開食盒,裡面是一盤小巧精緻的芙蓉糕,糕點上點綴著一支禾雀花。
禾雀,既有春來溫暖,亦有相互聯絡之意。
這是,想要合作?
看來這位宋靜姝,也不簡單啊。
恰不湊巧,蕭卿渺剛剛去了長寧宮。
長寧宮的兩位妃嬪鬨了起來,聽說還動了手,蕭卿渺不得不去斷一趟官司。
林驍本準備離開,卻被人喊住了。
“燕王殿下,請留步。”
林驍回頭看向姽嫿,對於這個故友的妹妹,他這幾日一直從母親口中聽到其名字。
母親出身蘭陵蕭氏,高門望族教養出來的的閨秀典範,若不是當年婚事出了差錯,也不會嫁到林家做繼室。
她素日裡性格冷淡,不喜評價什麼,但林驍能看出來,她對接觸的這些林家宗族和世交家的夫人小姐,都隻是面上交情。
但對於宋靜姝這個前朝公主,她倒是真有幾分喜愛。
“有什麼事麼?”
看在故友的托付和母親的面子上,林驍對宋靜姝倒是難得的有耐心。
姽嫿拿起手中的食盒遞給林驍。
“燕王殿下,娘娘掛心殿下,讓小廚房做了些點心,希望殿下好好照顧自己。”
宮中人多嘴雜,有些話,有些心思,不方便在此處說。
但姽嫿相信,林驍看到食盒裡的東西後,便會明白自己的想法。
林驍深深看了姽嫿一眼,點了點頭,接過了食盒。
“幫我告訴母後,我明日再來請安。”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長街上,林驍身邊的近隨彎腰道,“殿下,奴纔給您拿食盒吧。這靜姝公主也是,殿下玉貴之體,怎能讓您親手拿食盒呢?”
林驍冷笑一聲,“玉貴之體,半個月前本王還在帶人風餐露宿,哪來那些講究。父皇如今登基是不假,可若是當兒子的太把自己當回事,那這玉貴之體遲早有摔碎的一天。”
就像自己那位長兄,父皇好不容易給他拚湊了些功勞,賜了個臨王的王爵,他倒好,這些時日裡,日日快要以太子自居了。
就算再父子情深,可如今,林庭安成了皇帝,日久天長下來,當他享受著皇帝的權力和威勢時,他還能允許曾經疼愛的長子,對自己的位子虎視眈眈麼?
林驍打開食盒,裡面是一盤小巧精緻的芙蓉糕,糕點上點綴著一支禾雀花。
禾雀,既有春來溫暖,亦有相互聯絡之意。
這是,想要合作?
看來這位宋靜姝,也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