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瞬間反應了過來,這次的身份,難道是亡國公主?
係統如今學乖了,這次記憶傳輸來得很快。
原主名叫宋靜姝,是大昭王朝的三公主。
如今的皇帝宋邑,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
不過,宋靜姝是個小透明公主,她的生母隻是一個先帝醉酒後寵幸的婢女,一朝有孕封了寶林,卻不幸在生產之日去了,隻留下宋靜姝這樣一個早產生下的瘦弱公主。
宋靜姝就這樣靜悄悄在宮廷中長大。
後來,宋邑登基,她依舊在後宮活得毫無存在感。
沒有母家勢力,不得皇帝喜愛。
不過,她有著公主這重身份在,就算他日不能嫁入高門望族,但找個清流名士,平安順遂一生,不出意外還是能做到的。
可惜,偏偏就出了這個意外。
大昭亡國了。
宋邑如今登基不過一載,先前的兩位皇帝已經將大昭的底子敗得差不多了。宋邑即便有心挽救王朝於頹敗之中,也有心無力。
如今,靖南軍的鐵騎已經攻破了城門,用不了多久就要踏進皇宮來了。
而原本的世界線裡,大昭國破,宋邑作為亡國之君,以身殉國,一場大火將自己和寢宮燒了個乾乾淨淨,也算留下了一個剛烈之名。
而宮裡的妃嬪公主們,卻沒得什麼好結局,從金枝玉葉淪為了階下囚,最後,更是因為一個人,一句話,徹底成了一縷縷冤魂。
那個人,就是秦愫,如今大昭王朝的淑妃娘娘,日後新朝的太子側妃。
秦愫為宰相之女,在入宮之前,曾和一個人有過一段情緣,
那個人就是如今靖南軍首領林庭安的長子,林暻。
兩人本也算是青梅竹馬。但後來秦愫奉旨入宮,從此二人天各一方。
但秦愫入宮第二日,林庭安便扯旗造反了,一路人心所向,不過大半年光景,便打到了皇城。
大昭國破後,林暻作為新帝長子,而秦愫卻成了亡國妃嬪,兩人身份調轉,對秦愫愛恨交織的林暻如何能輕易放過她。
於是,前朝淑妃娘娘“死”在了國破之日,而林暻府上多了一位舞姬。
林暻就是要用這樣的身份落差來折辱秦愫,兩人虐戀情深,糾纏了許久。
最後,林暻“意外”得知,原來當年秦愫入
林暻隻覺心痛如絞,愧疚不已,深感對所愛之人誤會良多。
正值當時他冊封太子,朝中之人多是巴結討好,於是他便藉此勢為秦愫重做了一個身份,瞞天過海以側妃之禮迎入太子府。
若隻是如此,兩人也算是一段破鏡重圓的佳話。
可成了側妃後的秦愫,卻跟林暻進言,說自己曾是前朝淑妃一事,那些前朝妃嬪公主皆都知曉,如今她們雖然被軟禁在別宮,但難保哪一日誰胡亂說些什麼,到時候,怕是太子爺得被牽連進去。
於是,一場大火,將半座行宮燒了個乾乾淨淨,行宮裡的六位妃嬪,五位公主,六十餘位宮仆,儘數喪身於火海。
包括纔剛剛十六的宋靜姝。
她活著的時候靜悄悄,死的時候也是那般靜悄悄。
若不是她在臨死之前聽到縱火之人的交談,怕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王朝更迭,我從怨言,幽居行宮一生,我也欣然接受。可為何,我都活得這般謹慎小心,依舊會因為旁人的一句話就丟掉性命?若能重來一次,我希望能主宰自己的命運。為君者當懷仁愛之心,若隻將權勢作為淩駕於他們生命之上的武器,那與暴戾之帝有何區別?秦愫和林暻二人,為了一己之私,讓近百條性命葬身火海,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亡國公主,主宰自己的命運?
這可真是個難度不小的要求。
旁邊的侍女看著沉思的姽嫿,整個人都要哭出來了,最後跪下匆匆磕了個頭。
“公主,奴婢回來給你報信,已是仁至義儘。奴婢宮外還有父母和弟弟,實在無法陪您了,奴婢先走了,您自己多加小心。”
說完,便起身匆匆逃了。
如今宮裡亂成一團,各位貴人們都在紛紛逃命,更何況他們這些底層伺候人的奴婢。
透過半開的宮門,姽嫿看到了亂成一片的皇宮,突然,她心中有了主意。
卸下公主的繁瑣釵環,姽嫿身著素衣,披上了一件青色的素淨鬥篷,戴上兜帽,低著頭朝敬天宮走去。
那是宋邑的寢宮,此刻,他應該正在那裡。
宋邑的確在那裡,他端坐在象征至高無上皇權的龍椅之上,目光看向桌子上那枚端方古樸的印璽。
那是曆代帝王代代相傳的信物,傳國玉璽。
經手了二十四位帝王,他們或英明,或平庸,但都將江山代代相傳,最終,要毀在自己這位亡國之君手上了。
宋邑從登基第一天,便做好了這個準備。
他知道自己接手的,是怎樣一個風雨飄搖,搖搖欲墜的江山,可他還是接過來了。
或許是還存著一分妄想,覺得自己有扭轉乾坤之勢。
可如今,一切都證明瞭,他沒有。
他改變不了大昭走向衰敗的命運,改變不了日積月累下百姓們早已不再臣服的心。改變不了朝臣們“良禽擇佳木而棲,賢臣擇明主而仕”的念頭。
他不是明君,不是明主,他隻是一個無能的君王。
歎了一口氣,宋邑拿起龍椅旁讓人早早準備好的火油,打算給即將攻入皇城的靖南軍最後一個“驚喜”。
君王不可被俘,這是他最後的一點尊嚴了。
突然,沉重的殿門被打開,傳來了一聲怯弱的聲音。
“皇兄,你在麼?”
宋邑有些吃驚地抬眸,如今這座宮殿裡的人都在四處逃竄,誰還會來找自己這個即將落幕的皇帝?
接著,一道青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宋邑努力辨別了一下,才認出來,這是自己的皇妹,大昭的靜姝公主。
“你來做什麼?沒人告訴你趕緊跑麼?”宋邑百無聊賴地靠在龍椅上。
以往他坐在這裡的時候,總是提醒自己要謹慎小心,一場早朝下來,整個人腰背都是僵的,如今沒了那麼多顧及後,反而更舒服了些。
姽嫿懷中抱著什麼,小心地走到了宮殿正中,而後昂起臉,看向上首的宋邑。
宋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這位皇妹,竟然有一副不可多得的好相貌,可惜她素日裡總是斂眉垂頭,從不敢抬頭望人。
從懷中拿出抱了一路的東西,姽嫿跪倒在地,高聲道,“皇兄,靜姝一生庸弱無為,從未像一個公主般昂首活過,但靜姝知道,公主的名頭之下,是大昭江山子民的供養。今日,靜姝願同皇兄一起,與大昭的江山共存亡。”
她手裡捧著的,正是她公主的冊寶,也是宋靜姝作為一個公主的身份象征。
那是曆代帝王代代相傳的信物,傳國玉璽。
經手了二十四位帝王,他們或英明,或平庸,但都將江山代代相傳,最終,要毀在自己這位亡國之君手上了。
宋邑從登基第一天,便做好了這個準備。
他知道自己接手的,是怎樣一個風雨飄搖,搖搖欲墜的江山,可他還是接過來了。
或許是還存著一分妄想,覺得自己有扭轉乾坤之勢。
可如今,一切都證明瞭,他沒有。
他改變不了大昭走向衰敗的命運,改變不了日積月累下百姓們早已不再臣服的心。改變不了朝臣們“良禽擇佳木而棲,賢臣擇明主而仕”的念頭。
他不是明君,不是明主,他隻是一個無能的君王。
歎了一口氣,宋邑拿起龍椅旁讓人早早準備好的火油,打算給即將攻入皇城的靖南軍最後一個“驚喜”。
君王不可被俘,這是他最後的一點尊嚴了。
突然,沉重的殿門被打開,傳來了一聲怯弱的聲音。
“皇兄,你在麼?”
宋邑有些吃驚地抬眸,如今這座宮殿裡的人都在四處逃竄,誰還會來找自己這個即將落幕的皇帝?
接著,一道青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宋邑努力辨別了一下,才認出來,這是自己的皇妹,大昭的靜姝公主。
“你來做什麼?沒人告訴你趕緊跑麼?”宋邑百無聊賴地靠在龍椅上。
以往他坐在這裡的時候,總是提醒自己要謹慎小心,一場早朝下來,整個人腰背都是僵的,如今沒了那麼多顧及後,反而更舒服了些。
姽嫿懷中抱著什麼,小心地走到了宮殿正中,而後昂起臉,看向上首的宋邑。
宋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這位皇妹,竟然有一副不可多得的好相貌,可惜她素日裡總是斂眉垂頭,從不敢抬頭望人。
從懷中拿出抱了一路的東西,姽嫿跪倒在地,高聲道,“皇兄,靜姝一生庸弱無為,從未像一個公主般昂首活過,但靜姝知道,公主的名頭之下,是大昭江山子民的供養。今日,靜姝願同皇兄一起,與大昭的江山共存亡。”
她手裡捧著的,正是她公主的冊寶,也是宋靜姝作為一個公主的身份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