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崢之所以會如此關注姽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來自她身上這股香氣。
顧雲崢小的時候經曆過饑荒,那時候,赤地千裡,人煙斷絕,逃荒的百姓們為了保命,居然開始易子而食。
顧雲崢的姐姐和弟弟都成了食物,人在極度的饑餓面前,是什麼都做得出的。
他害怕自己也成為下一個被分為食之的對象,日日不敢入睡,唯恐睡了便被親人宰殺。
就這樣過了許久,久到他已經忘了正常人入睡的樣子。
後來,他入了宮,他不怕死,也肯抹下面子低頭,一步步爬上了廠督的位子,成了旁人眼中權勢煊赫的九千歲。
可他照樣逃不脫曾經的陰影,夜夜都睡不安穩,因著歇息不好的緣故,素日裡也經常頭痛。
這一點,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即便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屬下也沒有。
處在他這個位置上,自然越少弱點越好。
可那日從姽嫿宮中回來後,顧雲崢居然一夜無夢睡到了天亮。
這對於他來說,可是極罕見的。
若是姽嫿知道,定會告訴他,這不是什麼香氣能安神,是自己操控精神力的緣故。
可顧雲崢不知道,他隻知道,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能安撫他多年來的不寐之症。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走到廠督這個位子,不知道踩著多少人的累累白骨才爬了上來。
所以,他很快將姽嫿這味藥,劃到了自己的名下。甚至於運用手中的權勢,將安南送來的奏呈提前呈上,叫走了皇帝。
捏了捏姽嫿白嫩的小臉,顧雲崢低聲笑道,“那個人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為他進宮來。隻要你乖乖的,我定是會護你周全的。”
對於顧雲崢來說,護住姽嫿並不難,可難的是,姽嫿對文珩情根深種。
所以,隻能慢慢讓她知道文珩的真面目了。
顧廠督不懂什麼情愛,他隻是單純地將姽嫿作為一顆能治療自己頑疾的靈丹妙藥,將她劃拉到了自己的保護圈內。
他可以不管陛下的宸妃,但是不能不顧自己的藥。
不過,現在還不是和她攤牌的好時機。
畢竟,顧雲崢隻能是一個宦官,可若是自己同她接觸過多,難免會被髮現端倪,還是得好好思量一番。
將姽嫿打橫抱起,
這纔是顧雲崢今夜冒險前來的真正目的。
不是什麼曖昧的心思,隻是單純的睡覺。
他要再試試,到底是不是姽嫿的原因,治好了自己的不寐之症。
裝作昏迷的姽嫿有些奇怪,這位顧廠督到底是想乾嘛。
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居然猜中了顧雲崢的目的。
該不會是那日自己動了精神力的緣故,所以讓他以為自己是他的什麼靈丹妙藥,命中註定了吧。
顧雲崢的不寐之症,對於旁人而言是秘密,但姽嫿曾經用精神力短暫接觸過他,所以極清楚,顧雲崢看似堅不可摧的外表下,是早已瀕臨崩潰的精神世界。
而自己的精神力有著安撫之效,對於他而言,自然是久旱逢甘霖的靈丹妙藥了。
姽嫿悄然分出一絲精神力,安撫著顧雲崢的精神,不一會兒,他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姽嫿睜開眼,瞧向眼前這個好看的男子,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自己還想著如何“算計”這位顧廠督,沒想到,居然誤打誤撞成了他的藥。
這倒是省了自己許多麻煩了。
雖然受製於天道,姽嫿無法用精神力操控他人來改變未來,但是類似精神安撫一類的,卻並無妨礙。
如今看來,倒是一樁誤打誤撞的好事了。
寅時,顧雲崢悄然睜開了雙眼。
這一夜,他一夜無夢,睡得十分安穩。
他轉頭看向旁邊被子裡睡得臉頰紅撲撲的女子,捏了捏她的臉,嘴角居然不自覺上揚了幾分。
趁著藥效未解,他穿上外袍,悄然出了姽嫿的宮殿。
整座皇宮正在慢慢甦醒。
無人知道,人人敬畏的顧廠督,昨夜居然和後宮裡的宸妃娘娘在一張床榻上睡了一夜。
因著處理政事的緣故,昨夜文珩單獨歇在了自己的太常宮。而下了早朝後,他想了想,以姽嫿的名義,召了冉昭君入宮。
文珩後宮妃嬪眾多,冉昭君之前也並未表現出強烈的情緒,可對於姽嫿,她卻格外在意。但姽嫿是文珩佈局後宮的一顆重要棋子,輕易動不得,所以他決定,以姽嫿的名義多召冉昭君入宮,也好安撫她那顆不安的心。
因著後宮先皇後已逝,且冉昭君本就是正一品親王妃,也不必拜見妃嬪,便直接到了姽嫿的關雎宮,而此刻,文珩也在其中等候。
面上是說怕姽嫿害怕見生人,實則,不過是想陪著冉昭君而已。
冉昭君是一個極為端莊秀麗的美人,她身著親王妃的服製,嫋嫋地踏進了這座巍峨華麗的宮室。
旁人眼中,隻覺得這位齊王妃溫和貌美,卻沒人發現,她掩在袖下的手攥得緊緊的,鳳仙花染就的指甲已經陷入了掌心。
這些本該是她的。
帝王的寵愛,無上的尊榮。
可如今,自己隻能作為命婦,朝她見禮。
即便文珩同她說隻是利用姽嫿,可她還是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嫉妒。
她害怕文珩有一日愛上姽嫿。那時,她便什麼都沒了。
走進宮殿,冉昭君揚起端莊溫柔的笑意,恭敬地朝上首的兩人行禮。
“臣婦齊王府冉氏,見過陛下,見過宸妃娘娘。”
文珩早已給姽嫿做好了鋪墊,他將冉昭君塑造成一個性情溫柔,不得夫君重視的可憐女人,而原主本就是最憐惜弱小的性子,姽嫿也做出一副被打動的模樣,隻一心要和這位齊王妃好好相交。
“王妃快起來吧,朕和宸妃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多禮的。”文珩可捨不得她長跪,連忙叫起。
而姽嫿見狀,更是親自將冉昭君扶起,又柔婉問道,“我小王妃幾歲,不如便稱王妃一聲姐姐吧,咱們也算是半個妯娌,自然是要親厚些的。”
冉昭君忙掛上笑臉,內裡卻是暗自咬牙。
這個宸妃娘娘看來不像面上那般柔弱,短短幾句話,一是點出了自己年紀更小的點,二則又強調了自己齊王妃的身份,偏偏自己還說不出什麼,其實正經來算,宸妃不過妃位,如何能同自己算作妯娌,偏偏文珩剛剛說了都是自家人,她在這之後說半個妯娌,便讓自己抓不住半分錯處了。
姽嫿看似不經意,卻在仔細觀察著冉昭君的面部表情。
看到她那變幻莫測的神色,姽嫿微微勾了勾唇,果然,這位陛下心中的白月光初戀,是一個多疑多思的性子,短短幾句試探的話,怕是她心裡已經快繞出花來了。
不過,這倒正好,多疑多思,才正對了自己的算計。
因著後宮先皇後已逝,且冉昭君本就是正一品親王妃,也不必拜見妃嬪,便直接到了姽嫿的關雎宮,而此刻,文珩也在其中等候。
面上是說怕姽嫿害怕見生人,實則,不過是想陪著冉昭君而已。
冉昭君是一個極為端莊秀麗的美人,她身著親王妃的服製,嫋嫋地踏進了這座巍峨華麗的宮室。
旁人眼中,隻覺得這位齊王妃溫和貌美,卻沒人發現,她掩在袖下的手攥得緊緊的,鳳仙花染就的指甲已經陷入了掌心。
這些本該是她的。
帝王的寵愛,無上的尊榮。
可如今,自己隻能作為命婦,朝她見禮。
即便文珩同她說隻是利用姽嫿,可她還是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嫉妒。
她害怕文珩有一日愛上姽嫿。那時,她便什麼都沒了。
走進宮殿,冉昭君揚起端莊溫柔的笑意,恭敬地朝上首的兩人行禮。
“臣婦齊王府冉氏,見過陛下,見過宸妃娘娘。”
文珩早已給姽嫿做好了鋪墊,他將冉昭君塑造成一個性情溫柔,不得夫君重視的可憐女人,而原主本就是最憐惜弱小的性子,姽嫿也做出一副被打動的模樣,隻一心要和這位齊王妃好好相交。
“王妃快起來吧,朕和宸妃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多禮的。”文珩可捨不得她長跪,連忙叫起。
而姽嫿見狀,更是親自將冉昭君扶起,又柔婉問道,“我小王妃幾歲,不如便稱王妃一聲姐姐吧,咱們也算是半個妯娌,自然是要親厚些的。”
冉昭君忙掛上笑臉,內裡卻是暗自咬牙。
這個宸妃娘娘看來不像面上那般柔弱,短短幾句話,一是點出了自己年紀更小的點,二則又強調了自己齊王妃的身份,偏偏自己還說不出什麼,其實正經來算,宸妃不過妃位,如何能同自己算作妯娌,偏偏文珩剛剛說了都是自家人,她在這之後說半個妯娌,便讓自己抓不住半分錯處了。
姽嫿看似不經意,卻在仔細觀察著冉昭君的面部表情。
看到她那變幻莫測的神色,姽嫿微微勾了勾唇,果然,這位陛下心中的白月光初戀,是一個多疑多思的性子,短短幾句試探的話,怕是她心裡已經快繞出花來了。
不過,這倒正好,多疑多思,才正對了自己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