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無奈,
隻能讓人再去尋,這次尋來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醫生,醫生翻了一個白眼,掐了一會脈道:“頑疾,藥石難醫,準備後事吧!”
趙時便點點頭,
看向狄詠,
狄詠急忙道:“臣在宮門口遇到了一位醫官,醫官說的也是這些話,所以,臣便匆匆將他們送來,趕去尋您。”
“那,還能清醒嗎?”
趙時扭頭詢問醫生,
醫生一隻眼睛翻著白眼:“大老爺如果隻是想問幾句話,可以,隻是……”醫生用不翻白眼的那隻眼睛看著趙時:“隻是,若如此,此二人恐……命不久矣。”
趙時怔了一下,
貪官也是人,
貪官也有多活幾日的權利:“那就問幾句話吧!”
畢竟,
雖然這二人已經在早朝上擲地有聲的承認了自己貪汙的事實,但是,趙禎既然把案子交給了趙時,趙時總不好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問,什麽新證據都不掌握的上奏趙禎。
翻著一隻白眼的醫生,遲疑了一下,甚至,都有些不願動手的問了一句:“此二人所犯何罪?”
趙時看了眼程毅,
程毅回答:“貪墨銀錢,一百三十萬貫。”
“多少?”
翻著一隻白眼的醫生驚呼,旋即,便見他臉上的仁慈刹那間就煙消雲散,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然後從手邊的箱子裏取出鍼灸包,從中抽出一支足有中性筆筆芯那麽粗的圓針,伴隨著一聲:“貪官都該剝皮抽筋。”的厲喝,狠狠的紮了下去。
“嗷。”
陳鬱一下子就從塌上坐起,然後再重重的砸回去,僅這一來一回,整個人便好像水洗了一樣,渾身上下的冒汗,良久後才擠出一句話:“殿下不必浪費心機的救我,罪臣早已將那一百三十萬貫花的一乾二淨。”
救你?
趙時看著他明顯蒼白了七八分的臉頰,沒好意思實話實說,隻是搖頭道:“怎麽花的?”
翻著一隻白眼的醫生忍不住喝道:“一百三十萬貫,近四五十貫便能救得一條人命,你知不知道這一百三十萬貫能救多少人?”
陳鬱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翻著一隻白眼的醫生……
關你什麽事啊!
然後又看著趙時,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當然,他
“你就不怕吾等,罪究家人?”
程毅有些冷森森的問,
陳鬱的確顫了一下,卻好像不是害怕,而是病重的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冷笑了一聲:“汝不會以為,某之家人尚在開封吧?”然後又看著冷漠臉的趙時:“殿下,罪臣既然敢當堂認罪,那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莫說自身,就是家人……”
說到這裏,
陳鬱不由有些悲傷的看了眼遠方,然後才幽幽道:“他們恐怕現在已經入了契丹境內了。”
這就叫,出國避禍嗎?
趙時搖搖頭,這就是貪官最讓人咬牙切齒之處,他們如果不是被雷霆一下子擊穿,他們就一定會一點點的把從百姓血肉裏榨出來的錢,寶藏般轉移出去,讓抓他們的人,最多就是抓他們入獄,幾乎不可能再彌補過錯。
“汝該死。”
啪
翻著一隻白眼的醫生,撲上去就扇了陳鬱一個耳光子,扇的陳鬱原地抽搐了好幾下,然後陳鬱有些忍不住了,張嘴吼道:“汝欲何為,汝不過一賤民,臣縱有罪,卻也是文官,卻也是無憂洞的監察司諫。”最後這半句話是說給趙時聽的。
趙時充耳不聞,
隻是微微皺眉:“你可敢跟我去個地方?”
“嗬”
陳鬱發出了一聲冷笑,整個人顯得聰明機靈:“殿下可是要讓我去看看無憂洞殘渣?可是想讓我良心發現?”
趙時微微皺眉,
他確有此意,隻是現在看來……不必了。
陳鬱繼續冷笑:“罪臣承認,殿下在清除無憂洞這一件事上,絕對算得上是功蓋千古,甚至,就是罪臣心甘情願認罪的原因之一,便是確確實實的看到了殿下對無憂洞的改變,但是……有用否?”
“無用。”
“殿下與其耗費心思想問出罪臣不想說的,還不如趁著罪臣尚有幾分生機,聽一聽罪臣願意告知殿下的……細節。”說著,他也不管趙時願不願意,直接道:“罪臣是天聖八年中的進士,進士啊!但是,因罪臣無權無勢,無大樹好乘涼,罪臣足足等了十餘年,纔等到一個判知文縣。”
“知文縣?”
“罪臣自問學識尚算淵博,卻是幾乎翻遍書籍都沒找到這麽一個縣,罪臣自是不願去,然後便是又一輪等待,這期間,罪臣家中幼子,幼女均因饑餓而夭折,罪臣是……”
趙時用力的按著太陽穴,
聽的有些煩,
瞅準了機會打斷道:“汝既然心甘情願認罪,可有證據?”
陳鬱被打斷,有些不舒服,不過,他倒是沒怎麽反抗,直接看向了另一側床榻上的禦史常平,還順便提醒道:“殿下,他你也不必問了,他與我近似,認自己罪,知無不言,認旁人,認錢財,無可奉告。”
“知道了。”
趙時點頭答應,然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道:“去尋證據,尋到後便以裹挾贓物為由,發通緝令,莫說是逃到契丹了,就是逃到西伯利亞,我也一定能把他們抓回來。”
狄詠一顫,激動道:“是。”然後還忍不住看了一眼陳鬱,陳鬱確確實實又顫了一下,卻好像並不是很擔憂,甚至還冷冷的說了一句:“殿下好大的威風啊!隻不知……”
“契丹買賬否?”
“這不重要。”
趙時緩緩停在門口,微微側頭,目光陰森:“我會在通緝令之外,另有一條訊息暗中散播出去,那便是……”
頓了一下,
趙時緩緩關門:“這些人中,還攜帶了傳國玉璽。”
說罷!
砰
趙時徹底的關上了門,旋即轉身往前走了沒有倆步,後面便傳出了陳鬱驚慌失措的聲音,甚至,他好像還拖著病體爬下了床,用力的扣門:“殿下,殿下,饒命啊!”
趙時面無表情,
貪官家屬其實比貪官本人更可惡,貪官固然貪婪,卻好歹還有幾分心懷愧疚,否則,哪怕重病,這個陳鬱也不至於主動認罪,他,尤其是在趙時帶著殘疾人招搖過市的時候是有所觸動的,但是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隻會感謝父親,丈夫,甚至,感謝父親丈夫都不感謝了,就是覺得這些錢是理所應當的屬於他們的,他們天生就應該過這種人上人的生活,這樣的人……
抓不回來,
那便……
殺了你。
砰
趙時不僅僅是那監視的門,走了幾步,就連開封府獄,獄道的門都關上了,但是,縱然如此,稍微用心點,卻還是能夠聽到陳鬱那逐漸開始撕心裂肺的聲音:“殿下,求求你了,他們乃是無辜之人,您要罰便罰我一人,何苦牽連家眷。”
“殿下!”
“他們是無辜的啊!
趙時用力的按著太陽穴,
聽的有些煩,
瞅準了機會打斷道:“汝既然心甘情願認罪,可有證據?”
陳鬱被打斷,有些不舒服,不過,他倒是沒怎麽反抗,直接看向了另一側床榻上的禦史常平,還順便提醒道:“殿下,他你也不必問了,他與我近似,認自己罪,知無不言,認旁人,認錢財,無可奉告。”
“知道了。”
趙時點頭答應,然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道:“去尋證據,尋到後便以裹挾贓物為由,發通緝令,莫說是逃到契丹了,就是逃到西伯利亞,我也一定能把他們抓回來。”
狄詠一顫,激動道:“是。”然後還忍不住看了一眼陳鬱,陳鬱確確實實又顫了一下,卻好像並不是很擔憂,甚至還冷冷的說了一句:“殿下好大的威風啊!隻不知……”
“契丹買賬否?”
“這不重要。”
趙時緩緩停在門口,微微側頭,目光陰森:“我會在通緝令之外,另有一條訊息暗中散播出去,那便是……”
頓了一下,
趙時緩緩關門:“這些人中,還攜帶了傳國玉璽。”
說罷!
砰
趙時徹底的關上了門,旋即轉身往前走了沒有倆步,後面便傳出了陳鬱驚慌失措的聲音,甚至,他好像還拖著病體爬下了床,用力的扣門:“殿下,殿下,饒命啊!”
趙時面無表情,
貪官家屬其實比貪官本人更可惡,貪官固然貪婪,卻好歹還有幾分心懷愧疚,否則,哪怕重病,這個陳鬱也不至於主動認罪,他,尤其是在趙時帶著殘疾人招搖過市的時候是有所觸動的,但是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隻會感謝父親,丈夫,甚至,感謝父親丈夫都不感謝了,就是覺得這些錢是理所應當的屬於他們的,他們天生就應該過這種人上人的生活,這樣的人……
抓不回來,
那便……
殺了你。
砰
趙時不僅僅是那監視的門,走了幾步,就連開封府獄,獄道的門都關上了,但是,縱然如此,稍微用心點,卻還是能夠聽到陳鬱那逐漸開始撕心裂肺的聲音:“殿下,求求你了,他們乃是無辜之人,您要罰便罰我一人,何苦牽連家眷。”
“殿下!”
“他們是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