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前,秦江百無聊賴打算作畫,不過因為要出獄的原因,回想過往種種苦難,他總提不起精神。
一連畫了七八張都沒找到狀態,最後全扔進了垃圾簍,其中就有這幅幽澗寒鬆圖。
應該是獄警打掃他房間撿到了,感覺丟掉可惜拿出去賣了。
想到這裡,秦江不由苦笑。
“喲!小秦來了!十年沒見,長的越來越像你娘了!”
蘇正和拍著秦江肩膀,笑吟吟點頭。
一旁,傳來一個少女的冷哼,滿臉嫌棄和厭惡。
少女穿的是件精緻剪裁的休閒裝,圓領露出清晰漂亮的鎖骨。
灰色超短裙搭上絲襪,恰到好處襯出修長雙腿,高高挽起的頭髮下,是一張嫩如奶皮的臉。
少女正是蘇正和的女兒,蘇天薇。
她看著秦江平庸的臉,普通的氣質,鬆鬆垮垮的模樣,不敢想象嫁給這樣的人,後半輩子會是怎樣的悲慘場景。
但,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父親是一家之主,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誰也無法改變。
蘇正和老婆李代琴也是滿臉不悅,心裡冷哼一聲:“像有個屁用,還不是個窮光蛋!”
把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癩蛤蟆,親戚們怎麼說?
朋友們怎麼看?
都二十八了,一事無成,還是個破勞改犯!
女兒這麼優秀,大學畢業就當上了公司總裁,怎麼能嫁給這麼一個庸才,至少也得是張鵬那種級別的少爺纔對!
“來,我介紹一下。”蘇正和指著旁邊一個國字臉男人,笑道:“這位是天盛建築的經理劉大千,你叫劉經理就好了!”
秦江禮貌的打了招呼。
劉經理淡淡點頭,目光再次落在那幅畫上。
“幾筆勾勒似雲錦,點墨繪出心中情,這幅畫將王茗大師傲然心境表達的淋漓儘致!”
“你們看這孤鬆,任憑瀑布漣水迸濺,山風吹拂,依舊傲立半山之上,從這點筆墨就能看出,王茗大師逆境不服輸的精氣神!”
劉經理指著瀑佈下的潭水道:“看見這條魚了麼?其他魚都在奮力朝瀑布遊,皆是魚躍龍門的姿態,而這條魚在乾嘛?”
“孤立在岸邊,悠哉悠哉,蘇小姐,你覺得這表明瞭王茗大師什麼心境?”
李經理的話,把蘇天薇問住了,思量片刻,道:“我覺得王茗大師想通過這條魚,表達隱世不爭的心態。”
“我覺得不是。”老劉搖頭道:
“潛龍於淵,伺機而動!這條魚看似悠哉悠哉,其實通過擺尾的方向看,它在為一躍龍門蓄力!”
“這也是爭的表現呐!”
蘇天薇尷尬一笑,道:“劉經理不愧是王茗大師的鐵粉,分析的太對了,我自愧不如!”
秦江卻是愣了一下。
那棵鬆樹隻是他滴墨在紙上,不得已畫了個鬆樹。
而那條魚更是無心之失,番茄醬掉上面擦不掉,才點了幾筆紅墨蓋住,哪有這麼多意境要表達啊!
正因這兩處敗筆,秦江對這幅畫很不滿意,直接丟進了垃圾簍。
他們竟然對這兩處敗筆品頭論足,說起來還頭頭是道!
而且最重要的。
眼前這幅畫還是臨摹的仿品!
秦江不由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笑意。
“你什麼意思?”蘇天薇皺眉,臉上閃過一抹不快。
一個剛出獄的勞改犯,不趕緊滾回客廳等著,對著一幅名畫搖頭傻笑,真是丟人現眼!
“這幅畫沒多大收藏價值,況且還是個仿品。”
看劉大千如獲至寶,秦江不想騙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胡扯!”
李代琴當即大怒:“你懂藝術麼?知道王茗大師是誰麼?這畫是薇薇花三百多萬買的,怎麼可能是假?”
“狗屁不懂,就敢在這裡胡說!趕緊給我滾到客廳去!”
蘇正和皺了皺眉,尷尬笑道:“劉經理,小秦不太懂禮數,你別生氣。”
說完眼神示意秦江道:“小秦,你先去客廳喝茶,等會陪劉行長幾杯酒。”
秦江卻是淡淡道:“這真是一幅仿品,薇薇買它花不少錢吧,拿去退了吧!”
他知道畫是蘇天薇買來巴結劉經理的,若不指出,劉經理拿回去,讓懂行的人看出是假,面子掛不住,肯定會勃然大怒。
劉經理不由皺眉。
“秦江,你有完沒完!”蘇天薇瞪了他一眼,生氣道:“我買畫時特意找行家掌過眼,那人是江北博物館的研究員,難道你比他還厲害?”
“不要以為看過幾張王茗大師的作品,就可以到處臭顯擺!”
面對蘇天薇的嗬斥,秦江一笑置之,指著印章道:“這印章跟原作者印章幾乎絲毫不差,說明此人仿功很強。”
“但仔細看印章太平,沒有一點金石味道,應該是照相版的仿製印章。”
劉大千神情一怔,趕緊拿出放大鏡湊了上去。
秦江繼續道:“王茗的畫前期壓抑,用墨沉鬱頓挫,富於變化。”
“後期豪氣狂放,用墨不拘一格,有激盪宏達的情感張力。”
“前後期畫風對比一抑一揚,這畫落款是今年,用墨應該酣暢淋漓、率直奔放纔對。”
“但看其中部分,用墨不歹,線條柔綿,太不符合王茗後期的風格了。”
老劉臉色陡然一變,將放大鏡重重丟在畫上,沉聲道:“小兄弟說的沒錯!印章是照相版,區域性線條也不對!”
“確實是幅仿品!”
這話一出,蘇家三人全都愣在了當場。
蘇天薇更是鬱悶。
她本來是想巴結劉大千搞個項目,沒想買到了假畫。
這下好了,不僅沒巴結上,還把劉經理惹了。
看來項目是沒戲了。
“額……嗨!劉行長,收藏一行,真假難辨,看走眼也是難免,您不要生氣,我做點酒菜一起喝點。”蘇正和救場,拉著他去了客廳。
李代琴也跟了過去,賠上笑臉趕緊斟茶。
蘇正和趁這間隙對秦江道:“你現在和薇薇去民政局把結婚證辦了,這裡交給我,等完事飯也好了,到時我們陪劉經理好好喝點!”
“蘇伯伯,這,這也太著急了吧!”秦江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
“十年前就跟你娘商量好了,不著急!快點去!”蘇正和推著秦江和蘇天薇出了門。
蘇天薇一臉不樂意,但還是跺了跺腳,和秦江去民政局領了證件。
“結婚了?”看著手裡的結婚證,秦江有些恍惚。
照片上,蘇天薇滿臉寒霜,臉都快拉地上了。
“你不過是有案底,找不到工作的勞改犯,而我,是蘇氏集團的總裁!”
“你要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結婚了,我也不會跟你同房,等爸鬆了口,我們就離婚!”
回蘇家的路上,蘇天薇依舊陰著臉,一路猛踩油門,發泄著心中不甘。
兩人來到蘇家,剛開門,就見劉經理拿著一幅卷軸,大笑出門而去。
“真品!我仔細確認過了,這幅《江南煙雨圖》是王茗大師的真品!蘇總,我得趕緊裱起來,就不吃飯了!準備好一億,後天簽合同!哈哈……”
秦江朝房內看去,客廳裡多了一個面帶笑意的男人。
梳著油頭,全身名牌一塵不染。
此人正是蘇天薇的追求者,張鵬。
“太好了!”蘇正和緊緊握住張鵬的手,滿臉感激道,“張少真是及時雨啊!你要不帶畫過來,這事就黃了!”
“太讓你破費了,等改天一定把買畫的錢還你!”
張鵬淡淡一笑,雲淡風輕道:“伯父見外了,薇薇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應該的!”
秦江皺眉朝玄關看去,自己那幅《江南煙雨圖》沒了!
“但看其中部分,用墨不歹,線條柔綿,太不符合王茗後期的風格了。”
老劉臉色陡然一變,將放大鏡重重丟在畫上,沉聲道:“小兄弟說的沒錯!印章是照相版,區域性線條也不對!”
“確實是幅仿品!”
這話一出,蘇家三人全都愣在了當場。
蘇天薇更是鬱悶。
她本來是想巴結劉大千搞個項目,沒想買到了假畫。
這下好了,不僅沒巴結上,還把劉經理惹了。
看來項目是沒戲了。
“額……嗨!劉行長,收藏一行,真假難辨,看走眼也是難免,您不要生氣,我做點酒菜一起喝點。”蘇正和救場,拉著他去了客廳。
李代琴也跟了過去,賠上笑臉趕緊斟茶。
蘇正和趁這間隙對秦江道:“你現在和薇薇去民政局把結婚證辦了,這裡交給我,等完事飯也好了,到時我們陪劉經理好好喝點!”
“蘇伯伯,這,這也太著急了吧!”秦江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
“十年前就跟你娘商量好了,不著急!快點去!”蘇正和推著秦江和蘇天薇出了門。
蘇天薇一臉不樂意,但還是跺了跺腳,和秦江去民政局領了證件。
“結婚了?”看著手裡的結婚證,秦江有些恍惚。
照片上,蘇天薇滿臉寒霜,臉都快拉地上了。
“你不過是有案底,找不到工作的勞改犯,而我,是蘇氏集團的總裁!”
“你要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結婚了,我也不會跟你同房,等爸鬆了口,我們就離婚!”
回蘇家的路上,蘇天薇依舊陰著臉,一路猛踩油門,發泄著心中不甘。
兩人來到蘇家,剛開門,就見劉經理拿著一幅卷軸,大笑出門而去。
“真品!我仔細確認過了,這幅《江南煙雨圖》是王茗大師的真品!蘇總,我得趕緊裱起來,就不吃飯了!準備好一億,後天簽合同!哈哈……”
秦江朝房內看去,客廳裡多了一個面帶笑意的男人。
梳著油頭,全身名牌一塵不染。
此人正是蘇天薇的追求者,張鵬。
“太好了!”蘇正和緊緊握住張鵬的手,滿臉感激道,“張少真是及時雨啊!你要不帶畫過來,這事就黃了!”
“太讓你破費了,等改天一定把買畫的錢還你!”
張鵬淡淡一笑,雲淡風輕道:“伯父見外了,薇薇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應該的!”
秦江皺眉朝玄關看去,自己那幅《江南煙雨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