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沉寂已久的房間。
本來是薑綰用來練唱的房間,裡面從擺放了許多樂器,電子琴,吉他,架子鼓等……
但是都已經積灰。
其實當年剛剛出道的時候,薑綰也不算是以單人歌手的形式出道。
她組合裡的另一個選手就編曲,而她負責填詞,她們的歌曲紅過整個亞洲圈,但合同到期後,兩人還是準備單飛。
而她的隊友也已經去了國外闖蕩。
至少在那一段時間裡,她擁有可以奔赴夢想的能力。每天都很開心。
也是真的很感謝褚司承陪伴著她。
房間的門被打開後,多多就第一時間闖了進去。
它不知道從那個廢棄的雜物間裡叼出了一疊音樂稿,放在了薑綰的面前。
都是自己曾經和隊友創作的曲目。
她是個歌手,也是個創作者,那時她的生活明明是豐富多彩的。
她的編曲能力一直很好,歌壇界不少出名的巨星與她合作。
但是自從身體出了問題後,她討厭自己不能唱出自己編曲的歌,從而也放棄了編曲。
薑綰蹲下來,摸了摸多多的頭:“你想聽這個嗎?”
“汪汪汪……”多多搖著尾巴叫了兩聲,好像是在迴應薑綰。
薑綰放下手中的掃帚,來到了電子琴面前,雙手輕輕的放在琴鍵上,逐漸彈奏起來。
記憶就好像是隨著電子琴優美動聽的聲音,回溯到了當年的自己。
薑綰嘴上哼著音調,忘情的演奏著自己的曲目,《荊棘鳥》。
永遠隻能飛翔,落地即是死亡。
就像現在的她,愛上了褚司承,好像再沒有辦法回頭。
一曲結束。
薑綰睜開眼睛,面前的多多坐在地上,搖擺著尾巴,咧起嘴來。
她現在沒有辦法回到歌壇,但是卻不是沒有辦法回到曾經的創作者,成為一個編曲。
這樣一想,薑綰心中的愁緒像是被解開了不少。
薑綰忍不住抱住了多多,紅了眼眶:“多多謝謝你,至少我還是個創作者。”
炎炎夏日,薑綰不喜歡待在空無一人的別墅裡。
她是寒性體製,哪怕外面的宛如蒸爐,她也不會又多少感覺。
薑綰拿了一把吉他下樓。
在院子外架好了一頂戶外太陽傘後,坐在院子裡,身邊擺放著五線紙譜和筆。
調試好琴音後,薑綰一遍演奏一遍譜曲。
就這樣一直坐到了下午,黃昏斜陽。
說要去買菜的薑母兩手空空的回來。
坐在椅子上的薑綰放下了吉他,正要詢問。
緊接著就看見薑母的身後跟著走進來一個身穿意大利西裝,頭髮乾練的男人。
薑母把院裡的門帶上,滿臉微笑對薑綰喊:“小綰,你看誰來了。”
男人抬眸,一雙睿智的眼對薑綰四目相對:“薑小姐,好久不見。”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與她相親的人,陸南川。
與之不符的是,他的手中提了許多東西。
薑綰臉色一頓,很快回過神來:“陸先生。”
第十五章變了
陸南川掛著一臉和煦的微笑,還是那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薑綰掃了一眼薑母,忍不住問:“你們怎麼會……”
“剛剛我去超市買菜回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陸先生,陸先生見我提了太多東西,天氣又太熱,就說要送我回來。”薑母解釋完,轉身去接過陸南川手中的菜,“真是謝謝你了,陸先生。”
“舉手之勞。”陸南川低眸掃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既然已經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他轉身正要開門。
薑母趕緊提議道:“陸先生留下吃晚飯吧,我這就去做飯。”
陸南川腳步一頓,視線卻看向身邊的薑綰:“這樣……不會太麻煩嗎?”
薑綰自然明白薑母的心思,也不好當面回絕,隻能順著說:“那就留下來吧。”
“陸先生別客氣,到時候給你嚐嚐我們薑家的獨門醋魚。”
說著,薑母提著手中的菜,走進家門。
薑綰正要過去幫薑母做飯,卻被薑母攔下來:“陸先生還在客廳,你就好生招待吧,廚房的事情不需要你忙活。”
薑綰被堵得說不出話,就看薑母的身體已經消失在廚房裡。
客廳沙發上。
陸南川長腿一屈,安靜的坐下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
薑綰將手中的吉他放在沙發的另一邊,準備去端水果。
她沒有留意到陸南川的眼底掠過的神情。
回來時,異樣的發現多多正在陸南川的四週轉悠,沒有叫,反而親昵的蹭著陸南川的手掌。
薑綰將水果放在陸南川的面前,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多多其實還挺討厭外人的。”
“看來我被他接受了。”陸南川含著笑意,揉搓著多多的毛髮,然後又說道,“對了,剛剛進門前,我好像聽見了薑小姐正在彈吉他。”
薑綰掃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擺在桌面上的五線紙譜,“你都看見了?”
陸南川搖了搖頭,溫聲:“不太會看,上次我在天文館教過你如何認識行星,這次能教教我樂理方面的知識嗎?”
薑綰沒有多想,認真為陸南川一個個講解。
樂理知識隻是基礎,她最想挑選的其實是不同的音樂融彙在一起,古典樂和流行樂的碰撞。
“下次可以有機會聽你彈唱自己的歌曲嗎?”陸南川突然開口問。
薑綰眸色暗了暗:“我的歌曲現在早已經不受大眾歡迎。”
“每個人都有自己領域的愛好者,不是流行樂就沒有願意欣賞的人嗎?”陸南川深邃的視線落在薑綰的臉上,“至少我想成為那極少數的愛好者。”
薑綰被看得垂下眸,不禁攥緊了手中的五線紙譜:“謝謝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試試。”
另一邊。
帝豪會所。
貴賓包廂裡。
褚司承陰沉著臉色一杯杯酒下肚。
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空酒瓶。
氣氛空前的壓抑。
好友徐思凉勸說:“你現在還是公眾人物,少喝點,你到底怎麼了?”
“怕什麼,我今天開心。”褚司承渾身酒氣,“反正現在薑綰已經談男朋友了,以後再也沒人管我了。”
接著又是一滿杯的酒猛灌。
徐思凉愣住,許久都不敢置信。
薑綰在圈內的妒婦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可有一點,她是真的愛褚司承,所以就算以前再出名,都沒有和別的男人傳出緋聞。
“她到底為什麼會和你離婚,你知道嗎?”徐思凉問。
褚司承神情帶著幾分迷離,在炫彩的燈光下,一雙眼沒了往日的神采:“好像是……我變了……”
第十六章玩玩而已
深夜的十二點。
徐思凉拖著沉醉的褚司承準備回家。
剛出會所就看見了薑眠眠從街道的對面走過來。
隻是穿著一身休閒的打扮,明明是公眾藝人,但是沒有任何遮掩的打扮。
一瞬間,徐思凉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司承喝醉了?”薑眠眠自然來攙扶褚司承的身體,露出甜美的笑容,“我送他回家吧。”
徐思凉還是沒有鬆開手,警惕的看著薑眠眠:“你不知道他家。”
這話說的薑眠眠臉色一僵,手心不禁蜷縮起來。
的確,雖然她和褚司承的熒幕情侶這麼久,但是她一直沒有去過褚司承的家裡。
就是和薑綰的那個家。
薑眠眠掩去心底的不爽,而後又強顏歡笑道:“沒關係的,這個我可以在車上自己問司承。”
“你給我打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徐思凉掃過一輛黑色的車,臉色冷沉,“攝像機,狗仔,你除了會玩這點伎倆,你還會乾什麼?”
薑眠眠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一副被猜中了心思的表情。
徐思凉給身邊幾個遞了個眼神,隨後把褚司承塞進了一輛跑車裡。
關車門的時候,他斜睨了一眼呆愣的薑眠眠,涼涼的說:“奉勸你一句,褚司承對你就是玩玩,別想著自己能上位,薑綰在褚司承心中的地位,你動不了。”
說完,徐思凉砰然一聲關上門。
跑車飛馳而去,隻給薑眠眠留下一串嗆鼻的黑色尾氣。
薑眠眠氣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那輛黑色的車上感覺走下來幾個拿著照相機的人。
“薑眠眠小姐,這就是你要我們寫的報道?”
“還寫什麼寫!”薑眠眠不滿的瞪了狗仔一眼,轉身就走。
隻剩下幾個狗仔留在下面面相視。
“白跑一趟了?”一個身材瘦小的狗仔問。
“媽的!”另一個塊頭比較大的狗仔咒罵一聲,把抽完的菸蒂狠狠踩在腳下:“這薑眠眠搞什麼!別以為她是景娛的人就神氣的很!”
瘦狗仔撓了撓頭,詢問胖狗仔:“那我們稿子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挖薑眠眠黑料啊!”胖狗仔不耐煩的說:“你剛剛你沒聽見他們說話嗎?人家褚影帝和薑眠眠就是玩玩,到時候薑眠眠出事了,景娛還不一定會保她!!”
……
車上。
徐思凉托腮望著窗外的景色,突然開口:“你早就醒了吧?”
“嗯。”
這時,身邊本是閉著眼睛的褚司承輕輕應聲。
空調的涼氣吹散了一點他的醉意。
“薑眠眠不是你最近的新歡嗎?”
褚司承低著頭,按捺著猛跳的太陽穴:“她伎倆太多。”
一個天天想著掛在熱搜上的女人,演戲不知道用功,伎倆倒是一個比一個多。
他也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她。
“是啊,看起來比薑綰還要有心機多了。”徐思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氣氛頓時沉悶下來。
褚司承想著曾經自己和薑綰因為薑眠眠發生的種種,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薑綰心機嗎?
他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甚至感覺,薑綰大概是他在娛樂圈見過最乾淨的人。
隻是性格要強,對感情容不得半點沙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擔上‘妒婦’的罵名,都是因為她自己還是因為他?第十七章過去
車一直開進了別墅區裡。
告別徐思凉後,褚司承的扶著額走進別墅裡。
進門開燈,空蕩蕩的客廳,出奇的安靜。
和薑綰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別墅,很多陳設都是根據薑綰的設計來擺放。
就像是存在著薑綰的氣息。
穿過走廊,褚司承走進了臥室裡,目光掃視道了床頭櫃上的一張相片。
那是他薑綰和小時候多多的合影。
那個時候,薑綰因為心臟病的折磨,被迫退出了歌壇界。
終日都隻能待在病房裡看外面的景色,脆弱的都會掉眼淚。
他擔心著再這樣下去,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會有壓力,便收養了一隻拉布拉多犬,取名多多。
多多一開始並不通人性,他在背地裡訓練了一個月,纔敢送給薑綰。
他至今都還記得,薑綰看著他的那雙盛滿眼淚的眼睛,熠熠閃爍。
因為多多,薑綰的心情好轉,手術的傷口也在癒合,他感歎多多是薑綰的幸運星。
可是薑綰卻看著他,一字一頓認真的說:“可是帶著多多和希望給我的人,是你。”
之後,他以為無論發生什麼,薑綰都不會離開她。
他們曾深愛著對方,是決定好永遠走到最後的伴侶,有過挫折有過歡喜,好像什麼都經曆了。
十二年的長流歲月,他從未想過沒有薑綰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明明當初說離婚後淨身出戶,隻是想著等薑綰向他低頭,收回離婚的話。
可是為什麼,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褚司承心裡亂成了一團。
直接將相框扣下來。
坐在軟沙發上,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幫我聯絡心理醫生,我要休息幾天。”
關閉手機後,褚司承起床來到了書房內。
書架上的除去他經常翻閱的演技之類的書籍以外,就是薑綰買來的童話故事書。
自從他進入娛樂圈以後,心理壓力就空前的巨大,他需要時常去看心理醫生,去上解壓課。
甚至有幾個月的時間精神崩潰待在家裡,什麼也做不了。
那段黑暗的日子,能陪在他身邊的也隻有薑綰。
當年薑綰買來給他解壓的童話故事集,每晚都需要聽薑綰的故事入睡。
寂靜的黑夜,他總能聽到耳邊有薑綰迤邐動
褚司承帶上一雙黑框眼鏡,取出一本格林童話,翻閱起來。
直到第二天。
褚司承穿了一件日常的黑色T恤,帶上鴨舌帽和口罩。
看見手機上隻有幾十個薑眠眠的來電。
他眸色黯淡了幾分,走出了門。
薑宅。
薑綰將錄音房做了一個小改造,錄音的設備她還是沒捨得扔,隻是多加了作曲的設備。
今天,待在家裡準備繼續寫歌。
她在創作的時候不願任何的打擾。
也沒有將手機帶進房間裡。
空曠的音樂房,隻有薑綰彈奏電子琴的聲音。
但是不久,被多多的跑步聲打斷。
薑綰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見多多叼著她的手機走了進來。
而手機上的出現的人名,讓薑綰眼神有了些起伏。
電話裡,傳來一個張揚的女人聲音:“薑綰,我勸你在十點之前立刻趕到飛機場接我,否則別怪我翻臉。”
薑綰唇邊微微一勾:“我知道了。”
第十八章不要離開
陳初因,日韓區頂級的流量歌星,也是她曾經的隊友。
當初兩人選擇單飛後,雖然許久不聯絡但是關係一直很好。
雖然陳初因常年在國外發展,但是在國內,陳初因的粉絲也不容小視。
所以去飛機場接陳初因的時候,薑綰還是做了一點裝扮。
結果令她意外的是,機場裡有來來往往的旅客,卻沒有任何聚整合堆的粉絲群。
薑綰一眼就看見了高調的陳初因走過來。
“怎麼這表情,不歡迎我?”陳初因摘下眼睛,露出一張美豔的臉。
薑綰搖了搖頭,幫人接過行禮:“真不像你風格,這次怎麼想著偷偷回國?”
“還是在國外看見了你的新聞,我能不生氣嗎?我不在還有人這麼欺負我隊友。”陳初因大大咧咧的攬過薑綰的身子,邊走便說道:“那個混蛋褚司承還有那個小三,敢這樣對你,我回來當然是幫你報仇的!”
薑綰無奈:“說實話。”
“就知道瞞不住你。”陳初因咧嘴笑了笑,“我解約了,那韓國公司對待藝人就不是人做的事,我想了想還是打算回國發展,更何況還有你在國內不是嗎,這一次我一定要為你討個公道!”
“你回來當然是好事,但是我也不是因為褚司承的原因不能複出。”
“還不是因為她,你的事情我可是在國外瞭解的清清楚楚,褚司承對你就是下死手!”陳初因歎了口氣,“說到底你就是放不下他唄,我還不瞭解你?”
陳初因是個做事也隨性的人,就算是解約回國也很草率,也還沒有和經紀人聯絡。
薑綰隻能先將陳初因帶回薑家老宅。
和薑母打完招呼後。
薑綰在餐桌上又問陳初因:“回國怎麼打算?想好簽約什麼公司了嗎?”
陳初因意味深長的說:“現在國內的娛樂公司發展前景最好的難道不是景娛嗎?”
薑綰給陳初因挑菜的手一頓:“為什麼?”
明明陳初因和褚司承這麼不對付,還是想要進景娛,明顯是另有打算。
“據說薑眠眠就是景娛熱捧的新人?”陳初因大口咬掉了薑綰挑的肉塊,眉梢輕挑,“我去了,她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薑綰眼眶一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就算是兩個人單飛,不再像重新一樣站在舞台上,但是陳初因還是和以前一樣,第一個為她出頭。
吃完飯後。
薑綰帶著陳初因來到音樂房。
架子上的五線紙譜還沒來得及收,就被陳初因看個正著。
“你還是沒有放棄音樂對嗎?”她一改剛剛玩鬨的模樣,仔細看著手稿,突然認真的問,“薑綰,你想過為我作曲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薑綰是確定的,若是這個世界上能挑出一個和她合作的天衣無縫的歌星,毫無疑問是陳初因。
但是她決定要回歌壇界站在陳初因的幕後,便意味著她要重新再和景娛,和褚司承再合作。
那段感情又會從記憶深處再次被撕扯回來。
所以她沒回答。
陳初因也沒強求她。
第二天就拉著薑綰出門。
週末的街道上,人群會比工作日的更多。
薑綰忍不住拉一下口罩,擔憂的看著前面陳初因:“你回國這麼光明正大的去逛街沒事嗎?”
“沒關係,他們還不知道我回國了,現在看見了也不會相信。”陳初因見慢慢吞吞的薑綰,回頭來又將人推著走快了些:“我看你電子琴都多舊了,我幫你買新的。”
“我用著挺好的。”薑綰知道陳初因給自己花錢向來出手闊綽,但是也不想扔掉那架電子琴。
畢竟那是褚司承送給自己的第一架電子琴……
第十九章失眠
“你那電子琴都走調了還不買!”陳初因白了薑綰一眼,“你姐姐我在韓國還是賺到不少錢。”
最後,薑綰還是沒能阻止陳初因的大買特買。
價值幾萬的電子琴,說下單就下單。
“你做音樂的,設備不好,作曲怎麼辦?”陳初因笑著說。
薑綰看著手上的訂單,萬般無奈:“我好像還沒答應給你作曲。”
“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相信你會答應的。”
陳初因來了興致,拉著薑綰在街上閒逛。
大概是幾年未回國,看見什麼都稀奇。
薑綰就沒那麼好氣色,現在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她的心臟又開始有些承受不住。
她開始喘著氣,開始慢慢停下來。
前面的陳初因像是看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連忙叫喊道:“喂,那不會是褚司承吧?”
薑綰臉色一怔,順著陳初因的視線看過去。
雖然帶著鴨舌帽和口罩,但是不難看出來是褚司承。
但是今天的他,身邊卻沒有薑眠眠的身影。
心跳莫名的加快。
薑綰終於忍不住的捂住心口,屈身彎下來。
“怎麼了?病情又犯了?”陳初因急急忙忙從薑綰的包裡翻出藥瓶和水,連忙遞過去。
薑綰將藥丸吞下去,許久,平緩了心跳。
陳初因懊惱的邊為薑綰順氣邊道歉:“對不起小綰,忘記了你心臟不好,我還拉著你大熱天在街上逛那麼久。”
薑綰輕輕搖頭:“沒關係。”
她再抬起眼看過去,就發現褚司承已經驅車離開。
“褚司承來這裡乾什麼?”陳初因有些不明白。
薑綰朝著褚司承走出來的醫院看了一眼,心中一顫。
這裡是褚司承從常來的心理醫院,她以前經常陪著褚司承來這裡解壓。
之後七年,褚司承再沒有去過,這次,褚司承又是因為怎麼來到了這裡?
“別逛了,薑綰,我先送你回家吧。”陳初因提議。
“不了,藥快吃完了,我想去買醫院裡買點藥。”薑綰把藥瓶放進口袋裡,對陳初因笑了笑,“剛剛我媽說想要你去幫忙買點東西回去,我一會兒來找你吧。”
陳初因明白薑綰心思,也不再堅持。
兩人告別後,薑綰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醫院裡。
心理谘詢室。
陳醫生剛送走一位病人就看見了門口的薑綰,他沒有多大驚訝,隻叫薑綰進來。
“剛剛我送走褚司承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陳醫生坐下說。
薑綰眉心動了動,低聲詢問:“褚司承他……失眠症又犯了嗎?”
陳醫沉重的點了點頭:“這次失眠症可能比上次可能還要嚴重一些,我隻能給他開了一點助眠的藥。”
薑綰垂眸,囁嚅道:“他現在事業正是高峰期,身邊……還有薑眠眠,他還能有什麼壓力?”
難道現在的生活不正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嗎……
陳醫生禮貌的抬了抬眼鏡框:“至於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他本人。”
薑綰稀裡糊塗的從醫院裡出來,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到。
時間已經是晚上。
陳初因打來電話在催促薑綰回家。
薑綰接著手機,走到在路邊攔車。
“那是不是薑綰啊?”
“看起來好像是啊,我們要不要走過去看看?”
站台有幾個學生指著她竊竊私語著。
薑綰躲開視線,這才發現自己的口罩不知何時已經被摘下來。
她隻能先往前走。
車來車往的燈光,照得薑綰不適應的擋住了眼睛。
隻聽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黑色的邁巴赫已經在她面前停下來。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熟悉的一雙黑眸。
“上車。”
第二十章回家
薑綰看了一怔,又掃了一眼已經跟過來的幾個學生,還是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開了一路,薑綰也沉默了一路。
她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想法上車的。
明明是她已經說好了兩個人不用再見面,但是她還是糊裡糊塗的去醫院打聽他的情況,還是糊裡糊塗的上了他車。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車上薑綰沒感覺到空調的冷風。
“你為什麼要去哪裡?”褚司承打破了冷漠的氣氛,開口為問她。
薑綰莫名心虛了一下,猶豫道:“路過。”
“是嗎。”褚司承斜睨了薑綰一眼,語調說不出的奇怪,“那很巧。”
薑綰不自然的將視線轉向車外,終於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
她轉頭看向褚司承,心裡莫名慌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這路明顯不是去薑家老宅的路。
褚司承的眸色深了深,直視著前方,平淡的吐出兩個字:“回家。”
麓山別墅。
褚司承將車開進地下室裡,終於停下。
“下車。”
薑綰沒有動靜,唇瓣抿成一條線,竭力控製著心裡的情緒。
褚司承見薑綰沒有動靜,先是走下車來,繞到了薑綰的副駕駛,開門。
“現在下車還需要我抱你嗎?”
薑綰抬眸,語氣儘可能的平靜下來:“司承,我現在要回家。”
“這裡難道不是你的家嗎?”褚司承質問著。
沉厚的聲音在地下車庫迴盪。
不容薑綰拒絕,褚司承直接探過車裡直接將薑綰的身體抱起來。
薑綰嚇了下意識抱住了褚司承的脖頸,來到別墅裡。
大門被褚司承空出的一隻手關上。
她被褚司承抱進了餐廳裡。
正好張阿姨熱好了飯菜。
“夫人和先生回來了,飯菜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吃吧。”
張阿姨照例將熱好的飯菜擺上桌,收拾東西離開。
餐桌上。
褚司承坐在薑綰的對面,一言不發的吃著晚飯。
兩人沒有任何的話語。
安靜的隻能聽見褚司承動刀叉的聲音。
“怎麼不吃?”他抬眸,看著薑綰面前一點未動的飯菜,“不合胃口?”
薑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安,直言道:“司承,我們已經離婚了。”
褚司承將手中的刀叉一放,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離婚了就不能吃一次飯了嗎?”
薑綰知道這是褚司承的失眠症的一種表現,總是容易情緒失控。
她雖然已經習慣,但現在也不能順著褚司承的一切方式再來。
“我先回去了。”
薑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包,轉身就走。
“等一下!”
褚司承長臂一把就拽住了薑綰的手,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薑綰,我想讓你回頭一次就這麼難嗎?難道我們十二年的感情就是紙糊的嗎?說破就破!”
薑綰回頭,凝視著褚司承,眼裡平靜的讓褚司承心一慌。
“隻要你回來,假唱的事情我可以找人澄清,我讓你回景娛,讓你重新複出成為曾經的歌星薑綰,還有薑眠眠,我當初隻是想讓你/有個孩子,我從沒有想過要娶她,也從沒有想要跟你離婚。”他急切的解釋,換來的卻還是薑綰平淡如水的表情。
褚司承徹底慌亂了神情,不禁抓住了薑綰的雙肩:“薑綰,你說話,隻要你能回來,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做到。”
第二十一章最後的請求
“我隻有一個要求。”薑綰推開了褚司承的鉗製,淡淡的看著,“那就是永遠不要再見面。”
“不行!褚司承想也沒想的拒絕,“這個我做不到。”
這些天,他嚴重失眠,導致精神衰弱,一直待在書房裡哪兒都沒有去。
所有的通告都被迫停了下來。
念著想著隻有薑綰,薑綰就好像是他唯一的解藥。
為此他特意去了醫院一趟,也沒有得到解壓。
但意外的是,他隻是去車庫找車的時間,就看見了薑綰在附近的停車站等車。
他就像是在漆黑的深夜裡找到了唯一一縷光線,拚了命的捕捉。
曾經輕而易舉就能到手的東西,現在好像再也找不到了。
“褚司承,我媽還在家裡等我,我先回去了。”
薑綰知道在這裡多說一句也是浪費口舌,索性不再說下去。
褚司承看著薑綰決然的背影一步步走向玄關處,帶著試探的叫住她:“薑綰,我失眠了,七天,我沒有一天睡過。”
果真,薑綰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褚司承心裡劃過一抹慶幸。
她對自己還是關心的,不是嗎?
“你的事情,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薑綰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起伏,起身正要開門。
“門已經換鎖了,除了我你打不開。”
薑綰握住了門把手,的確和褚司承所說的一樣,打不開,幾乎徹底鎖死。
褚司承不死心的說:“你知道我失眠症嚴重起來會是怎麼樣子,我會徹底瘋掉。”
薑綰呆住。
想起了當初褚司承失眠症做過的事情,下意識捂住心口。
不知道是在為自己害怕還是為褚司承害怕。
“你陪我吃一頓飯也好,你就當是在救我一次也不行嗎?”
褚司承步履闌珊走到薑綰的身後,深深的呼吸著,眼裡早已經沒了往日的厭氣。
“我隻要你留下來一會兒,這是我現在能做到的最後的讓步。”他又一次低聲央求,“小綰,以前在我失眠的時候,隻有你才能安頓我的情緒。”
這一句,徹底打破了薑綰的心理防線。
薑綰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許久,才轉過身去。
跟陳初因打完電話後,薑綰重新做回了餐桌上。
安靜的陪著褚司承吃完。
兩人的距離明明近在咫尺,但心裡卻好像又天各一方。
回到家裡的時候,不知道已經到了什麼時候。
下車前,褚司承叫住了她。
“隻要你想回景娛,你隨時可以告訴我。”
薑綰神色怔了一下,拿起手中的東西:“不必了。”
現在的景娛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要是回去,就勢必要跟薑眠眠撞在一起。
薑眠眠善用輿論造熱度,她並不想這樣,也不想和薑眠眠競爭。
她不希望在因為自己的負面訊息,牽扯到現在的家人。
三天後。
網上陳初因回國的事情終於發酵。
有不少網友紛紛開始持續爆料。
“我當初在街上就看見了陳初因,起初我以為隻是看錯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據說那天陳初因回國第一次出街就是和那個已經涼涼的歌星薑綰!!”
“你們難道忘記了她們曾經是一起出道的嗎?”
“難道兩個人打算重新歸來嗎?”
……
一時間關於‘薑綰和陳初因重返歌壇’的詞條被人頂上了微博熱搜。
陳初因一臉興奮的把手機遞給薑綰:“你看我們的粉絲還是有不少的。”
“但是現在不同往日。”
薑綰往評論下面的拉了拉,立刻爆出許多黑她的評論。
陳初因湊過來連忙解釋道:“這一看就是有組織的黑你,我就不信你自己不知道是誰。”
第二十二章釋出會
她斜眼掃了一眼薑綰,“你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是誰。”
薑綰默了一下:“景娛旗下的公眾號。”
“那就證明是褚司承做的了?我看更像是……”
薑綰看著手機上的資訊,一時間也說不出話。
與此同時,陳初因的經紀人終於打來了電話,說是要接陳初因準備在國內複出的釋出會。
薑綰在一邊繼續看著網上的訊息。
除了幾個一直在黑她的公眾號,也多了很多薑眠眠的負面新聞。
熱搜榜上甚至有一條:‘薑眠眠即將與景娛解約’的訊息。
薑綰的第一反應就覺得是假的,現在誰都知薑眠眠和褚司承訂婚的訊息。
怎麼可能是在這個時候爆出要解約。
網上的訊息半真半假,她也不信了。
薑綰放下手機,向著陳初因那邊看去。
“嗯好,但是我有個條件。”
陳初因還在一邊答應著,不知道和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莫名給薑綰投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頭繼續對跟電話裡的人回覆,“釋出會就定在明天下午,我一定過來。”
掛掉電話,薑綰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決定要簽景娛?”
陳初因點了點頭:“是啊,跟著我回國的經紀人也是這樣想的。”她拍了拍薑綰的肩膀,露出了幾分莫名的微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對待你的小三。”
薑綰微微垂眸,小聲試問:“褚司承已經答應了嗎?”
“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看來他也覺得通過我,能夠讓你回來吧。”陳初因深吸了一口水杯裡的飲料,等嚥下去後,再說,“我會告訴他,他妄想!”
轉瞬之間。
到了新聞釋出會的那天。
不知道是處於什麼原因,這次釋出會陳初因鐵了心要帶著薑綰一起去,
連晚禮服都已經準備好了。
陳初因一邊樂嗬嗬的給薑綰換衣服一邊解釋道:“我回國的第一場釋出會,怎麼能沒有我最好的朋友呢。”
雖然這個解釋有些牽強。
但陳初因向來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做什麼事情都出乎意料。
她也沒多想。
帶上了藥瓶,還是跟著陳初因去了現場。
在隸屬於景娛的公司舉行的釋出會場上。
許多記者已經等候多時。
陳初因一襲閃亮的銀白長裙登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矚目。
白熾的閃光燈照在陳初因的從容不迫的臉上。
薑綰恍然發現,原來現在的陳初因早已經褪去了昔日的稚嫩。
她正對著台上的陳初因發了一會兒愣。
突然感覺有個熾熱的視線一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薑綰視線向著台下的人看過去,釋出會的現場除了記者以外,能到場的也隻有景娛的人。
而能坐在釋出會重要的位置上,能看到他們後台的人,也隻有褚司承。
明是陳初因的釋出會,但褚司承看她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收斂。
薑綰被看得有些束手無策,但是不一會兒,薑眠眠也來到了褚司承的身邊。
薑眠眠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動靜,在褚司承耳邊說了一句話。
褚司承的視線又回到了陳初因這邊。
“今天是我回國的第一次新聞釋出會,相信有很多捕風捉影的記者已經猜到了,我即將加入景娛公司,成為旗下藝人。”陳初因微笑著說,話裡話外都是刺,“往後你們想要我的料儘管來爆,我一定會坦坦蕩蕩的告訴大家,但是關於一些我朋友個人私事,我也希望你們點到為止。”
這話,明顯是暗示著那些一直在背後黑薑綰的記者團夥。
陳初因和薑綰的關係,圈內沒有人不知道。
更何況之所以陳初因能夠站在那麼高,靠山也不容小覷。
隻要是她針對的謀體,基本上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直性子,圈粉無數。
此時,站在後台的薑綰,也忍不住被陳初因隨心隨遇的話逗笑。
到了記者提問的環節,陳初因點了一個坐在最後的女記者。
她站起來問:“請問你和薑小姐現在還有聯絡嗎,您決定回內娛發展,是否有和薑小姐合作呢?”
陳初因抿唇一笑,俯身湊近話筒:“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我相信聽過我和薑綰歌曲的人應該有很多人,多數都是由薑綰作曲我作詞,薑綰在作曲方面的天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而我有什麼理由不合作呢?”
第二十三章幕後
場面頓時嘩然!
在燈光的閃爍下,陳初因走下台來,拉著一臉詫異的薑綰來到了釋出會上。
她揚聲道:“下面就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合作夥伴,內娛著名的作曲家,歌手,我曾經的隊友,薑綰。”
一時間,所有記者的攝像機都對準了薑綰一頓狂拍。
這場面遠比當時在舞台上被爆出假唱有過之而無不及。
“薑小姐,請問你是不是因為上次比賽被爆出假唱所以決定再熒幕後工作呢?”
“薑小姐,請問你現在還有複出的想法嗎?”
各式各樣的問題接踵而至。
薑綰見狀心臟忽然跳得很快,她用手緊緊地按著,額頭也還是涔涔冒汗。
第一個察覺異樣的便是褚司承,他猛地站起身來,讓四周彙報工作的幾個助理都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就想要往台上走去,但是身邊的薑眠眠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
台上的陳初因也察覺了薑綰的動靜,和記者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攙扶著薑綰下台。
後台的休息室裡。
吃了藥,感覺好了很多。
陳初因給薑綰遞去一杯水,看著薑綰蒼白如紙的臉色,說話也不禁輕聲輕語的:“對不起,小綰。”
“這就是你一開始就要住進我家的原因?”薑綰接過水,平複呼吸。
當年在國內動手術的時候,正好在陳初因在國外走紅的時候,關於薑綰心臟病的事情,陳初因也是知道的少之又少,她也不好去怪罪。
“我本來隻是想看看你的,但是後來看了你的編曲還是希望你能回來歌壇來。”
薑綰沉吟一會兒,還是如實說道:“這件事情我需要考慮一下。”
陳初因也明白自己今天的舉動過分衝動,隻能妥協下來。
在景娛公司的門下。
陳初因送薑綰上車,囑咐了幾句,又忍不住問:“你真的沒想過,把你失去的全部奪回來嗎?小綰,你現在有這個機會,別錯過了。”
關上門,車輛離開。
現在陳初因帶著韓國流量回國,也是第一時間掌握了大量資源。
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但是她現在,好像面對螢幕前,生了一種膽怯的感覺。
另一邊。
時間到了半夜三點。
褚司承還是沒有進入夢鄉。
演員失眠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他這些天已經儘量控製好了自己失眠狀態。
不知為何又開始犯病。
再試睡了許久後,褚司承翻開手機閱讀網上的評論。
自從薑綰大鬨麓山的事情過去後,薑眠眠就買下不少公眾號持續踩著薑綰給自己捧人氣。
次數太多了也總會被人發現端倪。
現在在他的私信或者評論裡,也有一部分人開始為薑綰髮聲。
有人說他變了,有人說他太無情了。
更有甚者寫下了長篇大論,分析他和薑綰的故事。
評論下也有不少人開始信以為真。
從前他是零差評的影帝,隻在演藝事業做到最極致。
會更喜歡接有挑戰性的角色,但是現在他經常與薑眠眠活躍於熒幕上。
綜藝,偶像劇,他破格了多少次。
他心裡明白這絕不是為了薑眠眠,而是在想,哪怕有一次也好,他希望有個人能在電視機前看見她。
等她回來認個錯,低個頭,怎麼就這麼難。
褚司承低頭看著手機螢幕,眼底藏著一抹難言的愁緒。
電話撥通不久,那般傳來了薑綰的聲音:“你好。”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疲倦和不耐。
褚司承喉嚨動了動:“可以見一面嗎?”
第二十四章為愛投資
柏晨莊園是陸南川的常去的一個住處。
客廳裡面的設計均是采用新古典風格,看起來富麗而古雅。
在水晶燈下,讓廳內兩邊的金色雕塑更加豪華。
陸南川看著電視裡,那夜釋出會上的模樣,將手上的高腳杯遞給身邊的女傭,看向管家:“這人是誰?”
管家看了一眼電視,順理成章的認了薑綰的身份:“據說是夫人在曾經的隊友,現在想要回國發展。”
陸南川劍眉微蹙:“夫人是否有回歌壇的打算?”
“好像還在考慮中,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陸南川沉吟片刻,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幫我聯絡一下這位陳小姐,明天早上十點我要和她見面。”
“先生這是要?”管家小心翼翼的跟在陸南川身後。
陸南川慢條斯理的扣著袖口,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眼:“投資。”
為此他特意去了醫院一趟,也沒有得到解壓。
但意外的是,他隻是去車庫找車的時間,就看見了薑綰在附近的停車站等車。
他就像是在漆黑的深夜裡找到了唯一一縷光線,拚了命的捕捉。
曾經輕而易舉就能到手的東西,現在好像再也找不到了。
“褚司承,我媽還在家裡等我,我先回去了。”
薑綰知道在這裡多說一句也是浪費口舌,索性不再說下去。
褚司承看著薑綰決然的背影一步步走向玄關處,帶著試探的叫住她:“薑綰,我失眠了,七天,我沒有一天睡過。”
果真,薑綰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褚司承心裡劃過一抹慶幸。
她對自己還是關心的,不是嗎?
“你的事情,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薑綰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起伏,起身正要開門。
“門已經換鎖了,除了我你打不開。”
薑綰握住了門把手,的確和褚司承所說的一樣,打不開,幾乎徹底鎖死。
褚司承不死心的說:“你知道我失眠症嚴重起來會是怎麼樣子,我會徹底瘋掉。”
薑綰呆住。
想起了當初褚司承失眠症做過的事情,下意識捂住心口。
不知道是在為自己害怕還是為褚司承害怕。
“你陪我吃一頓飯也好,你就當是在救我一次也不行嗎?”
褚司承步履闌珊走到薑綰的身後,深深的呼吸著,眼裡早已經沒了往日的厭氣。
“我隻要你留下來一會兒,這是我現在能做到的最後的讓步。”他又一次低聲央求,“小綰,以前在我失眠的時候,隻有你才能安頓我的情緒。”
這一句,徹底打破了薑綰的心理防線。
薑綰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許久,才轉過身去。
跟陳初因打完電話後,薑綰重新做回了餐桌上。
安靜的陪著褚司承吃完。
兩人的距離明明近在咫尺,但心裡卻好像又天各一方。
回到家裡的時候,不知道已經到了什麼時候。
下車前,褚司承叫住了她。
“隻要你想回景娛,你隨時可以告訴我。”
薑綰神色怔了一下,拿起手中的東西:“不必了。”
現在的景娛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要是回去,就勢必要跟薑眠眠撞在一起。
薑眠眠善用輿論造熱度,她並不想這樣,也不想和薑眠眠競爭。
她不希望在因為自己的負面訊息,牽扯到現在的家人。
三天後。
網上陳初因回國的事情終於發酵。
有不少網友紛紛開始持續爆料。
“我當初在街上就看見了陳初因,起初我以為隻是看錯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據說那天陳初因回國第一次出街就是和那個已經涼涼的歌星薑綰!!”
“你們難道忘記了她們曾經是一起出道的嗎?”
“難道兩個人打算重新歸來嗎?”
……
一時間關於‘薑綰和陳初因重返歌壇’的詞條被人頂上了微博熱搜。
陳初因一臉興奮的把手機遞給薑綰:“你看我們的粉絲還是有不少的。”
“但是現在不同往日。”
薑綰往評論下面的拉了拉,立刻爆出許多黑她的評論。
陳初因湊過來連忙解釋道:“這一看就是有組織的黑你,我就不信你自己不知道是誰。”
第二十二章釋出會
她斜眼掃了一眼薑綰,“你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是誰。”
薑綰默了一下:“景娛旗下的公眾號。”
“那就證明是褚司承做的了?我看更像是……”
薑綰看著手機上的資訊,一時間也說不出話。
與此同時,陳初因的經紀人終於打來了電話,說是要接陳初因準備在國內複出的釋出會。
薑綰在一邊繼續看著網上的訊息。
除了幾個一直在黑她的公眾號,也多了很多薑眠眠的負面新聞。
熱搜榜上甚至有一條:‘薑眠眠即將與景娛解約’的訊息。
薑綰的第一反應就覺得是假的,現在誰都知薑眠眠和褚司承訂婚的訊息。
怎麼可能是在這個時候爆出要解約。
網上的訊息半真半假,她也不信了。
薑綰放下手機,向著陳初因那邊看去。
“嗯好,但是我有個條件。”
陳初因還在一邊答應著,不知道和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莫名給薑綰投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頭繼續對跟電話裡的人回覆,“釋出會就定在明天下午,我一定過來。”
掛掉電話,薑綰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決定要簽景娛?”
陳初因點了點頭:“是啊,跟著我回國的經紀人也是這樣想的。”她拍了拍薑綰的肩膀,露出了幾分莫名的微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對待你的小三。”
薑綰微微垂眸,小聲試問:“褚司承已經答應了嗎?”
“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看來他也覺得通過我,能夠讓你回來吧。”陳初因深吸了一口水杯裡的飲料,等嚥下去後,再說,“我會告訴他,他妄想!”
轉瞬之間。
到了新聞釋出會的那天。
不知道是處於什麼原因,這次釋出會陳初因鐵了心要帶著薑綰一起去,
連晚禮服都已經準備好了。
陳初因一邊樂嗬嗬的給薑綰換衣服一邊解釋道:“我回國的第一場釋出會,怎麼能沒有我最好的朋友呢。”
雖然這個解釋有些牽強。
但陳初因向來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做什麼事情都出乎意料。
她也沒多想。
帶上了藥瓶,還是跟著陳初因去了現場。
在隸屬於景娛的公司舉行的釋出會場上。
許多記者已經等候多時。
陳初因一襲閃亮的銀白長裙登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矚目。
白熾的閃光燈照在陳初因的從容不迫的臉上。
薑綰恍然發現,原來現在的陳初因早已經褪去了昔日的稚嫩。
她正對著台上的陳初因發了一會兒愣。
突然感覺有個熾熱的視線一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薑綰視線向著台下的人看過去,釋出會的現場除了記者以外,能到場的也隻有景娛的人。
而能坐在釋出會重要的位置上,能看到他們後台的人,也隻有褚司承。
明是陳初因的釋出會,但褚司承看她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收斂。
薑綰被看得有些束手無策,但是不一會兒,薑眠眠也來到了褚司承的身邊。
薑眠眠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動靜,在褚司承耳邊說了一句話。
褚司承的視線又回到了陳初因這邊。
“今天是我回國的第一次新聞釋出會,相信有很多捕風捉影的記者已經猜到了,我即將加入景娛公司,成為旗下藝人。”陳初因微笑著說,話裡話外都是刺,“往後你們想要我的料儘管來爆,我一定會坦坦蕩蕩的告訴大家,但是關於一些我朋友個人私事,我也希望你們點到為止。”
這話,明顯是暗示著那些一直在背後黑薑綰的記者團夥。
陳初因和薑綰的關係,圈內沒有人不知道。
更何況之所以陳初因能夠站在那麼高,靠山也不容小覷。
隻要是她針對的謀體,基本上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直性子,圈粉無數。
此時,站在後台的薑綰,也忍不住被陳初因隨心隨遇的話逗笑。
到了記者提問的環節,陳初因點了一個坐在最後的女記者。
她站起來問:“請問你和薑小姐現在還有聯絡嗎,您決定回內娛發展,是否有和薑小姐合作呢?”
陳初因抿唇一笑,俯身湊近話筒:“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我相信聽過我和薑綰歌曲的人應該有很多人,多數都是由薑綰作曲我作詞,薑綰在作曲方面的天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而我有什麼理由不合作呢?”
第二十三章幕後
場面頓時嘩然!
在燈光的閃爍下,陳初因走下台來,拉著一臉詫異的薑綰來到了釋出會上。
她揚聲道:“下面就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合作夥伴,內娛著名的作曲家,歌手,我曾經的隊友,薑綰。”
一時間,所有記者的攝像機都對準了薑綰一頓狂拍。
這場面遠比當時在舞台上被爆出假唱有過之而無不及。
“薑小姐,請問你是不是因為上次比賽被爆出假唱所以決定再熒幕後工作呢?”
“薑小姐,請問你現在還有複出的想法嗎?”
各式各樣的問題接踵而至。
薑綰見狀心臟忽然跳得很快,她用手緊緊地按著,額頭也還是涔涔冒汗。
第一個察覺異樣的便是褚司承,他猛地站起身來,讓四周彙報工作的幾個助理都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就想要往台上走去,但是身邊的薑眠眠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
台上的陳初因也察覺了薑綰的動靜,和記者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攙扶著薑綰下台。
後台的休息室裡。
吃了藥,感覺好了很多。
陳初因給薑綰遞去一杯水,看著薑綰蒼白如紙的臉色,說話也不禁輕聲輕語的:“對不起,小綰。”
“這就是你一開始就要住進我家的原因?”薑綰接過水,平複呼吸。
當年在國內動手術的時候,正好在陳初因在國外走紅的時候,關於薑綰心臟病的事情,陳初因也是知道的少之又少,她也不好去怪罪。
“我本來隻是想看看你的,但是後來看了你的編曲還是希望你能回來歌壇來。”
薑綰沉吟一會兒,還是如實說道:“這件事情我需要考慮一下。”
陳初因也明白自己今天的舉動過分衝動,隻能妥協下來。
在景娛公司的門下。
陳初因送薑綰上車,囑咐了幾句,又忍不住問:“你真的沒想過,把你失去的全部奪回來嗎?小綰,你現在有這個機會,別錯過了。”
關上門,車輛離開。
現在陳初因帶著韓國流量回國,也是第一時間掌握了大量資源。
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但是她現在,好像面對螢幕前,生了一種膽怯的感覺。
另一邊。
時間到了半夜三點。
褚司承還是沒有進入夢鄉。
演員失眠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他這些天已經儘量控製好了自己失眠狀態。
不知為何又開始犯病。
再試睡了許久後,褚司承翻開手機閱讀網上的評論。
自從薑綰大鬨麓山的事情過去後,薑眠眠就買下不少公眾號持續踩著薑綰給自己捧人氣。
次數太多了也總會被人發現端倪。
現在在他的私信或者評論裡,也有一部分人開始為薑綰髮聲。
有人說他變了,有人說他太無情了。
更有甚者寫下了長篇大論,分析他和薑綰的故事。
評論下也有不少人開始信以為真。
從前他是零差評的影帝,隻在演藝事業做到最極致。
會更喜歡接有挑戰性的角色,但是現在他經常與薑眠眠活躍於熒幕上。
綜藝,偶像劇,他破格了多少次。
他心裡明白這絕不是為了薑眠眠,而是在想,哪怕有一次也好,他希望有個人能在電視機前看見她。
等她回來認個錯,低個頭,怎麼就這麼難。
褚司承低頭看著手機螢幕,眼底藏著一抹難言的愁緒。
電話撥通不久,那般傳來了薑綰的聲音:“你好。”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疲倦和不耐。
褚司承喉嚨動了動:“可以見一面嗎?”
第二十四章為愛投資
柏晨莊園是陸南川的常去的一個住處。
客廳裡面的設計均是采用新古典風格,看起來富麗而古雅。
在水晶燈下,讓廳內兩邊的金色雕塑更加豪華。
陸南川看著電視裡,那夜釋出會上的模樣,將手上的高腳杯遞給身邊的女傭,看向管家:“這人是誰?”
管家看了一眼電視,順理成章的認了薑綰的身份:“據說是夫人在曾經的隊友,現在想要回國發展。”
陸南川劍眉微蹙:“夫人是否有回歌壇的打算?”
“好像還在考慮中,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陸南川沉吟片刻,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幫我聯絡一下這位陳小姐,明天早上十點我要和她見面。”
“先生這是要?”管家小心翼翼的跟在陸南川身後。
陸南川慢條斯理的扣著袖口,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眼:“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