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清搖了搖頭,心裡隻覺得好笑。
她怎麼可能是盛明羲的意中人呢?是他最討厭的人還差不多。
臨死前的一通電話,他都不願意接。
“小蘇,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爸還欠著我上千萬的賭債。”
丁老闆語氣沉了些:“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要是抓不住……可別怪我不留情啊。而且,讓你伺候陸先生,這難道虧待你嗎?這樣的身價、外貌,你打著燈籠都難求的金主啊。”
兩人拉扯之間,宋智走了出來:“姓丁的,你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是順暢啊。為了城南那個項目,用這麼個女人來討好盛明羲,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宋先生,您看,這也是我的一片好意。”丁老闆小聲解釋:“人死不能複生,聊作寄托,哪怕是當個擺看的花瓶,也算是能派上點兒用場不是?”
陸清清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嘀嘀咕咕,心裡有些緊張。
宋智走到陸清清身邊,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算了,你進去吧。”
陸清清愣住了,旁邊的丁老闆則喜不自勝,催促她:“沒聽見宋先生的話嗎?趕快去啊!”
“我警告你,你就在旁邊呆著,等他醒來。”宋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別做什麼多餘的小動作,更別動歪心思,不然有你好看的。”
陸清清臉色都要青了。
她與盛明羲的那段過往,宋智明明一清二楚。
現在,她頂著一張與前世極為相似的臉,宋智卻讓她去照顧盛明羲……
這算什麼?給盛明羲添點兒堵嗎?
陸清清無可奈何,隻能往房間走。
總統套房的面積不小,盛明羲在臥室裡睡著了,她就在客廳裡尋了個沙發坐下,隻覺得心神俱疲。
人生大概就是如此,想要的總是在不想要的時候來。若是在她死前,遇到盛明羲喝醉了,她恐怕早就上趕著照顧他,希望能獲得一點他的好感,哪怕是酒醒之後的一丁點好臉色。
可到瞭如今,她被趕鴨子上架般坐在客廳裡,卻連進去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正在這時,臥室裡忽然傳來嘩啦一聲,似是什麼摔碎了。
陸清清連忙站起身,猶豫再三,她走到臥室門前,推開門縫看了一眼。
第十六章
房間裡,盛明羲顯然還沒有醒酒。
他大約覺得口渴,伸手去拿床頭的水杯,卻不小心將水杯落在了地上。
水杯摔成一地瓷片,水也嘩啦啦的撒了一地。
她冷眼看著,並不想進去。
直到盛明羲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手撐著那碎玻璃片,劃出一道深邃的傷口,血流了滿手,沿著他雪白的襯衫,染紅了衣裳。
陸清清看不下去了,打開了臥室的壁燈,走了進去。
“你別動。”她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輕聲說。
盛明羲就真的一動不動,坐在地上,視線緊盯著她。
陸清清見他沒有糾纏,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先將碎瓷片清理了,省得傷到更多地方,然後拿了一條洗浴室的方巾,蹲在他身前。
“手伸過來。”她說。
盛明羲將手伸出來,她將他手心的血擦乾淨,再簡單的用方巾包紮了一下。
包紮完,她扶了扶他的胳臂:“你起來,回床上睡。”
他似乎還暈頭轉向,喝醉的腦子昏昏沉沉,順著她的力道坐回了床上。
陸清清將他扶上床,正要離開,卻冷不防的被盛明羲抓住了手腕,一把拖上了床。
“啊!”她尖叫一聲,嚇得夠嗆,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你做什麼!”
盛明羲卻像是沒有感受到她的推拒那般,將她摟在了懷裡:“你是回來,找我報仇的是嗎?”
陸清清一怔,回頭看了一眼盛明羲。
他仍閉著眼,顯然是醉糊塗了。
可往往醉後吐真言。
在他眼裡,即便她已經死了,他們之間卻還是這樣敵對的關係。
再次看到這張臉,他隻覺得她是來索命的惡鬼。
“我……我沒有想過要報複你。”她輕聲回答。
為了這個男人,她吃過苦、灑過淚、留過血,甚至連性命都賠了進去,都沒能換來他的愛慕。
她千百遍的祈求他,能不能愛她一點點,哪怕是說一句假話都好。
隻要能留住她的一條命,哪怕她在遙遠的地方,遠遠的看著他,她也覺得滿足。
所有的付出都是她心甘情願的,所以也不存在所謂的報複。
他隻是沒有迴應她的愛意。
不能愛上一個人,怎麼能算是他的錯呢?
“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夢裡見到你了。”盛明羲聲音壓得很低,似乎帶著一點兒惆悵:“外婆說,是因為你恨我,所以不會入我的夢。”
陸清清的心頭,如同被狠狠捏了一把,並不為盛明羲的懷念,而是因為外婆。
在她前世那充滿坎坷的生命裡,隻有外婆是珍愛她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離世之後,外婆要怎麼面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
想到這裡,她心頭酸澀不已,隻想插上翅膀,去郊區小院看看。
哪怕外婆已經不認識她了,可她也想看看,外婆過得好不好。
“你恨我嗎?”盛明羲輕聲問。
他似乎真的將她當成了前來入夢的陸清清。
而這個問題,在陷入無邊黑暗中的那一段時間裡,陸清清也反覆的問自己。
她恨盛明羲嗎?
其實是不恨的。
既不恨也不怨。
可重來一次,她也不想再愛他了。
愛一個人的滋味,太苦太苦了,她嘗試過一次,真的已經夠了。
第十七章
次日,陸清清是在盛明羲懷裡醒來的。
昨天晚上,她怎麼也推不開盛明羲,也不知折騰了多久。
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憊,讓她沒辦法繼續拉扯,最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夜好眠。
在他們曾有的那5年的婚姻裡,她無數次幻想過,有朝一日可以這樣在他懷中醒來,像一對甜蜜的夫妻。
可如今她在他懷裡醒來的時候,卻早已物是人非。
她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推開他的手臂,下一秒,盛明羲睜開了眼睛。
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先是震驚到不可思議,緊接著就是暴怒,一把將她推開。
陸清清猝不及防,後腦勺撞在牆上,隻覺得腦後生疼。
天旋地轉間,她跌到地上,對上了盛明羲暴怒的眼。
“誰讓你上我的床!”他從床上跳下來,身上的襯衫已經皺巴巴的,頭髮也十分淩亂,卻也有一份頹廢的俊美。
他捏著陸清清的下顎,對上了她的視線。
“陸先生,是你昨晚拉著我不放,可不是我故意要留在你床上的。”陸清清冷淡的解釋了一句。
盛明羲看著她,像是忽然受到了什麼刺激般:“丁振……他怎麼找到你的?訓練了你多久?舉止、談吐,找誰來訓練的你?有什麼目的?”
如果不是經過了刻意的訓練,眼前的女人,怎麼會跟陸清清,有著這般相似的感覺呢?
燦爛的陽光下,經過了一夜之後,她的臉其實已經沒有昨夜那般像陸清清了,可她的言談舉止,甚至連倔強的、不服輸的姿態,憤怒時略帶冷清的語氣,都跟陸清清一模一樣。
“陸先生,我僅僅隻是因為父親欠了一大筆賭債,所以纔不得不在昨天給您倒酒,別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陸清清故意將自己說得格外卑賤,希望不要引發盛明羲的興趣:“其實,無論是面對您,還是面對其他客人,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人訓練過我。”
盛明羲像是更憤怒了。
他幾乎是氣急敗壞,質問她:“丁振,讓你頂著這張臉,去服侍別的男人?”
陸清清嚥了口口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但凡是個男人,恐怕都沒有辦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去為別的男人提供這種服務,更別說是盛明羲這般驕傲強勢的男人。
這甚至無關愛恨,隻是一種簡單的佔有慾。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而另一頭,盛明羲已經越過了她,顯然是要去找丁老闆算賬。
陸清清十分焦急,卻不知道要怎麼阻擋。
她跪坐在地上,心神不寧了好一會兒,最終選擇了認命。
想當年,她想要逆天改命的攻略盛明羲,不知廢了多大的力氣,卻還是不能改變他的心。
到瞭如今,她的身份已經低微到了塵埃裡,更沒什麼辦法能阻止他。
她爬起身,將衣服上的褶皺撫平,坐在總統套房裡,將冰箱裡放著的小甜點吃了。
即便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吧。
她心想著。
她一口一口吃著那甜膩的蛋糕,感受著那久違的香甜滋味,靜靜等待著命運降臨。
過了片刻,總統套房的門被推開了。
丁老闆春風滿面,見她在房間裡吃蛋糕,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更是喜不自勝。
“小蘇,你真是太爭氣了了,我可算是沒有看錯你!”丁老闆笑嘻嘻的走過來,看見她臉上的手指印,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個略帶著同情的微笑。
“有錢人嘛,總是有點兒潔癖,你在這種場合遇見了陸先生,他難免會覺得你不乾淨。”丁老闆叮囑她:“再有下次,你可記得跟陸先生說,之前可沒人動過你,你是乾乾淨淨跟著他的,知道嗎?”
一瞬間,陸清清隻覺得他的言語那般的噁心。
她好像是個驢馬般的貨物,被男人用放肆的言辭相看。
上一世即便盛明羲再不喜歡她,卻也沒有讓她經受過這樣的屈辱。
第十八章
“行了,別覺得委屈,早點兒跟陸總說清楚,趁著他還有新鮮感,萬一拚個一兒半女,你這一輩子就有靠了。”丁老闆如同頒佈聖旨般,向她宣佈了一個好訊息:“陸先生對你很滿意,願意包下你。”
陸清清聽到這話,幾乎愣住了。
“陸……陸先生要包下我?”
她說完,扯了扯唇角,隻覺得這話特別好笑。
前世,她和盛明羲糾纏了一輩子,最後也沒能得到盛明羲的感情。而現在重來一世,她不過是頂著一張與前世有些相似的臉,他竟然要包養她。
這算什麼?
前世的磋磨還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嗎?
“我……我不想去。”她輕聲說。
她的話,讓丁老闆勃然色變。
他冷哼一聲:“不想去?通天的路都給你鋪好了,你竟然說不想去?你知不知道別的流鶯都多羨慕你,長了一張好臉,剛剛進來陪酒,就能攀到這樣的大金主!”
陸清清沒說話,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深切的無可奈何。
人生處處是無奈,原來重生一世,所謂的自由也還是這麼艱難。
“我告訴你,你爸還欠著我一千萬賭債!就是把你跟你爹都拉去賣器官,都賣不了這麼多錢!”丁老闆如同個老鴇般,給她分析著利弊:“相反,你跟著陸先生,最多一年,肯定能搞到這個數,說不定不僅能還清債務,還能給你把下半輩子的本錢都撈上,有什麼不好的?”
陸清清沉默許久,意識到,其實擺在她目前的路隻有兩條。
第一條,被盛明羲包養,成為自己的替身。
第二條,被憤怒的丁老闆送進紅窩,去迎接不知從何處來的男人。
她唇角帶著苦笑,幾乎難以相信,這就是她接下來要面對的人生。
“我能不能選第三條路?”陸清清語氣中帶著無奈:“你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靠自己還你一千萬。
陸清清嚥了口口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但凡是個男人,恐怕都沒有辦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去為別的男人提供這種服務,更別說是盛明羲這般驕傲強勢的男人。
這甚至無關愛恨,隻是一種簡單的佔有慾。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而另一頭,盛明羲已經越過了她,顯然是要去找丁老闆算賬。
陸清清十分焦急,卻不知道要怎麼阻擋。
她跪坐在地上,心神不寧了好一會兒,最終選擇了認命。
想當年,她想要逆天改命的攻略盛明羲,不知廢了多大的力氣,卻還是不能改變他的心。
到瞭如今,她的身份已經低微到了塵埃裡,更沒什麼辦法能阻止他。
她爬起身,將衣服上的褶皺撫平,坐在總統套房裡,將冰箱裡放著的小甜點吃了。
即便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吧。
她心想著。
她一口一口吃著那甜膩的蛋糕,感受著那久違的香甜滋味,靜靜等待著命運降臨。
過了片刻,總統套房的門被推開了。
丁老闆春風滿面,見她在房間裡吃蛋糕,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更是喜不自勝。
“小蘇,你真是太爭氣了了,我可算是沒有看錯你!”丁老闆笑嘻嘻的走過來,看見她臉上的手指印,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個略帶著同情的微笑。
“有錢人嘛,總是有點兒潔癖,你在這種場合遇見了陸先生,他難免會覺得你不乾淨。”丁老闆叮囑她:“再有下次,你可記得跟陸先生說,之前可沒人動過你,你是乾乾淨淨跟著他的,知道嗎?”
一瞬間,陸清清隻覺得他的言語那般的噁心。
她好像是個驢馬般的貨物,被男人用放肆的言辭相看。
上一世即便盛明羲再不喜歡她,卻也沒有讓她經受過這樣的屈辱。
第十八章
“行了,別覺得委屈,早點兒跟陸總說清楚,趁著他還有新鮮感,萬一拚個一兒半女,你這一輩子就有靠了。”丁老闆如同頒佈聖旨般,向她宣佈了一個好訊息:“陸先生對你很滿意,願意包下你。”
陸清清聽到這話,幾乎愣住了。
“陸……陸先生要包下我?”
她說完,扯了扯唇角,隻覺得這話特別好笑。
前世,她和盛明羲糾纏了一輩子,最後也沒能得到盛明羲的感情。而現在重來一世,她不過是頂著一張與前世有些相似的臉,他竟然要包養她。
這算什麼?
前世的磋磨還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嗎?
“我……我不想去。”她輕聲說。
她的話,讓丁老闆勃然色變。
他冷哼一聲:“不想去?通天的路都給你鋪好了,你竟然說不想去?你知不知道別的流鶯都多羨慕你,長了一張好臉,剛剛進來陪酒,就能攀到這樣的大金主!”
陸清清沒說話,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深切的無可奈何。
人生處處是無奈,原來重生一世,所謂的自由也還是這麼艱難。
“我告訴你,你爸還欠著我一千萬賭債!就是把你跟你爹都拉去賣器官,都賣不了這麼多錢!”丁老闆如同個老鴇般,給她分析著利弊:“相反,你跟著陸先生,最多一年,肯定能搞到這個數,說不定不僅能還清債務,還能給你把下半輩子的本錢都撈上,有什麼不好的?”
陸清清沉默許久,意識到,其實擺在她目前的路隻有兩條。
第一條,被盛明羲包養,成為自己的替身。
第二條,被憤怒的丁老闆送進紅窩,去迎接不知從何處來的男人。
她唇角帶著苦笑,幾乎難以相信,這就是她接下來要面對的人生。
“我能不能選第三條路?”陸清清語氣中帶著無奈:“你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靠自己還你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