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硯深呼了幾口氣,開口問時,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醫生,我想問你,五年前給我捐腎的人,究竟是誰?”
醫生一愣,有些為難:“這個,按照規矩,在沒取得捐腎者同意時,醫院是不能泄露她們的身份的。”
謝時硯卻無比堅持:“您告訴我,我隻是想感謝她,您告訴我她的名字就好。”
被捐贈者想感謝捐贈者是常有的事,醫生也司空見慣,猶豫了幾秒,才說:“時間太久了,我也不記得她叫什麼了。”
謝時硯想起淩風說的,想拿出兩人的照片給他認,可他手頭上也沒有照片隻能道:“那您告訴我,那個人身上有什麼特征?”
“特征?”醫生想了一會兒,還真想想起來什麼:“我還真記得一個,當時做手術的時候,看見她脖子右側有一顆紅痣,很少人脖子上有紅痣,所以我當時就注意到了。”
紅痣!
謝時硯顫抖著後退了兩步,心彷彿被劈成了兩半。
那顆紅痣,他也看見過,就在江月提離婚的那晚,兩人在沙發上親密後,她緊緊抱著他的時候,謝時硯清清楚楚的看見過她右邊脖子上的紅痣。
此刻,那顆紅痣像一團火,在他眼前熊熊燃燒了起來。
真的是江月!給他捐腎的,居然是江月!
謝時硯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恍然想起,其實當初剛結婚的時候,江月也曾試圖跟自己解釋,告訴他捐腎的人是她,可那時候的自己,一心把她當做善用心計不擇手段的女人,從來沒有相信過她的話!
如今,還釀成了大錯!
謝時硯,你居然為了一個毫不相乾的女人,犧牲了你的妻子和兒子!
他雙眼紅的像是要留下血淚,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醫生辦公室。走廊上,遇到了剛好出來的江媛。
看見謝時硯,她還沒發現什麼不對勁,而且他剛剛為了救皓皓犧牲了小樂,就連江月那個女人現在也可能活不了了,江媛心裡一陣得意。
這就是她上位的最佳時機!
江媛掐了一把自己,眼裡瞬間冒氣水霧,走向謝時硯。
“時硯,你去看看皓皓吧,他剛剛受了好大的驚嚇,一直在叫爸爸,你是知道的,他一直把你當成爸爸。”
她用著跟從前如出一轍的理由,可這次,謝時硯卻沒有像從前一向迴應他。
他漆黑的眸沉沉看向江媛,那眼底的冰冷讓她心中一跳。
江媛原本握著他手緩緩鬆了鬆,疑惑地問:“時硯,你怎麼了?”
謝時硯的聲音低沉如水:“我問你,當年給我捐腎的人,真的是你嗎?”
江媛閃底快速閃過一抹心虛,沒
“當,當然是我啊。”
謝時硯一直緊緊的盯著她,當然沒有錯過江媛眼底的閃躲,直至此刻,他終於徹底認清。
自己江直就是個大蠢貨!
居然會把這個女人當成是救命恩人,甚至為了她傷害江月,為了她忽視小樂!
江媛腦子裡快速閃過什麼,急切的抓起謝時硯的手:“時硯,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要相信,那一定是故意挑撥我們,給你捐腎的人就是我啊,你當初醒過來之後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是我不是嗎?”
她還敢提!
謝時硯狠狠抽回手,又用力掐住江媛的脖子,緩緩收緊,看著她幾乎要呼吸不過來的樣子,咬牙道:“江媛,你還要把我當傻子騙到什麼時候?我再問一邊,當年給我捐腎的人,真的是你嗎?”
江媛心中大駭,不敢相信一直對自己溫柔有加的謝時硯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但她仍然咬死不肯鬆口。
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她拚命掙紮:“真的,是我。”
謝時硯冰涼的視線從她的臉緩緩下移,另一隻手伸手按住她腎臟的位置,冷冷開口:“既然你這麼堅持。”
他冷笑一聲:“要不要我找個醫生剖開你的身體看一看,看看裡面究竟還有幾個腎?”
聞言,江媛整個身子都是一僵,可接下來的謝時硯的話,更是把她打進了地獄。
“如果我看到還有兩個腎的話,我不介意割掉一個,幫你圓謊。”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她恐懼的出聲,驚恐看向謝時硯。
謝時硯掐住她的手用力:“那就說實話!”
江媛流下生理性淚水,明知道他已經知道了真相,大勢已去。
隻能把當年自己趁江月虛弱過度後,趁人之危冒領身份的事如實說了出來。
謝時硯黑著臉聽完後,手上的勁一鬆,狠狠將她甩在地上。
新鮮空氣再次湧入鼻腔,江媛趴在地上狼狽的呼吸著,又不停地咳嗽起來。
接著,謝時硯冷酷的聲音傳來——
“從這一秒開始,你最好祈禱江月和小樂都安然無恙,否則,我會讓你後半輩子,生不如死。”
江媛渾身一顫,而謝時硯沒再多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他率先去了江月的病房,淩風還守在裡面。
看見謝時硯,他眼神一沉,可到底顧忌這是在病房,兩人沒再動手。
淩風道:“你來乾什麼?去守著你的江媛吧,小月就算醒了,也不會想看到你!”
謝時硯心中一痛,明知淩風說的是實話,可他就是不願意離開。
他想要守著江月,想要守著她醒過來。
謝時硯沒跟淩風爭執,隻是靜靜地站在床尾,靜靜的看著床上的江月。
明明隻過了半個小時,那個從前天之驕子一樣的男人,好像突然一下就垮了。
“我隻是想來看看她。”他啞聲開口。
淩風冷笑:“看她?謝時硯,你們結婚五年,你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看她,關心她,可你在乎過?現在她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告訴我你終於良心發現,想看看她了?”
“謝時硯,你捫心自問,你覺得你配嗎?”
淩風的語氣甚至算不上尖利,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不配,他當然知道自己不配。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唯有這樣才能不泄露他在發抖。
他不再開口,隻能靜靜的站在原地,怎麼也不肯走。
最後,謝時硯還是先離開了,他去了更嚴重的小樂的病房。
病床上,小樂小小的身子躺在上面,那雙平時最靈動的眼睛再也不會撲閃撲閃的看向他,也再也不會用那最軟糯的聲音,膽怯又期待的喊他爸爸。
想起小樂墜樓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謝時硯眼眶都紅了。
曾經那麼喜歡爸爸的人,究竟要有多絕望,才能說出“我再也不需要爸爸了”這樣的話。
他一步一步走走病床邊,顫抖著伸出手,握住小樂小小的冰冷的手。
兩隻手碰觸到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淚立刻就從眼角流了下來。
上一次哭,是在什麼時候,謝時硯已經記不清了。
他年少失怙,肩上扛著整個謝氏的責任,壓力最大的時候,也是一個人扛過來,從沒有流過一滴淚。
可是此刻,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血親,他的眼淚卻好像止不住了一般。
向來高大的男人彎著腰,一隻手牽著小樂的小手,一隻手崩潰的捂著臉。
許久後,他埋著頭痛苦一遍遍重複:“對不起……對不起……小樂,是爸爸對不起你。”
……
謝時硯連續一週都在公司和醫院兩頭跑,謝氏是他一個人的擔子,他不能丟下。
所以他隻能擠出一切空餘時間來醫院看江月和小樂,他幾乎每天連兩個小時後的休息時間都沒有,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雖然給江月和小樂請了全國最專業的醫生,但他們兩還是沒醒。
江父江母也會過來看她和小樂,他們後來大概真的去查了輸血登記表,真的在上面看到了江月的簽字。
兩個人一時不知是什麼心情,他們從小就更偏愛江媛,因為江媛嘴甜會討人喜歡,而江月總是木訥的。
他們把大部分的愛都給予了江媛,卻沒想到,在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冒死救她們的人卻是江月!
明明隻過了半個小時,那個從前天之驕子一樣的男人,好像突然一下就垮了。
“我隻是想來看看她。”他啞聲開口。
淩風冷笑:“看她?謝時硯,你們結婚五年,你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看她,關心她,可你在乎過?現在她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告訴我你終於良心發現,想看看她了?”
“謝時硯,你捫心自問,你覺得你配嗎?”
淩風的語氣甚至算不上尖利,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不配,他當然知道自己不配。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唯有這樣才能不泄露他在發抖。
他不再開口,隻能靜靜的站在原地,怎麼也不肯走。
最後,謝時硯還是先離開了,他去了更嚴重的小樂的病房。
病床上,小樂小小的身子躺在上面,那雙平時最靈動的眼睛再也不會撲閃撲閃的看向他,也再也不會用那最軟糯的聲音,膽怯又期待的喊他爸爸。
想起小樂墜樓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謝時硯眼眶都紅了。
曾經那麼喜歡爸爸的人,究竟要有多絕望,才能說出“我再也不需要爸爸了”這樣的話。
他一步一步走走病床邊,顫抖著伸出手,握住小樂小小的冰冷的手。
兩隻手碰觸到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淚立刻就從眼角流了下來。
上一次哭,是在什麼時候,謝時硯已經記不清了。
他年少失怙,肩上扛著整個謝氏的責任,壓力最大的時候,也是一個人扛過來,從沒有流過一滴淚。
可是此刻,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血親,他的眼淚卻好像止不住了一般。
向來高大的男人彎著腰,一隻手牽著小樂的小手,一隻手崩潰的捂著臉。
許久後,他埋著頭痛苦一遍遍重複:“對不起……對不起……小樂,是爸爸對不起你。”
……
謝時硯連續一週都在公司和醫院兩頭跑,謝氏是他一個人的擔子,他不能丟下。
所以他隻能擠出一切空餘時間來醫院看江月和小樂,他幾乎每天連兩個小時後的休息時間都沒有,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雖然給江月和小樂請了全國最專業的醫生,但他們兩還是沒醒。
江父江母也會過來看她和小樂,他們後來大概真的去查了輸血登記表,真的在上面看到了江月的簽字。
兩個人一時不知是什麼心情,他們從小就更偏愛江媛,因為江媛嘴甜會討人喜歡,而江月總是木訥的。
他們把大部分的愛都給予了江媛,卻沒想到,在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冒死救她們的人卻是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