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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1月7日，星期四，農曆九月二十七，立冬。
今天又到了小川商場發工資的日子，職工們早就商量好了這次抵工資的商品，並且彙報給了新任的商場部經理金美玲。
金美玲拿著抵工資的清單直接去了梁家華的辦公室，把抵工資的商品清單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梁家華接過來看了看，說道：“這一次是白酒？”
金美玲說道：“也不是職工們想要白酒，是上一次過來收提貨單的那個人想要白酒，職工們自然就想要白酒了。”
梁家華歎了口氣說道：“那就白酒吧，我記得白酒可不少，能抵兩三個月工資吧。”
金美玲說道：“抵不了，咱們可是按五折抵給職工的，這個月抵完，下個月還能抵一部分職工的工資吧。”
梁家華愣了一下，他把五折的事情給忘了，想了想，他說道：“那就這麼辦吧，對了，我那份直接幫我賣了吧。”
金美玲點點頭，說道：“知道了，梁主任。”
有了上次買提貨單的經驗之後，這一次職工們領到抵工資的提貨單之後，直接收攏起來，統一去外面跟上次那個人兌換了。
那個收提貨單的人好像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發工資一樣，早早地就準備好了錢，在小川商場門口等著，而且準備的錢還大差不差。
有些職工領到錢之後便開始議論起來。
最愛鬨事的化妝品專櫃的小苗首先說道：“姐妹們，我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好像那個人知道我們今天發工資，而且一共要發多少工資一樣，我剛纔看他收提貨單的時候，那錢好像準備得剛剛好，最後隻剩下三張藍票，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旁邊的職工說道：“大概是我們的東西比批發還便宜吧。”
另一個職工說道：“是不是有了上次收提貨單的經驗，這一次準備的錢纔剛剛好的。”
小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也許有這個可能吧，算了，操那麼多心乾什麼，拿到錢就行了，我在想，接下來要是月月都抵工資，咱們小川商場還能抵多久？”
旁邊的職工說道：“唉，我年後打算回去開個小店，不在這裡上班了，沒勁，天天都沒生意。”
另一個職工說道：“有生意纔怪，咱們現在商場裡連洗衣粉都買不到，誰會來，你說上次抵工資怎麼就可著那幾種商品抵呢，愣是給抵斷貨了。”
小苗也說道：“就是說呢，這一次人家隻要白酒，照這麼抵下去，年底咱們還賣個屁啊，過年來逛商場，連個白酒都買不到，咱們小川商場那不是徹底的臭了。”
旁邊的職工說道：“那咱們要不要給金經理提個醒？”
小苗搖了搖頭說道：“領導的事情咱們別摻和，就算裡面有什麼貓膩，跟咱們也沒關係，知道得越少越好。”
旁邊兩人聽了，都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太對勁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看來小川商場的冬天是真的來了。
週五下午，江南上完第二節數學課，直接去了縣裡，第三節是物理，他不用上。
剛到縣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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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趙曉亮的聲音傳來：“南哥，你到縣城了嗎？”
江南說道：“趙曉亮，我剛到縣城，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的？”
趙曉亮笑著說道：“昨天晚上問的月姐，我早到了，下午沒去上課，我在小川賓館呢，你別住濱江大酒店了，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原來，趙曉亮以為江南住在濱江大酒店。
江南說道：“算了吧，你自己一個人住不好嗎？”
趙曉亮說道：“你來吧，我有事情和你說，小川賓館312房間。”
江南想了想，說道：“那行，我這就過去。”
到了小川賓館，江南直接去了312。
趙曉亮打開門，笑著說道：“南哥，快進來。”
江南說道：“趙曉亮，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趙曉亮說道：“上次讓你幫忙給陳雨找房間，我聽她說你沒收她錢。”
江南說道：“哦，我爸每年有幾次免費入住的機會，倒是沒花錢。”
趙曉亮點點頭說道：“那好，那南哥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對了，期中考試的你們怎麼考那麼多，我連600分都沒考到，我都快懷疑人生了？”
江南說道：“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說期中考試的事情？”
趙曉亮點點頭，說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我們重點班的打擊太大了。”
江南心道：這還不是你媽造的孽。
不過江南嘴上卻沒這麼說：“其實就是大家還沒有經過係統的複習，練習過中考試卷，不是自己的問題，等過了一輪複習，你們考的絕對不是這個分數，我記得在西王鎮的時候我就說過。”
趙曉亮點點頭，說道：“說是說過，不過當時給我的打擊還是很大的，我跟你說，我媽在贛南師專給我找了個補習班，每週六都要去。”
江南一臉黑線，全校第一還要補課，他說道：“不至於吧，你都要補習，剩下的同學怎麼辦？”
趙曉亮說道：“南哥，不去不行啊，我媽那個人，她認準的事情就是真理，我要是說不去，她在家裡就會跟我沒完沒了，而且這次期中考試我們兩個學校重點班用中考卷就是我媽的主意。”
江南說道：“唉，你媽一個人把我們兩所初中搞得雞飛狗跳，典型的後宮乾政，不光乾政，還乾預我校內政，搞得我們學校好多學生自信都沒了。”
趙曉亮無奈地說道：“我們學校也一樣。”
江南說道：“那你明天考完試就去贛南市嗎？”
趙曉亮點點頭說道：“明天中午考完試，立馬就走，下午兩點贛南市那邊有補習，週日下午回來，以後每週都是這樣，週日下午半天，週日上午半天，一共補四科，數理化和政治。”
江南點點頭，說道：“哦，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吧，反正你媽也給你報了班，去聽聽也沒壞處，反正距離提前招生也沒有多少時間了，也不用上幾次。”
趙曉亮點點頭，說道：“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帶你出去放鬆放鬆，還有幾個朋友，一會兒就到，他們也是各個鄉鎮上來的，不過以前你沒見過。”
江南想了想，估計也是各個鄉鎮頭頭們的子女，他跟大家又不認識，便說道：“算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了，我爸一會下班了。”
趙曉亮有點惋惜地說道：“對，忘了你爸在縣城，那算了，下次吧。”
離開小川賓館，江南直接回了東南建築公司。
吃完晚飯，江南在房間裡看了一會兒書，十點半的時候，江南正準備睡覺，手機響了。
江南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不過江南還是接了。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江南同學嗎？”
江南愣了一下，說道：“我是江南，請問您是哪位？”
那中年男人說道：“我這邊是老城區派出所，剛剛我們對轄區內桑拿中心突擊檢查的時候，發現幾個未成年人正在洗桑拿浴，他們身上沒有帶任何證件，而且他們都說來自於各個鄉鎮的初中，其中一個叫趙曉亮的說認識你，你能請的家長過來領人嗎？”
江南皺著眉頭說道：“警察叔叔，我們都是來縣城參加競賽的，我住在親戚家裡，自己家長沒在。”
這種事情，江南實在不願意半夜打擾江東平，他實在丟不起那個臉。
中年男人說道：“那你的親戚，是本地人嗎？”
江南說道：“我的親戚是縣城裡人。”
中年男人說道：“那讓你親戚帶著身份證了，來一趟吧，都是孩子，要是能確認身份最好，否則我把他們關一晚上也不好。”
江南想了想，還是問道：“警察叔叔，他們沒乾什麼壞事兒吧，畢竟，我也要跟我的親戚解釋清楚。”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那倒沒有，我們碰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四個小男孩隻是在包廂裡聊天。”
江南點點頭說道：“好的，警察叔叔，老城區派出所，是吧，我們讓我親戚一會兒就去。”
掛了電話，江南一籌莫展，大晚上的方秀萍已經睡覺了，而且小方方還小，這麼晚打擾方姐也不太合適。
想了想，江南撥通了湯晴的電話。
電話接通，湯晴的聲音傳來：“小老闆，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
江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湯姐，是有急事，但不是公司的事，有幾個學生被扣在老城區派出所了，其中一個是我和花連月共同的朋友，派出所給我打電話，讓我找一個成年人去把他們接回來，我隻好麻煩你了。”
湯晴說道：“我記得你是來參加化學競賽的吧，怎麼被派出所抓進去了？”
江南無語地說道：“警察說他們去了桑拿中心，身上又沒有帶證件，就被警察帶回派出所了唄。”
湯晴說道：“那我現在是帶著身份證，還是怎麼樣？”
江南說道：“對，湯姐，帶著身份證去，我和花連月認識的那個叫趙曉亮，剩下幾個我也不認識，他們都是各個鄉鎮上來考試的，你幫他們證明一下就好。”
湯晴說道：“那行，老城區派出所離我家不遠，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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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想了想，估計也是各個鄉鎮頭頭們的子女，他跟大家又不認識，便說道：“算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了，我爸一會下班了。”
趙曉亮有點惋惜地說道：“對，忘了你爸在縣城，那算了，下次吧。”
離開小川賓館，江南直接回了東南建築公司。
吃完晚飯，江南在房間裡看了一會兒書，十點半的時候，江南正準備睡覺，手機響了。
江南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不過江南還是接了。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江南同學嗎？”
江南愣了一下，說道：“我是江南，請問您是哪位？”
那中年男人說道：“我這邊是老城區派出所，剛剛我們對轄區內桑拿中心突擊檢查的時候，發現幾個未成年人正在洗桑拿浴，他們身上沒有帶任何證件，而且他們都說來自於各個鄉鎮的初中，其中一個叫趙曉亮的說認識你，你能請的家長過來領人嗎？”
江南皺著眉頭說道：“警察叔叔，我們都是來縣城參加競賽的，我住在親戚家裡，自己家長沒在。”
這種事情，江南實在不願意半夜打擾江東平，他實在丟不起那個臉。
中年男人說道：“那你的親戚，是本地人嗎？”
江南說道：“我的親戚是縣城裡人。”
中年男人說道：“那讓你親戚帶著身份證了，來一趟吧，都是孩子，要是能確認身份最好，否則我把他們關一晚上也不好。”
江南想了想，還是問道：“警察叔叔，他們沒乾什麼壞事兒吧，畢竟，我也要跟我的親戚解釋清楚。”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那倒沒有，我們碰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四個小男孩隻是在包廂裡聊天。”
江南點點頭說道：“好的，警察叔叔，老城區派出所，是吧，我們讓我親戚一會兒就去。”
掛了電話，江南一籌莫展，大晚上的方秀萍已經睡覺了，而且小方方還小，這麼晚打擾方姐也不太合適。
想了想，江南撥通了湯晴的電話。
電話接通，湯晴的聲音傳來：“小老闆，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
江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湯姐，是有急事，但不是公司的事，有幾個學生被扣在老城區派出所了，其中一個是我和花連月共同的朋友，派出所給我打電話，讓我找一個成年人去把他們接回來，我隻好麻煩你了。”
湯晴說道：“我記得你是來參加化學競賽的吧，怎麼被派出所抓進去了？”
江南無語地說道：“警察說他們去了桑拿中心，身上又沒有帶證件，就被警察帶回派出所了唄。”
湯晴說道：“那我現在是帶著身份證，還是怎麼樣？”
江南說道：“對，湯姐，帶著身份證去，我和花連月認識的那個叫趙曉亮，剩下幾個我也不認識，他們都是各個鄉鎮上來考試的，你幫他們證明一下就好。”
湯晴說道：“那行，老城區派出所離我家不遠，我這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