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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總會計，幸虧您剛纔提了意見，要不我們大家都要抵工資了。”徐誌高也鬆了一口氣，不用抵工資那真是太好了，誰想抵工資。
“哎，我也是看大家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到年底了，還要抵工資，大家得多不開心，這才犯言直諫。”趙長龍平息了一下心跳，剛纔還真是有點緊張。
“您說的對，一會咱們我再去清點一下還有多少能賣的，再把清單覈對一下。”徐誌高說道。
“不用了，咱們也別太苛刻了，那些破爛能用的不能用的都給他們吧，放著也是占地方，能不收錢的就不要收錢了在，這件事情主任關注了，咱們會計科這邊就一定要辦好。”趙長龍說道。
趙長龍心道：趕緊都給他們拿去處理吧，哪怕半賣半送都行，隻要不抵工資，反正也不是自家的東西。
此刻江南還在餛飩店門口擺攤。
今天徐曉芬卻沒有來，她跟堂叔堂嬸去鄉下二爺爺家去了。
江南還不知道供銷社裡發生的事情，他覺得今天招呼客人比昨天更順手了，也更會溝通了，看著日頭漸漸西斜，他都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找老爸拓展新業務了。
等到下午三點，江南和金貝貝收拾完東西回了家，照舊像昨天一樣數錢。
今天營業額四百一十八，比昨天還多幾十，江南一高興，直接把零頭給了金貝貝。
從家裡出來，江南就去了江東平的辦公室，也不算遠，二百多米。
江東平正在桌子後面寫些什麼，看見江南進來了，言簡意賅地說道：“大概情況是這樣，去年刮颱風的時候，我們有部分倉庫漏水了，損壞了一部分商品，其中有一些隻是外包裝壞了，裡面東西還能用，你可以談一個價格，把它買下來，然後拿出去擺攤賣掉，具體我就不摻和了，同樣我沒有錢給你上貨，你自己看著安排吧。”
“哦，是這麼回事啊，那我能先看看貨嗎？”江南若有所思地問道。
“去找你徐叔叔吧。”江東平說完便不再搭理江南，自顧自忙去了。
江東平看著江南離開了辦公室，心裡露出一抹笑意，他瞭解他的兒子，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江南還在上二三年級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是食品廠的廠長。
那個時候江東平經常出差，江南放暑假的時候，他也會經常帶著他，帶著他坐長途車，火車，教他如何看地圖，規劃路線，如何買汽車票，火車票，著急時候，還教他如何找黃牛買票。
江東平甚至還教他如何看賬本，讓他知道成本，售價，利潤，帶他去外面應酬，談生意，要賬，那個時候，江南成長得很快。
後來，江東平調離了食品廠，成了供銷社的副主任，出差的機會反而少了，相比廠裡，這裡更像是機關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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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江東平越發覺得兒子內向了，直到昨天兒子說他擺攤掙到錢了，江東平纔想到以前的日子，接著他又想到供銷社的現狀，不經意間才覺得，原來歲月流逝，他已經安於現狀很久了，以至於他和兒子都習慣了這種安逸，他迫切地需要機會去磨練他。
離開江東平的辦公室，江南先去找了金貝貝，他覺得有必要聽聽她的意見。
“怎麼了，剛分開又來找我，我這會正看書呢。”金貝貝打開門，笑嗬嗬地看著江南。
“你跟我來一趟，有事。”江南急切地說道。
金貝貝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還還是跟著江南去了。
江南帶著金貝貝去找徐誌高，也就是徐曉芬的爸爸，來的路上江南跟金貝貝將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徐誌高熱情的接待了他們，昨天他下班回家的時候，王霞把剩下的半條魚帶回家，他嚐了嚐，真的不錯，他又想起白天看到金貝貝穿著土棉襖叫賣的事情，那一刻，他跟王霞有著同樣的感覺，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那麼優秀。
“江南，金貝貝，你們看看，這些東西你們能賣嗎？”徐誌高笑著說道，心裡卻納悶，江南怎麼把金貝貝也帶來了，莫非生意是他們兩個人的。
“徐叔叔，我能先問問價格嗎？”江南問道。
“哦，周主任說了，價格你找他去談，這是商品的價格單，上面是零售價格，你先看看，心中好有個數。”徐誌高將價格單遞給江南。
江南看了一眼，記了個七七八八，回手遞給身邊的金貝貝。
金貝貝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嘀咕道：“哎呀，這個零售價格太高了，江南，你可不能答應他們太高的價格，否則我們得賠死，我覺得四折能賣出去就不錯，你覺得呢。”
供銷社在金亮村有個分站，相當於供銷社的分店，規模小一些，但是商品種類也比較齊全，完全就是一個小型的供銷社。
金貴升經理之前，在金亮村的分站做了三四年的分站經理，那時候金貝貝讀小學，跟著金貴在金亮村生活，直到五年級纔回來。
金貝貝對商品價格非常敏感，小時候放學回來，經常幫她爸媽賣東西，雖說那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可這個年代的商品，不管是品種還是價格，變化並不是很大。
江南對市場行情也並非小白，更何況他知道供銷社商品的平均利潤率，剛纔聽金貝貝這麼一說，他心中大概有數了。
“那行，金貝貝我先去找周主任談價格，你要一起去嗎？”江南問道。
“周老頭嗎？我不去了，他凶的的狠。”金源吐吐舌頭，轉身回去了。
來到周主任辦公室門口，江南輕輕的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進來。”
江南推門而入，老式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正低頭看著報紙，看見江南進來，他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江南，半天沒有說話。
江南也那樣看著他，好半天才聽他說一句：“小夥子長得挺精神的，不錯。”
江南微笑著迴應了一下，知道他還有下文，便沒著急說話。
“小夥子，我聽說你在擺攤，年紀輕輕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擺攤做生意。”周存慶忽然嚴厲的說道。
江南內心可不是外表十四五歲的少年，他微微一笑：“周爺爺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膽小，我們國家已經支援了民營經濟的發展，您是老同誌了，怎麼可能犯這種認識上的錯誤呢。”
周存慶被他說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隨即轉移了話題：“那些貨物你都看過了，說說你的想法。”
江南來之前，心中已經打好了草稿，於是不慌不忙道：“周爺爺，現在是年底，買年貨的人多，鄉親們也寬裕，您選擇這個時候處理這些商品正合適。”
周存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江南又接著說道：“我粗粗估計了一下，咱們這堆商品大概有個二十來萬，當然，成本平均按四點五折算，大約十二萬不到，今天已經是臘月十一，即便我按成本價處理，到除夕前一天，最多我也就賣十八天，平均每天要賣6600塊錢貨。”
周存慶聽他分析的層層遞進，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所以，我這邊壓力還是比較大，我覺得按成本價賣，比較困難，咱們鎮市場就這麼大，擺攤一天賣6600塊錢貨您覺得可能嗎？”
周存慶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江南知道他聽進去了，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所以，大部分商品，我估計最多隻能按照三折售賣，甚至二點五折，我努努力，平均每天賣個三千多塊錢，頂天了，所以我從您這裡拿貨的價格不能太高。”
周存慶此刻完全被帶了節奏，他坐直了身體，問道：“哦，那你說出幾折的價格。”
江南笑著說：“這樣，您的貨我全要了，賣不完我也不找您退，我直接給您一個整數，三萬塊，不過我得先拉貨去賣，賣完了才能給您錢，您覺得呢。”
周存慶一聽，三萬塊，也不是不能接受，能挽回三萬塊損失，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而且趙長龍也彙報了，之前有小老闆過來看過，挑三揀四的，根本沒人要，想到這，他不再猶豫，說道：“小江，我做主了，你要是能在臘月二十五把三萬付清，我返你兩千塊。”
江南高興地說：“謝謝周爺爺，我一定會臘月二十五把錢付清的，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還得研究一下怎麼賣貨。”
周存慶擺擺手：“去吧，有空來我老頭子這裡坐坐，陪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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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也那樣看著他，好半天才聽他說一句：“小夥子長得挺精神的，不錯。”
江南微笑著迴應了一下，知道他還有下文，便沒著急說話。
“小夥子，我聽說你在擺攤，年紀輕輕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擺攤做生意。”周存慶忽然嚴厲的說道。
江南內心可不是外表十四五歲的少年，他微微一笑：“周爺爺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膽小，我們國家已經支援了民營經濟的發展，您是老同誌了，怎麼可能犯這種認識上的錯誤呢。”
周存慶被他說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隨即轉移了話題：“那些貨物你都看過了，說說你的想法。”
江南來之前，心中已經打好了草稿，於是不慌不忙道：“周爺爺，現在是年底，買年貨的人多，鄉親們也寬裕，您選擇這個時候處理這些商品正合適。”
周存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江南又接著說道：“我粗粗估計了一下，咱們這堆商品大概有個二十來萬，當然，成本平均按四點五折算，大約十二萬不到，今天已經是臘月十一，即便我按成本價處理，到除夕前一天，最多我也就賣十八天，平均每天要賣6600塊錢貨。”
周存慶聽他分析的層層遞進，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所以，我這邊壓力還是比較大，我覺得按成本價賣，比較困難，咱們鎮市場就這麼大，擺攤一天賣6600塊錢貨您覺得可能嗎？”
周存慶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江南知道他聽進去了，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所以，大部分商品，我估計最多隻能按照三折售賣，甚至二點五折，我努努力，平均每天賣個三千多塊錢，頂天了，所以我從您這裡拿貨的價格不能太高。”
周存慶此刻完全被帶了節奏，他坐直了身體，問道：“哦，那你說出幾折的價格。”
江南笑著說：“這樣，您的貨我全要了，賣不完我也不找您退，我直接給您一個整數，三萬塊，不過我得先拉貨去賣，賣完了才能給您錢，您覺得呢。”
周存慶一聽，三萬塊，也不是不能接受，能挽回三萬塊損失，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而且趙長龍也彙報了，之前有小老闆過來看過，挑三揀四的，根本沒人要，想到這，他不再猶豫，說道：“小江，我做主了，你要是能在臘月二十五把三萬付清，我返你兩千塊。”
江南高興地說：“謝謝周爺爺，我一定會臘月二十五把錢付清的，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還得研究一下怎麼賣貨。”
周存慶擺擺手：“去吧，有空來我老頭子這裡坐坐，陪我聊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