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儘之後,江南正打算找個機會把紅包送給林長生。
上午的時候,江南見林長生一直焦頭爛額,所以倒也沒有著急把紅包給他,也是怕他忙中出錯,再把紅包給丟了。
如果是以前,紅包丟了也就丟了,可現在林長生的處境不同,江南覺得禮金或許對林長生挺重要的。
隻是江南還沒等到機會,就見一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一手拿著一個破筆記本,一手拿著一疊花花綠綠的鈔票,從堂屋裡走了出來。
一邊走還一邊罵街:“我就說老二的婚禮沒必要辦,你們看看才收這點錢,這次我們虧大了,老二,婚宴是公婆出的錢,現在辦虧了,你說怎麼辦吧?”
這中年婦女一邊說,還一邊有意無意地看著江南,似乎在回憶這個年輕人到底有沒有給紅包。
林長生的大哥見自家媳婦過來盤賬,竟然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直接扛起一張桌子,向外走去,估計桌子是跟鄰居家借的。
江南直接無視了她貪婪的目光,轉頭和吳明旭聊天去了。
林長生倒也沒有客氣,針鋒相對道:“既然是爸媽出的錢,那賠了就賠了唄,結婚總是要辦的,你和我大哥結婚的時候不也賠錢了嗎?”
那中年婦女不依不饒道:“此一時彼一時,能一樣嗎,那個時候公婆還年輕,這點虧空很快就補回來了,現在公婆年紀都這麼大了,哪裡還能負擔這些虧空。”
她這話說得胡攪蠻纏,似乎當年補貼她的婚事理所當然,現在補貼林長生的婚事,那就是萬般不該。
不過就幾桌酒席,江南覺得即便虧空也不會虧空太多,一千塊錢都是頂天了。
果然那中年婦女沒有繼續糾纏,而是說起了另一個話題:“老二,當年我嫁進你們家的時候,公婆早就說好了,這棟房子是我和你大哥,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些年你在老家也沒蓋房,今天你在這邊辦了婚禮,我不說什麼,但是你們不能在這裡圓房,這樣對我們家不好。”
有些農村地區是有這種風俗,不過江南沒想到,這贛南郊區也有,這裡離市區還是挺近的,按說不至於這麼封建。
林長生的臉色‘唰’一下子就變了:“房子是你和大哥的,這個我認,但這房子畢竟是當年我出錢修的,而且爸媽還健在,目前也算不上是你和大哥的,我可以不跟你和大哥爭這個房子,但隻要爸媽還在一天,我肯定是要在這裡住一天的。”
林長生此話一出,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那中年婦人便開始原地跳腳,指著坐在堂屋跟前的老頭痛罵道:“老不死的,你也不管管你兒子,你看看你兒子說的是什麼話,當初我嫁進你們家……”
臥槽。
江南在贛南地區,還未見過如此潑辣悍婦。
贛南客家為主,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公婆挑媳婦的理,還從未見過媳婦指著鼻子罵公婆的,想來林長生嫂子的名聲肯定是聲名狼藉。
林長生的臉都氣得發紫了,站在他身旁的吳明娟,一個勁地拉著他的胳膊,還不住勸慰道:“長生,要不咱們收拾東西走吧,咱們去把我老家收拾收拾,將就將就住吧。”
吳明旭頓時不樂意了,趕忙勸他姐姐:“姐,咱們家都多少年沒人住了,房子早就裂了,玻璃都沒一片是完整的,又潮又陰冷,估計現在連電都被掐了,你還懷孕,怎麼住?”
林長生也趕忙回過頭來安撫他愛人吳明娟,勸她不要擔心。
隻是林長生轉頭時,這才發現江南還在,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江南,家裡現在這樣,我就不留你了,等你訂婚日期定下來,記得給我打電話。”
江南擺了擺手說道:“林大哥你先忙,我還有話要和你說,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出去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江南給秦溪梅打了電話。
之前江南在贛南買過兩套房子,一套兩居室,一套三居室。
兩居室是秦溪梅自己在住,其實現在秦溪梅也不怎麼回來住。
還有一套三居室之前是作為培訓班老師的宿舍,可現在贛南這邊的培訓班維持的規模已經很小了,所以那套三居室現在是空著的。
江南打算把那套房子借給林長生住,電話裡,秦溪梅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房子畢竟是江南的。
很快江南就回來了,林長生的大嫂還在喋喋不休,一副死活都不肯讓林長生和他老婆在家居住。
從她車軲轆話裡,江南也聽出來了,這大嫂生怕林長生在他們家裡一住就不走了。
看著斯斯文文的林長生面對潑婦一般的大嫂毫無招架之力,江南走上前去,把林長生拉到一邊。
林長生還有些詫異,就聽江南說道:“林大哥,我在贛南還有一套房子,你先過去住吧,既然大哥大嫂不歡迎你,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
林長生愣了一下,隨即婉拒道:“江南,這不合適,我們兩口子剛結婚,住你那肯定是不合適的,再說這房子是我出錢……”
江南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年輕人哪有那麼多講究,再說那房子也不是我的家,隻是一套房子而已,還有就是我聽說嫂子懷孕了,你忍心讓她住在這樣的家裡,面對你的嫂子嗎?”
林長生聽完江南的話也有些猶豫了,他自己是可以忍受,可他有身孕的老婆怎麼辦?
江南又說道:“林大哥,咱們都是年輕人,不要拘泥於這些小節了,再說咱們相處的日子還長。”
聽江南這麼說,林長生再推辭,那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當下他也不再優柔寡斷,轉身吩咐他的愛人和小舅子去收拾行李了。
既然已經決定搬走,林長生也不再搭理他大嫂。
等吳明娟和吳明旭提著行李出來,他們三人打算跟著江南離開的時候,林長生冷冷的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大哥大嫂,又有些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在家毫無地位的老父親。
剛剛大嫂吵鬨時候,老頭可是一句話都沒說的,也難怪林長生的神色會如此複雜糾結。
或許離開這個家之後,他們兄弟之間再無親情可言,唯一能讓他記掛的就是這個沒什麼作為的老父親了。
秦溪梅本人不在贛南,不過沈家河確實常年都在的。
當江南帶著林長生夫婦以及吳明旭趕到那個老小區的時候,沈家河已經在路口等著了。
見到江南身邊還有外人,沈家河因為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隻好簡單地叫了一聲“小江總”,算是打了招呼,至於南溪培訓的事,則一個字都沒提。
要不是沈家河,江南估計都找不到那個房子的位置,畢竟買完那套房子,江南就再也沒去過了。
沈家河帶著眾人去到江南買的那套房子。
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好在之前住在這裡的老師離開之前把房子收拾的很乾淨,隻是傢俱上有些浮塵而已。
沈家河忙說道:“小江總,這裡已經空了一年多了,現在要住的話需要打掃一番,除了最小的那間臥室是單人床,兩間稍大一點的臥室裡面放的都是上下鋪。”
江南有些抱歉的說道:“林大哥,條件有些簡陋,回頭你們自己收拾一下吧。”
林長生放下行李,一邊四處看了看,一邊說道:“江南,這裡已經很好了,剛剛我家的條件你也看見了,那房子雖說是我修的,但當年其實我也沒太多錢,隻是把房子蓋起來,裡外都沒裝修的,後來我哥跟我嫂子結婚,那套房子說將來歸他們,我就沒再管過了。”
“林大哥,既然已經出來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好照顧嫂子,這是我和花連月以及我們江南花月公司給你的紅包。”說完,江南從身上拿出給林長生準備的紅包。
林長生結婚,江南和花連月都單獨給他準備了紅包,紅包並不大,1000元,屬於生意場上朋友之間的正常人情往來。
但江南花月公司的紅包就要大一些,2萬元,那是花連月打算還林長生的人情。
之前林長生送了她和江南一人一台電腦,那個時候江南花月和林長生已經終止合同了,花連月覺得白收人家東西,心裡過意不去,所以以公司的名義隨份子。
即便將來江南和花連月結婚,邀請了林長生,大家照賬隨禮的話,林長生也隻用出2,000就好。
人情世故的細節,花連月還是把握得很好的。
既然已經決定搬走,林長生也不再搭理他大嫂。
等吳明娟和吳明旭提著行李出來,他們三人打算跟著江南離開的時候,林長生冷冷的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大哥大嫂,又有些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在家毫無地位的老父親。
剛剛大嫂吵鬨時候,老頭可是一句話都沒說的,也難怪林長生的神色會如此複雜糾結。
或許離開這個家之後,他們兄弟之間再無親情可言,唯一能讓他記掛的就是這個沒什麼作為的老父親了。
秦溪梅本人不在贛南,不過沈家河確實常年都在的。
當江南帶著林長生夫婦以及吳明旭趕到那個老小區的時候,沈家河已經在路口等著了。
見到江南身邊還有外人,沈家河因為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隻好簡單地叫了一聲“小江總”,算是打了招呼,至於南溪培訓的事,則一個字都沒提。
要不是沈家河,江南估計都找不到那個房子的位置,畢竟買完那套房子,江南就再也沒去過了。
沈家河帶著眾人去到江南買的那套房子。
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好在之前住在這裡的老師離開之前把房子收拾的很乾淨,隻是傢俱上有些浮塵而已。
沈家河忙說道:“小江總,這裡已經空了一年多了,現在要住的話需要打掃一番,除了最小的那間臥室是單人床,兩間稍大一點的臥室裡面放的都是上下鋪。”
江南有些抱歉的說道:“林大哥,條件有些簡陋,回頭你們自己收拾一下吧。”
林長生放下行李,一邊四處看了看,一邊說道:“江南,這裡已經很好了,剛剛我家的條件你也看見了,那房子雖說是我修的,但當年其實我也沒太多錢,隻是把房子蓋起來,裡外都沒裝修的,後來我哥跟我嫂子結婚,那套房子說將來歸他們,我就沒再管過了。”
“林大哥,既然已經出來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好照顧嫂子,這是我和花連月以及我們江南花月公司給你的紅包。”說完,江南從身上拿出給林長生準備的紅包。
林長生結婚,江南和花連月都單獨給他準備了紅包,紅包並不大,1000元,屬於生意場上朋友之間的正常人情往來。
但江南花月公司的紅包就要大一些,2萬元,那是花連月打算還林長生的人情。
之前林長生送了她和江南一人一台電腦,那個時候江南花月和林長生已經終止合同了,花連月覺得白收人家東西,心裡過意不去,所以以公司的名義隨份子。
即便將來江南和花連月結婚,邀請了林長生,大家照賬隨禮的話,林長生也隻用出2,000就好。
人情世故的細節,花連月還是把握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