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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章 倘若我問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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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薑望輕咳一聲:“溫姑娘說得也是,我與晏兄的確有那麼點交情在。那個,我說句公道話啊……”

溫汀蘭很溫柔地打斷他:“一般這句話後面接的話,都不怎麼公道。”

薑望敗下陣來。

“太過分了!”晏撫怒而起身,撩了撩袖子,看架勢是要當場出門尋仇:“誰在你耳邊多嘴多舌?且告訴我,我必給那些人一個教訓!”

溫汀蘭看了他一眼:“坐下說話。”

晏撫老實坐下了。

她才問道:“你怎麼不問問,人家說的什麼?”

“還能說什麼?”晏撫好似是怒火澆心,格外的憤憤不平:“無非是嫉妒你花容月貌、端莊得體、溫雅賢淑!汀蘭,你莫要介懷。你這種優秀的姑娘,最招長舌婦妒忌了!”

溫汀蘭此刻並不吃這一套,隻道:“哦。倒是未聽見你說的這些。隻有些人說什麼,橫刀奪愛、仗勢欺人、寡廉鮮恥。”

她臉上還帶著溫雅的笑。

但晏撫已經沒法子再含糊過去。

薑望坐在一旁,肢體也很僵硬。

他是知道晏撫這門親事的前因後果的。

晏家是在解除了與柳家的婚約之後,才與朝議大夫溫延玉結的親。

整個事件中,晏撫是身不由己。

但誰也不能昧著良心說,柳家那位名為柳秀章的女子,沒有受傷害。恰恰她是最無辜、也最受傷的那一個。

有人為柳秀章打抱不平,很正常。她的閨中密友薑無憂,不就追著晏撫揍了好幾回麼?

可當有些話語,落在溫汀蘭耳中,顯然不可能好聽。

晏撫開口道:“汀蘭,這事……”

“嗬。”溫汀蘭像是沒聽到般,顧自輕笑了一聲,然後瞧著晏撫問:“晏公子,我不否認自己傾心於你,喜歡一個人沒什麼可羞恥的。可你說說看,是我強逼你上門求娶麼?”

她溫柔的的眼睛裡,並不能看到委屈。

可是她那溫婉的笑容,不知為何,叫人瞧著心酸。

是啊,柳秀章是很可憐。

但在這門親事中,溫汀蘭又有什麼錯呢?

前相晏平與朝議大夫溫延玉結親,這是朝野都關注的大事。

晏撫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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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此事上自主的權力,他隻能貫徹晏家的利益。

而溫汀蘭本應是幸運的,因為她能嫁給她自己傾心的人。但閒言如刀,碎語似錐。割在身上、紮在心上,叫人苦,叫人疼。

為什麼薑望勸不下去?因為他沒辦法說,閒言碎語不算什麼。

閒言碎語傷人,偏偏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

他在海外勸止了華英宮主薑無憂,卻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口舌。

“汀蘭。”

晏撫沒有再迴避,認真地與溫汀蘭對視:“上溫家求娶的是我,去柳家退親的也是我。此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溫汀蘭收回視線,起身,隻對薑望一禮:“薑公子,今天汀蘭失禮了,叫你看了笑話。改日再與你賠罪。”

“不敢這麼說。”薑望連忙跟著起身。

溫汀蘭不再說話,也不再看晏撫一眼,轉身徑自離去。

晏撫仍然坐在上首位置,一動不動。

薑望歎了一口氣:“你沒事吧?”

晏撫抬了抬手:“沒事。”

“你打算怎麼做?”薑望問。

“我馬上幫你寫帖子,放心,黃河之會的事情沒問題。”晏撫答非所問。

“嗯,好。”薑望有些擔心,但也隻能如此說。

晏撫略定了定神,把茶盞一推,直接取出紙筆,就鋪在旁邊的桌上。

紙是上好的雪映紙,以映雪見霧而得名。那隻毛筆更是流轉寶光,見他寫將起來,動作如行雲流水,舒暢自然。

心中掛著明顯的心事,儀態仍無可挑剔。

寫罷,屈指敲了敲桌,自有下人走了進來。

晏撫把寫好的紙張遞過去,吩咐道:“交給吳大人,他知道該怎麼做。”

下人接過這張紙,小心翼翼疊好,一聲不吭地出門去了。

晏撫以手支額,怔怔出神。

處理好了先前答應過薑望的事情,他才重新陷回愁緒中。

薑望就坐在一旁,靜默陪著。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實在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晏撫大概是終於想通了,抬起頭來,看到了薑望。

依然是那副溫文的樣子,語帶詢問:“陪我去一趟扶風郡,如何?”

不等薑望說什麼,他又道:“我一個人,不敢去。”

貝郡晏氏的嫡子,前相晏平的親孫,在齊國範圍內,能有什麼可怕的?

能讓晏撫這種人說出“不敢”二字的,絕非是權勢、金錢。

在扶風郡,有一個令他歉疚的人。

薑望隻道:“走吧。”

恰逢其會,在這種時候,他自然要陪著。

況且此行……真正難以面對的,是晏撫自己。他與晏撫交情再好,在這件事裡也隻能是看客。

從臨淄到帝國西部的扶風郡,中間要跨越好幾個郡府。

薑望這次沒有來得及感受晏家的奢華馬車,因為晏撫是直接拉著他飛過去的,

濟川、秋陽、銀翹、抱龍、長明、扶風,直接飛越齊境高空,劃過一條筆直的線。

單單是薑望現在的身份,就足以直飛齊境內的絕大部分地方,不會被阻攔。更別說晏撫的背景了。

扶風郡北接東萊,南倚青頭,西臨屏西,是一處較為富饒的郡府。

柳家雖然在整個齊國的層面上衰落了,但在當地仍然是毋庸置疑的望族。

晏撫沒有直接登門。

如今晏家柳家婚約已解,貿然登門是失禮的行為,

儘管晏撫急於儘快把事情處理乾淨,也還是規規矩矩先遞了拜帖,征求主人家同意。

而他和薑望隨意尋了一間酒樓坐下,等待訊息。

晏撫一路上沒有住嘴,一會聊聊抱龍郡的傳說,一會說說扶風郡的曆史,評價一下曆任扶風郡守的治政能力。但到了扶風郡之後,反倒安靜了下來。

薑望能夠感受得到他的緊張,不過也實在無能為力,隻能陪著喝酒。

令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柳家家主竟然親自迎了過來……

兩人正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忽然就有幾個人進了酒樓,與店家一番交涉。一會工夫,整個酒樓裡其他客人就走得乾乾淨淨。

而後幾隊勁裝衛士從酒樓外就開始佈防,把守各個要害位置。

那架勢,儼然是什麼王侯出巡。

當那面容仍能見得幾分瀟灑的中年男子走進酒樓,晏撫連忙起身招呼時,薑望才知,這人竟是當代柳氏家主……

柳應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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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說什麼,他又道:“我一個人,不敢去。”

貝郡晏氏的嫡子,前相晏平的親孫,在齊國範圍內,能有什麼可怕的?

能讓晏撫這種人說出“不敢”二字的,絕非是權勢、金錢。

在扶風郡,有一個令他歉疚的人。

薑望隻道:“走吧。”

恰逢其會,在這種時候,他自然要陪著。

況且此行……真正難以面對的,是晏撫自己。他與晏撫交情再好,在這件事裡也隻能是看客。

從臨淄到帝國西部的扶風郡,中間要跨越好幾個郡府。

薑望這次沒有來得及感受晏家的奢華馬車,因為晏撫是直接拉著他飛過去的,

濟川、秋陽、銀翹、抱龍、長明、扶風,直接飛越齊境高空,劃過一條筆直的線。

單單是薑望現在的身份,就足以直飛齊境內的絕大部分地方,不會被阻攔。更別說晏撫的背景了。

扶風郡北接東萊,南倚青頭,西臨屏西,是一處較為富饒的郡府。

柳家雖然在整個齊國的層面上衰落了,但在當地仍然是毋庸置疑的望族。

晏撫沒有直接登門。

如今晏家柳家婚約已解,貿然登門是失禮的行為,

儘管晏撫急於儘快把事情處理乾淨,也還是規規矩矩先遞了拜帖,征求主人家同意。

而他和薑望隨意尋了一間酒樓坐下,等待訊息。

晏撫一路上沒有住嘴,一會聊聊抱龍郡的傳說,一會說說扶風郡的曆史,評價一下曆任扶風郡守的治政能力。但到了扶風郡之後,反倒安靜了下來。

薑望能夠感受得到他的緊張,不過也實在無能為力,隻能陪著喝酒。

令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柳家家主竟然親自迎了過來……

兩人正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忽然就有幾個人進了酒樓,與店家一番交涉。一會工夫,整個酒樓裡其他客人就走得乾乾淨淨。

而後幾隊勁裝衛士從酒樓外就開始佈防,把守各個要害位置。

那架勢,儼然是什麼王侯出巡。

當那面容仍能見得幾分瀟灑的中年男子走進酒樓,晏撫連忙起身招呼時,薑望才知,這人竟是當代柳氏家主……

柳應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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