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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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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玄浮圖之名,在重玄家一直都是一個禁忌。

從上到下地封鎖訊息,彷彿從未有這個人出現過,這當然是為了避禍。

重玄家的長輩,對重玄勝隱瞞重玄浮圖的死亡細節,隻說其人是英勇地死在戰場。這其實是對重玄勝的一種愛護。

畢竟重玄浮圖惡了齊帝,死前那一番話,又有怨懟之嫌。

重玄勝小時候沒有追索真相的能力,長大之後,因為對重玄浮圖的複雜感情,不願主動觸及。

或許隻有他晉級外樓、親自去到迷界之時,纔會發現重玄浮圖的過去。

但不管重玄勝自己是怎麼想的,作為朋友,薑望認為自己應該告知重玄勝,自己在迷界的發現。

其人的父親或許對他不夠負責,但仍有其偉大與光輝。

作為朋友,薑望希望重玄勝能夠釋懷。

即便不能。即便重玄勝永遠不能夠原諒,但至少應該讓他知道,他有那樣一個為人族做出偉大貢獻的父親,不丟臉。

細說起來,薑望結交下來的這些朋友,每個人性格都不同,但都很可靠。

交友是一個互相選擇的過程。比如薑望最初是同時認識的晏撫和高哲,但慢慢交往下來,與高哲的聯絡就漸少了,倒也未見得說其人品性糟糕,終究兩個人性格上不是很合得來。

高哲在有些事情上太計較,凡事以自己的利益為第一考慮。

現在大家就是酒肉朋友,一起吃吃喝喝,偶爾互相宴請,別的就不必做指望。當然,以後如何,還是要看以後如何相處。

薑望也不敢說自己能夠看透誰,終究人心隔肚皮。他隻是真誠待人,以誠換誠而已。換不得,便罷了。

至於晏撫,則是很有分寸感的一個人,又豪奢大氣,揮金如土,任何人跟他相處,都不會難受。但越是這種看起來隨和不計較的人,其實越不容易跟人交心。

被薑無憂追著打,算是難得讓他情緒波動的時候,其間或許也有對柳秀章的歉疚心理……總之他愁緒難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跟薑望喝酒。

一群損友有意看他捱揍,但同時又真心實意地幫他解決麻煩。

天涯台上,他代表自己給出的支援,就是對於“朋友”二字的迴應。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交情就是這樣深厚下來的。

宿醉之後的清晨,薑望坐在院中石椅上,默默的發愁。

“乾嘛呢,一大早的在這裡?”許象乾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嬉皮笑臉道:“還在回味昨天的威風呢?”

他知道竹碧瓊的事情很難過去,故意在這裡插科打諢,

不過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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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難免,但在熬死季少卿的那五天裡,薑望也慢慢接受了這件事情。

他現在發愁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看了一眼那個光滑鋥亮的額頭,雖然知道這傢夥不是很靠譜,但心中也實在是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對許象乾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薑望很正式地問:“如果你欠很多錢,非常多。暫時又還不上,你會怎麼處理?”

許象乾迅速而警覺地道:“我沒錢。”

“啊?”薑望有些發愣。

或許意識到了薑望不會找他借錢,他鬆了一口氣,才道:“欠錢這種事情,不管欠多少……”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才道:“我沒錢啊。”

薑望沒有理解:“這就解決問題了?”

許象乾混不吝道:“要麼就打死我,要麼等我有錢了再說。當然,打我我會跑。”

“……”薑望沉默了片刻,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還呢?”

許象乾一臉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情:“當然是有錢的時候。”

薑望汗顏:“那你什麼時候有錢?”

許象乾攤了攤手,理所當然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下明白了!

就是賴唄!

薑望這時候纔想起來,這傢夥在臨淄那家書院,已經預支了不知多少年的薪俸。那個老院長每回見到他就去找笤帚,竟也沒把他打死,還讓他跑出海了……

下次捐贈一把鐵掃帚吧,畢竟有些積土碎石什麼的,不好掃。

心裡怎麼想的不提,許象乾的這種無恥辦法,薑望畢竟還是學不來的:“這……”

“薑兄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沒想到許象乾忽然話鋒一轉,態度來了個翻天覆地:“欠錢不還?怎麼可以欠錢不還?!”

他憤慨,他激動,他義憤填膺:“我輩男兒,頂天立地,一口唾沫一個釘!你欠人家的錢,一定要還!實在還不上,兄弟幫你湊!砸鍋賣鐵都要幫你還!你切不可行差踏錯,做那無信之人!”

薑望被這一套忽如其來的“正義之音”打懵了,正想敲開面前那極高的額頭,看看裡面到底長的是些什麼鬼東西……但眼睛一瞟,便看到院門外站著的照無顏和子舒。

這兩個姑娘,不知何時走到了院門口。

瞬間明白了過來……

是這麼回事!

這廝簡直喪心病狂。為了“搞相好”,不惜把朋友塗成黑炭,把自己洗得白雪一般。

薑望恨得牙癢,直想把這傢夥的高額頭打得再高三分。

但當著照無顏的面,確實也不便傷其顏面。

隻得從牙齒縫裡擠道:“兄弟受教了。咱們有空的時候是得多聊天,讓我多學一學你的剛直不阿,也好感化一下我的卑劣靈魂。”

許象乾當然知道,薑望現在說的“聊天”,不是聊天那麼簡單。

但他無所謂。

打,是打不過的。但又如何?

隻要不在照無顏面前捱揍,怎麼著都行。

當下重重點了一下頭,大包大攬道:“沒問題,多聊!好兄弟,有我在,一定不使你誤入歧途!”

薑望還待放幾句陰陽怪氣的狠話,那邊子舒顛顛地跑了過來,絞著衣角,有些扭捏地問道:“你……欠多少錢呀?”

許象乾一拍額頭,恍然想起什麼似的,對照無顏道:“對了照師姐,我正好有事找你,來來,咱們這邊去說!”

照無顏本不想理他,但架不住他一陣擠眉弄眼,隻好跟著出去了。

許象乾著急忙慌地把照無顏引出院子,在踏離院門之前,還衝薑望眨了眨眼睛。

薑望完全的莫名其妙。

有病吧許高額!

眼睛澀還是怎麼著?

薑望在這邊懵圈中,子舒又問了一句:“欠多少呀?”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小姑娘想幫他還債……

可是為什麼呢?他想不太明白。

好像跟這個龍門書院的小姑娘,統共也沒見幾次面吧?龍門書院的學子,都這麼慷慨豪氣嗎?

薑望全然不知,許高額偷偷在當中下多少“工夫”。他這邊隻是見了幾面,那邊許象乾早已描述得百轉千回。

什麼“一見難忘”、“多次提到”、“上次問起你”、“他覺得你很可愛”……

但不管人家小姑娘怎麼想,薑望也不可能讓她幫忙還債。東家倒西家的欠,有什麼意義呢?

“沒有的事!”薑望笑道:“剛剛許高額跟我開玩笑呢!他問我,花錢能不能買到他的頭髮。”

“啊?”頭髮畢竟很重要,子舒被引開了注意力:“那能嗎?”

“所以啊。他就惱羞成怒,讓我還錢。”

“他給錢你啦?”

“沒有啊!但他說他花了感情、花了期待!”

“呀,這不是耍賴嗎?”

“是啊,這人慣會敲詐。”薑望歎了一口氣:“我還是那句話,你可要跟他保持距離。”

“嗯嗯嗯。”子舒連連點頭:“上次你跟我說了……之後,我跟他說話都離好遠。”

“很好,繼續保持!”薑望鼓勵道。

雖然不是很忍心忽悠這麼天真的小姑娘,但總讓許象乾利用,亂點鴛鴦,卻也不是個事。

還是遠離許象乾吧。

畢竟近許者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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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擠道:“兄弟受教了。咱們有空的時候是得多聊天,讓我多學一學你的剛直不阿,也好感化一下我的卑劣靈魂。”

許象乾當然知道,薑望現在說的“聊天”,不是聊天那麼簡單。

但他無所謂。

打,是打不過的。但又如何?

隻要不在照無顏面前捱揍,怎麼著都行。

當下重重點了一下頭,大包大攬道:“沒問題,多聊!好兄弟,有我在,一定不使你誤入歧途!”

薑望還待放幾句陰陽怪氣的狠話,那邊子舒顛顛地跑了過來,絞著衣角,有些扭捏地問道:“你……欠多少錢呀?”

許象乾一拍額頭,恍然想起什麼似的,對照無顏道:“對了照師姐,我正好有事找你,來來,咱們這邊去說!”

照無顏本不想理他,但架不住他一陣擠眉弄眼,隻好跟著出去了。

許象乾著急忙慌地把照無顏引出院子,在踏離院門之前,還衝薑望眨了眨眼睛。

薑望完全的莫名其妙。

有病吧許高額!

眼睛澀還是怎麼著?

薑望在這邊懵圈中,子舒又問了一句:“欠多少呀?”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小姑娘想幫他還債……

可是為什麼呢?他想不太明白。

好像跟這個龍門書院的小姑娘,統共也沒見幾次面吧?龍門書院的學子,都這麼慷慨豪氣嗎?

薑望全然不知,許高額偷偷在當中下多少“工夫”。他這邊隻是見了幾面,那邊許象乾早已描述得百轉千回。

什麼“一見難忘”、“多次提到”、“上次問起你”、“他覺得你很可愛”……

但不管人家小姑娘怎麼想,薑望也不可能讓她幫忙還債。東家倒西家的欠,有什麼意義呢?

“沒有的事!”薑望笑道:“剛剛許高額跟我開玩笑呢!他問我,花錢能不能買到他的頭髮。”

“啊?”頭髮畢竟很重要,子舒被引開了注意力:“那能嗎?”

“所以啊。他就惱羞成怒,讓我還錢。”

“他給錢你啦?”

“沒有啊!但他說他花了感情、花了期待!”

“呀,這不是耍賴嗎?”

“是啊,這人慣會敲詐。”薑望歎了一口氣:“我還是那句話,你可要跟他保持距離。”

“嗯嗯嗯。”子舒連連點頭:“上次你跟我說了……之後,我跟他說話都離好遠。”

“很好,繼續保持!”薑望鼓勵道。

雖然不是很忍心忽悠這麼天真的小姑娘,但總讓許象乾利用,亂點鴛鴦,卻也不是個事。

還是遠離許象乾吧。

畢竟近許者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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