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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危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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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台上,難得地緘默了片刻。

眾人緘默,是在等待崇光真人的決定。

而崇光真人稍一沉吟,便道:“謀害同宗長老,已是不赦之罪。念在你多年來為宗門事務操勞,於守衛海疆一事,也頗有貢獻。現撤去你實務長老之位,將你貶去迷界。令你於海疆贖罪,殺死百名統帥級海族,方可離開。你可服氣?”

碧珠婆婆面色慘白,但仍是咬緊了牙關道:“老身……心服口服!”

隻要不死在當場,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海族全族皆兵,普通海族即可對應人族騰龍境修士,戰將級海族對應人族內府境修士,統帥級海族對應的是人族外樓境修士。

因為先天體魄的原因,同級海族,一般都要強過同級的人族修士。

也就是說,碧珠婆婆需要進行百次生死之戰,才能夠贖罪,離開迷界。但即便如此,她的長老之職,也永遠被削去了。除非重新開始積攢功勳,除非還有人肯接收她……

作為她懂規矩的回報,辜懷信自然是會接收她的,甚至於暗中操作一番,讓她在迷界中相對輕鬆地完成目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不存在全無危險,哪怕辜懷信親自出手也無法保證。畢竟進入迷界,本身就是危險重重的事情。

令碧珠婆婆煎熬的是,她奮鬥的大半輩子,都成了泡影。那樣努力地掙紮著、費儘心機的籌劃著,到頭來,卻離神臨越來越遠了……

可她無法抗拒這種結果,甚至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她現在認罪,就還有將來回到近海群島,重新積攢功勳的機會。

這是因為她選擇了體面,崇光真人給她的體面。

她若不選擇體面,也就是一巴掌的事情。

所以她必須心服,更要口服。

對於崇光真人而言。辜懷信這次又動秦貞的人,又動徐向挽的人,顯然是有了什麼突破,在近海群島將有劇變的情況下,不再安於現狀。但又如何呢?

他篤信他自己的位置,辜懷信現在還遠不足以撼動。

釣海樓內部是需要一些爭鬥的,不然就像一潭死水,失了生機,早晚衰亡。但這些爭鬥,需要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

辜懷信已經越界了。他想。

“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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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聲音。

真是年輕得過分。

那年輕的聲音說道:“既然海宗明長老遇害的罪魁禍首已經找到,那是不是,可以釋放竹碧瓊?”

崇光真人聽到了自己心裡的輕笑。

畢竟還是太年輕,不是麼?

一個竹碧瓊的生死,微不足道。

但她背後牽涉的,是碧珠婆婆與海宗明的鬥爭。再往上追溯,則涉及辜懷信、秦貞、徐向挽三位真人!

怎麼可能輕輕放過?

把事情限製在碧珠婆婆與海宗明明爭暗鬥的層面即可,海宗明的死,也隻與碧珠婆婆、竹碧瓊、薑望,這三人有關。這是最好的結果。

而且……

現在問我,已經沒有用了啊……

崇光真人莫名其妙地想著。

而後一低頭,拱手在額前:“拜見樓主!”

刷!

整個天涯台上,人人起身,人人彎腰,一躬到底。

哪怕是決明島祁笑,哪怕是暘穀楊奉,也都低下了當世真人高傲的頭顱。

此時在天涯台最前方,萬丈峭壁之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面向大海,負手而立。

他就站在那裡,但好像並不存在。

他沒有氣息可言,但無人可以高昂著頭。

因為他是釣海樓之主,也是這近海群島萬裡海域的最高權力者。

站在超凡巔峰的存在,得證衍道境!

相較於衍道境這個名稱,人們更習慣稱之為……真君!

人之極,乃為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衍道之於洞真,真君之於真人,亦是生殺予奪,儘在掌中!

那一襲海藍色的長袍,在獵獵海風中飄卷不休。

其人並未回頭,天涯台上的眾人,也就一直低著頭。

得證衍道,名為危尋。

他在想什麼?

每個人都在想這個問題。揣測他的意誌,臣服他的威嚴。

但沒有一個人敢問。

“不必多禮。”他終於回身過來說:“請入座。”

薑望這時才得以看清,這近海群島上最具權力的強者。

其人的五官倒是看得清楚,但很難用一個詞語準確形容,那絕非是英俊或者醜陋所能定義的。

薑望想了很久,纔想到一個詞——“寧靜”。

危尋的面容,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但是是一種大海般深沉的寧靜,你能夠從中感到安寧,也無法忽略這片寧靜下隱藏的巨大力量……無邊無涯的力量。

危尋的眼皮輕輕一抬,在場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被注視著,都不由自主地更恭謹起來。眼觀鼻、鼻觀心。

哪怕是跳脫如許象乾,冷傲如李鳳堯,身份尊貴如薑無憂,也都屏息凝神。

“我喜歡年輕人。”他說。

“今日看到這麼多年輕俊傑在此,人族天才輩出,我心甚慰。”

作為衍道境強者,縱橫迷界,斬殺無數海族的強大存在,他當然有這個資格這樣說話,當然可以這樣期許。

“薑望,對嗎?”他問。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如危尋這等身份、這等實力的存在,竟然也會關心天涯台上剛剛發生的小事。

真的太渺小。

他隻要隨便一揮手,隨意一個命令,不知就有多少個竹碧瓊因此而活,又或因此而死。

對他來說,這太微不足道了。

薑望深深一躬:“能被樓主記住名字,是薑望的榮幸。”

“搞這麼大陣仗,請這麼多人幫你說話。我以為你要滅了我釣海樓呢!”

危尋開了一個要嚇死人的玩笑。

在場之前幫薑望說過話的那些人,無不低頭,無不心驚。

這些人的身後,是青崖書院、石門李氏、大澤田氏、貝郡晏家、龍門書院、重玄家……

若再加上也算得上幫了腔的決明島祁笑、暘穀楊奉。

這樣說起來,的確似有意似無意,好像在聯合起來逼宮。

難道危尋因此誤會,以為這些勢力要聯合起來,挑戰釣海樓的海上霸權?

“豈有此膽!”

薑望立刻澄清:“薑望修為不過內府,年齡不到二十,有什麼本事,敢挑戰釣海樓的威嚴?”

“不僅無膽,更無此心!釣海樓屹立海疆,千年不墜,是我人族鐵壁。薑望自問良心尚在,熱血仍湧,何能有妄念?”

“實在是……”

他深深拜倒:“實在是公義所在。大家敬重釣海樓,更不願海祭蒙塵,不忍英靈歸鄉之時,為無辜之血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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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想了很久,纔想到一個詞——“寧靜”。

危尋的面容,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但是是一種大海般深沉的寧靜,你能夠從中感到安寧,也無法忽略這片寧靜下隱藏的巨大力量……無邊無涯的力量。

危尋的眼皮輕輕一抬,在場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被注視著,都不由自主地更恭謹起來。眼觀鼻、鼻觀心。

哪怕是跳脫如許象乾,冷傲如李鳳堯,身份尊貴如薑無憂,也都屏息凝神。

“我喜歡年輕人。”他說。

“今日看到這麼多年輕俊傑在此,人族天才輩出,我心甚慰。”

作為衍道境強者,縱橫迷界,斬殺無數海族的強大存在,他當然有這個資格這樣說話,當然可以這樣期許。

“薑望,對嗎?”他問。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如危尋這等身份、這等實力的存在,竟然也會關心天涯台上剛剛發生的小事。

真的太渺小。

他隻要隨便一揮手,隨意一個命令,不知就有多少個竹碧瓊因此而活,又或因此而死。

對他來說,這太微不足道了。

薑望深深一躬:“能被樓主記住名字,是薑望的榮幸。”

“搞這麼大陣仗,請這麼多人幫你說話。我以為你要滅了我釣海樓呢!”

危尋開了一個要嚇死人的玩笑。

在場之前幫薑望說過話的那些人,無不低頭,無不心驚。

這些人的身後,是青崖書院、石門李氏、大澤田氏、貝郡晏家、龍門書院、重玄家……

若再加上也算得上幫了腔的決明島祁笑、暘穀楊奉。

這樣說起來,的確似有意似無意,好像在聯合起來逼宮。

難道危尋因此誤會,以為這些勢力要聯合起來,挑戰釣海樓的海上霸權?

“豈有此膽!”

薑望立刻澄清:“薑望修為不過內府,年齡不到二十,有什麼本事,敢挑戰釣海樓的威嚴?”

“不僅無膽,更無此心!釣海樓屹立海疆,千年不墜,是我人族鐵壁。薑望自問良心尚在,熱血仍湧,何能有妄念?”

“實在是……”

他深深拜倒:“實在是公義所在。大家敬重釣海樓,更不願海祭蒙塵,不忍英靈歸鄉之時,為無辜之血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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