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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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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吧。”碧珠婆婆莫名其妙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薑望很懷疑自己進去後,一旦碧珠婆婆起了歹心,將石門關上,他還有沒有機會衝出來。但碧珠婆婆沒有在這個時候害他的道理。

他是正大光明來的釣海樓,齊國就是他的安全倚仗。

所以他率先走下甬道。

走進來之後才發現,這條甬道並不逼仄,比在外面感受到的規模,要廣闊得多。

站在外面的時候,畢竟受入口的侷限,而且應該還有一部分陣法的原因,看不到太真切。這條甬道實際至少有四駕馬車並排那麼寬,高至少有三丈。

葡萄大小的寶珠,以一種玄奇的排列方式,在甬道兩側牆壁上展開,依稀是某種圖案。但拉得太開、太遠,倒一時無法在心中具現。

令人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碧珠婆婆拄著龍頭柺杖,也跟著走進了甬道。

身後的石門的確又緩緩升起,但有釣海樓的長老在旁邊,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在走得更深之前,薑望回頭看了一眼,入口隻剩下一條縫隙,透著獄外的天光,很快就被徹底落下的石門封死。

給人以莫名壓抑的感覺,好像是某種希望也被湮滅了。

“這石門隻是堅固和重嗎?那好像並不能攔住多強的人。”薑望狀似隨意地問道。

“當然不止如此。”碧珠婆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言語之間很是慈祥:“如果剛纔移門的不是我,陣紋就已經發動了。”

薑望沒有不懂事的問具體是什麼陣紋,隻是停下來等了等,與碧珠婆婆並肩前行。

行了幾步,碧珠婆婆忽地告誡道:“等會如果有人跟你說話,應付一下就是,不要隨意得罪他們。”

這嚴肅的態度實在有些令人緊張。

“會是些什麼人?”薑望問。

“獄卒。”碧珠婆婆隻說了這兩個字,便不肯再多說。

她老邁的背影不作停留,繼續往裡去。

薑望也隻好跟著往裡走。

甬道很長,且越走越往下,按照路程來估算,應該是已經走到了海底,並且還在往下。

長長的甬道走到儘頭,又是一扇厚重石門,門前依然沒有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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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把剛剛一路行來,甬道兩側寶珠排列的圖案在心中描畫出來,赫然發現……那是龍!

甬道兩側,用寶珠勾勒了兩條神龍!

雙龍鎮獄?

釣海樓真的很喜歡糟踐龍,製龍幣,造龍骨船,用龍做鎮獄壁圖。

好像方方面面都在有意附和,他們創派祖師“單人獨竿,天涯釣龍”的傳說。

這回倒不用再推門,碧珠婆婆直接握住石門上的門環,輕輕叩了兩下就放開。

薑望突然感覺,自己被某種森冷的目光所注視著。那種目光像蟲子一樣,往人的身體裡鑽,令人非常不自在。

好在“觀察”很快就結束。

不多時,石門便從裡面被人拉開了。

站在門後,剛剛給他們開門的,是一個衣衫破舊的醉漢。頂著雞窩般的亂髮,頭也不回地往裡走。

好像根本不關心薑望他們過來乾什麼。

碧珠婆婆沒有說話,薑望也不吭聲。

石門之後不遠處,有一張臟膩膩的桌子,上面胡亂擺著骨牌。

還有三個人,正七歪八扭地坐在桌子的三個位置上,兩個打赤膊,各自坦露胸毛和肥肉。穿著衣服的那個,一隻手正在搓腳丫。

總之一個比一個的不修邊幅,酒罈子在他們腳下東倒西歪。

之前他們幾人顯然是在邊喝酒邊推牌九。

這些人應該就是碧珠婆婆所說的獄卒,跟薑望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能讓碧珠婆婆都認真提出告誡的,絕對是危險人物。至少也應該一臉冷酷,殺氣盈身,纔算形象相近。

沒想到竟像是一群渾渾噩噩的流浪漢。

但薑望轉念一想,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隻能在這裡混吃等死、別無出路,所以才格外危險吧?

為碧珠婆婆開門的雞窩頭徑直走到空位上,打了一個嗝,罵罵咧咧道:“誰敢換老子的牌,老子就做了他!”

在這張桌子之後再十步的位置,是一個鑄鐵柵欄。柵欄上僅有一個門,已經是開著的了。

透過柵欄的縫隙,可以看到,柵欄後又是長長的甬道,隻是這時候甬道兩側,不再是牆壁,而是一個個監舍。

有的監舍裡有人,有的沒有。但都很安靜。

“幹你孃!”雞窩頭對面那個正在摳腳的獄卒罵道:“就你那幾張破牌,有什麼好換的?”

雞窩頭一拍桌子:“你果然看了我的牌!”

他用手把桌上的骨牌一把混到一起:“你作弊了!這局不算!”

“乾!”

摳腳獄卒罵了一句,但顯然也很認賬,並未阻止雞窩頭重新洗牌的行為。

碧珠婆婆沒有跟他們打招呼,自顧往鐵柵後走,薑望也默默跟著。

“喂!”趁著雞窩頭洗牌的工夫,那摳著腳皮的獄卒斜眼打量了薑望幾眼:“以前沒見過,哪裡來的?”

薑望想了想碧珠婆婆的告誡,回道:“臨淄。”

“噢,齊人!”

他這句話倒沒有什麼好惡,隻是純粹的重複資訊,說完便繼續摳他的腳皮去了。

倒是已經洗好牌,正在碼牌的雞窩頭獄卒,忽然停下來,揉了揉亂髮。

轉過臉,滿是好奇地看向薑望:“既是齊人,不然與我們說說看,畢元節是怎麼死的?”

其餘三位獄卒也把目光投了過來,瞬間叫人有些壓力。

“畢元節?”薑望皺眉。他並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也是這裡的獄卒,但是逃出去了。”碧珠婆婆的聲音在前面解釋道:“後來加入了地獄無門,是其中一個閻羅。好像是……卞城王。”

地獄無門卞城王,是囚海獄的獄卒!

每一位閻羅,都是外樓巔峰強者。也就是說眼前這四個推牌九的、不修邊幅的傢夥,也應該是這個境界。

四位外樓巔峰做獄卒!加上逃離之前的畢元節,那就是五位!

這個囚海獄的守獄力量,真是薑望所知的最強。

不對……

薑望忽然又想到,既然那個畢元節是獄卒,那他為什麼要“逃離”?

向來逃獄的應該是囚犯,沒聽說過獄卒也要逃獄的。

除非,這裡的獄卒,並不能自主離開。他們也受到了某種限製……

心裡想著這些問題,薑望老老實實地回道:“好像是被打更人的首領,在臨海郡一掌捏死了。”

正在拿牌的四個獄卒,面面相覷了一陣,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最後繼續拿牌,誰也沒有再看薑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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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窩頭對面那個正在摳腳的獄卒罵道:“就你那幾張破牌,有什麼好換的?”

雞窩頭一拍桌子:“你果然看了我的牌!”

他用手把桌上的骨牌一把混到一起:“你作弊了!這局不算!”

“乾!”

摳腳獄卒罵了一句,但顯然也很認賬,並未阻止雞窩頭重新洗牌的行為。

碧珠婆婆沒有跟他們打招呼,自顧往鐵柵後走,薑望也默默跟著。

“喂!”趁著雞窩頭洗牌的工夫,那摳著腳皮的獄卒斜眼打量了薑望幾眼:“以前沒見過,哪裡來的?”

薑望想了想碧珠婆婆的告誡,回道:“臨淄。”

“噢,齊人!”

他這句話倒沒有什麼好惡,隻是純粹的重複資訊,說完便繼續摳他的腳皮去了。

倒是已經洗好牌,正在碼牌的雞窩頭獄卒,忽然停下來,揉了揉亂髮。

轉過臉,滿是好奇地看向薑望:“既是齊人,不然與我們說說看,畢元節是怎麼死的?”

其餘三位獄卒也把目光投了過來,瞬間叫人有些壓力。

“畢元節?”薑望皺眉。他並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也是這裡的獄卒,但是逃出去了。”碧珠婆婆的聲音在前面解釋道:“後來加入了地獄無門,是其中一個閻羅。好像是……卞城王。”

地獄無門卞城王,是囚海獄的獄卒!

每一位閻羅,都是外樓巔峰強者。也就是說眼前這四個推牌九的、不修邊幅的傢夥,也應該是這個境界。

四位外樓巔峰做獄卒!加上逃離之前的畢元節,那就是五位!

這個囚海獄的守獄力量,真是薑望所知的最強。

不對……

薑望忽然又想到,既然那個畢元節是獄卒,那他為什麼要“逃離”?

向來逃獄的應該是囚犯,沒聽說過獄卒也要逃獄的。

除非,這裡的獄卒,並不能自主離開。他們也受到了某種限製……

心裡想著這些問題,薑望老老實實地回道:“好像是被打更人的首領,在臨海郡一掌捏死了。”

正在拿牌的四個獄卒,面面相覷了一陣,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最後繼續拿牌,誰也沒有再看薑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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