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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曾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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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砰!

這聲音幾乎是恒定的,在逃跑的這幾天裡,蛇骨面者聽到過許多次。

她知道,這是那個少年踏在地上的聲音。

這是肉身與大地的碰撞,是以純粹的力量,敲擊大地的聲音。

大地為鼓,雙足為槌。

一步一響,不曾斷絕!

聽到這個聲音,就意味著那個少年已經再次靠近。

他的雙腳在陽國土地上踩出來的一個個小坑,連接成一條漫長的線路,自日照郡越城的邊界外,一直延伸到赤尾郡的這裡。

蛇骨面者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條艱難的路。

薑望的堅持令她動容。

這種堅持裡體現出來的恨,更令她恐懼!

她絕不肯讓這種恐懼被人看到,所以她站了起來。

薑望現在的狀態算不得好,但也沒有太糟糕。

這一路的追擊。固然消耗了大量的道元儲備,令他九大星河道旋加纏星靈蛇都供應不上。但不斷運轉的四靈煉體決反而更加強健了他的體魄,他從未以如此方式錘鍊過肉身。

相對於劍術和道術,他在體魄上所耗的苦功其實是最少的,這是由於他對自身戰鬥體係的規劃。

他一度有一種他可以跑到天荒地老的錯覺——事實上那樣他隻會活活跑死。

現在停在這裡,體力和道元都消耗很巨,不是最強的狀態,但他仍然有信心擊敗對手。

這種信心不是一蹴而就。

是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戰鬥,迎接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之後得來。

對方在確定是他殺死豬骨面者之後轉身就跑,說明其人必然不會強過豬骨面者。

而他薑望從未停止努力,也從未停止進步。

殺死席慕南之後的薑望,又比殺死豬骨面者時的薑望更強!

……

就在薑望躍出山林,看到空地上那個戴著鬥笠的女人起身時。

他“聽”到了鈴聲。

他迅速察知到。

這聲音非自耳中所進,乃於心間自生。

他感到有些暈眩,額頭在發燙。

身上很癢……很想要撓破血皮!

但這種感覺隻持續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體表四靈虛影交彙,靈台霎時為之一清。

長劍豎起!

叮~

極輕極細的一聲。

卻是蛇骨面者一記掌刀臨近面門,卻在間不容髮之際,為長相思所阻!

蛇骨面者碎步前遞,以掌刀再進。

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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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身被抵住後彎,薑望同時提膝前頂。

蛇骨面者掌勢化豎刀為平推,一掌按在薑望劍身之上,另一手勾著人筋,輕輕一搖,鈴鐺再動。

瘟鈴響,疫病生。

一般的鼠疫當然隻能殺死普通人,但在蛇骨面者的全力驅動下,卻已經可以傷害到超凡修士。

在蛇骨面者以掌平推之時,薑望順勢即往後飄退,人在倒退,一直未閒下的手掐訣完成,花海已然鋪開。

薑望重回為疫病所擾的狀態,而在蛇骨面者眼前,出現了一片繁花盛開的美景。

雙方同惑,但四靈煉體決加天青雲羊鑄就的肉身再次為薑望爭取了時間。

在蛇骨面者洞察花海之前,他先一步從疫病中脫出,縱身直趨近前!

凜冽的殺機與攪動的風聲為蛇骨面者提供了方位。

她第一時間挑動指尖,瘟疫再次蔓延。

而與此同時,薑望心念一動,縛虎即發。

瘟鈴搖動。

道術縛虎。

激烈交戰的兩人都詭異地暫停了一瞬。

如時空靜止,一停再動。

蛇骨面者櫻唇張開,香舌微吐,一道寒光暴射而出,霎時剖開遮面的鬥篷,直刺薑望。

白骨法相所化,蛇信劍。

鬥篷是她的草叢,此劍是她的獠牙。

這是她的殺手鐧。

然而蛇信劍刺了個空。

薑望出現在她的側面,與她交疊小半個身位的地方。

直接長劍提起,寒光飆射,竟將她的舌頭割落!

這已經是薑望第三次為瘟疫所擾,身體已經習慣,不再如最開始那麼難熬。提前半息做出了反應。

而蛇骨面者所以為的位置,隻是【花海】給她的誤導。

“啊!呃!”

蛇骨面者劇痛仰身,卻因為舌頭被割掉,連慘叫也叫不完整。

薑望毫不猶豫,一拳搗在她的腹部,道元狂湧,尋找到她通天宮所化道脈之龍盤旋的位置,再精準地一劍貫入,將她的通天宮廢去!

道脈騰龍之後,通天宮已經移位,不再停於脊柱海,而是在軀乾海裡遨遊。

而直到這個時候,一柄細而尖銳的劍,纔在薑望身後墜落!

原來蛇骨面者雖然被割掉舌頭,痛苦不堪,但其人表現出來的痛苦,既是宣泄更是掩飾,就是為了遮掩蛇信劍轉回的這一刺。

但薑望比她更快更果決,連這一點機會也沒有給她留下。

直至此時塵埃落定,薑望才收劍入鞘,靜靜看著蛇骨面者在泥地上痛苦翻滾。

鬥篷被她自己割裂落下,其人豔麗的面容具覽無遺。

身材姣好,如山巒起伏,像一條美女蛇一般慘叫扭動。

雖則此時滿嘴鮮血,痛苦不堪,反倒有一種殘忍的美感。

薑望一直等她痛得沒有力氣再喊,沒有力氣再掙紮之後,才半蹲在她身前:“現在,我們聊聊?”

蛇骨面者以怨毒的眼神看著他。

薑望輕拍額頭,恍然大悟般:“對不起,你叫得太慘,讓我竟一時忘了,你不能再說話。”

蛇骨面者奮起餘力往他撲來,似乎是想要咬他一口。

但被薑望一根手指便牢牢定住。

薑望的食指抵在她額頭上,令她動彈不得。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有多慘有多痛,都不會令我心軟。我聽到過更痛苦的聲音……那些聲音……每一次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所以我都不敢睡覺。”

薑望輕輕搖了搖頭,自嘲道:“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他打起精神說:“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一個痛快。你是白骨道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世上有很多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即使是你們這種人,也不會想要嘗試吧?”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薑望對她仇恨的目光視若無睹,直接一掌拂出一片空地來,然後撿回來其人的蛇信劍,將劍柄放進她手中。

“不要試圖自殺,你知道在我面前你做不到。現在我問,你寫。如何?”

“回答落於文字上,是三思之言。可以讓你有時間思考。你可以選擇說得更具體、更真實,也可以選擇用謊言欺騙我。”

“我知道有些問題可能會讓你死得更難受,比如問你白骨道十二神相秘法什麼的,所以你放心,我會很有分寸的問。”

“當然,既然我這麼有分寸,你就不能敷衍我了。隻要你敷衍我一次,我就視為你不願配合。”

他輕聲道:“那麼交易取消。”

他沒有說交易取消後會怎麼樣,因為沒有必要再重複後果。

有風吹過。

夏日的風也帶著熱意,但穿過山林枝葉而來此處,不知為何卻有了些涼寒。

許是因為,走了太遠吧?

在這片無人的荒地。

有瘋長的野草,有不知名的夏花。

有一個輕聲問話的清秀少年,和一個滿身血汙的豔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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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看著蛇骨面者在泥地上痛苦翻滾。

鬥篷被她自己割裂落下,其人豔麗的面容具覽無遺。

身材姣好,如山巒起伏,像一條美女蛇一般慘叫扭動。

雖則此時滿嘴鮮血,痛苦不堪,反倒有一種殘忍的美感。

薑望一直等她痛得沒有力氣再喊,沒有力氣再掙紮之後,才半蹲在她身前:“現在,我們聊聊?”

蛇骨面者以怨毒的眼神看著他。

薑望輕拍額頭,恍然大悟般:“對不起,你叫得太慘,讓我竟一時忘了,你不能再說話。”

蛇骨面者奮起餘力往他撲來,似乎是想要咬他一口。

但被薑望一根手指便牢牢定住。

薑望的食指抵在她額頭上,令她動彈不得。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有多慘有多痛,都不會令我心軟。我聽到過更痛苦的聲音……那些聲音……每一次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所以我都不敢睡覺。”

薑望輕輕搖了搖頭,自嘲道:“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他打起精神說:“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一個痛快。你是白骨道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世上有很多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即使是你們這種人,也不會想要嘗試吧?”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薑望對她仇恨的目光視若無睹,直接一掌拂出一片空地來,然後撿回來其人的蛇信劍,將劍柄放進她手中。

“不要試圖自殺,你知道在我面前你做不到。現在我問,你寫。如何?”

“回答落於文字上,是三思之言。可以讓你有時間思考。你可以選擇說得更具體、更真實,也可以選擇用謊言欺騙我。”

“我知道有些問題可能會讓你死得更難受,比如問你白骨道十二神相秘法什麼的,所以你放心,我會很有分寸的問。”

“當然,既然我這麼有分寸,你就不能敷衍我了。隻要你敷衍我一次,我就視為你不願配合。”

他輕聲道:“那麼交易取消。”

他沒有說交易取消後會怎麼樣,因為沒有必要再重複後果。

有風吹過。

夏日的風也帶著熱意,但穿過山林枝葉而來此處,不知為何卻有了些涼寒。

許是因為,走了太遠吧?

在這片無人的荒地。

有瘋長的野草,有不知名的夏花。

有一個輕聲問話的清秀少年,和一個滿身血汙的豔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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