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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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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收起鯉紋赤旗,縱身躍下城牆。

那方嘉城城主印纔是重寶,他本可以救下,但他沒有那樣做。

嘉城城域如今的狀況,太需要補益了。

法家凝勢以威,合權以法,乃堂皇正道。

聚集整個城域之力,印行四方,本是正向相益的事情,可以共增共長。

但如今嘉城城域民心已傷,強行揮霍是飲鴆止渴。

任其散去,整個城域的氣運在此時還之於民,不知能救下多少百姓。

躍下城牆,即在內城中。

整座城市更安靜了。

讓人恍惚彷彿來到了一座死城。

城主與他的超凡衛隊全部戰死,這裡更沒有人敢出頭。

或者說,已經沒有人願意為席家出頭。

薑望繼續往前走,也在適應著身體的變化。

冥燭諸多神秘,且不去說。

應該說新成圓滿的四靈煉體決救了他一命,若非四靈煉體的肉身防禦,哪怕那一記誅罪之雷並非全盛威能,他也未必能夠受得住。

兵家手段聚眾凝兵,法家手段以勢行法,都是堂皇正道,不愧為當世顯流。

他隻是遵循本心,踐行道理,但天地人三劍卻因此再有突破。

他更強了,但天地門也更牢固。

與構建基礎的遊脈境和周天境不同,通天境就在天人之隔前。

天然有廣闊的探索空間。

很多人把通天境的極限,視作凡軀所能達到的極限。但曆來隻有那些天驕人物才能夠到達。

薑望現在,也在漸漸向那個極限靠攏。

轉過街角,前方恰有一名身著皮甲的士卒,不知本是要做什麼。一見到他,轉身拔腿便跑。

但他連超凡都未達到,又怎麼可能跑得掉。

薑望輕鬆趕上,一把抓住他的後頸,將他摜倒在地:“席子楚在哪裡?”

此人明明戰戰兢兢,心中恐懼。

但卻咬著牙說:“我不知道!”

“我不殺你。這種時候還肯在外面保護這座城市的人,不多了!”薑望說著,邁步離去。

“公子也是!”這名士卒突然在身後喊道:“席公子也是正在保護這座城市的人!”

薑望沒有理會。

要尋找席子楚並不難,追思可以指出方向,而城裡超凡修士聚集的地方,應該便是席子楚藏身之地。

最後走到了一處小院前,席子楚在席家之外的那座別院。

這座小院,薑望來過幾次了。

每一次來所見都不同。

第一次來,美婢引路,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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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酒。

第二次來,連門也未進去。

這次來的時候,大門洞開,曾經的假山、涼亭,全部不見了。

到處都是患疫的病人,躺在所有能躺下的地方。

哀聲、哭聲、咳聲,混合著藥味、血腥味,一股腦的衝擊過來。

當然也沒有美婢、佳人,隻有包得嚴嚴實實的醫師匆匆來去。

薑望走在院中,沒有一個人來詢問他。

沒有人關心他是誰,他有什麼事情,想要做什麼。

最後他走到了席子楚面前。

劍器明晃晃的提在手上,殺了這麼多人,長相思仍然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彼時席子楚正在為一名患者施針,在其身後,還排著很長的一隊,全是患疫者。

若非他身入超凡,恐怕早就染疫而死。

薑望收劍入鞘,自青羊鎮出來,一路行至此地,殺意已儘了。

席子楚忙完面前的病人,瞥了薑望一眼,又很快投入對另一個病人的救治中。

嘴裡道:“使者請回吧,我現在沒有功夫敷衍你。更沒空與你爭鬥。”

大概確實是累了,又或者是這段時間與患疫者的相處,讓他有了某種潛移默化的改變。

往常時候,他是說不出這麼直接的話的。

薑望環顧四周,這座小院裡的超凡修士很多,但每個人都很忙,不問外事,全心撲在對抗鼠疫中,就如之前的竹碧瓊等人。

“你做這些事情多久了?”

“不記得,沒必要記!”

“沒有人跟你說麼?”薑望問。

“說什麼?”席子楚不耐煩道。

或許是失望,或許是恐懼。或許根本沒有可以分心探知訊息的人了。

總之,沒有一個人告知他席慕南已死。

“你父親失職,我殺了他!”

席子楚猛然站起,怒視薑望,一雙疲憊的眼睛,殺機四溢。

“不是什麼玩笑,都可以開!”

薑望注意到,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氣氛一變。那些病人、醫師,超凡修士,幾乎全部對他起了殺心。

這反倒讓他有些安慰。說明至少在這裡,席子楚還得到一些擁戴。

“你先救人,我就在這裡,不會逃!”薑望說道:“這座城市好像生病了。醫道非我所長,我正是來找你要答案。”

他問:“治惡疾,用猛藥。你覺得如何?”

“這裡不歡迎你!”席子楚冷冷坐下道。

他絕不相信手握嘉城城主印、鯉紋赤旗的席慕南,會被這個通天境的薑望所殺。

哪怕他再強,也不可能。

儘管如此,他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對話。隻是礙於面前奄奄一息的病人,無法立時發作。

“到了現在,你也應該清楚了,你在這裡醫治,根本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鼠疫的蔓延!你應該即刻向陽庭求助,也向全域百姓公佈真實情況。調動所有力量,封鎖全域,隔絕傳染,再逐戶排查!逐人醫治!”

席子楚沉默了。這一點他作為東王穀出身的修士,尤其這段時間親自接觸無數病患,又如何不知?

薑望說嘉城城主失職,這話沒錯!

“這件東西能夠幫到你。”

薑望從懷裡取出鯉紋赤旗,扔到席子楚面前。

此旗是嘉城城旗,雖然殘破,但仍不失為寶物。

薑望扔出來,沒有一絲不捨。

因為此時的嘉城,隻有席子楚能夠最大程度的的調動全部力量對抗鼠疫。而鯉紋赤旗,也隻在他手上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席子楚看到鯉紋赤旗,先是一愣,繼而暴怒如狂!

這面城旗在此,足以說明薑望說的是真的,他不是開玩笑,不是怨懟之語,他是真的已經殺死了席慕南!

通天宮裡道元澎湃,席子楚拔身而起。

但一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洶湧的道元奔湧不息,薑望按住席子楚,直接以道元做了一次最直接的對撞。

對撞的結果,是席子楚再一次坐回了原位。

“我現在可以殺你,你也可以現在殺我!但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救治全城百姓。咱們之間,是私事,你我之死輕如鴻毛,大可事後再決!”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席子楚疲憊已久,又一時被製,但止不住恨意,呲牙咆哮。

“你父親身為城主,卻隱瞞瘟疫。他殺死的父親母親,有多少?他殺死的兒子女兒,又有多少?”

薑望以更大的聲音吼道:“你可以找我複仇,但是,你要先迎接他們的複仇。解決數十萬嘉城百姓的仇恨。不然,你有什麼資格死,又憑什麼談仇恨?”

席子楚動彈不得,但一雙眼睛沁出血來:“我一定會殺了你。薑望!我一定會殺了你!”

“做好你該做的事情,然後,我等你來!”

薑望鬆開手,在無數複雜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這裡。

……

在薑望離開後。

嘉城城主府終於張貼出新的告民書,正式開始全域戒嚴,隔絕每家每戶。

然而,這一天來得太晚。

鼠疫,已經全面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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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再強,也不可能。

儘管如此,他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對話。隻是礙於面前奄奄一息的病人,無法立時發作。

“到了現在,你也應該清楚了,你在這裡醫治,根本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鼠疫的蔓延!你應該即刻向陽庭求助,也向全域百姓公佈真實情況。調動所有力量,封鎖全域,隔絕傳染,再逐戶排查!逐人醫治!”

席子楚沉默了。這一點他作為東王穀出身的修士,尤其這段時間親自接觸無數病患,又如何不知?

薑望說嘉城城主失職,這話沒錯!

“這件東西能夠幫到你。”

薑望從懷裡取出鯉紋赤旗,扔到席子楚面前。

此旗是嘉城城旗,雖然殘破,但仍不失為寶物。

薑望扔出來,沒有一絲不捨。

因為此時的嘉城,隻有席子楚能夠最大程度的的調動全部力量對抗鼠疫。而鯉紋赤旗,也隻在他手上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席子楚看到鯉紋赤旗,先是一愣,繼而暴怒如狂!

這面城旗在此,足以說明薑望說的是真的,他不是開玩笑,不是怨懟之語,他是真的已經殺死了席慕南!

通天宮裡道元澎湃,席子楚拔身而起。

但一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洶湧的道元奔湧不息,薑望按住席子楚,直接以道元做了一次最直接的對撞。

對撞的結果,是席子楚再一次坐回了原位。

“我現在可以殺你,你也可以現在殺我!但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救治全城百姓。咱們之間,是私事,你我之死輕如鴻毛,大可事後再決!”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席子楚疲憊已久,又一時被製,但止不住恨意,呲牙咆哮。

“你父親身為城主,卻隱瞞瘟疫。他殺死的父親母親,有多少?他殺死的兒子女兒,又有多少?”

薑望以更大的聲音吼道:“你可以找我複仇,但是,你要先迎接他們的複仇。解決數十萬嘉城百姓的仇恨。不然,你有什麼資格死,又憑什麼談仇恨?”

席子楚動彈不得,但一雙眼睛沁出血來:“我一定會殺了你。薑望!我一定會殺了你!”

“做好你該做的事情,然後,我等你來!”

薑望鬆開手,在無數複雜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這裡。

……

在薑望離開後。

嘉城城主府終於張貼出新的告民書,正式開始全域戒嚴,隔絕每家每戶。

然而,這一天來得太晚。

鼠疫,已經全面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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