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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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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雖然他並不避諱殺戮,但如非必要,他不會選擇殺人。

自小在藥鋪長大,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纏綿病榻。

這並沒有讓他把死亡看得輕巧。

恰恰是見過了那麼多生死線上的掙紮,才讓他更明白生命的可貴。

但是他現在,殺氣盈心,殺機滿懷!

這世上沒有哪個人的存在,是沒有根由的。

沒有哪個人的成長,可以孤立。

所有的超凡修士,都是資源堆積起來的。究其根本,上天入地的超凡修士之所以能夠存在,是無數普通人的供養。

超凡的修士,享受超凡的資源,也應該承擔超凡的責任。

這是薑望所理解的超凡。也是當初在道院裡,教習們一再重複的事情。

雖然在他看來,董阿並沒有做到。

城主貴為一域之主,動輒管轄數十萬人,掌控他們的衣食住行,乃至生老病死。

這不是榮譽,這是沉甸甸的責任。

把治下的百姓照顧好,讓他們生活安定、富足,這纔是榮譽!

城主孫橫為了三山城,戰死豎筆峰,把自己的人皮剝下來,披在小兒子身上,讓他繼續未完的事業。

城主竇月眉,為了三山城,以神通內府之姿,卻自絕道途。

即便是行事冷酷、被人詬病的魏去疾,也為了楓林城力戰而死。

而席家統治了嘉城這麼多年,在嘉城城域大禍當頭的時候,又做了些什麼?

……

當薑望來到嘉城城樓下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個冷清的嘉城、一個凋零中的嘉城。

青羊鎮情況已經如此危急,作為禍源的嘉城城區,自然更加險惡。

即使有東王穀出身的席子楚全力救治,然而缺乏果斷的行政措施配合,救治的速度遠遠跟不上瘟疫蔓延的速度。

嘉城城區的超凡力量遠遠超出青羊鎮,但是人口的對比卻比雙方超凡力量的差距還要大得多。

終於瞞不住了。

老百姓不是傻子。

一個人病死了,他的家人朋友、左鄰右舍、附近街區就全都知道了。

即使是再相信城主府的人,再天真樂觀的人,當發現身邊的死人越來越多,也難免感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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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人們想起了最初的那幾個“妖言惑眾”者,想起了那些“謠言”“妖言”。

“嘉城可能爆發了瘟疫!”

“嘉城百姓很危險,必須立刻采取措施!”

“請大家一定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最好就待在家裡……”

那些“惑眾”的“妖言”終於被人們所想起。

然而以孫平為代表的那幾個年輕醫師,屍骨已冷。

他們被斬下的頭顱,還曾承載過民意的憤怒和唾棄。

他們的名譽被踐踏,屍體被唾棄,而一切都不可能再挽回。

……

“來者請回!嘉城近日閉門!”遠遠的就有守城士卒喊道。

薑望並不理會。

他沉默著走近。

守城士卒紛紛拔刀。

但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薑望出手,手中之刀便已儘數折斷。

薑望越過城門,越過面面相覷的守城士卒們,繼續往前走。

當此關頭,整個嘉城的超凡力量都聚集在一起。

這是嘉城最脆弱的時候,但同時也是嘉城最能夠快速做出反應的時候。

這條街很長。

薑望才走到一半,長街的儘頭,出現一個攔路的人。

其人穿著一身文士服,有三縷長鬚,氣質文雅。

席子楚忙於調配藥物,已經很久沒有閤眼。席慕南更是作為城主,一方面要統籌全域,一方面要應付陽國朝廷的詰問,遮掩狀況,分身無術。

騰龍境的超凡修士裡,唯有柳師爺可以分得出身來。

所以他來了。

而且他很自信,沒有帶別的幫手。

“儒門弟子?”薑望問。

“在下的確心向書山。”柳師爺答。

“你所任何職?”

“腆為城主府一師爺,無職無位。”

“那就是席慕南的心腹。”薑望點點頭,又問:“孫平的罪狀,還有張貼各處的安民書,想來都是你寫的?”

柳師爺並不否認:“文辭粗陋,讓使者見笑了。”

“我認識一個儒門弟子,出身四大書院,但詩寫得極差,文才遠不如你。”

“在下才疏學淺,使者實是謬讚。”

薑望說道:“但他纔是讀書人。你隻是讀書的禽獸。”

柳師爺養氣的功夫似乎極好,薑望這樣說話,他也不見怒色。

反而笑道:“正所謂有教無類,哪怕飛禽走獸,隻要肯讀書,也是我輩讀書人。使者所言,正是教化之功啊。”

“我不是以重玄家使者的身份在跟你說話,而是以青羊鎮之主的身份,來問責於你。”

“青羊鎮隻劃給重玄家三十年。準確的說,您隻是三十年的青羊鎮之主。”柳師爺一臉從容的為薑望加上限定、查漏補缺,以一種彷彿一切儘在掌握的姿態笑道:“您請問。柳某知無不言。”

此人舌辯之術當真不凡,比起儒門弟子的身份,倒更似名家門徒。

但薑望聲冷如冰:“我已經問完了。現在是責!”

一步前踏,拔劍而起。

柳師爺不知從何處搖出一柄摺扇,展在身前。

嗤!

隻一聲輕響,長相思勢如破竹,輕易將這柄不俗的法器摺扇洞穿。

寒芒已近眼前。

柳師爺飄身而退,長歌道:“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身前白茫茫,氣卷如騰蛟。

儒門最具有代表性的殺法,就在於對浩然之氣的運用。

柳師爺一身修為,不可謂不強。

但此刻的薑望,是殺機壓抑了整整十日的薑望。

殺人有時候是手段,有時候是目的。

當它是手段的時候,無論情由。

當它是目的的時候,沒有藉口。

“我不知,黑心能生正氣!”

劍起長芒。

日月大光。

薑望一劍橫過,於是蛟蛇死,白氣滅。

“你走錯了路!”

他腳步交錯,劍在身後,人已與柳師爺貼面。

心中的殺意無限膨脹、膨脹。

四靈煉體決白虎篇自動運轉起來。

薑望雙眸泛紅,直接以頭撞去!

浩然之氣被破,柳師爺伸手入懷,取出一支狼毫,正要避開,忽然體內木氣暴動,自內而外,將他縛住。

縛虎!

縛虎隻困住了騰龍境的柳師爺一瞬。

但薑望的頭已經直接撞了上去。

砰!

頭顱對撞,雙雙後仰。

柳師爺隻覺眼前一黑。

刷!

薑望左手接劍,自右往左後拉過,一顆頭顱憑空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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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夫似乎極好,薑望這樣說話,他也不見怒色。

反而笑道:“正所謂有教無類,哪怕飛禽走獸,隻要肯讀書,也是我輩讀書人。使者所言,正是教化之功啊。”

“我不是以重玄家使者的身份在跟你說話,而是以青羊鎮之主的身份,來問責於你。”

“青羊鎮隻劃給重玄家三十年。準確的說,您隻是三十年的青羊鎮之主。”柳師爺一臉從容的為薑望加上限定、查漏補缺,以一種彷彿一切儘在掌握的姿態笑道:“您請問。柳某知無不言。”

此人舌辯之術當真不凡,比起儒門弟子的身份,倒更似名家門徒。

但薑望聲冷如冰:“我已經問完了。現在是責!”

一步前踏,拔劍而起。

柳師爺不知從何處搖出一柄摺扇,展在身前。

嗤!

隻一聲輕響,長相思勢如破竹,輕易將這柄不俗的法器摺扇洞穿。

寒芒已近眼前。

柳師爺飄身而退,長歌道:“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身前白茫茫,氣卷如騰蛟。

儒門最具有代表性的殺法,就在於對浩然之氣的運用。

柳師爺一身修為,不可謂不強。

但此刻的薑望,是殺機壓抑了整整十日的薑望。

殺人有時候是手段,有時候是目的。

當它是手段的時候,無論情由。

當它是目的的時候,沒有藉口。

“我不知,黑心能生正氣!”

劍起長芒。

日月大光。

薑望一劍橫過,於是蛟蛇死,白氣滅。

“你走錯了路!”

他腳步交錯,劍在身後,人已與柳師爺貼面。

心中的殺意無限膨脹、膨脹。

四靈煉體決白虎篇自動運轉起來。

薑望雙眸泛紅,直接以頭撞去!

浩然之氣被破,柳師爺伸手入懷,取出一支狼毫,正要避開,忽然體內木氣暴動,自內而外,將他縛住。

縛虎!

縛虎隻困住了騰龍境的柳師爺一瞬。

但薑望的頭已經直接撞了上去。

砰!

頭顱對撞,雙雙後仰。

柳師爺隻覺眼前一黑。

刷!

薑望左手接劍,自右往左後拉過,一顆頭顱憑空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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