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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全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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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睜眼,其實也並不準確。

因為這隻黑色的鳳凰,本就一直睜著眼睛在。

它死未瞑目。

那是一個空洞的眼眶,其間空無一物。

數以百年度量的時光,曾經寂寞地穿梭其間,沒有半點迴響。

此刻,卻燃起了魂火。

那幽黑色的火焰跳動著,活潑著,描述著某種沉默已久的……力量。

現在,鳳凰九類,黑者名伽玄的存在,在這乾乾淨淨的凋南淵裡,復甦。

……

……

中央之山。

神光罩庇護下的眾人,全都聽到了混沌的聲音。

那或者是一份檄文,一種宣言。

一種以言喻之的理想。

魁山咧了咧嘴,道:“咱聽了都熱血沸騰。”

薑望他們是已經知曉了山海境部分真相的,祝唯我和魁山,則是另有瞭解的渠道。

一時之間,竟有些心照不宣的沉默。

唯獨……鬥昭。

連番大戰,再好的戰衣也經不起折騰,變得有些破損了。

但那紅底金邊的色彩,在這個獨臂男子的身上,依然燦爛耀眼。

他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然後道:“你們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跟這個世界的變化有關?”

他本來對這個世界的變化不怎麼關心,但變故當頭砸落,不關心也不行了。

尤其時至此刻,好像舉世皆醒我獨醉,實在有些不爽利。

薑望看了一眼左光殊。

同為大楚頂級世家子,光殊自己應該更能掌握分寸,知曉要說到什麼程度為好。

左光殊說道:“我們確實察覺到了一些線索,明白山海境本是虛幻的造物,是凰唯真當年留下的作品。”

鬥昭看著他,不置可否,這種說法一直都有,並不令人驚奇。

“而混沌是此界最強的存在之一,神職是鎮守凋南淵。這凋南淵,與禍水有某些相似之處,所以混沌的力量也大概可以想象……”左光殊繼續說道:“但它不甘於困守這個世界,它剛纔的宣言你也聽到了。它想要打破這個世界的束縛,去到現世,擬虛成真。想要從凰唯真所創造的虛幻造物,變成世上真正存在的混沌異獸。也因此掀起了這場戰爭。此刻圍山的黑潮,就是它的傑作,這些怨蟲恨念,正是從凋南淵奔湧而來。”

“它一來就動手,我還以為它想乾點什麼!不就是要去現世麼,我們為什麼要攔著它?”鬥昭笑了:“就它這種實力,能掀起什麼風浪?”

為什麼薑望之前說,對燭九陰而言,在對抗混沌的關鍵時刻,九章玉璧握在它手中,要比握在他們這些試煉者手中更可靠。

便是因為,從始至終,他們的確隻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根本不必在意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隻要保證自身的安全和收穫,他們什麼都不必在乎。

就像鬥昭說的一樣,混沌就算真的擬虛成真,真的踏進現世,又能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僅楚國境內,真君就不止一個兩個。翻手即可將其碾滅。

“話是如此說……”薑望道:“但問題在於,它首先阻隔了離界規則,讓我們剩下的這些人無法安然退場。混沌的行事風格很難讓人信任,發展到現在,倘若叫它強行打破了這個世界,我們的安全就成了問題。”

鬥昭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覺得現在的問題是……”左光殊擰眉道:“作為世界秩序的維護者,為什麼世界秩序都崩潰到現在這個程度了,燭九陰還是沒有動靜?”

“或許是因為它現在很虛弱?”月天奴道琢磨道:“與一早就拋棄了神名,靠自己的理解來對抗世界的混沌不同。更多融入這個世界中,維護世界秩序、恪守神職的燭九陰,在天地秩序崩潰的那一刻,肯定會受到最大的傷害。在世界穩定的時候,它最強大。那麼在世界崩潰的時候,它最虛弱。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燭九陰因維護世界的秩序而掌握山海境最強的力量,但也正因為如此,它比誰都要更尊重山海境的規則。

無法對代行“天意”的試煉者們造成太多乾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導致凋南淵界限崩潰、天傾提前的原因之一。

看似是突發的意外。

但混沌和燭九陰九百多年前的選擇,決定了山海境這九百多年的經曆,當然也決定了今天的這一切。

往日山海境最強大的燭九陰,此時可能已經虛弱得無法動彈……

或許這纔是混沌傳聲山海,無可抗者的原因。

月天奴的分析很有道理。

但薑望覺得……肯定不會這樣簡單。

哪怕是到了天翻地覆的此時此刻,燭九陰也絕不至於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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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凋南淵,能夠調動食意獸來阻撓凋零塔出界,便是一種證明——證明燭九陰亦是可以有限度地繞過山海境世界規則的!

這與它對世界規則的尊重並不違背。比如在維護山海境穩定的最高規則之下,是否可以間接的、小幅度的影響到試煉者的安全呢?

誰也不可能搞清楚凰唯真當年創造山海境時,製定的所有規則。

但薑望認定,燭九陰受世界崩塌的影響,也未必有想象中那麼驚人。

那麼它為何沉默?

為何把話語權拱手讓與混沌?

除非……這並不重要。

混沌所說的,那些慷慨激昂的、炙烈滾燙的、頑強不屈的……並不重要嗎?

哪怕在事實上是已經站在了混沌的對立面,這種揣測,也令人暗生驚悚。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打破了薑望的思考。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慘白色的、螺錐狀的物體。

而後開始清晰,顯露更多細節。

隻見在那滾滾黑潮之中,探出來一對長有數十丈的巨大彎角,猛然間撞了過來,直直撞在已如實質的神光罩上。

將已經在黑潮前紋絲不動很久的神光罩,撞出了波瀾!

這對巨大彎角,呈慘白之色,其上有深邃的旋紋。

它所代表的力量和強大,已經被神光罩的反應所證明。

它屬於誰?

它是誰?

中央之山上的眾人,俱都提高了警惕。

知曉混沌真正的攻勢馬上就要來臨。

傳檄天下之後,自然是全面的戰爭。

在彎角和神光罩對撞的巨大波瀾中,滾滾黑潮也免不得動盪,那些怨蟲恨魂在強大力量的波動下散而複聚,一似於潮退潮湧……於是顯現出兩隻矯健有力的前蹄。

青黑色的蹄子簡直像兩根門柱,支撐著大部分身體仍在黑潮中的、那未知的存在。踏在黑潮中,傳遞無窮的偉力。

而那一對彎角,往回一退,又再次前撞。

轟!

它頗有要以一己之力,撞塌中央之山的氣勢。

巨大的波紋,以彎角和神光罩接觸的兩個點為中心,迅速向整個神光罩盪漾開來。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恐怖感覺。

鬥昭直接往前一步,天驍刀略略一抬。

刺啦。

如布帛開裂的聲音。

黑潮畢竟不是真正的潮湧,而是怨蟲,是恨魂,是無數負面的聚合。甚至可以理解成無數的生命。

那麼這道裂聲,就是它們彙聚在一起的哀嚎。

當然被殺死了不少。

無邊黑潮裡,拉開一條巨大的天之裂隙。像是一道“峽穀”,潮湧至此而墜入虛空。在吞沒無數怨蟲恨魂、殘肢腐骨的同時,也顯露出這神秘巨獸的真身——

那是一頭體長數百丈,其形如牛的巨大異獸。

它的頭顱是白色的,眉心隻有一道豎目,四蹄踏空,強健有力,尾巴卻是一條黑色的惡蛇,猶在嘶嘶吐信。

“咳咳咳,咳!咳!咳!”

在看清這頭異獸的瞬間,方鶴翎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王長吉看了他一眼,隨手虛虛一按,一團幽黑色的雷光躍空出現,無聲無息的,直奔方鶴翎而去。

很難描述看到這團雷光時,方鶴翎的心情。

尤其是按出這道雷光的……這張臉。

他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抗拒,他的瞳孔幾乎縮到了極限,但是他站著不動,生受了這一雷。

幽黑色雷光落在方鶴翎身上,悄然炸開。雷光閃耀間,一縷暗黃色的煙氣,從方鶴翎頭頂冒出,頃刻散去……

他的咳嗽也就停止了。

這時候他才知道,王長吉是在給他驅疫。

此刻正在撞擊神光罩的異獸,正是傳說中“行水則竭、行草則死”的怪物,以“蜚”為名的強大存在,“見則天下大疫”。

而眾所周知,渴求蜚獸千百年的革氏傳人,那個名為革蜚的天驕……此刻隻剩一張人皮癱在那裡。

辛苦奔波,奮戰身死,而後緣鏗一面。

命運的殘酷莫過於此。

在場的這些人,其實誰也不知道,在天傾之前,革蜚是否成功離開。隻剩一張人皮後,他是不是真的死在了山海境。但革氏與蜚,好像確然無緣。多年以來,從禍水到山海境,一次次無功而返。

革蜚這個名字,也由此可見一種天然的悲**彩。

但在無垠廣闊的現世,區區一個革家,是何等樣的微不足道啊。

滾滾長河東流過,越國稱名的革蜚,甚至算不上浪花一朵。

在眾人的心中,也未見得能掀起微瀾。

鬥昭斬出的天之裂隙,短暫劈開黑潮,展現了蜚獸的形跡,卻未能傷及蜚獸分毫,連一道白痕也沒能留下。這畢竟是貨真價實、擁有神臨實力的強大異獸。真要鬥起來,比起先前被附體的革蜚,也未見得弱了。

一刀天罰,自是不足。

“怎麼弄?”鬥昭看向眾人,眼睛裡全是躍躍欲試。

雖然嘴裡是在問著眾人的意見,但那姿態,那提刀的架勢,分明是要直接殺進黑潮裡去。其實問的是——誰跟我來?

薑望忙道:“不妨多斬幾刀,看看周邊的情況再說。”

鬥昭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回過頭去,提刀橫空一抹!

刹那間斬出足足九道天之裂隙。

就在鋪天蓋地連穹頂黑雪都淹沒了的黑潮中,製造了九道狹長的空白。

於是眾人得以清楚看到——

在滾滾黑潮之中,果然非止於蜚。

有一隻人面鳥身的九頭異獸,九個腦袋正在彼此嘀咕著什麼。注意到黑潮被拉開,自己被中央之山的眾人發現後,其中一個腦袋還很熱情地唱起歌來。

那歌聲唱道:“誰將殺我於鳳丘?我銜來魂以問凶。昨兮昨兮已成昨。來兮來兮已無我……”

毫無疑問,這是薑望等人趕赴北極天櫃山而未尋見的九鳳,原來它亦在混沌的陣營中。

混沌坐困凋南淵的這些年,可真是沒有閒著!

隻是這歌唱得實在古怪,音調古怪,內容也古怪,說的是它將在未來被殺死,而它叼著自己未來的魂魄來找凶手……

左光殊愣愣地看著它,忽然間淚流滿面!

薑望大步走了過去,直接以食指點在了左光殊眉心。赤金色的不朽之光暈染通天宮,澄明道心。左光殊方從那種悲痛哀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左光殊的實力天賦都毫無疑問遠勝於方鶴翎,但在意誌上,卻不如一直在眾人間唯唯諾諾不表露存在感的方鶴翎那樣堅韌。

所以他沒有被蜚獸所影響,卻一個沒注意,受到了九鳳的歌聲乾擾。

至於其他人,則是一個比一個的雲淡風輕。

“這唱得比咱這破鑼嗓子都要難聽!”魁山還有心情批評了一句。

薑望沒有問左光殊剛纔想到了什麼,隻是默默擋在他身前,給他悄悄擦去眼淚的空間。

九道天之裂隙,在黑潮中隻是一閃而逝。

但顯露形跡的,卻不止一個九鳳。

還有一個形狀像兔子的異獸,長著鳥喙、鷹眸、蛇尾。在它的身周,盤旋著密密麻麻的蟈蟈和蝗蟲。

應是傳說的犰狳(qiúyú)。

此獸自叫其名,狡猾膽小,卻是蝗災的主使者。現世很多地方的農戶,都有驅趕犰狳的傳統風俗。

黑潮之中的異獸,果然並不止於一頭惡蜚!

雖然除此三者之外,並沒有看到更多,但這九道裂隙所開拓的視野,相對於茫茫黑潮而言,亦不過是偏狹一隅。

誰知黑潮之中,到底還藏有多少強大異獸?

這簡直令人驚懼。

一頭神臨異獸尚可以戰之,兩頭如何?三頭又如何?

便是好戰如鬥昭,也一時絕了殺進黑潮的心思。

關乎生死的問題,已經不再是未雨綢繆,而是血淋淋擺在面前的冷酷現實。

必須要面對了!

祝唯我道:“混沌這番宣言一出,還真有揭竿而起,天下景從的架勢!”

“燭九陰如果還不出現,中央之山是決計守不住了。”魁山嘿嘿笑道:“你這薑師弟可有想好後路?”

他對著的是祝唯我,質疑的又是薑望。

這山海境裡的人,一個個可真彆扭。

薑望眨了眨眼睛。

這壯漢好像莫名其妙的對自己有些意見。但看在祝唯我的面子上,他並不打算計較。

隻道:“再等等看吧。”

“等什麼?”魁山問。

“有兩個值得等一等的原因。”薑望篤定地說道:“第一,在外樓層次,擊殺被附體的革蜚,我們已經做到了山海境試煉者所能做到的極限。而我相信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是公平的,所以持有九章玉璧的我們。不應該再被為難。”

他說話的時候,平靜地目視黑潮,彷彿正對著那不知隱在何處的混沌,彷彿在說,來吧!

他的聲音並不激昂,絕不故作有力,而是清晰的、自信的:“第二,我們絕不是最不希望中央之山失守的那一方。沒道理隻有我們在這裡奮儘全力。”

被這麼多強大異獸圍著,世界又崩塌如此,像左光殊方鶴翎他們,很難說沒有憂慮。但薑望從容自信的態度,無疑給了他們信心。

“再公平的規則,也要能夠維持纔有意義啊。”魁山道:“世界都崩塌了……”

祝唯我扭頭看了他一眼,這壯漢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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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道白痕也沒能留下。這畢竟是貨真價實、擁有神臨實力的強大異獸。真要鬥起來,比起先前被附體的革蜚,也未見得弱了。

一刀天罰,自是不足。

“怎麼弄?”鬥昭看向眾人,眼睛裡全是躍躍欲試。

雖然嘴裡是在問著眾人的意見,但那姿態,那提刀的架勢,分明是要直接殺進黑潮裡去。其實問的是——誰跟我來?

薑望忙道:“不妨多斬幾刀,看看周邊的情況再說。”

鬥昭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回過頭去,提刀橫空一抹!

刹那間斬出足足九道天之裂隙。

就在鋪天蓋地連穹頂黑雪都淹沒了的黑潮中,製造了九道狹長的空白。

於是眾人得以清楚看到——

在滾滾黑潮之中,果然非止於蜚。

有一隻人面鳥身的九頭異獸,九個腦袋正在彼此嘀咕著什麼。注意到黑潮被拉開,自己被中央之山的眾人發現後,其中一個腦袋還很熱情地唱起歌來。

那歌聲唱道:“誰將殺我於鳳丘?我銜來魂以問凶。昨兮昨兮已成昨。來兮來兮已無我……”

毫無疑問,這是薑望等人趕赴北極天櫃山而未尋見的九鳳,原來它亦在混沌的陣營中。

混沌坐困凋南淵的這些年,可真是沒有閒著!

隻是這歌唱得實在古怪,音調古怪,內容也古怪,說的是它將在未來被殺死,而它叼著自己未來的魂魄來找凶手……

左光殊愣愣地看著它,忽然間淚流滿面!

薑望大步走了過去,直接以食指點在了左光殊眉心。赤金色的不朽之光暈染通天宮,澄明道心。左光殊方從那種悲痛哀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左光殊的實力天賦都毫無疑問遠勝於方鶴翎,但在意誌上,卻不如一直在眾人間唯唯諾諾不表露存在感的方鶴翎那樣堅韌。

所以他沒有被蜚獸所影響,卻一個沒注意,受到了九鳳的歌聲乾擾。

至於其他人,則是一個比一個的雲淡風輕。

“這唱得比咱這破鑼嗓子都要難聽!”魁山還有心情批評了一句。

薑望沒有問左光殊剛纔想到了什麼,隻是默默擋在他身前,給他悄悄擦去眼淚的空間。

九道天之裂隙,在黑潮中隻是一閃而逝。

但顯露形跡的,卻不止一個九鳳。

還有一個形狀像兔子的異獸,長著鳥喙、鷹眸、蛇尾。在它的身周,盤旋著密密麻麻的蟈蟈和蝗蟲。

應是傳說的犰狳(qiúyú)。

此獸自叫其名,狡猾膽小,卻是蝗災的主使者。現世很多地方的農戶,都有驅趕犰狳的傳統風俗。

黑潮之中的異獸,果然並不止於一頭惡蜚!

雖然除此三者之外,並沒有看到更多,但這九道裂隙所開拓的視野,相對於茫茫黑潮而言,亦不過是偏狹一隅。

誰知黑潮之中,到底還藏有多少強大異獸?

這簡直令人驚懼。

一頭神臨異獸尚可以戰之,兩頭如何?三頭又如何?

便是好戰如鬥昭,也一時絕了殺進黑潮的心思。

關乎生死的問題,已經不再是未雨綢繆,而是血淋淋擺在面前的冷酷現實。

必須要面對了!

祝唯我道:“混沌這番宣言一出,還真有揭竿而起,天下景從的架勢!”

“燭九陰如果還不出現,中央之山是決計守不住了。”魁山嘿嘿笑道:“你這薑師弟可有想好後路?”

他對著的是祝唯我,質疑的又是薑望。

這山海境裡的人,一個個可真彆扭。

薑望眨了眨眼睛。

這壯漢好像莫名其妙的對自己有些意見。但看在祝唯我的面子上,他並不打算計較。

隻道:“再等等看吧。”

“等什麼?”魁山問。

“有兩個值得等一等的原因。”薑望篤定地說道:“第一,在外樓層次,擊殺被附體的革蜚,我們已經做到了山海境試煉者所能做到的極限。而我相信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是公平的,所以持有九章玉璧的我們。不應該再被為難。”

他說話的時候,平靜地目視黑潮,彷彿正對著那不知隱在何處的混沌,彷彿在說,來吧!

他的聲音並不激昂,絕不故作有力,而是清晰的、自信的:“第二,我們絕不是最不希望中央之山失守的那一方。沒道理隻有我們在這裡奮儘全力。”

被這麼多強大異獸圍著,世界又崩塌如此,像左光殊方鶴翎他們,很難說沒有憂慮。但薑望從容自信的態度,無疑給了他們信心。

“再公平的規則,也要能夠維持纔有意義啊。”魁山道:“世界都崩塌了……”

祝唯我扭頭看了他一眼,這壯漢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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