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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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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軍帳中一番長談,薑望才知道重玄勝何以與高哲割席。

對於高哲,他其實沒有什麼情緒。早先還在一起玩耍的時候,就不是特別合得來。有些最根本的東西無法掩飾,比如高哲一直對晏撫隱隱流露的嫉妒……

隻是後來大約這嫉妒移轉到了他薑望身上。

既然重玄勝做出了決定,那就如此處理便是,割席也就割席了。

更別說重玄勝對齊國政治環境的把握、對人心的瞭解,也遠遠在他之上。跟著勝哥做選擇,很少有行差踏錯的時候。

有人總以為隻有長袖善舞才叫交際手段,殊不知脾氣亦是人際交往中非常重要的一點。對誰發脾氣,什麼情況下發脾氣,怎麼發脾氣,是一個大學問。

重玄勝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薑望並沒有收到自己的通知,而是機緣巧合下撞進了星月原裡,趕上這場大戰。

不由得撇了撇嘴:“還以為你是故意驅人魔來陣前揚名呢,但是想想你也不太像是能想出這一茬的人……果然隻是個巧合!”

薑望瞥著他,眼神有些危險的意味:“你好像不怎麼尊重古往今來第一內府。”

“嗐!”重玄勝親昵地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是誇你淳樸厚道、謙虛內斂呢!做不出那種張揚的事!”

十四就在旁邊,薑望姑且給這胖子留幾分面子,並不過多計較。

隻笑了笑:“是嗎?我覺得你也挺淳樸厚道的!”

“那是!”重玄勝大言不慚:“要不然咱倆怎麼好得跟親兄弟似的呢?這叫人以群分,淳樸的跟淳樸的對上眼了!”

薑望有心說一句,要跟你對上眼可不容易。但想了想這麼長時間沒見,還是保留幾分溫暖為好。順著且誇了一句:“重玄公子義薄雲天,那誰人不知?”

重玄勝咧嘴笑道:“低調,低調,本公子不喜張揚。不像那些個臉長的、愛穿白衣的。”

“對了,淳樸兄。”薑望看著他,似笑非笑:“我聽說我放在封地裡的那個無雙天品蓋世護身符,有人賠錢給我了?”

一般人肯定下意識地就問“聽誰說的”,恨不得馬上找告密者算賬,把自己暴露得乾乾淨淨。

但重玄胖何許人也?

很是自然地一拍額頭:“瞧我這記性!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了!是有這麼回事來著,你的護身符出了意外……我幫你把賠償要回來了!”

說罷,鄭重其事地摸出一個刀錢來,放到了薑望手上。

薑望看了看手裡的刀錢,又看了看重玄勝,又看了看刀錢。

“怎麼了?”重玄勝一臉迷茫地問道:“你不是花一個刀錢買的嗎?”

薑望一時竟無言以對。

索性揚長避短,很有禮貌地看向十四:“十四姑娘,今夜良辰美景,要不然你出去賞個月吧……”

……

十四終是沒能賞成月。

因為此時身在星月原,明日仍有大戰,幾乎每位天驕都在抓緊時間熟悉軍隊、瞭解戰場、修正目標……

也就重玄勝心大,還拉著薑望聊了半宿。

從重玄勝的軍帳裡出來,薑望便自去尋自己的第十營。

營地裡絕大部分士卒都是普通人,隻懂一些簡單的軍中武技。除了守夜的隊伍外,大都已經入睡了,

林羨帶著兩個人,很是儘責地在巡營。

薑望來到營中的時候,他正在跟一個守夜的士卒聊天。

平日裡對手下士卒噓寒問暖,戰爭時才能得到士卒殊死賣命……這大約是名將必備的素質。在這一點上來說,林羨做得還不錯。

遠遠見到薑望,他便趕緊迎了過來,很尊敬地道:“薑大人。”

薑望這時候已經知道,他獨鬥四大人魔的時候,林羨就在邊上觀戰。也知道了林羨是如何在眾人面前維護自己,說什麼“願為門下走狗”之類的話,儼然是自己的狂熱追隨者……

難免有些心情微妙。

“林將軍辛苦了。我與重玄兄聊了太久,耽誤了時間,倒叫你一個人在這受累。”

“這是分內之事,末將不覺辛苦。”林羨的態度很是謙卑:“將軍這會兒有空嗎?末將向您彙報一下咱們營的具體情況。”

“正要跟林將軍請教……”薑望道:“咱們營中說。”

進了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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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雙方落座,林羨一點工夫也不耽誤,立即便道:“咱們營共有五千人,全都是血氣充盈的好漢子,足夠支援普通的血氣軍陣。營內再分五隊,每隊千人,五個隊正都是通天境修為……”

就普通人來說,男人和女人在先天體力上的確有著差異。普遍來說,男人的血氣會更強一些。

而兵家戰陣就是通過調動人身血氣來讓普通人表現出超凡戰力。

“合眾之力,以淩超凡”。

所以列**隊裡的普通士卒,大多都是漢子。

超凡之後,先天體力上的差異就被抹去了。決定戰力強弱的,隻在於每個人自己的修為。

因而與之對應的,在軍隊中,各類身具超凡修為的軍官裡,倒是無拘什麼性別,男女都很常見。

薑望靜靜聽完林羨的介紹,便對自己所掌的這第十營有了大概的瞭解。

一共五十名超凡修士,也就是每百名士卒裡,就有一位超凡修士。對旭國來說,的確已經是貨真價實的主力陣容。

這些超凡修士,是連接各類血氣戰陣的核心,其他的普通士卒,則是各類血氣戰陣的基礎。

若是全由超凡修士組成的軍隊,自然可以直接使用各類真元戰陣。當然並不是說真元戰陣就一定比血氣戰陣強大,隻是超凡修士畢竟選擇更多。

“我大概清楚了。”薑望讚道:“林將軍梳理得很清晰……出身將門?”

“學過一些兵法……”林羨搖頭道:“讓大人見笑了。”

他表現出來的雖不多,但豈止是學過一些……

容國是真正把林羨當未來支柱在培養,而不僅僅是一個修行天賦驚人的打手。

薑望想了想,說道:“聽說當時在斷魂峽,我和萬惡人魔他們搏殺的時候,你也在場?”

“是,我憑藉無拘神通躲在陣中……”林羨有些羞慚地道:“有幸旁觀了薑大人締造傳說的一戰。”

“我其實有個疑惑……”薑望微笑地看著他:“當時我有一陣非常虛弱的時候,你既然在旁邊看著,怎麼沒出手偷襲我?”

林羨沉默了一陣,抿了抿唇,然後說道:“實話說,有閃過這樣的念頭。您是齊國的天驕,像一座高山,壓得我無法喘息。我的確想過……移開你。”

“但有兩點因素,左右了我的選擇。”

“一個是你剛進斷魂峽的時候,明明可以順手抹殺我,但你隻是讓我保密,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做。當時的畫面,總跳進我的腦海裡。”

“一個是對你的恐懼,即使你是在那樣的狀態下,我心裡也覺得你不可戰勝。”

他跪坐著,雙手貼在膝蓋上,表示一種順服,坦誠地自我剖白:“老實說我也不知是敬你多一點,還是懼你多一點。總之,我猶豫了很久,無法在當時拔出我的刀。隻能選擇悄悄離去……”

林羨說完這些話,對著薑望低頭行禮:“這是我這樣一個弱者的心情。如果薑大人介意的話,現在逐我出營。我也是能夠理解的。”

薑望啞然失笑:“林將軍多慮了!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我在斷魂峽遇到你的時候,心裡又何嘗沒有殺你滅口的想法閃過呢?”

他坦誠地說道:“心裡也會有這樣的一個聲音告訴我——‘或許殺了這人纔是最佳的保密辦法’。但我同時也會問自己,此人何罪?有什麼非殺不可的理由嗎?我們雖然分屬兩國,但又不是戰場相見,彼此又無仇怨。

我想。這個人也一定肩負了很多人的期望,也一定被很多人牽掛著。他若死去,一定會有很多人難過。

倘若我隻是因為我比這個人強,就這麼無緣無故地出手殺人,那我和人魔的區別,在哪裡?

這樣問過自己,我就沒有動手的打算了。”

“先賢說‘一心有千念’。我想,人的惡念善念都是在不斷產生的,那一閃而過的,無論是善念還是惡念,都不能夠決定我們是什麼樣的人。

決定我們人生底色的,是我們最後做出的選擇……

人是由他的選擇所決定的。你想了什麼,無關緊要。你選擇了什麼,你纔是什麼。”

林羨認真看著薑望,這一次深深拜倒下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林羨受教了!”

薑望趕緊托著他的胳膊,將他托起來:“咱們都是同齡人,互相探討人生而已。當不得林兄此等大禮!”

林羨拜不下去,隻得直起身來,感歎地道:“我好像知道,君何以能成就青史第一內府了。”

“在修行的長路上,內府境隻不過是其中一座小山包。縱是古今第一,也當不住神臨一擊。今日那傾海一劍下,我也無力得像隻螞蟻。”薑望搖頭說道:“你就不要再吹捧我了,咱們都是出發不久的行人,都要努力往更遠處看。”

林羨懇聲道:“薑君今日良言,林羨必不或忘。惟願餘生髮奮,能望薑君項背。”

薑望還真不是一個驕狂自大的人,除了有時候故意氣人或是戰時爭勢,通常隻在自家妹妹面前會誇耀幾句。對於林羨話裡話外片刻不停的狂熱吹捧,他實在不很適應。

甚至於……有些羞澀。

趕緊轉移話題道:“這一次星月原之戰,對手不可小覷……”

林羨很有信心地道:“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在您的帶領下取得勝利!”

“……”薑望說道:“我想說的是,你來做這個主將,我來做你的副將吧。”

林羨一驚,趕緊避席道:“薑大人可是對林羨有什麼不滿?”

“不不不。”薑望扶住他,很認真地道:“恰恰相反!在觀河台的時候,我就非常欣賞你。請你不要多慮。”

“我是真心實意地跟你提這件事。必須實事求是地說,我於兵法一竅不通,實在不知怎麼引軍衝陣。鬥殺敵將我當奮勇,可統領大軍,我有心無力啊!竊為主將,我有何顏?

若是尋常的戰爭也就罷了。這一次我們的對手是景國,天下最強,底蘊深厚,豈是我們有資格小看的?我是為了戰爭的勝負,才請你做主將的。”

他早就有這樣的打算,隻是在進一步瞭解林羨之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絕非虛偽的試探,而是真心實意的讓位。

林羨定定地看了他一陣,確認他不是故作姿態,才長歎一聲:“您的境界令我如仰高山!”

“但我不能答應!”他說。

“為何?”薑望問。

“此事有三不可取。”林羨認真道:“將乃萬軍之膽。君天下皆知,而我寂寂無名。君為將則千軍辟易,我為將則人心惶惶。是為膽輸,此一不可取也。”

“此亂戰之地,孤軍易死。本陣分為十營,九營主將皆齊人。君為主將,人皆助之,我為主將,人皆避之。是為勢輸,此二不可取也。”

“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我德不能及君,力不能及君,名爵勢勇皆不如,安能位於君之上?是為德輸,此三不可取也。”

說完,他誠懇地道:“請君勿作此想!”

薑望聽完,雖然仍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治軍能力,卻也被林羨說服了。尤其“勢輸”之論,是他完全可以預見的。重玄勝等人幫他當然不遺餘力,林羨卻是誰?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苦笑道:“但我的確既未讀兵書,又少經戰爭。恐誤了麾下兒郎性命!”

“君若信任末將,便由末將來掌陣。”林羨說道:“君為旗幟,末將為羽翼。旗鋒但有所指,末將引軍直衝便是。”

他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薑望也沒有再推辭的餘地,隻道:“那咱們商量著來。能戰不能戰,如何戰,你多費心。我願為本陣一長鋒,你說斬誰,我便斬誰!”

總的來說,雙方達成約定。薑望仍為主將,作為第十營的旗幟。林羨掌握軍陣,作為第十營的核心。

兩人相談甚歡,越聊越覺得對方值得信任。

當下又就戰場許多情況做了討論,立下幾個應變的方案……

直到巡夜的士卒再一次走過帳外,兩人才驚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屬下先行告退。”林羨起身道。

薑望這回卻是不再跟他那麼客氣,隻笑道:“那我就不送了。”

林羨笑了笑:“別送,別送。”

離席自往外走。

臨出門前,卻又猛地折轉,對薑望深深拜倒:“此戰不論勝負如何。能與君共事一場,同為袍澤,是林羨的榮幸!”

說罷,不等薑望迴應,便大步轉身,掀簾而去。

簾外的星月都壓得很低,似乎伸手可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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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托著他的胳膊,將他托起來:“咱們都是同齡人,互相探討人生而已。當不得林兄此等大禮!”

林羨拜不下去,隻得直起身來,感歎地道:“我好像知道,君何以能成就青史第一內府了。”

“在修行的長路上,內府境隻不過是其中一座小山包。縱是古今第一,也當不住神臨一擊。今日那傾海一劍下,我也無力得像隻螞蟻。”薑望搖頭說道:“你就不要再吹捧我了,咱們都是出發不久的行人,都要努力往更遠處看。”

林羨懇聲道:“薑君今日良言,林羨必不或忘。惟願餘生髮奮,能望薑君項背。”

薑望還真不是一個驕狂自大的人,除了有時候故意氣人或是戰時爭勢,通常隻在自家妹妹面前會誇耀幾句。對於林羨話裡話外片刻不停的狂熱吹捧,他實在不很適應。

甚至於……有些羞澀。

趕緊轉移話題道:“這一次星月原之戰,對手不可小覷……”

林羨很有信心地道:“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在您的帶領下取得勝利!”

“……”薑望說道:“我想說的是,你來做這個主將,我來做你的副將吧。”

林羨一驚,趕緊避席道:“薑大人可是對林羨有什麼不滿?”

“不不不。”薑望扶住他,很認真地道:“恰恰相反!在觀河台的時候,我就非常欣賞你。請你不要多慮。”

“我是真心實意地跟你提這件事。必須實事求是地說,我於兵法一竅不通,實在不知怎麼引軍衝陣。鬥殺敵將我當奮勇,可統領大軍,我有心無力啊!竊為主將,我有何顏?

若是尋常的戰爭也就罷了。這一次我們的對手是景國,天下最強,底蘊深厚,豈是我們有資格小看的?我是為了戰爭的勝負,才請你做主將的。”

他早就有這樣的打算,隻是在進一步瞭解林羨之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絕非虛偽的試探,而是真心實意的讓位。

林羨定定地看了他一陣,確認他不是故作姿態,才長歎一聲:“您的境界令我如仰高山!”

“但我不能答應!”他說。

“為何?”薑望問。

“此事有三不可取。”林羨認真道:“將乃萬軍之膽。君天下皆知,而我寂寂無名。君為將則千軍辟易,我為將則人心惶惶。是為膽輸,此一不可取也。”

“此亂戰之地,孤軍易死。本陣分為十營,九營主將皆齊人。君為主將,人皆助之,我為主將,人皆避之。是為勢輸,此二不可取也。”

“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我德不能及君,力不能及君,名爵勢勇皆不如,安能位於君之上?是為德輸,此三不可取也。”

說完,他誠懇地道:“請君勿作此想!”

薑望聽完,雖然仍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治軍能力,卻也被林羨說服了。尤其“勢輸”之論,是他完全可以預見的。重玄勝等人幫他當然不遺餘力,林羨卻是誰?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苦笑道:“但我的確既未讀兵書,又少經戰爭。恐誤了麾下兒郎性命!”

“君若信任末將,便由末將來掌陣。”林羨說道:“君為旗幟,末將為羽翼。旗鋒但有所指,末將引軍直衝便是。”

他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薑望也沒有再推辭的餘地,隻道:“那咱們商量著來。能戰不能戰,如何戰,你多費心。我願為本陣一長鋒,你說斬誰,我便斬誰!”

總的來說,雙方達成約定。薑望仍為主將,作為第十營的旗幟。林羨掌握軍陣,作為第十營的核心。

兩人相談甚歡,越聊越覺得對方值得信任。

當下又就戰場許多情況做了討論,立下幾個應變的方案……

直到巡夜的士卒再一次走過帳外,兩人才驚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屬下先行告退。”林羨起身道。

薑望這回卻是不再跟他那麼客氣,隻笑道:“那我就不送了。”

林羨笑了笑:“別送,別送。”

離席自往外走。

臨出門前,卻又猛地折轉,對薑望深深拜倒:“此戰不論勝負如何。能與君共事一場,同為袍澤,是林羨的榮幸!”

說罷,不等薑望迴應,便大步轉身,掀簾而去。

簾外的星月都壓得很低,似乎伸手可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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