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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子母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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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道十二神相秘法妙用無窮,據說是白骨尊神的護道之法。

得傳此法的白骨道十二面者,也是白骨道的中高層,地位僅次於使者、長老。

但時至如今,已經隻剩四人。

鼠面、犬面早在楓林城一役中,就死在了楓林城城衛軍駐地。

牛面、馬面、羊面、雞面,在不贖城被祝唯我一戰而滅。

虎面在陌國雙蛟會所轄山域,被臨陣斬破天地門的黎劍秋以道劍之術所殺。

就連十二面者裡最令蛇面忌憚、最為癲狂的豬面,也意外死在了陽國日照郡嘉城下面的一座小鎮裡。

十二面者已去其八。

如今僅有兔面、猴面、龍面,以及她自己得存。

她越來越感覺到,高層並不在乎他們的性命。

即使他們修為高深,戰力非凡,在高層的眼中,或者隻是稍強一些的棋子——這倒也沒什麼。問題在於“棋子”已經不多,而局勢卻越來越危險,很快就輪到她了。

不,現在她就在危險之地。

她本來不怕死,但在逃離楓林城之後,她對死亡的恐懼與日俱增。

她不想死。

她能活下來,不是憑藉她自己,不是隻有她自己。

所以她尤其不肯死。

現在她行走在陽國境內,用一隻長鬥篷遮掩形容。

雙手垂在身側,右手纖長的食指上,纏著一根青色的“線”,青線的儘頭,懸著一隻小小鈴鐺。

一路搖晃,未有聲響。

之所以要著重描述這一根“青線”,因為它不是普通的線,而是一條青筋,是從修士身上活活抽出來的一條筋,以秘法處理過。

這條筋的原主人,是莊國國道院的一名修士。憑著一腔熱血,就敢窮追不捨。

蛇面用他的筋來懸鈴,當然是為了展現殘忍。

而或者她自己都未能發覺的一點是:其實是由於自身的恐懼,所以她想要恐嚇那些追殺她的人。

被調到東域來,她本來鬆了一口氣。對於莊國以國仇為名義的追殺,她實在受夠了。

但得知豬面之死後,她又無法安心了。

這一點從她過分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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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或許可以看出來。

然而,走在路上,她一點也不顯眼。

在如今的陽國。恐慌、警惕,實在是再常見不過的情緒。

不得不走在路上的每個人,都想儘辦法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蛇面甚至已經看到了,有好些屍體,就那麼橫在路邊。無人在意,自生蛆蟲。

當屍體都沒有人收殮的時候,就是一個國家崩壞的表現。

同情心這種東西,蛇面自是不會有的。

所以她走在路上,腳步輕鬆。

這一趟臨時命令,很快就可以完成離開了。她不會像豬面一樣,想著為誰報仇。

仇人已經死在了楓林城裡。

哪裡還有仇人呢?

她輕輕搖著食指,青線懸鈴,無聲晃動。

用到人筋來懸的鈴,當然也不是簡單的東西。

白骨道有十二白骨面者,鼠骨面者居首。

鼠面是死了,但是他的東西卻還留著。

作為十二骨面之首,他之所以會戰死楓林城,除了方大鬍子的悍不畏死,趙朗、魏儼的絕妙配合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在於,他由鼠骨神相所煉製的本命法器,因為太過危險的緣故,一直存於白骨道總部。以至於他的戰力並不完整。

連白骨道這樣的組織,都覺得危險的東西……

正在蛇骨面者的手中。

正是這一枚搖不出聲音的小鈴,名為瘟鈴。

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禍源”。

正是它製造瞭如今肆虐陽國的烏禍。

做出決定的是聖主,製定計劃的是白骨使者,具體執行的是豬骨面者,現在由蛇骨面者接手。

準確的說,真正的瘟鈴是一對,是子母鈴。

母鈴製造烏禍,子鈴吸收禍氣。

瘟鈴的母鈴已經完成了使命,蛇骨面者手上的這一枚,是子鈴。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而後生出的死氣、怨氣,因之膨脹的禍氣,就是幽冥那位尊神想要得到的東西。

“龍面隻忠於聖主。猴面狡猾奸詐,跟誰都有聯絡。兔面對使者死心塌地。陸長老心思難測,聖女……聖女有什麼想法呢?”

蛇骨面者淡淡地想著。

她以前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現在不得不想,不得不多想。

現在的白骨道,不是以前的白骨道了。

永遠不會再是。

……

六月十五日的福地挑戰,薑望錯過了。

他大睡了一覺,睡得很沉。功的損失倒早有準備,沒什麼遺憾的。唯一的遺憾在於,少了一次和強者交手的機會。

理論上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不眠不休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先是十日十夜,救挽青羊鎮,繼而單劍入城,劍斬嘉城城主莫慕南並一乾超凡衛隊。

身心都到了某種極限,不得不依靠睡眠來休養。

獨孤小搬了凳子坐在門外,誰勸也不走。

也不知以她纔開始習練沒多久的武藝,若真有危險發生,能夠做到什麼。

薑望醒來出門的時候,很難說心中沒有寬慰。

但他隻是問:“鎮上事務如何?”

“已經初步控製下來了。”小小說完,歡喜道:“老爺,你醒啦?”

“嗯。”薑望伸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輕拍了拍:“你去歇著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負責。”

小小的眼睛頓時亮了,這是薑望第一次對她有如此親昵的舉動。

“老爺,您殺了莫城主呀?”她聲音也輕快了幾分,說道:“他們都說大快人心呢!”

薑望卻並不為此感到得意,反而隻想歎息。

他從獨孤小身邊走過:“雖是將他殺了,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

“老爺已經救了很多人了。”

薑望搖搖頭,沒有就此再說什麼。

其實小小並不關心烏禍,並不關心什麼英雄,甚至也不關心嘉城城域數十萬百姓的死活。

她竭儘全力,也隻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讓自己不會再次被拋棄罷了。別的任何事情,她都沒有餘力、也不想去關心。

這樣的她。

她身上那看不見但又切實存在的“病”。

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烏禍”?

她又該如何“癒合”?

“陪我去鎮上。”薑望說。

“好的老爺!”在他身後,小小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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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面者淡淡地想著。

她以前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現在不得不想,不得不多想。

現在的白骨道,不是以前的白骨道了。

永遠不會再是。

……

六月十五日的福地挑戰,薑望錯過了。

他大睡了一覺,睡得很沉。功的損失倒早有準備,沒什麼遺憾的。唯一的遺憾在於,少了一次和強者交手的機會。

理論上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不眠不休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先是十日十夜,救挽青羊鎮,繼而單劍入城,劍斬嘉城城主莫慕南並一乾超凡衛隊。

身心都到了某種極限,不得不依靠睡眠來休養。

獨孤小搬了凳子坐在門外,誰勸也不走。

也不知以她纔開始習練沒多久的武藝,若真有危險發生,能夠做到什麼。

薑望醒來出門的時候,很難說心中沒有寬慰。

但他隻是問:“鎮上事務如何?”

“已經初步控製下來了。”小小說完,歡喜道:“老爺,你醒啦?”

“嗯。”薑望伸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輕拍了拍:“你去歇著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負責。”

小小的眼睛頓時亮了,這是薑望第一次對她有如此親昵的舉動。

“老爺,您殺了莫城主呀?”她聲音也輕快了幾分,說道:“他們都說大快人心呢!”

薑望卻並不為此感到得意,反而隻想歎息。

他從獨孤小身邊走過:“雖是將他殺了,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

“老爺已經救了很多人了。”

薑望搖搖頭,沒有就此再說什麼。

其實小小並不關心烏禍,並不關心什麼英雄,甚至也不關心嘉城城域數十萬百姓的死活。

她竭儘全力,也隻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讓自己不會再次被拋棄罷了。別的任何事情,她都沒有餘力、也不想去關心。

這樣的她。

她身上那看不見但又切實存在的“病”。

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烏禍”?

她又該如何“癒合”?

“陪我去鎮上。”薑望說。

“好的老爺!”在他身後,小小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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