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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豎子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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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刺出一滴淚。

寧劍客的劍式,是閨中之怨。

這一式“悔教夫婿覓封侯”,正是由情入怨,絕妙天生。

完美承接了先時的秋波一劍,且在此基礎上再昇華。

像是文人揮筆,妙手偶得佳句。切中多少離人心思,留待千古傳唱。

而薑望的應對仍是如此巧妙。

像是一對反目的情人展開對話,像是一篇承上啟下的文章,像一個正在發生的故事……

你秋波盈盈,我隨波逐流。

你恨我多年沒有音訊,隻知功名,忘卻故人。

可是我漂泊羈旅的這些年……

我亦不曾封侯。

我隻有十年落魄,半生潦倒,如今你既問罪,我便一劍橫來,以生死勾銷恩仇。

那條橫線在空中拉開。

像是酒至酣處,興起揮毫。

直接將寧劍客斬出的那一滴“淚”,分為兩截!

妙!太妙了!

寧劍客沉浸在劍式如此相合的美妙中,彷彿天涯見知音,有一種巨大的感動在萌發。此刻她恍恍惚忘卻了一切,隻沉浸在劍術世界的美妙中。

手腕輕輕一顫,就順著那一滴淚被劃開的痕跡,將劍光化為兩道。

她一式併發兩劍!

一劍在左,是為“問故人”。

一劍在右,是為“莫思量”。

兩道劍光同源而生,一劍相思,一劍斬相思。

雖是悔教夫婿覓封侯,獨有閨中之怨,但也忍不住問一句,故人安否?

可在牽掛之時,同時也告訴自己,須得斬斷前情,莫再思量。

這是在原先的劍意之上,繼續延展。而且一體兩面,兩情共存。

不傷前一劍,不絕後一劍。承接過往,又展開諸多可能。

這是勢、意、術相合,近乎完美的一劍!

“寧劍客”欣喜,雀躍,於今日之戰中,劍道上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對敵者的劍術造詣雖還不如,但那份靈氣才情,已是讓人驚豔。

她很期待,接下來會看到怎樣的絕妙應對。

她也非常期待,之後會是怎樣一個精彩的自己,會闡述怎樣精彩的一劍。

與這樣的對手交鋒,與這樣的知音問劍,纔不枉她學劍多年。才能夠激發她更多的劍術靈感。

她很期待!

甚至是緊緊盯著對方的劍,目不轉睛。

然後她看到了……火。

赤紅色的火光席捲一切。

那天空劃過的,是焰火流星。那地面翻騰的,是火海生濤。那尖嘯著的焰雀,劃過細長的焰尾,在天地之間自在飛翔。

天與地,火與火。

火光鋪滿視野。

那是極致華麗,極致璀璨的世界。

是火的世界!

火誕生在最初,也終結在最後。

把所有天才的、耀眼的、服氣或者不服氣的……都容於其中,也焚於其中。

寧劍客本不該犯這樣的錯誤,但她剛剛的確沉迷於劍術拆解的交鋒之中,還在為“天涯覓知音”而動容,還在期待著對手劍術之上更卓越的表現……

火界之術降臨了。

將她和她的劍,都淹沒在其中。

如此突兀,但又如此的理所當然!

脫離浩瀚星河,退回到私有空間。

寧劍客看著自己的劍,久久無言。

她終於意識到,那種渾然天成的默契、所謂的“人海相逢一知音”,隻是她單方面的錯覺。

她從頭到尾,都沉浸在劍術的美麗世界中,深陷於劍招拆解的美妙變化裡不可自拔。

而對手顯然……隻想贏。

我本將心嚮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

……

【獨孤無敵進位五行第一!成就榮名:太虛最強內府!】

【初次成就此名,獎兩千功,兩千法。】

【維持此名,每月的月中,獎一百功,一百法。】

【擁有此名,演道台加一層效果。】

這太虛最強內府之戰,贏得有點輕鬆。

對手的劍術確實非常強大,而且一劍疊加一劍,不僅僅是劍氣的收束、劍式的利落,其人甚至恐怖到一丁點劍意都沒有浪費。她一定有一個非常廣闊的劍道世界,才能在戰鬥之中,讓劍術不斷地發生、不斷地演進,一劍更進一劍,以至於劍勢越來越膨脹,

薑望承認,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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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劍術對決,他不是對手。事實上其人的劍勢演化到後面,他已經接不住了。難以想象若再繼續下去,對方的劍勢還能演變到什麼強度。

但這是戰鬥,是生死搏殺。

哪怕在太虛幻境中,生死並不為真。

但走上了論劍台,就定要爭勝負。

所以薑望早已在醞釀秘術,在對手劍勢變化的恰當時機,直接按出火界之術——他本來還準備了別的後手,但沒想到這就已經結束了戰鬥。

火界之術的強大固然是一個方面,不過在薑望看來,最大的原因,在於對手自身。彼時彼刻仍陷在劍勢的拆解之中,顯然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難以想象,這樣的戰鬥判斷,竟然會出現在太虛最強內府的榮名爭奪之戰中。

薑望除了感慨一聲,也沒什麼好說的……

現在的年輕人!

以三昧真火為起源的火界之術,算是在目前的條件下,把三昧真火開發到了極致。效果也非常卓越。

此外太虛最強內府的榮名,也是實打實的收穫。

功且不說,這新得的兩千點法,讓他如今累積的法,已經達到了兩萬六千四百點。隻差三千六百點法,就能讓演道台再解封一層了。

目前的三層演道台,疊加太虛最強騰龍、太虛使者、太虛五行修士、太虛最強內府,四大榮名的效果,已經有七層演道台的功效。

薑望想了想,走到演道台前,直接將火界之術貢獻給太虛幻境。

火界之術雖強,但缺乏獨創性,本就是借鑒雷占乾那邊的雷界之術。思路雖然在易星辰的指點下有了變化,但術法的架構是一致的。

而太虛幻境對功法的需求,永遠是更傾向於獨創性。這是多次貢獻總結出來的經驗。

雖然未在太虛幻境裡碰到過雷占乾,但隨著太虛幻境的擴張,保不齊他什麼時候就開始正視這裡。

為了避免雷占乾貢獻雷界之術後,占據絕大部分的演道台貢獻,索性他先將火界之術貢獻了。

如此一來,就算以後雷占乾進了太虛幻境,也貢獻雷界之術,也隻能得到很小的一部分“法”。

這是迄今為止,薑望在太虛幻境裡貢獻的最強術法。

反饋也沒有令他失望……

太虛幻境回饋了足足十一萬三千七百點法!

這是迄今為止,薑望在太虛幻境裡,收穫的最大一筆“法”。

火界之術在獨創性和強大性方面,都達到了一定的高度,遠遠超過薑望以往在演道台的所有貢獻。

他辛辛苦苦積累那麼久,才弄到兩萬六千四百點法,當然也有他一直警惕,不肯把核心的獨特秘術,如聲聞仙態、人道劍式之類貢獻出去的原因。

但火界之術帶來的反饋,也實在是太驚人了。

太虛幻境對這種術法的鼓勵顯而易見。

薑望不僅順利解封了四層演道台,也順利向第五層演道台……

好吧,並沒有那麼順利。五層演道台的晉升,需要足足一百萬點“法”,哪怕因為左光烈的遺澤,他現在隻需要解封,也需要三十萬點“法”才行。

由此觀之,當初把演道台推進到十九層的左光烈,該向太虛幻境貢獻了多少獨創的強大術法,其人又是多麼的驚才絕豔!

當然,以左光烈的家世,和當年的地位,若要衝擊演道台層數,所能夠調動的資源,也遠非今天的薑望可比。甚至於都難以想象……

仍隻可仰望了。

薑望收拾心情,正要順勢以累計出八層效果的演道台來推演完善火界之術,忽地一隻以劍為羽的紙鶴飛了過來。

他接過來,展開一看——

【你會參加黃河之會麼?】

寄信者,寧劍客。

……

……

劍閣真傳弟子寧霜容,今日在太虛幻境裡吃了個大虧。

她愛劍成癡,本身於劍道之上,也有絕頂才情。

在宗門同輩裡一枝獨秀,進了太虛幻境也是順風順水,一路第一。

這陣子準備去參與黃河之會,所以閉關了一些時日,沒有在太虛幻境裡匹配戰鬥。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了空隙,來了一趟……最強內府之名就易了主。

因為國家製度與宗門製度的不同,天下諸國離不得“人氣”,也有更多“入世”的責任。

黃河之會,是隻有天下列國參與的。

她想參與黃河之會,並不是以劍閣的名義。除了劍閣真傳的身份,她同時也是一個小國的世家女。本要替那個小國出征黃河之會,想劍試天下英雄,看看同階之內,她是不是無敵。畢竟太虛幻境的最強,是有侷限的。

其次纔是為國揚名,幫出身的國家爭取利益,

但實在地說,她對那個小國的歸屬感並不強烈。劍閣纔是她更認可的地方。

當然這些計較,就不必與人言了。

對於今日之戰鬥,她一開始是很懵。

明明雙方極有默契地在拆解劍式、演化劍道、碰撞靈感,她也自信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勝利,沉浸在劍術的美麗世界裡無法自拔……

然後對方突然甩出一記殺手鐧級別的術法。

神通合術,自成一界,那樣精彩的術法,分明是蓄謀已久。

說不服,其實是有的。

但她這個人很驕傲,並不願意給自己找理由。

在認認真真地覆盤了整場戰鬥之後,她認為對手那一記術法,時機恰到好處,剛好是她劍勢另起,正要再更上一層樓的時候——這證明瞭那個叫獨孤無敵的傢夥,的確有著驚人的劍道才情,完全能夠理解她的變招。

而且其人的那記火行術法,精妙強大之處,也是她從未見識過的。

拋開其它的因素,客觀來說。

便是真正有所準備,也未必能夠接得下來。

她認真審視過後,承認自己確實差了一招。所以寄信去問。

倘若對方也去黃河之會,那她就不必再去了。輸就是輸,在太虛幻境裡都爭不到第一,談何去爭天下第一?

不過她是如此想,獨孤某人卻是不知。

當薑望收到這封信,心裡的第一個想法是——此人想要在黃河之會上找回場子?

對於先前的那一戰,他也認可對方並未有展現全部的實力。

不過……何必要等到黃河之會再戰呢?

太虛最強內府榮名的獲得者作為陪練,無疑是非常合格的。甚至可以說,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陪練?

薑望想了想,故意用囂張一點的語氣回信——

“你要是不服,現在就可以再來。”

當紙鶴帶來這樣一封回信,寧霜容的心情可想而知。

什麼劍道契合,什麼惺惺相惜,什麼確實技不如人、我當勉勵之……一時都拋在腦後了。

獨孤小賊!

豎子猖狂!

當即回信過去,隻一字,曰——

“來!”

且說另一邊,薑望任由紙鶴飛走,自去太虛幻境中尋找寧劍客。

自己則把火界之術重新放在演道台上,用疊加至八層效果的演道台,開始推演完善此術。

在太虛幻境裡,匹配內府層次的戰鬥,一戰可贏一百二十點功。

薑望一路贏到第一,累功已經頗豐。但此時看著日晷虛影上的功數量急劇減少,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他還指望能不能用剩餘的功,把乾陽之瞳的外樓篇推演出來呢——這顯然是白日做夢。

結合了炙火骨蓮、三昧真火,統合薑望火行感悟的火界之術,絕對是薑望目前為止掌握的最強術法。

也無怪乎學得雷界之術的雷占乾,在大師之禮上信心滿滿,甚至敢在還沒能徹底掌控的情況下,將其搬出來。

恐怕是不覺得有人能那麼快看出問題,而隻要撐過雷界成型的那一段時間,他就能夠掌控戰局。可惜遇見了薑望。

比起他的進步神速來,薑望更是在飛躍。

便真讓他雷界無漏,其人也沒有掌控戰局的可能。

但術法強大帶來的另一個後果,就是它在推演的時候,也格外的耗功。

哪怕薑望已經在事實上完成了此術,並且成功應用於戰鬥中,演道台隻需將其完善,也耗了近萬點功。

把薑望的“積蓄”消耗一空,隻餘一千出頭的功在那裡掛著。

但新得的火界之術,已經基本上算是補完了漏洞。至少是在太虛幻境八層演道台的層面上,補完了漏洞。

薑望細細感受了一番,將需要改進的地方牢牢記住,確認有所消化之後,才一把抓住那有劍形翅膀的紙鶴,灑然一笑。

踩上論劍台,呼嘯入星河。

有陪練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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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列國參與的。

她想參與黃河之會,並不是以劍閣的名義。除了劍閣真傳的身份,她同時也是一個小國的世家女。本要替那個小國出征黃河之會,想劍試天下英雄,看看同階之內,她是不是無敵。畢竟太虛幻境的最強,是有侷限的。

其次纔是為國揚名,幫出身的國家爭取利益,

但實在地說,她對那個小國的歸屬感並不強烈。劍閣纔是她更認可的地方。

當然這些計較,就不必與人言了。

對於今日之戰鬥,她一開始是很懵。

明明雙方極有默契地在拆解劍式、演化劍道、碰撞靈感,她也自信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勝利,沉浸在劍術的美麗世界裡無法自拔……

然後對方突然甩出一記殺手鐧級別的術法。

神通合術,自成一界,那樣精彩的術法,分明是蓄謀已久。

說不服,其實是有的。

但她這個人很驕傲,並不願意給自己找理由。

在認認真真地覆盤了整場戰鬥之後,她認為對手那一記術法,時機恰到好處,剛好是她劍勢另起,正要再更上一層樓的時候——這證明瞭那個叫獨孤無敵的傢夥,的確有著驚人的劍道才情,完全能夠理解她的變招。

而且其人的那記火行術法,精妙強大之處,也是她從未見識過的。

拋開其它的因素,客觀來說。

便是真正有所準備,也未必能夠接得下來。

她認真審視過後,承認自己確實差了一招。所以寄信去問。

倘若對方也去黃河之會,那她就不必再去了。輸就是輸,在太虛幻境裡都爭不到第一,談何去爭天下第一?

不過她是如此想,獨孤某人卻是不知。

當薑望收到這封信,心裡的第一個想法是——此人想要在黃河之會上找回場子?

對於先前的那一戰,他也認可對方並未有展現全部的實力。

不過……何必要等到黃河之會再戰呢?

太虛最強內府榮名的獲得者作為陪練,無疑是非常合格的。甚至可以說,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陪練?

薑望想了想,故意用囂張一點的語氣回信——

“你要是不服,現在就可以再來。”

當紙鶴帶來這樣一封回信,寧霜容的心情可想而知。

什麼劍道契合,什麼惺惺相惜,什麼確實技不如人、我當勉勵之……一時都拋在腦後了。

獨孤小賊!

豎子猖狂!

當即回信過去,隻一字,曰——

“來!”

且說另一邊,薑望任由紙鶴飛走,自去太虛幻境中尋找寧劍客。

自己則把火界之術重新放在演道台上,用疊加至八層效果的演道台,開始推演完善此術。

在太虛幻境裡,匹配內府層次的戰鬥,一戰可贏一百二十點功。

薑望一路贏到第一,累功已經頗豐。但此時看著日晷虛影上的功數量急劇減少,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他還指望能不能用剩餘的功,把乾陽之瞳的外樓篇推演出來呢——這顯然是白日做夢。

結合了炙火骨蓮、三昧真火,統合薑望火行感悟的火界之術,絕對是薑望目前為止掌握的最強術法。

也無怪乎學得雷界之術的雷占乾,在大師之禮上信心滿滿,甚至敢在還沒能徹底掌控的情況下,將其搬出來。

恐怕是不覺得有人能那麼快看出問題,而隻要撐過雷界成型的那一段時間,他就能夠掌控戰局。可惜遇見了薑望。

比起他的進步神速來,薑望更是在飛躍。

便真讓他雷界無漏,其人也沒有掌控戰局的可能。

但術法強大帶來的另一個後果,就是它在推演的時候,也格外的耗功。

哪怕薑望已經在事實上完成了此術,並且成功應用於戰鬥中,演道台隻需將其完善,也耗了近萬點功。

把薑望的“積蓄”消耗一空,隻餘一千出頭的功在那裡掛著。

但新得的火界之術,已經基本上算是補完了漏洞。至少是在太虛幻境八層演道台的層面上,補完了漏洞。

薑望細細感受了一番,將需要改進的地方牢牢記住,確認有所消化之後,才一把抓住那有劍形翅膀的紙鶴,灑然一笑。

踩上論劍台,呼嘯入星河。

有陪練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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