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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雪開始,北城的雪季正式拉開了序幕。

接下來連續幾天都在下雪,但那會兒猝不及防而至的暴雪,比起氣象更像在煽情。

朦朧不清的教室裡,少年和少女吻得又深又纏,曖昧濃到瀰漫得到處都是。

手腕剛鬆開她下巴就被捏起,他低低地喘氣,情難自抑在她耳邊啞聲:“叫我。”

她乖巧的開口去叫他名字,剛叫了兩聲,又被吻進去,舌頭被纏住。

不知過了多久,發軟的腰被他扶著,淩亂的領口和衣襬被他整理好。

緊扣著的手鬆了,亂掉的呼吸平息,溫池雨已經去上課了。沈赴野站在廊簷下抽了根菸,倚靠著牆,想了會兒剛剛怎麼親她的,才離開。

他頂著雪走到馬路對面的東校區,剛走進樓,有個男聲不確定的叫了下,“沈赴野?”

沈赴野腳步停了下,回頭看向他。陳牧川看了眼沈赴野,側頭和旁邊同學說了句,“你先過去吧。”

然後抬腳走近沈赴野幾步,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表情有一瞬間的意外,但被他壓得很好,“怎麼在這兒?”

沈赴野話說得很隨意,“有點事。”

“來辦手續?”陳牧川問。

沈赴野頓了下,淡笑了聲,“算是。”

陳牧川點點頭,“那你快去吧。”

他話這麼說,但人沒走。這棟樓是計算機係的主樓,機房和教師行政辦公室都在這兒。

陳牧川在一樓大廳等著,那年高考後,他查過沈赴野的分數。那個分數,無論去哪個學校哪個專業都綽綽有餘。

不知為何,當時他看著那個分數,莫名鬆了口氣,然後笑了起來,想起那個冬夜沈赴野說的那句京大見。

後來那個夏天發生了很多事,陳牧川多數是聽說,九月開學的時候,沒見到他的。陳牧川後來查過,沈赴野的檔案的還在京大,隻是在開學前就辦理了休學。

等了十五分鐘左右,沈赴野走了出來。

陳牧川走過去,問得很自然,“辦完了?”

沈赴野說:“還差點。”

“京大最長休學時間兩年,是因為時間過了幾個月所以麻煩嗎?”陳牧川說完,眉頭皺了皺,“現在的係主任\b老姚不是高中奧賽時最喜歡你那個嗎?不至於用這事給你卡著吧?”

沈赴野抬眼,笑了笑,“沒,讓我去競賽證明下現在活怎樣。”

陳牧川看了沈赴野一眼,“老頭還挺精,去年冠軍被科大拿了記著呢。”

過了兩秒,陳牧川問:“你要去參加嗎?”

沈赴野歪了下腦袋,沒太大所謂的,“去唄。”

他那樣真的有多狂就多狂,陳牧川有點笑,“行啊,得三個人,我一個,還有個怎麼辦?”

“你隨便找。”沈赴野手機響了,他垂眼看了下,眉頭有點皺。他沒接也沒掛,日光裡看向陳牧川說:“就我們兩也夠。”

那天下午下課,溫池雨收到沈赴野的資訊說,晚點見。

溫池雨回了個好,就跟著南栩她們一起回宿舍了。這一天一夜的資訊量太大,又做了好多事,她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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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及整理,甚至連晚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就先累得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再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宿舍裡也黑漆漆一片。她連忙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0點48分了。

她一愣,看到螢幕上的訊息——

昨天下午08:55

【Fn.:人哪兒呢。】

昨天下午09:00

【Fn.:睡了麼?】

昨天下午09:10

【Fn.:晚安。】

溫池雨指尖碰了下螢幕,還在打字。

他那邊好像感應到什麼似的。

【Fn.:醒了啊。】

【溫池雨:嗯。】

【Fn.:要打電話麼?】

【溫池雨:要。】

宿舍裡的人都睡了,溫池雨剛準備回等一下,她去外面走廊。

【Fn.:帶耳機,你打字,在床上別出來。】

晚上降溫降得厲害,走廊裡暖氣沒有宿舍裡好。溫池雨猶豫了下,照著他說的做,耳機塞進耳朵裡,她說好了,他語音打了過來。

不知是黑夜太過靜悄悄的原因,還是耳機質量太好的緣故,接通的那一瞬間,他呼吸撲過來,清晰得就好像人就在她身邊似的。

接著他聲音傳了過來,“還困麼?”

溫池雨將自己整個鑽進被子裡,藏著手機發出的光。

【溫池雨:不困了。】

他很低的笑了聲,“現在緩過勁了麼?”

【溫池雨:什麼?】

“你說呢?”他像是在抽菸,聲音含糊的有點啞。問了她後,又不要她答案,隻是懶懶低散笑著。

溫池雨被他笑得全身軟軟的,呼吸好像起了些細微變化。

他聽出來了,吞吐了下煙霧,幾秒聲音重新響起,尾音沙下來,“在想啊。”

過了兩秒,溫池雨纔回。

【溫池雨:沒啊。】

發完又覺不夠,補充道。

【溫池雨:真沒啊。】

可發完又有點心虛,她在被窩裡翻了個身,從正躺著變成側躺。右耳的耳機,因為這個動作被更壓進耳朵裡,硬硬的戳得耳朵有點難受。

溫池雨剛想調整,就聽見沈赴野聲音好低的笑起來,左耳輕一點,右耳重一點。莫名的,她停下了準備調整動作的手,手指順勢抓著枕套的邊緣。

臉熱起來的同時,他在那頭,聲音輕輕的說,“怎麼啊。”

“敢想不敢認啊。”

那會兒他說完,氣氛靜了片刻。

溫池雨靜靜聽著他在那頭將那根菸抽完,而後又過了一會兒。

【溫池雨:下午你去哪兒了啊?】

他這次沉默了會兒,“回去了趟。”

他說的是他那個家。

溫池雨是後來才知道,那個在月潯出現打他,打那麼狠的男人是他的父親。

她有時候覺得出生就像是場抽簽,運氣的好可以遇到好好做父母的人,運氣不好的遇到那些不配做父母的。

她那時很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會這樣,好像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沈赴野倒是語氣很淡說:“挺正常的。”

很久以後,溫池雨才明白他那四個字的含義,血緣不是構成愛的因素,法律規定的父母的義務裡也沒有這一項。

溫池雨因為他這幾個字,情緒變得低起來。她抿著唇,努力剋製著自己不被他察覺到。她本來想問這三年他怎麼樣,忽然卻聽見他那邊的動靜,沙沙的像風雪交加的聲音。

溫池雨一下子坐起來,字也不打了,直接問:“沈赴野,你在哪兒?”

他這個人總這樣,做得比說的多,藏著的比外露的多。

你以為你已經看見了,他外顯招搖坦蕩的愛,但實際那個愛卻比你想象的還要深和重。

沈赴野那頭靜了下,溫池雨沒等他回答,已經輕手輕腳的起床。她動作很輕的穿好衣服,儘量不發一點聲音的打開宿舍的門。

這個點宿舍長長的走廊上空蕩蕩的,黃色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溫池雨跑著按亮電梯的向下鍵,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那麼晚了,電梯也沒人用,但是紅色的數字一直停留在9樓一動不動。

溫池雨等了會兒,心急直接從十一樓,順著樓梯往下跑。

那時宿舍門口的宿管在小房間裡已經睡著了,她按了下牆上的門開關,出宿舍自動門的時候有發出點電子聲響。宿管阿姨費勁睜開困得迷糊的眼,掃了掃又繼續睡過去。

溫池雨剛出宿舍大門,就看見了站在左側的沈赴野。黑色的外套被雪壓著,漆黑的冬夜裡,他本來就白的臉被冰得更白,整個人都在冒著寒氣。

他指間還夾著煙,猩紅的火點在夜裡有點刺眼,看見她是表情有些怔,過了秒纔想起來將煙掐了。

溫池雨跑到他面前,脖頸仰著脊椎骨挺得好直,整個人都散發著她在生氣的資訊。

她氣還沒喘勻,“你知道現在多冷嗎?零下九度,還在下雪。沈赴野,我不回訊息你不會打電話嗎?你不會告訴我你在就在宿舍樓下嗎?你為什麼還讓我別出來?”

她邊說邊要哭出來,他資訊不到九點就發來的,他是不是九點就在她宿舍樓下了啊。

他為什麼不說,就在這等啊,他冷不冷啊。

她如果沒聽見沒發現怎麼辦啊,他就在這兒帶到明天她出現為止嗎?

他知不知道她明早沒有早課啊,這一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沈赴野。”溫池雨眼眶很紅,還想和他說什麼。

他忽然動了下,伸手本來想將她抱到自己懷裡,但又想到自己身上冰,手頓了下又沒動。

隻是低聲,求饒一樣跟她說:“你別跟我厲害啊。”

溫池雨不管,拉過他的手,她眼淚有點管不住,腦子嗡嗡的一瞬間想了很多。

想起在月潯那個初次見面時他在黑夜裡離開的孤單背影,想起那個狹窄暗巷裡他坐在大雨裡的神情,想起他在那個灰暗潮濕破舊房子裡濃到化不開的落寞……

那些畫面好像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溫池雨知道了問題出在哪裡。

她問:“沈赴野,你是不是沒地方去啊?”

他這次有點老實,“嗯,想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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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後,溫池雨才明白他那四個字的含義,血緣不是構成愛的因素,法律規定的父母的義務裡也沒有這一項。

溫池雨因為他這幾個字,情緒變得低起來。她抿著唇,努力剋製著自己不被他察覺到。她本來想問這三年他怎麼樣,忽然卻聽見他那邊的動靜,沙沙的像風雪交加的聲音。

溫池雨一下子坐起來,字也不打了,直接問:“沈赴野,你在哪兒?”

他這個人總這樣,做得比說的多,藏著的比外露的多。

你以為你已經看見了,他外顯招搖坦蕩的愛,但實際那個愛卻比你想象的還要深和重。

沈赴野那頭靜了下,溫池雨沒等他回答,已經輕手輕腳的起床。她動作很輕的穿好衣服,儘量不發一點聲音的打開宿舍的門。

這個點宿舍長長的走廊上空蕩蕩的,黃色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溫池雨跑著按亮電梯的向下鍵,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那麼晚了,電梯也沒人用,但是紅色的數字一直停留在9樓一動不動。

溫池雨等了會兒,心急直接從十一樓,順著樓梯往下跑。

那時宿舍門口的宿管在小房間裡已經睡著了,她按了下牆上的門開關,出宿舍自動門的時候有發出點電子聲響。宿管阿姨費勁睜開困得迷糊的眼,掃了掃又繼續睡過去。

溫池雨剛出宿舍大門,就看見了站在左側的沈赴野。黑色的外套被雪壓著,漆黑的冬夜裡,他本來就白的臉被冰得更白,整個人都在冒著寒氣。

他指間還夾著煙,猩紅的火點在夜裡有點刺眼,看見她是表情有些怔,過了秒纔想起來將煙掐了。

溫池雨跑到他面前,脖頸仰著脊椎骨挺得好直,整個人都散發著她在生氣的資訊。

她氣還沒喘勻,“你知道現在多冷嗎?零下九度,還在下雪。沈赴野,我不回訊息你不會打電話嗎?你不會告訴我你在就在宿舍樓下嗎?你為什麼還讓我別出來?”

她邊說邊要哭出來,他資訊不到九點就發來的,他是不是九點就在她宿舍樓下了啊。

他為什麼不說,就在這等啊,他冷不冷啊。

她如果沒聽見沒發現怎麼辦啊,他就在這兒帶到明天她出現為止嗎?

他知不知道她明早沒有早課啊,這一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沈赴野。”溫池雨眼眶很紅,還想和他說什麼。

他忽然動了下,伸手本來想將她抱到自己懷裡,但又想到自己身上冰,手頓了下又沒動。

隻是低聲,求饒一樣跟她說:“你別跟我厲害啊。”

溫池雨不管,拉過他的手,她眼淚有點管不住,腦子嗡嗡的一瞬間想了很多。

想起在月潯那個初次見面時他在黑夜裡離開的孤單背影,想起那個狹窄暗巷裡他坐在大雨裡的神情,想起他在那個灰暗潮濕破舊房子裡濃到化不開的落寞……

那些畫面好像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溫池雨知道了問題出在哪裡。

她問:“沈赴野,你是不是沒地方去啊?”

他這次有點老實,“嗯,想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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