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夏死死咬住嘴唇,轉身飛快的離開。
她怕她再呆一刻,便會崩潰。
夜幕降臨。
傅琛回到家,見沈今夏愣愣坐在沙發上,臉頰還紅腫著。
他眉頭深皺,心中莫名多了絲不自在。
他坐在她對面,點了根菸,突然說:“離婚吧。”
輕飄飄的語氣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今夏心猛地一疼。
“她醒了,你終於也折磨夠了吧。”她啞聲道。
傅琛吐出口煙,壓下心中的不悅:“你該慶幸她醒了。”
沈今夏定定看了他兩秒,眼神一寸寸描繪著這張熟悉的臉。
它崩塌成兒時溫柔的子琛哥哥,又凝成現在這個無情的傅琛
她的眼裡控製不住的蒙上一層霧氣。
她說:“離婚可以,把項鍊還給我。”
碎心項鍊是院長媽媽送給她的。
既然傅琛已經不是從前的子琛哥哥,那他也不該再拿著子琛哥哥的東西。
“還?”傅琛眼神一冷。
指間煙霧迷濛,那雙星眸中滿是嘲諷。
沈今夏忍著心尖上的痛意,一字字道:“那是我的東西。”
傅琛似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嗤笑了一聲:“沈今夏,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昏暗的光線中,沈今夏紅了眼,她語氣堅決:“我隻有這一個要求,你不給我就不會離婚。”
傅琛臉色一沉,他掐滅煙,站了起來。
“知道什麼叫癡心妄想嗎?”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沈今夏,眼裡滿是厭惡,“不是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他說完這句話,再看她一眼也嫌多,轉身出了門。
沈今夏閉上眼,將上湧的淚水壓下眼眶。
次日。
沈今夏面色憔悴地走下樓,卻見大廳中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坐著輪椅的林明薇。
她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林明薇看向她,眼神一獰:“聽子琛說你不想離婚。”
“隻要你把項鍊還給我,我立刻離開。”沈今夏語氣平緩。
聞言,林明薇眼中掠過幾許狠戾,她眼睛一轉,答應了下來:“好,你自己過來拿。”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乾脆,沈今夏反而猶豫了。
林明薇取下脖子的項鍊,伸出手。
沈今夏警惕的靠近她伸出手,誰知林明薇反應快得嚇人,她往前一撲抓住了沈今夏的手腕。
“你乾什麼?”沈今夏一驚,試圖掙脫,林明薇卻順著她的力道往前一倒。
“砰”的一聲!
人和輪椅頓時都倒在地上。
“子琛——!”
林明薇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
“薇薇!”
傅琛快步走來,將林明薇打橫抱起。林明薇抓著他的衣襟哭道:“子琛,我害怕……”
傅琛怒氣上湧,他抬頭,盯著沈今夏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
直直捅入沈今夏早就千瘡百孔的心,在那累累傷痕上又添一筆。
沈今夏張了張嘴,卻隻是在唇邊溢位一個苦笑。
她已經不想解釋了。
反正,她說什麼,傅琛都不會信她。
可沈今夏的不言不語,比之前的激烈辯駁都還要讓傅琛不悅。
心上那一抹異樣的燥意讓他越發憤怒。
“拿上你的東西,滾出去!”
冷冽的聲音讓沈今夏一震。
傅琛這是要趕她出去嗎?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傅琛又厲聲喝道。
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收緊,沈今夏看著林明薇隱晦而得意的眼神,又看著傅琛絕情的臉。
羞辱和窘迫抓緊了她的心臟,讓她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不是她的家,她做不到被人趕還厚顏留下來。
沈今夏被傅琛趕出了門。
天色昏暗,天邊翻滾著烏雲,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沈今夏抬起頭,望著四周的建築,眼底一片迷茫,不知自己還能去哪兒。
她茫無目的的走著,走到了一個公交車站。
站台上各路車站標識陌生得讓她害怕,隻有一個地名一下闖進她眼裡。
梧桐裡——是孤兒院的地名。
上湧的思念浸沒了她的心臟,沒有多想,她便做上了那班公交。
隻是到了地方後,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孤兒院不見了。
第七章不準停
曾經的建築幾乎都被夷為了平地,連那顆掛滿紅飄帶的榕樹也被砍去。
沈今夏臉色蒼白地掃視著這片頹垣廢址。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和關於傅琛的記憶一樣破碎成了一地殘片。
一張告示貼在一旁殘破的牆上。
她走近一看,是改建通知,而文尾是宋氏集團的印章。
沈今夏眼眸一怔。
一時間,她的心如同灌進冷風一般抽疼著。
是傅琛,他……居然把這兒拆了。
沈今夏呆坐在被砍掉的榕樹墩旁,直到天黑才抬起僵硬的腿離開。
漆黑的天空開始下起雨。
她找了個屋簷避雨,但寒風還是侵蝕著她單薄的身子
她緊緊抱著雙臂,看著雨越下越大,眼神空洞而迷茫。
突然,她感覺小腹中有什麼動了一下。
沈今夏一時驚呆了,她顫顫的把手放在腹部,許久,好似又動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俘獲了她,她的心一瞬變得又酸又軟。
眼中不自覺湧上一層晶瑩。
她不是什麼都沒有,她還有一個孩子,在這無人的寒夜,獨屬於她的孩子。
雨越下越大,沈今夏卻不敢再淋雨。
她左想右想,還是發出了一條資訊。
她縮在屋簷下,遠處,卻有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也朝著屋簷而來。
濃烈的酒味在來人靠近時襲來,沈今夏眉頭一蹙,噁心感不斷從胃部湧上。
那醉漢打了個酒嗝,發現了沈今夏。
四下無人,他那滿是橫肉的臉上突然帶起不懷好意的笑:“姑娘,這麼晚了,咋還一個人?”
沈今夏沒有理會,心底卻有些不安。
誰知醉漢得寸進尺的朝她伸出了手:“天這麼冷,我給你捂捂……”
沈今夏伸手阻擋,卻被用力拽住,她吃痛地尖叫了一聲。
“放開我——!”
她驚恐地大叫著,卻被醉漢狠狠地拽著壓在地上!
“不要!滾開!救命啊——!”
拚命掙紮中,沈今夏慌亂地摸到一塊石頭後,用力地砸向醉漢的頭。
醉漢痛呼一聲,捂著頭倒在一旁。
沈今夏忍痛爬起,踉蹌著跑入雨中。
傾盆大雨中,她捂著肚子,神色痛苦地跑著。
身體的每一處的痛意讓她直冒冷汗,但她不敢停下。
跑到孤兒院附近,突然,身後突然駛來一輛車。
沈今夏噙著淚的眸中劃過一絲希冀,她立刻擋在了路中間。
賓利車停下,司機詫異地看著車前的人:“是夫人。”
聞言,車後座的傅琛眉一蹙。
沈今夏見到這熟悉的車,倉皇的眼眸一亮,衝上前拍打著車窗:“子琛!救救我!救救我!”
她餘光瞥了眼,恐懼頓時爬上了心頭。
那醉漢已經搖搖晃晃地從巷子口從這邊走來。
傅琛見她如此狼狽,眉頭不由緊蹙。
但想到林明薇的事,立刻拉下了臉:“開車。”
司機一愣:“總裁,這……”
“我說開車。”傅琛語氣驟冷。
司機一哆嗦,連忙發動了車子。
沈今夏瞳孔驟然緊縮,不可置信地看著車子開始向前移動。
“子琛……子琛!”
她忍著腹部的劇痛,追著那如同希望漸漸遠去的車哭喊著:“別扔下我!子琛!”
猛然間腳下一滑,沈今夏摔倒在地。
痛苦的被雨聲儘數掩蓋,她雙腿猛顫著,隻覺一股熱意緩緩從腿間流出。
沈今夏慘白著臉爬起來,褲子卻已經開始被染紅:“不……不……孩子!”
她踉蹌著往前跑,身後醉漢卻已經追了上來。
“臭婊子,敢打我。”醉漢一把揪住了她頭髮,再次將她拖進巷子。
第八章他不該存在
昏暗的路燈下,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尖叫,從馬路延伸進巷子的血不斷地被雨水沖刷著……
“嘭”地一聲,沈今夏被扔在地上。
一具散發著惡臭的身體壓上。
她捂著肚子,拚命的掙紮著,卻還是感覺肚子裡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
就在這時,醉漢的後腦勺被狠狠一擊,倒在一邊。
“雨棠!”
蕭羽急喚一聲,看到沈今夏時,他心臟驟然縮緊。
瘦弱的身軀抽搐著,褲子已經被血浸紅,大雨在她身下沖刷出一灘鮮紅。
蕭羽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將她小心抱起:“我帶你去醫院,堅持住!”
微顫的聲音中帶著絲懼意,他不敢想再晚來一步會如何。
“孩子,我的孩子……”
意識不清而又痛苦的呢喃讓蕭羽心底一抽,恨不能立刻將那醉漢大卸八塊。
雨終於停了。
賓利車停在了別墅外,傅琛緊繃著一張臉,遲遲沒有下車。
剛纔沈今夏的模樣在他腦中揮散不去,更讓他心煩意亂。
好一會兒,他纔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突然,手機響了。
“喂。”
“您好,這裡是安心醫院,請問您是傅琛先生嗎?”
傅琛皺起了眉:“嗯。”
“您太太流產了,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聞言,傅琛瞳眸一怔。
沈今夏……流產了!?
一瞬間,她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彷彿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傅琛掛掉電話,語氣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焦急:“去安心醫院。”
醫院,病房。
蕭羽看著面色煞白的沈今夏,眼中滿是心疼。
她即便還在昏迷仍然叫著“孩子。”
這時,病房門“吱”的一聲開了。
傅琛走了進來,目光立刻落在了病床上的沈今夏身上。
那慘白的面容讓他身形一怔。
可看到一旁的蕭羽後,傅琛眼眸暗了下去:“是你把她送來的?”
蕭羽怒視著他:“等你來,她還活的了嗎?”
傅琛鳳眸一眯:“你是在教訓我?”
見他這冷漠的模樣,蕭羽恨不得給他幾拳:“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沒命了!”
一句話就像榔頭垂在了傅琛心上。
一聲沙啞的嗚咽聲後,沈今夏猛然被驚醒,她睜開眼,泛紅的眼中滿是未褪去的驚慌:“孩子,我的孩子……”
蕭羽眼眶一澀:“雨棠,你冷靜點……”
他不忍說下去。
沈今夏卻已經感覺到了身體裡那空蕩蕩,那腹中僅存的溫暖……不見了。
她的視線愣愣地看向門口的傅琛。
是他,這個她最愛的男人。
拋棄了她,殺死了她的孩子。
頃刻間,醉漢、求救和被決絕拋棄的畫面在她腦子裡混成一團。
她嘶聲尖叫了一聲,拚命搖著頭哭喊:“不可能!我的孩子還在,他還在!”
說著,沈今夏扯掉手背上的針頭,掀開被子,又掀開枕頭。
她下了床,拉開櫃子和窗簾,嘴裡魔怔了似的嘟囔著:“孩子,孩子?媽媽在這兒呢。”
蕭羽心中一痛,跟著她身後,卻小心翼翼的不敢觸碰她。
看著這樣的沈今夏,傅琛一時僵住了。
眼前的人就像個瘋子。
可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她怎麼可能就瘋了?
傅琛垂著的手一下收緊,突然,他一把推開蕭羽,抓住沈今夏:“夠了!”
沈今夏張著顫抖的唇,淩亂的頭髮混著淚水黏在臉上,眼中翻湧著悲痛和茫然。
傅琛心不覺一窒,卻仍舊冷臉嗬斥:“他本來就不該存在!”
第九章她不是薇薇
這樣絕情的一句話就像鋸子鋸斷了沈今夏緊繃的神經。
她撕扯著頭髮尖叫著蹲下,緊靠在牆邊瑟瑟發抖。
蕭羽連忙擋在沈今夏面前,死死瞪著傅琛:“你是真的要把她害死才甘心嗎?!”
沈今夏縮成一團,流著淚低喃著:“不要把他帶走,不要……”
傅琛心漸漸發緊,手機卻忽然響了。
“總裁,林小姐要見您才肯睡。”
傭人的話讓他眉心一擰。
他看向沈今夏,眼中略過幾許掙紮後轉身離開。
看著傅琛的背影,蕭羽緊緊咬著牙,忍著滿心的怒火。
別墅。
看到傅琛回來了,林明薇立刻揚起笑容:“你終於回來了。”
傅琛淡淡地嗯了一聲,坐到了沙發上。
林明薇唇角一僵,看向一旁的林母。
林母輕咳兩聲,話鋒一轉:“子琛,等明薇康複後你們就結婚吧。”
然而傅琛並沒有回答,他微蹙著眉,似是在想什麼。
林明薇看著林母,抿唇使了個眼色。
“雨棠那兒不用擔心,這都是她該受著的,你和明薇已經被耽誤三年,不能再拖了。”林母又催促著。
聞言,傅琛又沉默了一陣纔開口:“孤兒院搬遷,雖然院長和陳媽媽去世了,但我已經找到李媽媽了。”
傅琛看著他們,眸色微暗:“讓她來做我們的證婚人,怎麼樣?”
聽了這話,林母和林明薇臉色一變。
林明薇僵著臉,眼底閃過一絲驚慌:“……當然好。”
第二天,醫院。
傅琛推開病房門,蕭羽抬頭望去,防備道:“你還想來做什麼?”
傅琛睨了他一眼,並未理會,直接推開他。
然而病床上的人讓他怔在了原地。
沈今夏頭髮淩亂,眼眶泛紅,下眼瞼烏青。
而蒼白的臉上溫柔的表情裡又帶了絲呆滯,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她像抱著新生兒一樣抱著枕頭,輕輕搖著,如同在哄著一個酣睡的嬰兒。
傅琛心一緊,眼帶慍色:“沈今夏。”
沈今夏略顯空洞的眼眸一閃,抬頭做了個噓的手勢,低聲道:“小聲點,我剛把他哄睡著。”
聞言,傅琛眉目一擰。
這樣的沈今夏好像更讓他心躁,他跨上前,一把將枕頭扯開,向後一扔:“你又在裝什麼!?”
“啊——!”
沈今夏立刻尖叫了一聲,摔下床爬著去撿被傅琛扔到門口的枕頭。
蕭羽護著沈今夏,輕聲安慰:“孩子沒事,放心。”
沈今夏緊緊抱著枕頭,抬眸看著蕭羽,癡癡一笑:“子琛哥哥,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傅琛心底一震。
這一聲“子琛哥哥”隱約喚醒了他腦海深處的記憶。
可沈今夏卻是對著蕭羽叫著他的名字,怒火頓時燒上了眼角。
他絕不相信她真的瘋了,她怎麼會不認識他?
直到醫生來給沈今夏檢查了一遍:“病人由於受了極大的刺激,致使精神崩潰,這種創傷性精神障礙很難治癒,還是需要家屬多陪伴才行。”
醫生停頓了幾秒後又繼續說:“而且,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傅琛瞳眸一滯。
他看向病床上仍舊抱著枕頭低喃的人。
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漸漸襲上了他的心頭。
蕭羽怒視著他:“等你來,她還活的了嗎?”
傅琛鳳眸一眯:“你是在教訓我?”
見他這冷漠的模樣,蕭羽恨不得給他幾拳:“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沒命了!”
一句話就像榔頭垂在了傅琛心上。
一聲沙啞的嗚咽聲後,沈今夏猛然被驚醒,她睜開眼,泛紅的眼中滿是未褪去的驚慌:“孩子,我的孩子……”
蕭羽眼眶一澀:“雨棠,你冷靜點……”
他不忍說下去。
沈今夏卻已經感覺到了身體裡那空蕩蕩,那腹中僅存的溫暖……不見了。
她的視線愣愣地看向門口的傅琛。
是他,這個她最愛的男人。
拋棄了她,殺死了她的孩子。
頃刻間,醉漢、求救和被決絕拋棄的畫面在她腦子裡混成一團。
她嘶聲尖叫了一聲,拚命搖著頭哭喊:“不可能!我的孩子還在,他還在!”
說著,沈今夏扯掉手背上的針頭,掀開被子,又掀開枕頭。
她下了床,拉開櫃子和窗簾,嘴裡魔怔了似的嘟囔著:“孩子,孩子?媽媽在這兒呢。”
蕭羽心中一痛,跟著她身後,卻小心翼翼的不敢觸碰她。
看著這樣的沈今夏,傅琛一時僵住了。
眼前的人就像個瘋子。
可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她怎麼可能就瘋了?
傅琛垂著的手一下收緊,突然,他一把推開蕭羽,抓住沈今夏:“夠了!”
沈今夏張著顫抖的唇,淩亂的頭髮混著淚水黏在臉上,眼中翻湧著悲痛和茫然。
傅琛心不覺一窒,卻仍舊冷臉嗬斥:“他本來就不該存在!”
第九章她不是薇薇
這樣絕情的一句話就像鋸子鋸斷了沈今夏緊繃的神經。
她撕扯著頭髮尖叫著蹲下,緊靠在牆邊瑟瑟發抖。
蕭羽連忙擋在沈今夏面前,死死瞪著傅琛:“你是真的要把她害死才甘心嗎?!”
沈今夏縮成一團,流著淚低喃著:“不要把他帶走,不要……”
傅琛心漸漸發緊,手機卻忽然響了。
“總裁,林小姐要見您才肯睡。”
傭人的話讓他眉心一擰。
他看向沈今夏,眼中略過幾許掙紮後轉身離開。
看著傅琛的背影,蕭羽緊緊咬著牙,忍著滿心的怒火。
別墅。
看到傅琛回來了,林明薇立刻揚起笑容:“你終於回來了。”
傅琛淡淡地嗯了一聲,坐到了沙發上。
林明薇唇角一僵,看向一旁的林母。
林母輕咳兩聲,話鋒一轉:“子琛,等明薇康複後你們就結婚吧。”
然而傅琛並沒有回答,他微蹙著眉,似是在想什麼。
林明薇看著林母,抿唇使了個眼色。
“雨棠那兒不用擔心,這都是她該受著的,你和明薇已經被耽誤三年,不能再拖了。”林母又催促著。
聞言,傅琛又沉默了一陣纔開口:“孤兒院搬遷,雖然院長和陳媽媽去世了,但我已經找到李媽媽了。”
傅琛看著他們,眸色微暗:“讓她來做我們的證婚人,怎麼樣?”
聽了這話,林母和林明薇臉色一變。
林明薇僵著臉,眼底閃過一絲驚慌:“……當然好。”
第二天,醫院。
傅琛推開病房門,蕭羽抬頭望去,防備道:“你還想來做什麼?”
傅琛睨了他一眼,並未理會,直接推開他。
然而病床上的人讓他怔在了原地。
沈今夏頭髮淩亂,眼眶泛紅,下眼瞼烏青。
而蒼白的臉上溫柔的表情裡又帶了絲呆滯,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她像抱著新生兒一樣抱著枕頭,輕輕搖著,如同在哄著一個酣睡的嬰兒。
傅琛心一緊,眼帶慍色:“沈今夏。”
沈今夏略顯空洞的眼眸一閃,抬頭做了個噓的手勢,低聲道:“小聲點,我剛把他哄睡著。”
聞言,傅琛眉目一擰。
這樣的沈今夏好像更讓他心躁,他跨上前,一把將枕頭扯開,向後一扔:“你又在裝什麼!?”
“啊——!”
沈今夏立刻尖叫了一聲,摔下床爬著去撿被傅琛扔到門口的枕頭。
蕭羽護著沈今夏,輕聲安慰:“孩子沒事,放心。”
沈今夏緊緊抱著枕頭,抬眸看著蕭羽,癡癡一笑:“子琛哥哥,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傅琛心底一震。
這一聲“子琛哥哥”隱約喚醒了他腦海深處的記憶。
可沈今夏卻是對著蕭羽叫著他的名字,怒火頓時燒上了眼角。
他絕不相信她真的瘋了,她怎麼會不認識他?
直到醫生來給沈今夏檢查了一遍:“病人由於受了極大的刺激,致使精神崩潰,這種創傷性精神障礙很難治癒,還是需要家屬多陪伴才行。”
醫生停頓了幾秒後又繼續說:“而且,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傅琛瞳眸一滯。
他看向病床上仍舊抱著枕頭低喃的人。
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漸漸襲上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