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周敘言坐在桌前,檔案堆得老高,他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這段時間,他總覺得自己格外不對勁,心中如同堵著一團棉花,憋悶得難以呼吸。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周敘言說。
進來的人周敘言的特助,他先看了眼周敘言的臉色,然後小聲彙報先前周敘言讓他調查的事情。
“陸總,已經查過了,顧長沐那天是陪同蘇小姐外婆去醫院看病。”
周敘言聞言,鬼使神差般問:“陸清婉呢?”
“這個不清楚,但我特地去查了醫院近幾天的監控錄像,並沒有在監控錄像裡看到蘇小姐。”
周敘言沉下臉色。
他扯了扯唇角,語氣中帶著嘲諷:“虛偽的女人。她不是一直標榜自己孝順,結果連從小把她帶大的外婆生病了,都隻讓一個外人陪同。”
特助張了張嘴,他覺得周敘言說的不對。
雖然與陸清婉接觸不多,可他覺得她並不是這樣的人。
然而,他隻是一個助理,也不好多說什麼。
正在此時,門口又傳來動靜,宋智走了進來。
宋智剛纔在門口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敲了敲周敘言的桌面,皺著眉頭:“有一段時間沒見陸清婉了,聽說她還把股份全部轉給了顧長沐,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周敘言心頭一緊,隨即又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故弄玄虛罷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宋智聳了聳肩,無奈看著他。
周敘言自己都沒發現,手中的檔案已經被他捏皺。
想到陸清婉將股份全部轉給顧長沐,他心裡就梗得厲害。
MC集團是陸清婉花了半天命纔打下的江山,她卻輕而易舉給了顧長沐,還讓顧長沐陪她外婆去醫院……
他們兩個的關係,能乾淨?
周敘言心頭不快,卻不願意承認被陸清婉影響了心情。
他乾脆拿上車鑰匙:“走!去夜色闌珊!”
宋智驚到了,‘夜色闌珊’那可是海城著名的‘上壘歡樂場’!
周敘言嫌棄這地方烏煙瘴氣,從來都不去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嘉珩,你這離了婚怎麼跟個脫韁的野馬似的?”
“不去就滾!”
……
晚上十一點半,夜色闌珊。
包廂裡,名貴的酒在桌上開了一排,周敘言坐在包廂正中間的沙發上,身邊依偎著姿態妖嬈的女人,一杯接一杯的給他倒酒。
包廂的門大敞著,偶爾過路的人,都能聽到這裡震天的喧囂。
周敘言抬手看了下時間,又蹙眉抬眼看向空蕩蕩的門口。
隻要他人在海城,從前隻要超過十一點,陸清婉早來逮人了。
可今晚為什麼遲到這麼久?
宋智看著他的模樣,知道他是在等陸清婉。
可事到如今,兩人都離婚了,周敘言還嘴硬得很,他也不知要怎麼勸。
“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吧。”宋智奪過周敘言的酒杯。
周敘言心裡憋悶得厲害,見宋智攔著他喝酒,心頭更加不爽,揮開他:“回去做什麼!我又沒喝醉!你別管我。”
他奪過了酒杯,旁邊的陪酒女就要再給他添酒。
正在這時,包廂外忽然傳來一句:“陸清婉!”
周敘言順著發聲源看了過去……
第八章
周敘言將酒杯往宋智手裡一塞,就衝了過去,動作快得簡直不像是喝醉的人。
他衝到聲音的發源地,舉目四望,並沒有看見陸清婉。
“陸清婉啊!那個女人是真的狠!”
說話的是之前有過商業合作的商業夥伴,叫李暢。
他顯然是喝醉了,說話都大舌頭,嘻嘻哈哈的笑著:“但是再狠又怎麼樣!不還是被周敘言給甩了!現在灰溜溜的不知到哪裡去了,再沒臉出現在咱們海城的社交圈子裡的吧!”
周敘言聽到這話,隻覺得心裡莫名氣憤。
李暢並沒有發現周敘言,仍舊說得眉飛色舞。
“當年,她想要我的一個項目,我騙她讓她喝一斤白酒,她還真的眼都不眨就喝了。結果喝完就流鼻血,捂著胃去了醫院!”
“當時還沒離婚吧,你就不怕人家老公找你麻煩啊!”旁邊有人起鬨。
“嗐,周敘言要是會為她出頭,她怎麼可能還要求我做那種小項目?”李暢幸災樂禍,語氣中是滿滿的惡意。
“女人跟男人一樣拚,這不是活該被——”
話沒說完,李暢忽然被人一腳踹飛!
“嘴巴放乾淨一點!”周敘言冷著臉,收回腳。
李暢徹底酒醒,嚇得哆嗦。
“陸……陸總,我錯了……”
“她喝了一瓶是嗎?”周敘言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從桌上拿起了一瓶白酒:“你也給我喝,她喝了多少你翻倍!”
李暢嚇得魂都沒有了,可他也知道陸家那深不可測的家底與根基。他今天要是不喝,日後也不用在海城混了。
酒一杯一杯的嚥下肚,直到捂著胃倒在地上。
周敘言看著李暢一攤爛泥般的模樣,心頭並沒有增加絲毫的快意。
當年的陸清婉,也是這樣倒在地上嗎?
他心頭莫名的酸澀,覺得今晚這場聚會簡直無趣至極,拔腿便往外走。
上了車,他捂著心口靠在車座上。
宋智坐在他旁邊,看著他那副模樣,忽然開口:“你剛纔給李暢灌酒,是給陸清婉報仇嗎?”
“我隻是單純看他不爽。”
說完,周敘言就閉目眼神。
宋智搖了搖頭,心中有不妙的預感。
周敘言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從來勇往直前的他,已經因為陸清婉學會逃避了吧?
……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
陸清婉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周敘言面前。
反而周敘言,瘋了前面半個月,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
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宋智將咖啡杯放下,擔憂的看著周敘言:“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剛剛在董事會議上,你竟然走神了七次。”
而且,工作的時候也時常發呆。
這在周敘言這個工作狂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多慮了。”周敘言回過神來,神色冷淡。
宋智湊到他跟前:“你該不會是在想陸清婉吧?”
“怎麼可能!”周敘言冷哼一聲,“趕緊滾,少在這胡說!”
宋智離開之後,辦公室安靜下來。
可以安靜,周敘言心頭的莫名煩躁又湧上心頭。
電話在此時響起,他第一時間抓起手機——
可來電卻是蘇珍珍。
壓下心頭那莫名的失落,他劃開接聽,電話那邊傳來蘇珍珍溫柔的詢問:“嘉珩,今天是七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過?”
蘇珍珍的聲音很溫柔,刻意壓低了嗓音,跟陸清婉異常相似。
“不了,我晚上有事。”周敘言蹙眉拒絕。
掛了電話,他再也沒有了工作的心情。
在這個無數情侶共度的甜蜜之夜,他憑什麼要一個人呆在冷冰冰的辦公室裡?
周敘言拉上宋智,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喝酒。
時間慢慢走到十一點,周敘言已有些醉了。
宋智將他扶上車,對陸機說:“去綠城花園。”
“不。”周敘言閉著眼,半晌纔開口,“去沁絕園。”
第九章
回到沁絕園,屋子裡漆黑一片。
陸清婉這女人這次倒是沉得住氣,快兩個月都不露臉。
周敘言打開燈,站在客廳,抬頭看著那盞極為華麗的琉璃燈。
結婚那年,陸清婉專程去港城,在一個拍賣會上花了300萬買下來的,獻寶一般指給他看。
“這個燈點亮,投影是一顆愛心,是不是很爛漫?”
燈是很漂亮,可他看她不順眼,迴應得很戳心:“爛漫沒有,很爛倒是真的。”
那之後,她沒再和他交流裝修的事。
越想越煩躁,周敘言覺得自己果然不該來這裡,無論過了多久,陸清婉的東西還是令人討厭。
周敘言回客臥洗了個澡,路過開門的主臥時,卻發現了不對勁。
他和陸清婉的臥室裡,原本掛著一幅巨大的婚紗合照。
那照片還是她P的,她說:你不配我拍婚紗照,我自己P張圖做個夢,也算彌補遺憾了吧。”
可現在,牆上光禿禿的。
周敘言開始翻找家裡的東西,發現屋子裡,竟然沒有任何陸清婉的私人物品!
床頭櫃上,有一點星芒在閃亮。
他走過去,看見了一枚戒指。
正是陸清婉自己設計的那枚素圈戒指。
周敘言捏起那枚婚戒,不知為何,隻覺得胸口悶得發疼。
疼痛的感覺不斷蔓延,讓他四肢百骸,似乎都缺了力氣。
他握緊了那枚戒指,戒指將他手心烙得生疼。
他握著鑽戒,搖搖晃晃找人。
一間房一間房找。
“陸清婉,我知道你躲在屋裡,給我出來!”
“陸清婉——”
從屋內找到屋外,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裡迴盪,莫名淒涼。
宋智還沒有離開,聽到周敘言的聲音,連忙下車。
周敘言坐在門卡台階上,神色落寞又憤怒,還有著些許難以分辨的委屈。
“大晚上的,你又發什麼酒瘋?”宋智想將他扶起來。
周敘言揮開他的手,喃喃自語:“我想去找她。”
“誰?”宋智剛問出口,便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
還能是誰呢?
當然是那個被他傷到痛徹心扉,現在已經消失了蹤影的女人。
宋智不知該去哪裡找陸清婉,最後隻能將周敘言帶到了陸清婉外婆居住的海邊小院。
清晨,小院門口。
外婆拄著柺杖,緩緩走出來。
一個多月不見,老人彷彿老了十歲,那股子精氣神就像是消散了一般,著實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周敘言心中莫名不安,坐在車裡,幾乎不敢去看這位老人。
下一秒,周敘言看見顧長沐從外婆家出來!
陸清婉,竟然邀請了一個外人住進了外婆家?
她都沒有邀請過他!
周敘言氣極了,當即下車,衝到了顧長沐跟前:“陸清婉呢!你讓她出來!”
他聲音很大,強裝出的強詞奪理,想要掩藏心中的不安:“都離婚了還把戒指留下來!玩這種引人注意的小把戲,以為我看不懂嗎?”
顧長沐滿臉怒容:“你趕緊走,這裡沒人想見到你!”
周敘言一把將他推開:“叫陸清婉出來,把戒指拿走,別讓她的東西臟了我的地方。”
周敘言拉上宋智,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喝酒。
時間慢慢走到十一點,周敘言已有些醉了。
宋智將他扶上車,對陸機說:“去綠城花園。”
“不。”周敘言閉著眼,半晌纔開口,“去沁絕園。”
第九章
回到沁絕園,屋子裡漆黑一片。
陸清婉這女人這次倒是沉得住氣,快兩個月都不露臉。
周敘言打開燈,站在客廳,抬頭看著那盞極為華麗的琉璃燈。
結婚那年,陸清婉專程去港城,在一個拍賣會上花了300萬買下來的,獻寶一般指給他看。
“這個燈點亮,投影是一顆愛心,是不是很爛漫?”
燈是很漂亮,可他看她不順眼,迴應得很戳心:“爛漫沒有,很爛倒是真的。”
那之後,她沒再和他交流裝修的事。
越想越煩躁,周敘言覺得自己果然不該來這裡,無論過了多久,陸清婉的東西還是令人討厭。
周敘言回客臥洗了個澡,路過開門的主臥時,卻發現了不對勁。
他和陸清婉的臥室裡,原本掛著一幅巨大的婚紗合照。
那照片還是她P的,她說:你不配我拍婚紗照,我自己P張圖做個夢,也算彌補遺憾了吧。”
可現在,牆上光禿禿的。
周敘言開始翻找家裡的東西,發現屋子裡,竟然沒有任何陸清婉的私人物品!
床頭櫃上,有一點星芒在閃亮。
他走過去,看見了一枚戒指。
正是陸清婉自己設計的那枚素圈戒指。
周敘言捏起那枚婚戒,不知為何,隻覺得胸口悶得發疼。
疼痛的感覺不斷蔓延,讓他四肢百骸,似乎都缺了力氣。
他握緊了那枚戒指,戒指將他手心烙得生疼。
他握著鑽戒,搖搖晃晃找人。
一間房一間房找。
“陸清婉,我知道你躲在屋裡,給我出來!”
“陸清婉——”
從屋內找到屋外,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裡迴盪,莫名淒涼。
宋智還沒有離開,聽到周敘言的聲音,連忙下車。
周敘言坐在門卡台階上,神色落寞又憤怒,還有著些許難以分辨的委屈。
“大晚上的,你又發什麼酒瘋?”宋智想將他扶起來。
周敘言揮開他的手,喃喃自語:“我想去找她。”
“誰?”宋智剛問出口,便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
還能是誰呢?
當然是那個被他傷到痛徹心扉,現在已經消失了蹤影的女人。
宋智不知該去哪裡找陸清婉,最後隻能將周敘言帶到了陸清婉外婆居住的海邊小院。
清晨,小院門口。
外婆拄著柺杖,緩緩走出來。
一個多月不見,老人彷彿老了十歲,那股子精氣神就像是消散了一般,著實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周敘言心中莫名不安,坐在車裡,幾乎不敢去看這位老人。
下一秒,周敘言看見顧長沐從外婆家出來!
陸清婉,竟然邀請了一個外人住進了外婆家?
她都沒有邀請過他!
周敘言氣極了,當即下車,衝到了顧長沐跟前:“陸清婉呢!你讓她出來!”
他聲音很大,強裝出的強詞奪理,想要掩藏心中的不安:“都離婚了還把戒指留下來!玩這種引人注意的小把戲,以為我看不懂嗎?”
顧長沐滿臉怒容:“你趕緊走,這裡沒人想見到你!”
周敘言一把將他推開:“叫陸清婉出來,把戒指拿走,別讓她的東西臟了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