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接二連三的訊息砸得暈暈乎乎,震撼到消聲!
白璐就是俱樂部的神秘投資人?!
還有這條遺囑……她死了?
霎時,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靜默。
景言心臟都驟停了一下,瞳孔一縮:“她出什麼事了?昨晚八點確認死亡?”
嗓音不複以往的沉穩清冷,竟然在發顫。
他感覺自己好似站在了懸崖邊上,隻差一點點就會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景言控製不住內心的驚顫,上前猛地抓住吳律師的手臂。
“你再說一遍,她怎麼了?!”
景言抬起頭,眼底一點點染上猩紅,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面容有多麼猙獰。
吳律師嚇了一跳,很快抽回手:“江小姐她三天前想不開,自殺了……”
這句話說完,景言隻PanPan覺得耳邊一陣嗡鳴,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眼睜睜看著吳律師嘴巴一張一合,出口的話刺破他耳膜。
“有人親眼目睹她走到海裡,還拿出一把小刀割腕。沒來得及救人,就見她割腕後被湍急的海水沖走,屍骨無存。”
吳律師發出一聲惋惜的輕歎:“江家已經開始為江小姐舉辦葬禮……”
景言身軀一震,鬆開手,搖搖晃晃的後退兩步。3
他死死盯著吳律師的眼睛,眸光晦暗。
“不可能!她那種女人,怎麼會捨得自殺?!”
白璐還沒把錢拿回去,還有她不是口口聲聲說很愛他嗎?
怎麼會不聲不響的消失?!
聽了這話,吳律師眉頭一皺,臉色微沉:“敢問江小姐是哪種女人?顧先生,恕我直言,也許您對自己妻子的瞭解,都沒有我這個代理律師來的多!”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每次接觸他們兩人的時候,都能感受到景言對白璐的漠視。
老婆跳海自殺,當丈夫的居然三天後才發現,還是聽別人說的。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
但委托人已經提出離婚,想必是徹底失望了吧。
吳律師搖搖頭,但也不好再評判什麼,隻是將手裡的檔案遞給他。
“您看看這個吧。江小姐真的為您做了很多,五年來她承受了什麼,沒人知道。”
景言一把拿過,指尖緊攥到發白,心頭盤踞著對來臨真相的恐慌和懼怕。
手裡的檔案夾就好像魔盒,哪怕明知前方是深淵,他也決心要打開一探究竟……
他思緒緊繃著,慌亂的翻開檔案。
景言死死盯著紙上的文字,試圖找出一絲錯處來反駁。
可合同上蓋了公章,有她親筆的署名,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
白璐就是他的投資人。
她不計回報的投資了堯野俱樂部整整五年。現在白璐死了,把俱樂部作為最後一份禮物送給了他。
她是真的死了,連個人賬戶都登出,所以這份遺囑纔會生效……
景言僵在原地,向來沉穩掌控方向盤的手,此刻連檔案夾都拿不穩了。
冷硬的心,重重抽痛一下。
“怎麼會……”
過了許久,景言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白璐哪來這麼多錢?”
“您不知道嗎?投資的錢是江小姐用自己的嫁妝補貼的。陸陸續PanPan續把所有的嫁妝錢都投進去了,卻在你們有名氣後也不求回報。”
吳律師看了看明顯毫不知情的眾人,歎息一聲。
景言顫了顫,難以置信:“可她的嫁妝,不是都給了江家嗎?”
江家沒落,白璐不是還為了孃家四處籌錢嗎?
吳律師搖搖頭。
“江小姐沒有給自己留一分錢,更沒有錢支援江家。而江家前段時間,已經破產了!”
這句話宛如一
江家破產了?怎麼會沒落成這樣?
白璐怎麼不告訴他?!
景言原以為,江家與顧家多年前旗鼓相當,哪怕現在不行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從沒想到,江家會破產。
而白璐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俱樂部,所以纔會沒錢給江家……
景言腳下踉蹌,心緒亂成一團。
他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僵滯,落入吳律師眼中,顯出幾分悲哀。
吳律師從業多年來,第一次遇到白璐這樣的女人。
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虔誠又決絕,如同將自己全部身家都押上牌桌的賭徒。
但一開始,白璐不知道景言會不會贏,她隻知道景言需要,於是她去做了。
“這五年來,你們竟然都不知道她的付出嗎?可以說沒有白璐,就沒有如今的堯野賽車俱樂部。”
吳律師的話擲地有聲,叩擊在所有人心上。
景言佈滿血絲的眼死死盯著他,眼眶不知不覺間發澀發酸。
吳律師的話好似一把把裹著冰霜的刀子,刀尖懸吊,深深刺進心裡!4
大好的晴天,景言卻覺得又冷又痛。
他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這些。
而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景言閉了閉眼,不敢繼續深想,害怕自己會徹底沉入寒淵!
然而,他的心還是逐漸墜了下去。
“江小姐的遺囑還說明,以後俱樂部的收益歸她父母所有。關於以往五年來的所有分紅,到時候我還會親自來找您覈對。”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再會。”
說完,吳律師就轉身離開。
他一走,眾人立即醒過神,心情複雜難耐。
就連平時嘲諷白璐最厲害的人,都忍不住面露愧疚和悲傷。
“沒想到嫂子背地裡為我們做了這麼多……我之前還罵她,我有罪。”
“看野哥的樣子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真的有把白璐當老婆嗎?”
“這事野哥是真不厚道,這麼好的妻子我供著都來不及,他倒把人晾著,搞得老婆都離婚自殺了……”
“其實平時,白璐人挺好的,上次她還幫了我……”
眾人低聲討論,而景言渾然不覺,依然僵在那,連思緒都凝滯。
“老大,你告訴我們,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嗎?!”有個叫小秦的,眼圈一點點發紅,大聲開口問。
他本名秦逸,和秦淮被隊友戲稱為老秦和小秦,平時他和秦淮的關係也最好。
平時秦逸從不參與八卦和譏諷白璐的行為,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一開始聽說秦淮偷工減料,白璐做假賬,他還不信,隻是後來面對證據纔不得不信。
可若白璐是那位神秘投資人,那這一切豈不是顯得可笑?
秦逸衝上前,哽嚥著說:“老大,你說啊……如果這是真的,那白璐為什麼還要做假賬,這都是她的心血啊!”
景言一怔。
他想起那天,沈澄煙告訴自己查到了證據,他看了兩眼便莫名燃燒起一股怒火,將他的理智也焚燒殆儘。
他原以為,那個女人是因為江家沒落,缺錢,纔會犯下這種蠢事。實在缺錢可以來找他,而不是偷偷中飽私囊。
可現在看來,愚蠢的是他自己纔對!
投入三億嫁妝不求回報的女人,到頭來卻被他親自定下偷竊的罪名……
景言冷峻的面容上,血色瞬間褪儘!
若他早知道……若他早知道這件事,他就不會直接斷定了。
景言閉了閉眼,轉身朝所有人說道:“大家先回去把所有資料賬本都收集起來,我要嚴格複查所有賬目!”
說完,景言往俱樂部外面奔去。
秦逸上前拉住他:“老大,你要去哪?”
景言啟唇,發出沙啞的聲音:“她沒有死!我去把她找回來!”
他不信白璐已經死了!
白璐、白璐、白璐……
景言以最快的速度跑著,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見到那個女人。
耳邊倒灌著呼嘯風聲,心口空空蕩蕩的,隻填滿了一個名字。
白璐。
她不會死的。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莫名打了個寒顫。
老殪崋大這是什麼情況?
白璐已經宣佈死亡,還怎麼找?去海裡找嗎?
秦逸咬牙,帶著所有人往回走。
“先回去整理資料!”
不遠處,走廊角落裡。
沈澄煙躲在陰暗處,死死盯著這一切。
她暗自咬碎一口銀牙,恨得目光淬毒,胸口焚燒著嫉妒的烈火。
好不容易逼死了白璐,卻在這時候出了亂子。
她怎麼也想不到,白璐居然還有這麼一重身份。
白璐……為什麼你死了還要妨礙我!9
沈澄煙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辦公室,急切地尋找著什麼……
……
另依誮一邊。
景言開車來到江家,卻發現江父江母早就搬走了。
他急忙打了好幾個電話,卻打聽到江父氣得住院的訊息!江母更是將房子都賣掉用來付醫藥費!
現在江父出院了,卻又得知白璐自殺身亡,正在和江母舉辦葬禮。
一股寒意悄聲竄上脊椎,凍到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凍到連呼吸都凝結。
事物超脫掌控的恐慌感不斷蔓延,填滿胸腔。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景言急匆匆往葬禮所在地趕,不要命的把汽車時速開到最高!
江市郊區。
葬禮上隻有零星幾個親戚朋友來弔唁。
江家沒落後,商界那些合作夥伴都紛紛遠離,連電話都不接。
見證世態炎涼。
江母身著黑衣,在被花圈簇擁的遺像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靜月,靜月……你怎麼丟下我們就走了啊!你怎麼就想不開了啊!”
“媽錯怪你了,媽不怪你啊!你回來好不好?”
“傻孩子,爸媽不能沒有你啊……媽隻有你這一個女兒,媽心疼你……”
“你走之前痛不痛?媽比你痛一萬倍!”
聲聲泣血,字字錐心,撕心裂肺的痛呼。
江父沉默的站在江母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攙扶著哭得要暈厥過去的江母。
“女兒已經走了,她到了那邊會好好的。”可開口,卻是哽咽的腔調。
江父自己也忍不住淚流滿面,脊背彷彿壓了千斤重的鐵,令這箇中年男人生生垮下去。
靈堂裡隻剩下江母壓抑的哭聲,像是在景言頭頂壓了一塊沉重巨石,堵得慌。
景言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濃烈的悲愴在他心口紮根,死死纏繞,快要刺破血肉生長出來。
每一次呼吸牽扯心肺,都疼得渾身發顫,連站都站不穩。
景言不知道站在遠處看了多久,才抬起僵硬的雙腿,緩緩走近。
他來到遺像前,對上一雙被定格的眼睛。
黑白照片上,白璐笑得真心,眉眼彎著溫柔的弧度。
她看著面前的人,一如還活著的時候,眼裡隻容得下他。
莫名的,景言被那溫柔燙得止住腳步,不敢再往前,不敢去確認。
他的心在顫栗,倉皇無措的揪擰起來,擰得胸口一陣悶痛。
聽到腳步聲,江母抬起頭,瞪大了紅腫的眼。
頃刻後,她指著景言的鼻尖,尖聲嘶喊。
“景言,你怎麼還有臉來?!”
話音剛落,一巴掌甩在景言臉上
景言啟唇,發出沙啞的聲音:“她沒有死!我去把她找回來!”
他不信白璐已經死了!
白璐、白璐、白璐……
景言以最快的速度跑著,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見到那個女人。
耳邊倒灌著呼嘯風聲,心口空空蕩蕩的,隻填滿了一個名字。
白璐。
她不會死的。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莫名打了個寒顫。
老殪崋大這是什麼情況?
白璐已經宣佈死亡,還怎麼找?去海裡找嗎?
秦逸咬牙,帶著所有人往回走。
“先回去整理資料!”
不遠處,走廊角落裡。
沈澄煙躲在陰暗處,死死盯著這一切。
她暗自咬碎一口銀牙,恨得目光淬毒,胸口焚燒著嫉妒的烈火。
好不容易逼死了白璐,卻在這時候出了亂子。
她怎麼也想不到,白璐居然還有這麼一重身份。
白璐……為什麼你死了還要妨礙我!9
沈澄煙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辦公室,急切地尋找著什麼……
……
另依誮一邊。
景言開車來到江家,卻發現江父江母早就搬走了。
他急忙打了好幾個電話,卻打聽到江父氣得住院的訊息!江母更是將房子都賣掉用來付醫藥費!
現在江父出院了,卻又得知白璐自殺身亡,正在和江母舉辦葬禮。
一股寒意悄聲竄上脊椎,凍到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凍到連呼吸都凝結。
事物超脫掌控的恐慌感不斷蔓延,填滿胸腔。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景言急匆匆往葬禮所在地趕,不要命的把汽車時速開到最高!
江市郊區。
葬禮上隻有零星幾個親戚朋友來弔唁。
江家沒落後,商界那些合作夥伴都紛紛遠離,連電話都不接。
見證世態炎涼。
江母身著黑衣,在被花圈簇擁的遺像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靜月,靜月……你怎麼丟下我們就走了啊!你怎麼就想不開了啊!”
“媽錯怪你了,媽不怪你啊!你回來好不好?”
“傻孩子,爸媽不能沒有你啊……媽隻有你這一個女兒,媽心疼你……”
“你走之前痛不痛?媽比你痛一萬倍!”
聲聲泣血,字字錐心,撕心裂肺的痛呼。
江父沉默的站在江母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攙扶著哭得要暈厥過去的江母。
“女兒已經走了,她到了那邊會好好的。”可開口,卻是哽咽的腔調。
江父自己也忍不住淚流滿面,脊背彷彿壓了千斤重的鐵,令這箇中年男人生生垮下去。
靈堂裡隻剩下江母壓抑的哭聲,像是在景言頭頂壓了一塊沉重巨石,堵得慌。
景言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濃烈的悲愴在他心口紮根,死死纏繞,快要刺破血肉生長出來。
每一次呼吸牽扯心肺,都疼得渾身發顫,連站都站不穩。
景言不知道站在遠處看了多久,才抬起僵硬的雙腿,緩緩走近。
他來到遺像前,對上一雙被定格的眼睛。
黑白照片上,白璐笑得真心,眉眼彎著溫柔的弧度。
她看著面前的人,一如還活著的時候,眼裡隻容得下他。
莫名的,景言被那溫柔燙得止住腳步,不敢再往前,不敢去確認。
他的心在顫栗,倉皇無措的揪擰起來,擰得胸口一陣悶痛。
聽到腳步聲,江母抬起頭,瞪大了紅腫的眼。
頃刻後,她指著景言的鼻尖,尖聲嘶喊。
“景言,你怎麼還有臉來?!”
話音剛落,一巴掌甩在景言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