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牽著我的手腕,推開了包廂的門。
裡頭坐了七八個人,有男有女,此時都不約而同地轉頭看過來。
我心裡想的卻是,這已經是喬宇第二次摸我的頭了,莫非他有戀發癖?
3
一個寸頭方臉的男生喊道:「呦,喬公子,你丫從哪拐來這麼嫩一小姑娘?成年了沒呀?」
「放你……」說到這裡,喬宇突然噎了一下,換了個用詞,「別胡說,這是以南的妹妹。」
我從那絲若有似無的尾音可以判斷,他剛纔嚥下去的那幾個字絕對是「娘個屁」。
原來,溫柔紳士的小哥哥也可以一秒切換為嬉笑怒罵的公子哥,男人果然很複雜。
我從喬宇身後站出來,補充道:「我叫路北北,還有四個月,我就成年了。」
此話一出,大家愣了幾秒,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喬宇也轉頭看我,笑起來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別理他們。」喬宇帶著我入座,將菜單遞過來,「想吃什麼隨便點。」
我捧著菜單,一時陷入了糾結中。
「妹妹,愣著乾嘛?哪個貴點哪個!你放心,喬宇這廝有錢著呢,怎麼宰都不過分!」那個方臉男十分熱情地跑過來跟我湊近乎,「我叫齊彥堯,跟你哥喬宇他們都是一個宿舍的,我們仨關係好得都能穿一條褲子了,你管我叫大齊哥就行!」
「哦。」我點點頭,正準備叫「大齊哥」,一旁的喬宇卻突然接過了話頭:「齊方塊,你丫在這兒充哪門子哥哥,北北,叫他學長。」
「嘿!」齊彥堯怒了,不服氣道,「我可都聽到了,她叫你的時候一口一個喬宇哥哥,憑什麼不能叫我哥?我就說嘛,路以南跟你比跟我好,三個人的電影,為什麼我始終不能有姓名!嗚嗚,小白菜呀,地裡黃……」
我目睹他一句話無縫切換了五六種情緒,最後掩面而泣,像個閨中怨婦一般捧著手機去給路以南打電話訴苦了。
反觀喬宇,依舊氣定神閒,淡淡吐出六個字,「他喝多了,見諒。」
4
剛下飛機,我其實也不太餓,便隻點了個沙拉和海鮮湯,喬宇看後,又加了好幾道女生愛吃的甜點和小食。
真是……太貼心了!
我心頭一喜,本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美滋滋地吃起了久違的甜品。
在我吃東西時,喬宇便和周圍的同學聊些事情,不過時不時還是會把目光轉過來。
像個……儘職儘責護著小雞仔的家犬?
不對,以他的外貌氣質,怎麼著也得是進口的阿富汗獵犬。
「撲哧!」
我忍不住被自己這個神奇的腦洞笑出聲來。
不對啊,我轉念一想,我們萍水相逢,單憑我是路以南的妹妹,他就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呢?再聯想到齊彥堯剛纔說的,喬宇和路以南關係好,我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好?哪種好?
正當我陷入冥思苦想中,路以南那廝終於來了。
身後還跟著一位氣質絕佳的美女,長髮披肩,淺笑盈盈,活脫脫一校園女神。
那一刻,我彷彿抓住了救命稻
「哥哥,這是我嫂子嗎?」
5眾人呆愣,隨即又是一陣大笑。
「這丫頭坐飛機坐傻了吧!」路以南撲過來,在我腦袋上一通蹂躪,朗聲笑道,「人家可是我們辯論隊的最強四辯,剛纔跟我一塊兒打比賽來著。叫雅玫姐!」
希望破滅了,我沮喪道:「雅玫姐好。」
「你們這些直男對妹妹都這麼粗魯,活該找不到女朋友。」曾雅玫嗔怪地瞪了眼路以南,坐在我身旁,溫柔地幫我理好淩亂的頭髮,笑道:「你就是北北吧?早就聽你哥說他們家有個天才狀元妹妹,今天一見,沒想到是個萌萌的小妹妹。他們男生都粗心,以後你生活上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就來找我,千萬別客氣哦。」
這麼親切?看來嫂子還是有戲的!
我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
話音未落,那頭路以南又開始嚷嚷了:「路北北,你竟然吃這麼多甜食?!那兩顆蛀牙不想要了是不是?」
我立刻撇清關係:「不關我的事,是喬宇哥哥點的!」
隨即向喬宇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喬宇挑了挑眉,眼睛裡染上了笑意,語氣有些無奈:「是我點的,我不知道她有蛀牙。」
可惜路以南跟我一個孃胎出來,我轉下眼珠,他就能知道我是在腹誹還是偷著放屁,所以,這點伎倆自然瞞不過他。
「行了,你就別給她打掩護了。路北北,人家點的還能逼你吃下去啊?看我回頭怎麼跟媽告狀!」
哼,我不服氣地想,要是讓咱媽知道你跟喬宇那點事,看誰死得更慘!
6
入學第三天,正式開始為期兩週的軍訓生活。
九月的烈日果然不是開玩笑的,站了半日的軍姿後,教官終於大發慈悲,讓我們原地休息20分鐘。
我跟室友林莫琪背靠著背,像地頭裡曬蔫的小白菜,有氣無力,臉色慘白。
這時,我突然覺得腦門上一片陰影,抬頭一看,竟然是路以南。
「你來乾嘛?」
「要不是老媽不放心,你以為我願意來啊?」路以南輕嗤一聲,扔給我一瓶礦泉水,「再熱也不許喝冰的,聽到沒?」
「管得真寬……」我小聲抱怨了一句,默默將自己那裝著冰可樂的保溫瓶塞到了屁股後邊。
路以南突然湊近,盯著我鼻子上那顆碩大無比的蚊子包,皺眉道:「白癡啊你,北城蚊子多,不知道掛蚊帳?」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昨晚「吭哧吭哧」奮戰了一個小時,整個人都快纏在蚊帳裡,愣是沒掛好,又不好意思請室友幫忙,隻能無奈放棄,今天才落得滿身包。
看著我這副表情,路以南心中肚明,不耐煩道,「行了,晚上我去給你掛。我這是遭了什麼罪了,上大學還得當老媽子!」說完,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這一通亮相,瞬間就治好了林莫琪的頭暈,此刻她滿臉紅光,眼睛裡閃爍著跳躍的小火苗,我不得不再一次解釋起路以南和我的血緣關係。還好,從小到大這套流程我已經很熟悉了。
意外的是,晚上路以南沒來,來的人是喬宇。
7
我扶著門框,險些要栽倒在地:「喬……喬宇哥哥,怎麼是你?」
喬宇右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站在對面,笑道:「用你哥的話來說就是,我妹妹也就讀書腦袋瓜子好一點,生活常識簡直就是白癡,稱得上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你要是不去幫她掛蚊帳,估計她明天就成內蒙古大草原了。」
「……為啥是內蒙古?」我弱弱地問了一句。
「到處都是包啊!」
路以南,你去死!
可能是看我整個人羞憤得都快要鑽到地縫裡去了,喬宇沒有再捉弄我,摸摸我的頭髮,溫聲道:「沒事兒,小女孩剛離開家裡到外面上學,不會這些也很正常。再說了,這不是有哥哥在麼。」
說著,他敲了敲門,跟我的三個室友打招呼,言辭溫和而得體:「打擾了學妹們,幫我妹妹個忙,很快就走。」
室友們早已在一旁觀察許久,眼下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一個個熱情似火,激動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們巴不得學長多待會兒呢。」
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少安毋躁,忙不迭地跟在喬宇身後,來到我一塌糊塗的床鋪前。
喬宇愣了片刻,莞爾一笑:「看來你哥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嗚嗚,好想哭……
接下來的十分鐘,喬宇一邊動作,一邊悉心為我講解被套、床單以及蚊帳一乾床上用品的使用方法,在我眼裡簡直是渾身散發著普度眾生的金光。
不由在心裡感歎,喬宇哥哥如此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路以南那廝是何德何能啊!
他似乎也很忙,這麼會的工夫手機微信就響了好多下,我不好再耽誤他的時間,差不多可以了就趕忙送他下樓。
臨走時,他突然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我打開一看,瞬間眼睛就亮了:「草莓布丁?」
「軍訓這麼辛苦,給你點小甜頭,省得過兩天哭鼻子。晚上記得好好刷牙。」
昏暗的燈光下,他面若冠玉,那雙眼尾略有些上揚的瑞鳳眼,端的是勾魂攝魄。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大家背地裡會給他起「小喬」這個外號,美人如斯,傾國傾城啊。
8
軍訓結束,我整個人都像脫了層皮,顧不得放鬆,馬上就投入到緊張的課業當中。
江大物理係赫赫有名,會集了各省的高考牛人,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夜明珠被放進了璀璨的星際銀河當中,稍不努力就會被周圍的人湮沒,因此更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路以南找我出去吃飯,十次有九次我都拒了,眼看到了國慶節,他直接衝進圖書館,把我給架走了。
直到坐進車裡,我整個人還是蒙的,抬眼望了一圈,都是熟悉的人,喬宇、雅玫姐、齊彥堯,還有一個高馬尾的女生,看著很活潑乾練的模樣,叫簡一莉,好像是雅玫姐的室友。
不過此刻我還沒工夫關注這些,一腳踹在路以南小腿上,怒道,「路以南,你乾嘛呀?!光天化日你敢強搶民女!」
「死丫頭下手這麼重!」路以南狠狠捏了把我的臉頰以泄憤,「我還不是怕你整天鑽進書裡學成神經病了,好心帶你出來放鬆放鬆,不知好歹!」
「哼,要你管!
喬宇右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站在對面,笑道:「用你哥的話來說就是,我妹妹也就讀書腦袋瓜子好一點,生活常識簡直就是白癡,稱得上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你要是不去幫她掛蚊帳,估計她明天就成內蒙古大草原了。」
「……為啥是內蒙古?」我弱弱地問了一句。
「到處都是包啊!」
路以南,你去死!
可能是看我整個人羞憤得都快要鑽到地縫裡去了,喬宇沒有再捉弄我,摸摸我的頭髮,溫聲道:「沒事兒,小女孩剛離開家裡到外面上學,不會這些也很正常。再說了,這不是有哥哥在麼。」
說著,他敲了敲門,跟我的三個室友打招呼,言辭溫和而得體:「打擾了學妹們,幫我妹妹個忙,很快就走。」
室友們早已在一旁觀察許久,眼下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一個個熱情似火,激動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們巴不得學長多待會兒呢。」
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少安毋躁,忙不迭地跟在喬宇身後,來到我一塌糊塗的床鋪前。
喬宇愣了片刻,莞爾一笑:「看來你哥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嗚嗚,好想哭……
接下來的十分鐘,喬宇一邊動作,一邊悉心為我講解被套、床單以及蚊帳一乾床上用品的使用方法,在我眼裡簡直是渾身散發著普度眾生的金光。
不由在心裡感歎,喬宇哥哥如此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路以南那廝是何德何能啊!
他似乎也很忙,這麼會的工夫手機微信就響了好多下,我不好再耽誤他的時間,差不多可以了就趕忙送他下樓。
臨走時,他突然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我打開一看,瞬間眼睛就亮了:「草莓布丁?」
「軍訓這麼辛苦,給你點小甜頭,省得過兩天哭鼻子。晚上記得好好刷牙。」
昏暗的燈光下,他面若冠玉,那雙眼尾略有些上揚的瑞鳳眼,端的是勾魂攝魄。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大家背地裡會給他起「小喬」這個外號,美人如斯,傾國傾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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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結束,我整個人都像脫了層皮,顧不得放鬆,馬上就投入到緊張的課業當中。
江大物理係赫赫有名,會集了各省的高考牛人,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夜明珠被放進了璀璨的星際銀河當中,稍不努力就會被周圍的人湮沒,因此更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路以南找我出去吃飯,十次有九次我都拒了,眼看到了國慶節,他直接衝進圖書館,把我給架走了。
直到坐進車裡,我整個人還是蒙的,抬眼望了一圈,都是熟悉的人,喬宇、雅玫姐、齊彥堯,還有一個高馬尾的女生,看著很活潑乾練的模樣,叫簡一莉,好像是雅玫姐的室友。
不過此刻我還沒工夫關注這些,一腳踹在路以南小腿上,怒道,「路以南,你乾嘛呀?!光天化日你敢強搶民女!」
「死丫頭下手這麼重!」路以南狠狠捏了把我的臉頰以泄憤,「我還不是怕你整天鑽進書裡學成神經病了,好心帶你出來放鬆放鬆,不知好歹!」
「哼,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