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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落落一念
  4.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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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漾不再逼我去看醫生。

那天她握著我的體檢單,在草原上坐了很久。

我坐在蒙古包裡的時候,都能聽見她放肆地大哭。

她替我將卡裡的錢打到了顧叔叔的卡上。

我媽難得給她打來電話:「寧琪那孩子是不是還在鬧彆扭?她去找你了是吧?那阿姨就放心了,你跟她講一聲,錢我們收到了,正好可以用來給芝芝看病。」

徐漾忍不住嘲諷:「阿姨,要是寧琪快死了,你會像守著段芝芝一樣守著寧琪嗎?」

我媽的聲音激烈並伴隨著尖銳:「徐漾,你告訴寧琪,讓她不要和芝芝斤斤計較。」

徐漾忍不住戧聲:「阿姨,寧琪的一顆腎,不夠這些年還你們的養育之恩嗎?」

我媽頓了頓,沒有回話,她掛掉了電話。

我知道的,我太瞭解她,面對段芝芝的時候她纔是一個真正的母親,慈愛疼惜;面對我的時候,除了逼迫我早些懂事,不要和妹妹斤斤計較,她對我從來沒有什麼別的話。

就連我考上名校的時候,她都是淡漠地看了一眼通知書,再沒有別的表現。

隻是因為段芝芝的成績連三本都上不了。

她怕我刺激到段芝芝。

沒關係,我都習慣了。

徐漾開著車帶我到處閒逛,草原上青草離離,車停下,我們都在皮卡的後面,元寶在周圍肆意奔跑,我靠在徐漾的懷裡:「阿漾,我死後,把我的骨灰撒在這裡吧,來年這一片草原,一定會更加茂密。」

徐漾沒有答話,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塞進我嘴裡:「好了,我們不說那些好不好?」

徐漾還是哭了:「我問過醫生,如果患者的求生**並不強烈,病情發展就會很快……你半年前還捐過腎……你是這幾個月才生病的對不對?」

我拍了拍她:「阿漾,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徐漾緊緊地抱著我,我突然又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阿漾,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爸爸病逝,很多人都欺負我,說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隻有你站出來維護我,護著我。」

徐漾不說話隻是哽咽,她的淚滴在我的額頭,我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以前你護著我,我死之前還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阿漾,我的重疾險的受益人也填了你的名字,你總要好好生活的。」

徐漾崩潰:「寧琪,你連死後的事情都想到了嗎?」

我替她擦掉眼淚:「傻瓜,你不是最愛這片草原嗎?以後你來這裡就一定能看到我,還有我的小狗,元寶是個很乖很乖的小狗,就是愛挑食,不愛吃狗糧,隻愛吃我做的狗飯,這幾天我好好教給你,元寶跟著你我放心的,在這裡它也會過得很開心。」

我看著不遠處元寶吐著舌頭對我笑,真好,以後就在這裡吧,乖孩子。

徐漾緊緊地抱著我,懇切地求我:「寧琪,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們去治病吧,我不要你的錢,我帶你去治病,好不好?你不在我要那些錢有什麼用,你不在我沒辦法一個人照顧好你的小狗。」

一個將死之人,何必將金錢浪費在自己身上呢?

我看著徐漾,鄭重地說:「阿漾,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我想最後的這段日子讓我體面一些好嗎?」

我的鼻腔開始流血,她著急忙慌地為我止血,然後突然站起來:「為什麼不是壞人去死啊!」

她開車帶我回到蒙古包,月明星稀,羊群的小羊都開始小憩。

我打開手機。

看到了陸昂的簡訊,他知道我的備用手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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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簡訊如同神經錯亂,一會兒要和我分手,一會兒又要求我不要離開。

不用想,我都知道那都是段芝芝的手筆。

直到一串熟悉的號碼突然映入眼簾,我還是接了起來。

是哥哥。

他語氣彆扭,卻還是開口:「寧琪,芝芝是真的喜歡陸昂,你可不可以……」

我沒等他說完話就立即答應:「哥,我答應了,我沒有糾纏陸昂,如果段芝芝有本事,陸昂會是她的。」

哥哥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身體的疼痛讓我有氣無力,我小聲地笑了:「哥哥,你還記得嗎,爸爸還在的時候,你總是揹著我到處亂跑,哥哥,我把錢都給顧叔叔了,他能不能把我的媽媽和哥哥還給我?」

哥哥聲音突然一驚:「琪琪,你怎麼了?你在哪?」

我突然釋懷了,我小聲地說:「寧逸,我把錢和腎還有男朋友都給段家了,應該兩清了吧,媽媽不會再說我是不懂感恩的人了吧?哥哥,你還會生氣我不心疼妹妹嗎?這一切都是她的了。」

「寧琪,你在哪?」

「寧逸,如果能選擇,我一點也不想當寧琪。」

我掛掉電話,身體的疼痛再次襲來,我看著不遠處在喂元寶吃飯的徐漾。

不可以,不可以讓她再擔心了。

我強撐著身體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們。

但是我還是昏了過去。

8

醒來的時候,我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我知道,我的癌症早就開始轉移全身,甚至我身下一陣濕涼。

儘管我很不願意承認,我尿失禁了。

癌症轉移,毫無力氣,失明,尿失禁,都令我的體面蕩然無存。

徐漾進來,為我換衣服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說。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被我折磨得形如枯槁。

她面無表情地帶著寧逸進了蒙古包。

寧逸眼圈紅了,甚至能看得到他眼邊的烏青,一看就是徐漾為我出氣打的。

我愣了愣:「我真的沒有其他東西再給段芝芝了,寧逸,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了?我連死都死得不能安生嗎?」

快要一米九的男人,突然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小孩。

他又擦鼻涕又擦眼淚,跪著一步一步來到床邊:「琪琪,哥哥帶你回家吧?我們回家治病好不好?哥哥不會再去陪別人了,你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麼會……」

我推開他:「寧逸,我求你離我遠一點吧。」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我,被我不著痕跡地躲開,他有些愣神,又突然紅著眼圈問我:「很疼吧?是不是很疼,琪琪,和哥哥回家吧。」

我突然開始崩潰,這些天來的偽裝終究變成了最猙獰的面孔,我瘋了一樣地咒罵他:「寧逸,我快要死了,你來裝什麼好人,如果真的當我是妹妹,就別讓我再看見你。」

徐漾把他帶了出去,我才重新迴歸平靜。

徐漾擦了擦眼睛:「他自己找來的,我把他趕走,你別動氣了。」

我不知道徐漾對寧逸說了什麼,反正他沒有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日複一日地疼痛,連止疼藥都沒有用武之地,我咬著牙忍著劇痛,隻有徐漾離開蒙古包的時候纔敢小聲呼痛,元寶不再愛出去奔跑,它更加黏我,更愛守著我。

我忍著疼痛,感受著全身每一個關節的酸脹難忍,還是起身陪著它去玩了一次飛盤。

我高高地揚起飛盤扔在很遠的地方,可元寶不為所動,它隻是趴在我身邊,抱著我的小腿。

我揉了揉它的頭:「你想不想讓媽媽開心,去吧,撿起來,乖孩子。」

元寶這才朝遠處奔去,但它還是一步一回頭,生怕我消失掉。

就這樣吧,元寶,你要學會不再回頭。

我騙徐漾說,止疼藥起了作用,我可以慢慢站起來行走,她這纔開心起來。

她是真的相信我,我的身體可能正在有好轉的跡象。

寧逸沒有再來見我,但我還是能看到蒙古包外常常會有很多零食還有營養品,還有一套小時候我夢寐以求的芭比娃娃。

還記得那時候,顧叔叔隻買了一套,四個娃娃,我兩個,段芝芝兩個。

但是段芝芝四個都喜歡。

媽媽二話不說將所有的娃娃放在了段芝芝的房間內。

她甚至當著顧叔叔的面數落我:「你顧叔叔供你們上學容易嗎?你還想玩娃娃?以後有本事自己掙了錢自己買吧,不要和芝芝去爭。」

徐漾猶豫:「寧逸,或許是真的悔過,要不……」

我搖搖頭:「阿漾,就算他現在真心想要對我好,也無濟於事了,我根本不需要了,況且我也不想他活在愧疚的陰影裡,讓他離開吧,不要再來了,就當我在很遠的地方還好好活著。」

徐漾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9

陸昂的電話開始打到徐漾的電話裡。

徐漾本就對他恨之入骨,說話更是不留情面。

寧逸沒有告訴過他們我生病的訊息,因為我威脅他如果他告訴其他人,帶了其他人過來,我這輩子不會原諒他。

陸昂在電話裡聽得出聲音倦怠。

他啞著聲音懇求:「徐漾,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求你告訴我,她在哪?」

徐漾冷笑:「怎麼?是段芝芝現在不纏著你了嗎?抑鬱症加上從小身子弱,偏偏還是陽光明媚的性格,是不是所有人都著急忙慌地心疼她啊?」

陸昂頓了頓:「寧琪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她一定要推開我,她半年前甚至給她妹妹捐了一顆腎,為什麼現在這麼容不得她?我知道寧琪委屈,但是段芝芝抑鬱症,她很極端,容易尋死,我們總不可能看著她去死吧?」

徐漾:「她愛死就死去。」

電話掛斷以後。

我突然發現我再次失禁了,我臉上的神色一定很難看。

徐漾將我抱起來然後換床單,為我換衣服。

我弱弱地開口:「阿漾,對不起啊,我拖累你了。」

她搖搖頭:「你別這麼說,求你了,琪琪,你別這麼說。「

她為了讓我放心,會牽著元寶去牧羊,還過著從前的日子,她害怕我會多心,我都知道。

我趁她們離開,掏出了紙筆,寫下了遺言。

我實在沒辦法再忍受劇烈的疼痛了,更不想在朋友面前拖累她,更不想讓自己的尊嚴一點一點被病魔吞噬。

10

她們應該有正常的生活。

遺書和我生病之前購買的保險單都放在一起。

最後,還是不開車了吧,會軋壞草地,小草蓬勃的生命纔剛剛開始,又何必被碾壓呢。

我去挑了一匹馬,裝上馬鞍。

帶著我早就準備好的導航儀,去母親河吧,去額爾古納河。

我這一生,從未感受過母愛,就讓我自私一回,讓我死在這裡的母親河吧。

我騎在馬上,搖搖晃晃。

我要快一些,再快一些,被徐漾知道以後,她一定會帶著元寶來找我的。

我站在岸邊,看著湍流的河水,跳了進去。

液體灌入我的鼻腔,我不掙紮地沉入河底,我知道這一刻,我終於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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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讓媽媽開心,去吧,撿起來,乖孩子。」

元寶這才朝遠處奔去,但它還是一步一回頭,生怕我消失掉。

就這樣吧,元寶,你要學會不再回頭。

我騙徐漾說,止疼藥起了作用,我可以慢慢站起來行走,她這纔開心起來。

她是真的相信我,我的身體可能正在有好轉的跡象。

寧逸沒有再來見我,但我還是能看到蒙古包外常常會有很多零食還有營養品,還有一套小時候我夢寐以求的芭比娃娃。

還記得那時候,顧叔叔隻買了一套,四個娃娃,我兩個,段芝芝兩個。

但是段芝芝四個都喜歡。

媽媽二話不說將所有的娃娃放在了段芝芝的房間內。

她甚至當著顧叔叔的面數落我:「你顧叔叔供你們上學容易嗎?你還想玩娃娃?以後有本事自己掙了錢自己買吧,不要和芝芝去爭。」

徐漾猶豫:「寧逸,或許是真的悔過,要不……」

我搖搖頭:「阿漾,就算他現在真心想要對我好,也無濟於事了,我根本不需要了,況且我也不想他活在愧疚的陰影裡,讓他離開吧,不要再來了,就當我在很遠的地方還好好活著。」

徐漾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9

陸昂的電話開始打到徐漾的電話裡。

徐漾本就對他恨之入骨,說話更是不留情面。

寧逸沒有告訴過他們我生病的訊息,因為我威脅他如果他告訴其他人,帶了其他人過來,我這輩子不會原諒他。

陸昂在電話裡聽得出聲音倦怠。

他啞著聲音懇求:「徐漾,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求你告訴我,她在哪?」

徐漾冷笑:「怎麼?是段芝芝現在不纏著你了嗎?抑鬱症加上從小身子弱,偏偏還是陽光明媚的性格,是不是所有人都著急忙慌地心疼她啊?」

陸昂頓了頓:「寧琪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她一定要推開我,她半年前甚至給她妹妹捐了一顆腎,為什麼現在這麼容不得她?我知道寧琪委屈,但是段芝芝抑鬱症,她很極端,容易尋死,我們總不可能看著她去死吧?」

徐漾:「她愛死就死去。」

電話掛斷以後。

我突然發現我再次失禁了,我臉上的神色一定很難看。

徐漾將我抱起來然後換床單,為我換衣服。

我弱弱地開口:「阿漾,對不起啊,我拖累你了。」

她搖搖頭:「你別這麼說,求你了,琪琪,你別這麼說。「

她為了讓我放心,會牽著元寶去牧羊,還過著從前的日子,她害怕我會多心,我都知道。

我趁她們離開,掏出了紙筆,寫下了遺言。

我實在沒辦法再忍受劇烈的疼痛了,更不想在朋友面前拖累她,更不想讓自己的尊嚴一點一點被病魔吞噬。

10

她們應該有正常的生活。

遺書和我生病之前購買的保險單都放在一起。

最後,還是不開車了吧,會軋壞草地,小草蓬勃的生命纔剛剛開始,又何必被碾壓呢。

我去挑了一匹馬,裝上馬鞍。

帶著我早就準備好的導航儀,去母親河吧,去額爾古納河。

我這一生,從未感受過母愛,就讓我自私一回,讓我死在這裡的母親河吧。

我騎在馬上,搖搖晃晃。

我要快一些,再快一些,被徐漾知道以後,她一定會帶著元寶來找我的。

我站在岸邊,看著湍流的河水,跳了進去。

液體灌入我的鼻腔,我不掙紮地沉入河底,我知道這一刻,我終於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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