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殿。
阿滿攙扶著顧清歌,一路走過,兩人肩頭都落了不少瓊花。
顧清歌小心翼翼地抱著手裡的戰袍,心裡不由忐忑。
終於到了殿外,顧清歌正欲叩門,就聽裡面傳來熟悉地聲音。
“阿瑤,本君已讓桃止山開遍瓊花,你為何還不醒?”
顧清歌抬起的手一僵,懷裡的戰袍墜地。
旁邊阿滿趕忙伸手去撿,“娘娘,您怎麼了?”
“無事,我們回去吧。”
顧清歌眸色黯淡,沉聲一句,話音剛落。
一陣疾風,殿門被打開,玉冠墨發的男人來到門口。
司空淩眸色清冷地看著主仆兩人,冷聲道:“誰讓你來的?”
顧清歌拿過阿滿手裡的戰袍,小心翼翼地遞過去。
“帝君,這是我親手所繡。”
司空淩撇了一眼她手中的袍子,劍眉微簇:“你可真閒,儘做些下人的事。”
顧清歌心裡不由一涼,纖細的手指掐緊了衣服:“我……”
她不是閒,她是孤寂。
她本是桃止仙山一棵多出的梧桐小妖,遭逢雷劫,被司空淩所救。
而後兩千九百年,她都跟在他的身後。
以前不覺孤寂,可近來這幾個月,她莫名覺得日子漸長,好似沒有止境一般。
她心亂如麻,隻得尋些事做,打發時間。
“帝君,花界瓊花上神醒了!”
這時,殿內傳來醫仙的聲音。
瓊花上神……
顧清歌隻看司空淩快步進入殿內,她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大殿之內,冰棺之中,梳著雲鬢的女子面色蒼白,口中輕喚:“阿焱。”
司空淩一把將女子抱在懷中,聲音滿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本君在。”
顧清歌一步步地朝著兩人走近,她看著女子的面容,心口像是被一巨石砸中,痛不可言。
女子也注意到了她,忽然一臉害怕:“阿焱,她是誰?為何與我長得一模一樣?”
顧清歌心裡滿是苦澀,怎能不像。
她這人形,是司空淩親手所化啊……
第二章去人界
顧清歌恍恍惚惚從九宮殿走出來,手裡拿著帝袍,望著漫山瓊花,步履維艱。
原來這遍山美景,都是司空淩為花界瓊花上神幻化而成。
她胸口一陣悶痛,抓緊了手裡的袍子。
這衣袍,她花了三四個月時間,期間手被針紮不少次,可她都不覺得痛。
但如今,她一想起花界上神的樣貌,就心如刀絞。
回到仙樂宮,顧清歌對著銅鏡,將桃花簪插進烏黑的雲鬢。
她仔細地描摹著銅鏡中的樣貌,這麼一坐,直到夕陽隱沒。
……
夜色侵襲。
司空淩一身華服來到仙樂宮,他看著對鏡一遍遍攢花的顧清歌,眼底滿是不耐。
“明日你就去人間。”
顧
“阿瑤醒了,她不喜歡見到你這張臉。”司空淩語氣淡淡。
顧清歌眸色微顫,苦澀地望著司空淩:“可我的臉,是你給我的。”
多麼可笑,她跟著司空淩兩千九百多年,如今才知道自己不過一替身罷了。
顧清歌悲楚的神色一針針紮進司空淩的心頭,他不由心覺煩亂:“兩千九百年前,本君早已打算娶阿瑤為帝妃,奈何當時上古凶獸玃如在寒淵穀亂世,幸虧阿瑤捨生相救。”
“如今本君絕不會再負她。”
顧清歌還是第一次聽司空淩提及過往。
她喉嚨像是卡了一根刺一樣,上下不得。
他絕不會辜負蘇瑤,所以就要辜負自己?顧清歌的命是司空淩所救,她不敢質問,隻得強忍著道:“如今我懷有麟兒,若是去人間,會不會影響他?”
“沒那麼嬌貴。”
顧清歌聽著他薄涼的聲音,喉嚨又是一澀,卻不敢多言。
人間靈氣稀薄,她懷得是北帝之子,怎會沒影響?
“早日收拾行李離開,別惹本君不快。”
司空淩落下最後一句話,絕塵而去。
顧清歌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參拜,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滾落。
當初司空淩救她,救命之恩無以回報……
她答應一生都跟著他,聽他的話。
翌日一早。
阿滿含淚送顧清歌入凡間。
走在路上,隻見桃止仙山掛滿了紅綢,九宮殿一派喜氣,這周天都泛著彩霞。
顧清歌聽到遠處傳來宮婢的說話聲。
“帝君要娶花界上神瓊花仙子了,其美若天仙,真想一睹風采。”
顧清歌掐緊了手上的包袱,一抹苦澀不爭氣的溢滿心間。
……
天上一日,凡間一年。
長安,一片繁華。
顧清歌被安置在一處寂靜的院落裡,兩載轉眼而過,她的小腹卻依舊高隆,腹內孩兒沒有降生的跡象。
人界靈氣稀薄,孩子一來便停止了發育。
要不是顧清歌用自己的妖力一直護著,早便胎死腹中了。
這天,她的腹部又是一陣作痛,隻聽院外傳來人們吵雜的聲音。
不等顧清歌反應過來,忽然有人將院門強行踹開。
“國師,這個怪物就住在這兒,她來的時候肚子就**月了,如今兩年過去,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沒生出來……”
第三章懷胎三年
屋內,顧清歌明顯感覺到強烈的道術籠罩在整個院子裡。
她不由害怕,這兩年,她為了腹中胎兒,妖力早就所剩無幾,根本對付不了修道之人。
一陣疾風,門“嘭”得一聲被掀開。
顧清歌護著小腹,就看來人一身白衣,玉冠墨發,如同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此人看著年輕,周身的威壓卻叫顧清歌直不起身。
她強忍著心底的懼怕,一字一句道:“我並未害過人,也不是怪物。”
她的孩兒之所以不能出生,隻不過是因為著凡界靈氣稀薄罷了。
李宸羿看出她沒有說謊,因為她周身妖力接近虛無,和常人無異。
他薄唇輕啟:“你在民間徒生事端,同我回國師府,可保你們母子無虞。”
顧清歌聽罷,慌忙搖頭:“我不能跟你走。”
“人界有人界的製度,就算天界都不可加以乾涉。”李宸羿已看出她腹內的孩子與眾不同。
顧清歌看著李宸羿眼中的決絕,還有他身後跟著害怕的百姓,隻能歎口氣道:“……好。”
走前,她留下信給司空淩。
……
國師府。
轉眼又是幾個月匆匆而過。
顧清歌知道司空淩是不會來了,隻不過她卻不願死心。
李宸羿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你不過一梧桐小妖,靠著微弱的妖力根本維持不了孩子降世。”
顧清歌憑欄獨坐,喃喃自語:“哪怕是拚儘我的命,我也要保他出生。”
李宸羿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固執的妖。
“你可以慢慢考慮,什麼時候決定不要了,就告訴我。”
李宸羿走後,顧清歌撫摸著肚子,最近孩子已經沒了動靜,她真的擔心。
是夜。
周身忽然一寒,顧清歌猛然驚醒。
藉著夜色看清,來人劍眉星目,不怒自威,正是司空淩。
顧清歌鼻尖有些酸澀,忙從臥榻起來:“帝君,你終於來了,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桃止仙山短短過去兩日,可人界已經過了兩載。
司空淩看著顧清歌病態的樣子,朝著她走近,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顎。
“為何住在國師府?”
顧清歌還沒回話,又聽他道:“本君最是厭惡修道之人,你倒好,專惹本君不快。”
“帝君,國師和別的修道之人不同,要不是他,我和孩兒早就被……”
顧清歌的話被司空淩打斷,說出的話更是冷透心扉:“這孩子,本就不是什麼重要之人,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顧清歌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司空淩,眸光顫抖。
她在人間等了他整整兩年五個月零三天,好不容易盼到,卻是他這麼說。
顧清歌不覺後退:“帝君,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隻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這孩子與她骨肉相連,她更是懷了將近三年!
她透支妖力想逃,可剛到門口,一道光牆將她擋了回去。
一個大力,她摔倒在地,就看男人穿著繡著金絲龍紋的高筒氈靴朝著自己一步步逼近。
顧清歌仰頭看著司空淩,搖著頭,眼底蒙上了一層淚霧:“不要……”
司空淩抬手覆住了她的眼:“乖,你一直都很懂事。
她強忍著心底的懼怕,一字一句道:“我並未害過人,也不是怪物。”
她的孩兒之所以不能出生,隻不過是因為著凡界靈氣稀薄罷了。
李宸羿看出她沒有說謊,因為她周身妖力接近虛無,和常人無異。
他薄唇輕啟:“你在民間徒生事端,同我回國師府,可保你們母子無虞。”
顧清歌聽罷,慌忙搖頭:“我不能跟你走。”
“人界有人界的製度,就算天界都不可加以乾涉。”李宸羿已看出她腹內的孩子與眾不同。
顧清歌看著李宸羿眼中的決絕,還有他身後跟著害怕的百姓,隻能歎口氣道:“……好。”
走前,她留下信給司空淩。
……
國師府。
轉眼又是幾個月匆匆而過。
顧清歌知道司空淩是不會來了,隻不過她卻不願死心。
李宸羿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你不過一梧桐小妖,靠著微弱的妖力根本維持不了孩子降世。”
顧清歌憑欄獨坐,喃喃自語:“哪怕是拚儘我的命,我也要保他出生。”
李宸羿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固執的妖。
“你可以慢慢考慮,什麼時候決定不要了,就告訴我。”
李宸羿走後,顧清歌撫摸著肚子,最近孩子已經沒了動靜,她真的擔心。
是夜。
周身忽然一寒,顧清歌猛然驚醒。
藉著夜色看清,來人劍眉星目,不怒自威,正是司空淩。
顧清歌鼻尖有些酸澀,忙從臥榻起來:“帝君,你終於來了,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桃止仙山短短過去兩日,可人界已經過了兩載。
司空淩看著顧清歌病態的樣子,朝著她走近,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顎。
“為何住在國師府?”
顧清歌還沒回話,又聽他道:“本君最是厭惡修道之人,你倒好,專惹本君不快。”
“帝君,國師和別的修道之人不同,要不是他,我和孩兒早就被……”
顧清歌的話被司空淩打斷,說出的話更是冷透心扉:“這孩子,本就不是什麼重要之人,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顧清歌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司空淩,眸光顫抖。
她在人間等了他整整兩年五個月零三天,好不容易盼到,卻是他這麼說。
顧清歌不覺後退:“帝君,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隻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這孩子與她骨肉相連,她更是懷了將近三年!
她透支妖力想逃,可剛到門口,一道光牆將她擋了回去。
一個大力,她摔倒在地,就看男人穿著繡著金絲龍紋的高筒氈靴朝著自己一步步逼近。
顧清歌仰頭看著司空淩,搖著頭,眼底蒙上了一層淚霧:“不要……”
司空淩抬手覆住了她的眼:“乖,你一直都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