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溫熱的血順流而下,將他的眼前染成一片血色。
霍銘修渾身都在疼,骨頭像是被壓碎了。
他費力地睜著眼,每一次呼吸都扯動傷口。
不能停在這……簡凝還在等他!
霍銘修用力咬緊牙關,扒著車身想要把身體從重壓下掙脫出來。
可到底,還是力不從心。
最後一絲力氣用儘,霍銘修的意識徹底渙散。
眼皮越來越沉,他再也支撐不住。
但就在霍銘修快要合上眼的那一瞬間,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亮起。
他皺著眉看去,卻在下一刻被依誮吸進了那白光裡。
緊接著,霍銘修看見了一扇門。
他站在門前,鬼使神差地伸手推開了它。
“公主駕到——”
紫禁城午門處,一架雍容華貴的轎輦緩緩駛出。
兩隊禁衛軍披甲執戟,跟隨其後。
原本繁華熱鬨的長街上此刻鴉雀無聲,百姓跪於兩側,場面嚴肅而莊重。
轎輦之上的公主金冠鳳披,紅紗掩面,眼尾一抹硃砂痣紅得妖冶魅惑。
倏爾颳起一陣微風,將那紅紗吹揚。
好美的容顏,似天女下凡。
然而風落之時,卻突生變故,跪伏的百姓中突然殺出幾道身影。
寒光閃過,一把刀直直刺向公主!
眼見那利刃逼近,可下一瞬,竟被挑開打落。
公主處變不驚地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禁衛軍,紅唇微啟:“你叫什麼名字?”
那禁衛軍擊退刺客,側身拱手而跪:“屬下,霍銘修。”
第十二章
“呼、呼……”
霍銘修從夢中驚醒,猛地睜開了雙眼。
坐起身時,他胸口中心臟仍狂跳不止,渾身上下也被冷汗浸透。
又是那個奇怪的夢。
但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那個公主的臉。
回想起夢中的那幕,霍銘修打了個冷戰,心底後知後覺的詭異。
她為什麼……會和簡凝長得一模一樣?!
頭部突然傳來刺痛,霍銘修抬手捂住,眉心深深皺成一團。
半晌,那疼痛才漸漸淡了些。
鼻腔中的消毒水味讓他漸漸回神,抬眼看向四周,一片純白。
醫院?
霍銘修狠狠一怔,拔掉針管一把掀開被子就往外跑。
與此同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蘇雅在看見扶牆而站的霍銘修愣住,又很快反應過來,上前要去扶他。
“阿衍,你什麼時候醒的?你這是要去哪兒?”
霍銘修側身避開她的手,一言不發的越過了她,走出病房。
蘇雅抬起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她回身看去,隻見霍
走過去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霍銘修忍著疼,扶住檯面勉強站穩。
他看向值班的護士,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簡凝在哪兒?
護士奇怪地看了眼霍銘修,低頭在電腦上查詢。
“簡凝?沒有這個病人的資訊啊。”
一瞬,霍銘修如墜冰窖。
他驟然攥緊手指,指節都在泛白:“怎麼可能沒有她的資訊,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
眼見他的情緒激動起來,蘇雅連忙跑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阿衍,我們回病房去好不好,你剛做完手術不能這樣折騰呀!”
可霍銘修不知哪來的力氣,怎麼都拉不動。
他像是抓緊最後一根稻草緊緊看著護士:“幫我再查一下,她還在等我……”
聞言,蘇雅的喉間突然疼得像被刀刃劃過。
簡凝,簡凝,為什麼他隻關心簡凝?!
蘇雅再也忍不住,泄憤般大喊:“阿衍,簡凝已經死了!她死了!”
話音落下,霍銘修渾身一震。他緩緩看向她,漆黑的雙眸裡佈滿了血絲:“……你說什麼?”
蘇雅咬緊牙關再次重複:“簡凝她死了,她的遺體都已經被火化了!”
寂靜的走廊上迴盪著尾音。
霍銘修瞳孔驟縮,本能地深呼吸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是真的!”蘇雅眼底劃過一抹嫉恨,“是她媽媽來領走了她的遺體,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
可霍銘修像是再沒聽見她的話一樣。
他失魂落魄地靠在牆上,雙眸再無一點光彩。
回到病房,護士重新給霍銘修紮好了針。
蘇雅壓下心底的疼,倒了杯水走過去,語氣溫柔:“阿衍,喝點水吧。”
霍銘修沒接,甚至沒看她一眼。
那杯水連同蘇雅的心一起慢慢冷卻下來。
她抿了抿唇,轉身將杯子放下。
剛要坐下,卻聽霍銘修倏爾淡淡開口。
“蘇雅,那天晚上,你和檸檸說了什麼?”
第十三章
聞言,蘇雅狠狠一愣。
她望向霍銘修,隻見他眼神平淡像沒有波瀾的湖水,心裡頓時慌亂起來。
“阿衍,你聽我解釋,我……”
話還沒說完,便被霍銘修冷冷打斷:“蘇雅,你越界了。”
他的語氣不複往日溫柔,溫和中帶著些許淩厲。
蘇雅一瞬渾身冰冷,彷彿血液都被凍結。
她上前去拉他的手,嗓音顫抖:“阿衍,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霍銘修不輕不重地拉開她的手,語氣平淡卻帶著壓迫感:“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之間隻是作戲。”
蘇雅僵在原地,臉色刹那間煞白。
心臟也好像被活生生挖走一塊,冷風呼呼直往裡吹。
可霍銘修像是沒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側顏平靜卻疏離:“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該選你演這場戲。”
“是我的錯。”
他落寞的語氣是因為簡凝的離去。
意識到這點的蘇雅徹底崩潰。
她眼眶一瞬通紅,積壓在心底的情緒悉數傾瀉:“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裡隻有簡凝?你們已經離婚了啊!”
“這段時間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明明是我,我那麼喜歡你,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阿衍,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對我也是有喜歡的對吧?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蘇雅癱坐在地,雙手緊緊攥著床單,看向霍銘修的眼裡滿是不甘和期待。
然而,她的滿心期待落了個空。
霍銘修看向她,擰起眉:“蘇雅,從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明白,隻是要演一場我變心的假象而已。我很抱歉讓你產生這樣的誤會,但是……”
“我的確沒有喜歡過你。”
蘇雅渾身一顫,內心有什麼堅持已久的東西被徹底打碎。
“我不信……”
可她嘴上再怎麼說著不信,內心卻也明白,霍銘修說得沒錯。
這幾個月來的溫柔不過都是演戲,是她沉陷其中,假戲真做地愛上了他。
安靜的病房中隻剩下蘇雅低低的啜泣聲。
霍銘修語氣平淡:“你走吧。”
哭聲戛然而止。
蘇雅不可置信地抬眸,卻見他根本沒看自己一眼。
她的心狠狠一疼。
半晌,她緩緩站起身,極慢地走到門口,又轉過身。
“阿衍,我不會放棄的,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以後你一定會喜歡我!”
說完,她推開門便走,沒給霍銘修說話的機會。
病房的門打開又關上,霍銘修深邃的雙眸隱在黑暗中辨不清情緒。
許久,他拿起手機,翻到唐母的號碼。
撥通後那邊很快接起:“阿衍?”
霍銘修下意識攥緊手機,開口時才發現嗓音乾澀沙啞。
“媽,檸檸在哪兒?我想見她。”
他還記得車禍前,那通來自簡凝的電話。
也還記得電話裡那陌生的女音,和那句讓他難以置信的話。
簡凝,那麼好的簡凝,怎麼可能會死呢?
而此時,聽筒那邊也是一陣沉默。
短短的半分鐘像是被拉長成一個世紀,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許久後,唐母的聲音才徐徐響起:“檸檸她……她在北山墓園。
蘇雅僵在原地,臉色刹那間煞白。
心臟也好像被活生生挖走一塊,冷風呼呼直往裡吹。
可霍銘修像是沒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側顏平靜卻疏離:“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該選你演這場戲。”
“是我的錯。”
他落寞的語氣是因為簡凝的離去。
意識到這點的蘇雅徹底崩潰。
她眼眶一瞬通紅,積壓在心底的情緒悉數傾瀉:“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裡隻有簡凝?你們已經離婚了啊!”
“這段時間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明明是我,我那麼喜歡你,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阿衍,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對我也是有喜歡的對吧?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蘇雅癱坐在地,雙手緊緊攥著床單,看向霍銘修的眼裡滿是不甘和期待。
然而,她的滿心期待落了個空。
霍銘修看向她,擰起眉:“蘇雅,從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明白,隻是要演一場我變心的假象而已。我很抱歉讓你產生這樣的誤會,但是……”
“我的確沒有喜歡過你。”
蘇雅渾身一顫,內心有什麼堅持已久的東西被徹底打碎。
“我不信……”
可她嘴上再怎麼說著不信,內心卻也明白,霍銘修說得沒錯。
這幾個月來的溫柔不過都是演戲,是她沉陷其中,假戲真做地愛上了他。
安靜的病房中隻剩下蘇雅低低的啜泣聲。
霍銘修語氣平淡:“你走吧。”
哭聲戛然而止。
蘇雅不可置信地抬眸,卻見他根本沒看自己一眼。
她的心狠狠一疼。
半晌,她緩緩站起身,極慢地走到門口,又轉過身。
“阿衍,我不會放棄的,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以後你一定會喜歡我!”
說完,她推開門便走,沒給霍銘修說話的機會。
病房的門打開又關上,霍銘修深邃的雙眸隱在黑暗中辨不清情緒。
許久,他拿起手機,翻到唐母的號碼。
撥通後那邊很快接起:“阿衍?”
霍銘修下意識攥緊手機,開口時才發現嗓音乾澀沙啞。
“媽,檸檸在哪兒?我想見她。”
他還記得車禍前,那通來自簡凝的電話。
也還記得電話裡那陌生的女音,和那句讓他難以置信的話。
簡凝,那麼好的簡凝,怎麼可能會死呢?
而此時,聽筒那邊也是一陣沉默。
短短的半分鐘像是被拉長成一個世紀,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許久後,唐母的聲音才徐徐響起:“檸檸她……她在北山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