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 玄幻 奇幻 武俠 仙俠 都市 曆史 軍事 遊戲 競技
繁體小説網
玄幻 奇幻 武俠 仙俠 都市 曆史 軍事 遊戲 競技 科幻
  1. 繁體小説網
  2. 都市現言小說
  3. 師父別想逃
  4. 第3章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紅牆深宮裡偌大的龍床上,正做著夢的赤夏珄一個激靈醒了。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精壯的身軀上滿是密佈的細汗。

赤夏珄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緩一緩,可那比鼓點還要密集的心跳和著屋外的雷聲卻攪得他不得安寧,於是他衝外殿裡值守的小太監喊道:“長喜!長喜!”

名喚長喜的小太監正倚著雕龍畫鳳的柱子打瞌睡,那樣大的雷聲都沒嚇醒他,可赤夏珄一叫他就睜了眼,扶了扶頭上歪掉的紗帽,長喜忙不迭一邊應著赤夏珄一邊小跑著入了內殿。

“皇上是被雷驚著了麼?”

長喜進來的時候手裡捧了杯茶,待赤夏珄接過茶杯,他又才忙著將寢殿裡另一邊熄滅了的燭火重新點燃。

赤夏珄不喜歡屋子裡人多,尤其是寢殿裡,於是這些活都落在了長喜的身上,長喜是從小就伺候著赤夏珄長大的,兩人年紀相仿,赤夏珄對他很是看重。

將茶杯裡的水一飲而儘,半晌後,赤夏珄面無表情的同長喜問道:“師父她……”

這話乍一出口,他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下一秒便戛然而止,緊接著又是一陣窒息的沉默。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不過長喜倒是不怕。

他甚至十分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這位剛剛登基不到半月的新皇在想些什麼。

“那個女人她還是什麼都不說嗎?”

赤夏珄原是想問問那人怎麼樣了,可大抵是心被傷的太狠,是以這問話的語氣裡便是十足十的殺意。

長喜不敢有絲毫隱瞞,垂眸說道:“回皇上,方纔奴才特意去問過了,密牢那邊的人說國巫大人還是不肯開口。”

一聽國巫二字,赤夏珄的眸光頓時變得愈發駭人,他瞥了眼底下的長喜,手握成拳,青筋暴起,冷聲道:“記住,赤夏國已經沒有國巫大人了!”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一字一句說完的,他從前那張輕輕淺淺的臉上早已純良不再,隻剩下了閻羅一般的冷酷無情。

聽了這話,長喜先是一怔,緊接著迅速反應過來,低頭:“是,奴才記住了。”

滾滾雷聲不斷在赤夏珄耳邊響起,煞白的閃電瞬間透過門窗紗幔照亮了整個寢宮,也照亮了他那疤痕累累的左手。

從手掌到手腕,密密麻麻的新傷疊著舊傷,叫人不忍直視。

而這些,全都是那個女人做下的,那個讓他喚了十四年師父的女人。

方纔在夢裡,他又夢見她拿匕首笑著哄他,小小的他依偎在她的懷裡,忍痛看著她將自己的手掌割開,盛滿一碗血,月月如此,哪怕他生了病幾次生死,這取血的事情,也從不例外。

“明安十三,你的心,可真狠。”

嘴角一抹自嘲的笑,赤夏珄隱隱歎息了一句,終歸是起身朝著密牢的方向去了。

陰暗潮濕的密牢常年不見陽光,這裡關著的犯人都是些身份特殊不能被世人所知的,從他們踏進密牢開始,無論生死,他們都再也沒有機會用眼前的身份活著。

而三天前被新皇赤夏珄宣佈告別朝堂歸隱山林的國巫大人驚瑤,眼下便被囚在這密牢裡。

驚瑤被綁在十字木上,渾身血汙,衣衫襤褸,整個人看上去形容憔悴,好像隨時都會死去,哪裡還有半點昔日赤夏國國巫大人的光彩。

可隨著天上雷聲轟鳴,原本垂著頭毫無生機的驚瑤竟緩緩動作起來,她抬頭看向牆上那一方小小的窗戶,腦海裡忽而閃過一絲畫面,從前赤夏珄還小的時候每每聽到天上的雷聲都會藏進她的懷裡,這些事,一晃好幾年都過去了。

就在此時,倏地,密牢外傳來了開門的響動,吱呀一聲,不大,卻叫人聽得清晰,然後她便聽到有暗衛恭恭敬敬的行了禮,說了一句“拜見皇上”。

她一顆心瞬間抖了抖,是赤夏珄來了。

長喜跟在赤夏珄後面進了密牢,到了關著人的地方,長喜十分妥帖的帶著所有暗衛退了出去,隻留下新皇赤夏珄一人在裡面。

渾身傷痕的驚瑤看上去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赤夏珄幾乎差一點就要控製不住自己上前將這人攬在懷裡,隻是最後所有的念頭都化作了他眼底洶湧著的愛恨交織的神情。

他曾經將她當成此生唯一要守護的人,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原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她為了複仇而籌謀算計,往日種種,竟不過是逢場作戲。

小說:她收他為徒,卻殺他父母奪了他的權,更用他的血養別的男人

在他年幼時,她輕易奪取所有人的信任成為赤夏國的國巫,收他為徒,然後一把火燒死他的父皇母後,奪了原本屬於他的朝堂政權,更哄騙著他十四年來月月取自己的血給她,她再用那血養著另外一個男人。

她比他年長五歲,他喚她一聲師父,她是看著他自小長大的。

她養他長大,給他喜樂,給他所有一切美好的事情與時光,她溫柔,聰慧,亦師亦友。

可也是這個人,殘忍,狡猾,心狠手辣。

赤夏珄從來都沒有覺得這世上的人心竟是如此的陰險狠毒。

更荒唐的是,他認賊為師就罷了,竟還不知何時不受控製的對這個女人有了旁的羞恥心思,他甚至還想著有朝一日去了兩人師徒身份……

想到這,他心底裡的那點恨意再也繃不住,鐵青著臉一步一步走向囚木上被綁著的明安十三。

他不說話,咬著牙,緊繃著腦海裡最後的理智,彷彿下一秒就要撲向對方,將人撕個粉碎。

“我好恨我自己,就算是到了現在,也仍舊捨不得殺了你。”

看著人,赤夏珄絕望的在心裡想著這樣的念頭,也是他永遠無法說出口的念頭。

見自己的小徒弟不說話,驚瑤先開了口,儘管她現在看上去狼狽不堪,可她還是朝赤夏珄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用了剩下的力氣斷斷續續地同他問:“阿珄…天…天上打雷了……你還…還怕嗎?”

大抵是這話終於擊潰了赤夏珄最後一點忍耐,她話音剛落,赤夏珄便猛地上前用雙手狠狠捏住她纖瘦的肩骨,戾聲吼道:“明安十三,我已經長大了!你如今竟還拿我當幼時害怕打雷的小孩子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輕易讓你去死的,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兩人靠得極近,驚瑤甚至能看到赤夏珄眼睛裡自己此時人鬼不分的模樣。

少年怒髮衝冠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那氣息帶著點溫熱,就是這麼點溫度,才叫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對方抓住她肩骨的手像是要將她捏碎似的,驚瑤不由得在心裡想到:原來一向純良乖巧的小徒弟生了氣,竟是這般狠心。

看著這樣的小徒弟,她忽而就笑了。

那笑裡藏著了無牽掛的心,彷彿已經遠離了這個世間。

赤夏珄從未在一個活人身上見過本應該屬於死人的寂然。

一想到明安十三這樣的笑意味著什麼,他陡然間變得慌亂起來。

事到如今,她以為她對他做下的事情,真能一死了之嗎?

他被她騙了這樣久,她不能就這樣死去!

思及此,緩緩放開自己抓著對方肩骨的手,赤夏珄轉而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頜,盯著她的眼睛:“明安十三,你記住,你的命是我的,別想著了結自己,你加註在我身上的屈辱,我會一點一點向你討回來!”

頓了頓,他的眸光漸漸變得暗紅,下一秒終於問出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你把他藏在哪裡了?你用我的血養了他十四年,我應該有權利知道他是誰,對吧?我的好師父!”

話音落下,赤夏珄再次狠狠扼住了明安十三纖瘦的脖頸,就在此時,一直守在門外的長喜忽然敲了門,衝他焦急地說道:“皇上,沈將軍派人來…來說……說他在龍威殿等您。”

大臣無召不得擅入宮廷,尤其是在晚上,可將軍沈九重就這麼帶著自己的親兵半夜三更暢通無阻地進了宮見皇帝。

一陣電閃雷鳴後,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儘管長喜給赤夏珄密密實實地撐了傘,可還是不斷有雨珠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在回去龍威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殿的路上,濕漉漉的赤夏珄遇到了同樣濕漉漉的沈九重。

對方一行五個人,身穿玄色鐵甲,戴頭盔,配胯刀,不說話,就這麼在昏暗的宮燈下靜默著,乍一看就像黑夜裡的鬼魅般。

赤夏珄遠遠地盯著這群人,雖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但他卻是能想到,放眼整個赤夏國,除了將軍沈九重,還有誰人敢這般放肆攔皇帝的去路?

垂在身側的十指握得愈發緊了些,下一秒他佯裝鬆快地笑了兩聲:“沈將軍這是做什麼?難道還怕朕跑了,所以前來堵著朕嗎?”

小說:百巫血可解千毒,為了保住她的命,他不惜犧牲自己

“參見皇上。”

並不理會赤夏珄的話,沈九重帶著部下先同赤夏珄行了個禮,緊接著他便開門見山地說道:“皇上,老夫為赤夏國征戰幾十年,保邊疆安平,與夫人成親二十餘載才老來得女,膝下就沅芷這麼一個女兒,如今沅芷被那明安十三害的身中劇毒,段神醫說了,要想解此毒隻有用明安十三的心做藥引,倘若天亮前皇上還是執意不肯交出此女,老夫便要讓天下人看看被皇上拜作師父的國巫驚瑤究竟是個什麼身份!到了那時,老夫倒要看看,皇上如何平民怒,如何面對朝中大臣!又該如何面對先皇與先皇後!這皇位你又是否還坐得下去!”沒有任何一個君王能忍受臣子對自己如此放肆與威脅,但赤夏珄忍了,他如今羽翼未豐,雖為皇帝,卻勢單力薄,朝中能為他所用的人不多。

原本國巫驚瑤與將軍沈九重各自職掌著赤夏國一半的政權,可三日前國巫驚瑤入獄,沈九重便趁機奪了她的軍政大權,眼下擁兵自重,在這個節骨眼上,赤夏珄隻能忍。

緩緩撥開給自己撐傘的宮人,赤夏珄就這麼朝著沈九重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待到了人跟前,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神情嚴毅地盯著沈九重說道:“今日,朕念在沈將軍救女心切,便不追究沈將軍深夜無召闖宮的罪責!至於國巫,她的命!是朕的!”

赤夏珄說這話的時候眼裡的光分外的凶悍刺人,一點都不像從前那個純良無害的太子,看的沈九重心中不由地一緊,但這絲毫不妨礙他作為一個權傾朝野的將軍威脅一個剛登基不過半月,無父無母無靠山的小皇帝。

於是沈九重粗厚的嗓音拔高了幾分:“皇上的意思是不肯交出那妖女了?難道要為個女人和老夫拚個兩敗俱傷嗎?!”

雨下的更大了,赤夏珄隔著簾珠子似的雨幕就這麼與沈九重僵持著,片刻,就在沈九重以為眼前這個稚氣未退的小皇帝意決心要一意孤行到底的時候,赤夏珄忽而往後退了一步。

在滂沱大雨中,這個年輕的皇帝看似終歸是妥協了。

然而,就在沈九重心中暗自得意時,赤夏珄說出口的話卻叫他怔了一瞬,沒反應過來。

小皇帝要他帶自己回去將軍府。

回過神,沈九重雙目一擰,不解地問:“皇上此舉所謂何意?”

聞言,原本已經轉過身去的赤夏珄重又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沈九重,說:“要想救沈小姐,朕的話,沈將軍隻管照做就是。”

嘩啦啦的雨下了大半夜,在天快亮的時候終於落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赤夏珄坐在馬車裡跟著騎馬的沈九重一同回了將軍綠??府。

這幾日一直為沈沅芷續命的段神醫怎麼都沒想到沈將軍居然將新皇帶回來了,赤夏珄說要單獨見他。

屋子裡。

段神醫不慌不忙地迎上前正欲跪安,卻聽得新皇赤夏珄冷邦邦的聲音響起。

“是你說沈小姐的毒隻有人心可解?”

於是段神醫的動作一滯,一時間竟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末了他乾脆將頭徹底埋下腰間,決定實話實說。

“回稟皇上,是下毒之人的人心方可解此毒,早些年間草民遊曆四方,曾在明安國見過這毒,當時救人的高人說了,這是唯一解毒的辦法。”

聽了這話,赤夏珄不悅地低哼一聲,挑著段神醫話裡的“唯一”兩個字說道:“唯一?嗬,那隻是你們見識短淺罷了。”

赤夏國段神醫的名聲在諸國向來如雷貫耳,能同他說這般話的人,從二十年前起到如今,也隻一個赤夏珄。

被人說見識短淺,段神醫一張臉當即沉了下去,他不過是看在赤夏珄新皇繼位在朝中行事多有難處纔不免對這人客氣了些,但倘若對方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了他,他也是不肯的。

想到這,他一改先前謙卑姿態,自腰間抬起頭,往後退了兩步,隨即看向赤夏珄,可正當他要同赤夏珄說些什麼的時候,對方卻比他先開了口。

“段神醫聽說過百巫血嗎?”

此話一出,原本還神情倨傲的段神醫不由地怔在了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看著面前的赤夏珄,連著說話都結巴起來:“百……百巫血?皇上…皇上此話何意?這東西難道真的存在?”

說起百巫血三個字,這事實在怪不得段神醫,畢竟百巫血從來都隻出現在古籍記錄裡面,從未有人真正遇見過。

甚至在古籍醫書裡,關於百巫血的記載也隻有寥寥幾句話。

“生人而有,與眾不同,可解千毒,陰陽輪換,萬古難求。”

意思是擁有百巫血的人生下來就與旁人不一樣,此血不止能解千種毒藥,更能改陰換陽,給人續命,萬年都難遇一人。

段神醫還沉浸在震驚中,他看著赤夏珄明顯還想再問些什麼,但赤夏珄轉過身去波瀾不驚地開口,堵了他的疑問。

“段神醫,別誤了給沈小姐解毒的時辰。”

話了,赤夏珄掀開珠簾兀自進了沈沅芷的閨房。

聽出來赤夏珄話裡的意思,驚愕之餘段神醫忙不迭跟了進去。

赤夏國的新皇竟然是萬古難求的百巫血!

這事要傳出去了,必定要攪得天下大亂。

而對於行醫者來說,能遇得百巫血,見證此血之靈,已是此生無憾了。

段神醫穩了穩自己因為得知這個天大的訊息而砰砰跳個不停的心,隨即他拿著放血的醫刀深吸一口氣,撩開了赤夏珄左手的衣袖。

刹那間,赤夏珄左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瞬時映入他的眼裡,新傷疊著舊痕,竟無一處是好的!

挑眉詫異地看向赤夏珄,他不由地從腦海裡蹦出來一句話“小皇帝秘密甚多。”

旁人受傷自是尋常事,但眼前的這位那可是萬人之上,呃,雖說現如今隻是個沒什麼實權的新皇,可到底是金貴嬌養的皇帝,誰人敢如此放肆?且看這情形,小皇帝像是從未讓旁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否則依著宮裡的靈丹妙藥,他的胳膊也不會留下這許多的疤痕了。

默默在心裡“嘖”了一聲,段神醫收回自己的心思,然當他正要拿刀動手時,赤夏珄卻猛然想起來一件事,他唰地將自己的衣袖捋回去,從軟榻上站起身衝段神醫說道:“等一下,朕要先見一見沈將軍,你就在這裡,朕很快回來。”

說完,不等段神醫開口,赤夏珄已經急匆匆走了出去。

沈九重半夜入宮走的這一趟原是為了逼赤夏珄交出明安十三,有了明安十三便可以救他的女兒,但他怎麼都沒想到赤夏珄竟然還有別的辦法救人。

而赤夏珄是瞭解沈九重的,這個人睚眥必報,所以在段神醫動手前他決定再找沈九重作一個約定。

小說:他認她為師十四年,月月用他的血養男人,他與她割袍斷義

沈沅芷屋子外的荷亭。

天色不知何時亮了,藉著魚肚白的天光依稀能看見遠處山崗上朦朦朧朧的雲霧。

一旁高掛的紅燈籠裡跳躍著的燭火映照著沈九重一張飽經滄桑,隱隱透露出些擔憂焦急的臉。

“皇上的意思是隻要你救了沅芷,我便要答應你不再追究那明安十三的罪責?”

赤夏珄並不確定自己的條件沈九重是否會答應,但他必須得試一試,明安十三的命是他的,倘若沈九重不答應,那就讓他們一起魚死網破吧!

沈九重問這話的時候語氣淡然,絲毫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赤夏珄心裡沒底,卻強裝著鎮定。

沈沅芷已中毒三日,在今日正午前是最後的解毒期限,若是耽誤了,沈沅芷便也就沒了,而赤夏珄此時與沈九重講條件正是拿捏了他這一點。

到底是愛女心切。

為將二十載,沈九重第一次同人妥協了。

聽到沈九重答應不追究,赤夏珄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微微鬆緩了些,可下一秒沈九重卻話鋒一轉,跟他同樣提了個要求。

“明安十三害得我兒沅芷幾乎喪命,就這麼輕易放過了她若日後傳出去,我威遠將軍府的面子往哪裡放?!”說到這沈九重頓了片刻,於是赤夏珄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皇上既然鐵了心寧願愧對列祖列宗也要護著那個女人,老夫便也不為難你,放過明安十三不是不可以,以一年為期,她須得戴手腳鐐在將軍府為奴,任我兒差遣。”

赤夏珄有一瞬間的怔住。他怎麼都沒想到沈九重的條件居然是讓明安十三做一年將軍府的奴隸。

讓一向高高在上的國巫驚瑤淪為奴隸,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晨風寥寥的亭子裡,昏黃的燭火在燈籠裡發出微弱的光暈,再被漸白的天光一衝,那光暈便愈發的看不見蹤影了。

赤夏珄孤獨的身影被攏在其中,看上去像是隨時同那燭火一起隕滅似的。

他最終雖還是答應了沈九重的條件,同時與沈九重約定,明安十三可以到將軍府為奴,但絕不能傷及她的性命,否則,他就是不做這皇帝,也要與沈九重拚個你死我活。

沈九重聽了這話不滿地辯駁了兩句,對著赤夏珄說什麼將軍府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怎麼會要明安十三的性命?叫他放心。

可赤夏珄如何能放心?他是知道沈九重的,也是瞭解沈沅芷的。

跟沈九重約定不傷及她的性命是他眼下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一國之君做到如此地步,這千古以來,怕也隻有他赤夏珄如此窩囊了。

父皇母後被害,掌江山之權落入旁人之手,好好的一副身子也因為明安十三月月取自己的血而變得極易生病,赤夏珄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對這人虧欠了太多,否則為何就算她對他做下如此惡毒之事他卻仍舊狠不下心殺了她?甚至還為了護著這人的性命再一次選擇傷害自己。

兩日後。

因為有了赤夏珄的百巫血,沈沅芷的毒總算無礙了。

赤夏珄是被沈九重派著人送回宮裡的,當然,這些人還有另一個任務,回去的時候他們得將明安十三帶回將軍府。

密牢裡。

當赤夏珄進來的那一刻明安十三一眼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他臉色蒼白,額上浮著一層虛汗,看上去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可他是皇帝,誰能傷到他呢?

“阿珄,你怎麼了?”

焦急地開口,她想要上前卻忘了自己被綁在囚木上,剛一動就扯到了她身上的傷口,那疼叫她忍不住悶聲倒抽了一口氣。

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赤夏珄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對面的女人,直到在這人面前站定。

他一雙眸子冷淡,一張臉無甚表情,就這麼灼灼地盯著她。

半晌後終於開口。

“我與你相識十四載,喚你一聲師父,我敬你重你,卻不想原來你從頭到尾都隻是利用我,殺我父皇母後,奪我政權,你為了另一個男人月月用我的血養他!師父,你可曾半點真正的將我放在心上?”

話音落下,不再多看一眼面前的人,赤夏珄手起刀落將自己的一縷頭髮割下揚去,旋即他絕然地轉過身,說道:“今日我割發斷義,從此刻開始,我的師父國巫驚瑤便死了,若再相見,你我就是宿敵!”

明安十三當然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傷了赤夏珄的心,可當她聽見宿敵二字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一顆心痛了又痛。

她看著赤夏珄的背影,喚了聲這人的名字。

“阿珄。”

隻可惜,他再也不會聽她說的話了。

他已經認定了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想必現在是恨極了她。

就在赤夏珄走後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長喜依著他的意思將明安十三交給了將軍府的人。

她面上被罩了紗幔,叫人看不出她的模樣,路過長喜身邊時,她悄悄地往長喜手裡塞了個小東西。

長喜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明安十三的背影微微怔了一瞬,下一秒,他慌忙將手中的小東西捂住,一溜煙似地小跑著回了赤夏珄的寢殿。

站在寢殿的門檻外,長喜看著自己手中木雕小娃娃為難起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是赤夏珄送給國巫驚瑤二十歲的生辰禮物。

那是赤夏珄整整花了兩個多月親手刻出來的,弄得一雙原本溫潤修長的手為了刻木雕娃娃變得傷痕累累。

他一共刻了兩個娃娃,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明安十三,他留著女娃娃,明安十三留著男娃娃。

站在寢殿外,憂心忡忡地看著手裡的小東西,長喜猶豫了。

他懂得明安十三對主子意味著什麼。

如果現在讓主子知道明安十三把娃娃還給他了,後果會怎樣長喜不難想象,可他既食君俸祿自該為君分憂。

從現在開始,新皇由他守護!就算日後被知道了,他也不怕!

暗暗在心裡下定決心,長喜將小娃娃收了起來,心想著等時間過得長久了,等主子心中的傷痛好一些他再將這東西還給赤夏珄。

“國巫大人真狠心。”

在心裡小小的唸了一句,長喜進了寢殿。

三天後。

將軍府。

雖有赤夏珄的百巫血為沈沅芷做解藥,但段神醫還是耗費了不少心神,這毒的解法原是一命換一命,如今毒已解,他與赤夏珄也都留了命,這已算是萬幸了。

不久前他筋疲力竭地告別了沈九重,拒絕了這人的挽留,說要找個靈氣充沛的山頭修養一段時日,還說沈沅芷已經無礙,很快就會醒過來,於是沈九重也不好再強留,隻能送人離開了。

就在他走後不到四個時辰,沈沅芷果真睜開了眼睛。

大抵是毒性剛解不久,她仍舊覺得腦袋渾渾噩噩的,看著床前因為自己醒過來而高興不已的老爹,沈沅芷無比慶幸那天晚上喝下那杯毒酒的人是她。

她還年輕,尚可恢複,可她的爹爹已經老了。

“爹爹,你別擔心,我沒事了。”

用了僅有的力氣安慰了兩句沈九重後,沈沅芷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而那日在宮宴上的情形一幕又一幕不斷地侵擾著她。

小說:他雖然救下了她的命,但她仍舊被送入將軍府,危機四伏

宮中的中秋賞月宴會上,那杯毒酒原是國巫驚瑤給她的父親沈九重準備的,然而卻被她誤打誤撞地給飲了。

也是在那一日,毫不知情自己已經中毒的沈沅芷尾隨著驚瑤一路回了霧香閣。

若是平日裡驚瑤必定早就發現了的,可那日驚瑤喝的有點多。

她親眼看見沈九重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儘便以為毒酒是被沈九重喝了的,是以她並不曉得沈沅芷和沈九重換了酒杯,也並未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回了霧香閣。

在這之前,沈沅芷在暗中調查驚瑤已經一年多,她手中關於驚瑤的訊息足可以撼動整個赤夏國。

當然,這件事她做的極為保密,就連她爹沈九重都不知道。

故此當沈沅芷將驚瑤堵在霧香閣的密道入口時,驚瑤想要滅口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她的好徒弟,赤夏國的新皇赤夏珄,也一同出現在了此處。

至此,國巫驚瑤便從這個世間消失了。

對外赤夏珄隻說是國巫驚瑤留了信已厭倦了宮廷,決意歸隱。

事發突然,赤夏國上下一片嘩然,畢竟在他們的眼裡,國巫驚瑤保赤夏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實實在在是個好國巫,甚至還有人自發為她修建了廟宇,供奉香火。

但,赤夏國子民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崇拜的國巫驚瑤,真實身份其實是十四年前被赤夏國先皇下令滅了的明安國公主——明安十三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想什麼,赤夏珄心裡沒底,卻強裝著鎮定。

沈沅芷已中毒三日,在今日正午前是最後的解毒期限,若是耽誤了,沈沅芷便也就沒了,而赤夏珄此時與沈九重講條件正是拿捏了他這一點。

到底是愛女心切。

為將二十載,沈九重第一次同人妥協了。

聽到沈九重答應不追究,赤夏珄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微微鬆緩了些,可下一秒沈九重卻話鋒一轉,跟他同樣提了個要求。

“明安十三害得我兒沅芷幾乎喪命,就這麼輕易放過了她若日後傳出去,我威遠將軍府的面子往哪裡放?!”說到這沈九重頓了片刻,於是赤夏珄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皇上既然鐵了心寧願愧對列祖列宗也要護著那個女人,老夫便也不為難你,放過明安十三不是不可以,以一年為期,她須得戴手腳鐐在將軍府為奴,任我兒差遣。”

赤夏珄有一瞬間的怔住。他怎麼都沒想到沈九重的條件居然是讓明安十三做一年將軍府的奴隸。

讓一向高高在上的國巫驚瑤淪為奴隸,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晨風寥寥的亭子裡,昏黃的燭火在燈籠裡發出微弱的光暈,再被漸白的天光一衝,那光暈便愈發的看不見蹤影了。

赤夏珄孤獨的身影被攏在其中,看上去像是隨時同那燭火一起隕滅似的。

他最終雖還是答應了沈九重的條件,同時與沈九重約定,明安十三可以到將軍府為奴,但絕不能傷及她的性命,否則,他就是不做這皇帝,也要與沈九重拚個你死我活。

沈九重聽了這話不滿地辯駁了兩句,對著赤夏珄說什麼將軍府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怎麼會要明安十三的性命?叫他放心。

可赤夏珄如何能放心?他是知道沈九重的,也是瞭解沈沅芷的。

跟沈九重約定不傷及她的性命是他眼下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一國之君做到如此地步,這千古以來,怕也隻有他赤夏珄如此窩囊了。

父皇母後被害,掌江山之權落入旁人之手,好好的一副身子也因為明安十三月月取自己的血而變得極易生病,赤夏珄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對這人虧欠了太多,否則為何就算她對他做下如此惡毒之事他卻仍舊狠不下心殺了她?甚至還為了護著這人的性命再一次選擇傷害自己。

兩日後。

因為有了赤夏珄的百巫血,沈沅芷的毒總算無礙了。

赤夏珄是被沈九重派著人送回宮裡的,當然,這些人還有另一個任務,回去的時候他們得將明安十三帶回將軍府。

密牢裡。

當赤夏珄進來的那一刻明安十三一眼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他臉色蒼白,額上浮著一層虛汗,看上去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可他是皇帝,誰能傷到他呢?

“阿珄,你怎麼了?”

焦急地開口,她想要上前卻忘了自己被綁在囚木上,剛一動就扯到了她身上的傷口,那疼叫她忍不住悶聲倒抽了一口氣。

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赤夏珄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對面的女人,直到在這人面前站定。

他一雙眸子冷淡,一張臉無甚表情,就這麼灼灼地盯著她。

半晌後終於開口。

“我與你相識十四載,喚你一聲師父,我敬你重你,卻不想原來你從頭到尾都隻是利用我,殺我父皇母後,奪我政權,你為了另一個男人月月用我的血養他!師父,你可曾半點真正的將我放在心上?”

話音落下,不再多看一眼面前的人,赤夏珄手起刀落將自己的一縷頭髮割下揚去,旋即他絕然地轉過身,說道:“今日我割發斷義,從此刻開始,我的師父國巫驚瑤便死了,若再相見,你我就是宿敵!”

明安十三當然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傷了赤夏珄的心,可當她聽見宿敵二字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一顆心痛了又痛。

她看著赤夏珄的背影,喚了聲這人的名字。

“阿珄。”

隻可惜,他再也不會聽她說的話了。

他已經認定了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想必現在是恨極了她。

就在赤夏珄走後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長喜依著他的意思將明安十三交給了將軍府的人。

她面上被罩了紗幔,叫人看不出她的模樣,路過長喜身邊時,她悄悄地往長喜手裡塞了個小東西。

長喜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明安十三的背影微微怔了一瞬,下一秒,他慌忙將手中的小東西捂住,一溜煙似地小跑著回了赤夏珄的寢殿。

站在寢殿的門檻外,長喜看著自己手中木雕小娃娃為難起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是赤夏珄送給國巫驚瑤二十歲的生辰禮物。

那是赤夏珄整整花了兩個多月親手刻出來的,弄得一雙原本溫潤修長的手為了刻木雕娃娃變得傷痕累累。

他一共刻了兩個娃娃,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明安十三,他留著女娃娃,明安十三留著男娃娃。

站在寢殿外,憂心忡忡地看著手裡的小東西,長喜猶豫了。

他懂得明安十三對主子意味著什麼。

如果現在讓主子知道明安十三把娃娃還給他了,後果會怎樣長喜不難想象,可他既食君俸祿自該為君分憂。

從現在開始,新皇由他守護!就算日後被知道了,他也不怕!

暗暗在心裡下定決心,長喜將小娃娃收了起來,心想著等時間過得長久了,等主子心中的傷痛好一些他再將這東西還給赤夏珄。

“國巫大人真狠心。”

在心裡小小的唸了一句,長喜進了寢殿。

三天後。

將軍府。

雖有赤夏珄的百巫血為沈沅芷做解藥,但段神醫還是耗費了不少心神,這毒的解法原是一命換一命,如今毒已解,他與赤夏珄也都留了命,這已算是萬幸了。

不久前他筋疲力竭地告別了沈九重,拒絕了這人的挽留,說要找個靈氣充沛的山頭修養一段時日,還說沈沅芷已經無礙,很快就會醒過來,於是沈九重也不好再強留,隻能送人離開了。

就在他走後不到四個時辰,沈沅芷果真睜開了眼睛。

大抵是毒性剛解不久,她仍舊覺得腦袋渾渾噩噩的,看著床前因為自己醒過來而高興不已的老爹,沈沅芷無比慶幸那天晚上喝下那杯毒酒的人是她。

她還年輕,尚可恢複,可她的爹爹已經老了。

“爹爹,你別擔心,我沒事了。”

用了僅有的力氣安慰了兩句沈九重後,沈沅芷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而那日在宮宴上的情形一幕又一幕不斷地侵擾著她。

小說:他雖然救下了她的命,但她仍舊被送入將軍府,危機四伏

宮中的中秋賞月宴會上,那杯毒酒原是國巫驚瑤給她的父親沈九重準備的,然而卻被她誤打誤撞地給飲了。

也是在那一日,毫不知情自己已經中毒的沈沅芷尾隨著驚瑤一路回了霧香閣。

若是平日裡驚瑤必定早就發現了的,可那日驚瑤喝的有點多。

她親眼看見沈九重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儘便以為毒酒是被沈九重喝了的,是以她並不曉得沈沅芷和沈九重換了酒杯,也並未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回了霧香閣。

在這之前,沈沅芷在暗中調查驚瑤已經一年多,她手中關於驚瑤的訊息足可以撼動整個赤夏國。

當然,這件事她做的極為保密,就連她爹沈九重都不知道。

故此當沈沅芷將驚瑤堵在霧香閣的密道入口時,驚瑤想要滅口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她的好徒弟,赤夏國的新皇赤夏珄,也一同出現在了此處。

至此,國巫驚瑤便從這個世間消失了。

對外赤夏珄隻說是國巫驚瑤留了信已厭倦了宮廷,決意歸隱。

事發突然,赤夏國上下一片嘩然,畢竟在他們的眼裡,國巫驚瑤保赤夏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實實在在是個好國巫,甚至還有人自發為她修建了廟宇,供奉香火。

但,赤夏國子民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崇拜的國巫驚瑤,真實身份其實是十四年前被赤夏國先皇下令滅了的明安國公主——明安十三。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相關小說推薦


回到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