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上巳節。
碧霄宮內歌舞昇平。
我穿著剛趕製出來的鏤金百蝶穿花裙,腕上的白雲石在燈火下閃爍。
昭烈帝半倚在金絲楠木軟榻上,支著腦袋微眯著眼看我。
宮門外兵戈聲交錯。
隱隱約約透著一股血腥味。
一支舞跳完,宮門被人從外劈開。
薛離一身銀甲,踩著一地破碎的月光,提著仍在滴血的長劍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昭烈帝喝完杯中酒,揚起酒盞對著薛離笑了笑,「阿離長大了。」
「皇兄占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麼多年,該還回來了。」
長劍刺透昭烈帝的胸口。
薛離的臉上濺滿了血,陰冷而妖冶。
下一刻,那柄長劍橫在了我頸間。
我看向他。
多年未見,薛離的眉眼處比起從前,更多了幾分淩厲和肅殺之氣。
「青歌。」終究是他先開了口。
閉上眼,「薛離,殺了我吧。」
我知道,他不會讓我死。
冰冷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脖子,「青歌想死,那本王偏要你活著,你若
次日,離王登基為帝。
成王之路,皆是白骨。
薛離手段狠絕,殺光了昭烈帝一係所有氏族。
卻唯獨留下了青氏。
世人皆知,青氏乃昭烈帝皇後母族。
一連數日,薛離忙於朝中政務。
昭烈帝自知自己大限將至,故意留下了許多爛攤子。
都被薛離有條不紊地收拾了。
他本就是先帝培養的儲君,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坐在龍椅上。
若不是當年我作的孽……
這江山不該是現在這副模樣。
我仍住在瑤華宮,吃穿用度同從前一樣。
薛離送了一批新入宮的宮女來讓我挑選,我一眼就看到了縮在人群中的江柔。
江柔的祖父兩朝為相,乃是昭烈帝重臣。
卻在宮變前夕倒戈相向。
薛離斷不會留下江相,好在放了他的家人一條生路。
江家上下,男子發配邊疆,女子送入宮為奴籍。
「就她吧。」我伸手指向江柔,彼時江柔眼中滿是怯懦。
她大概忘了,幼時也曾隨江相來過我的及笄禮。
叫過我一聲青歌姐姐。
江柔是家中幼女,年紀同青瑤差不多。
每每看著她那張本該天真爛漫卻因為家道中落而愁眉緊鎖的小臉。
我總會想起青瑤。
薛離軟禁了青氏一族,作為要挾我的籌碼。
好些日子沒有見過青瑤了。
那時候的瑤華宮,終日隻有江柔與我做伴。
我從未將她當成我的宮女。
送來的吃食我與她同分。
外邦進貢的錦緞我挑了適合她的顏色給她裁了新衣裳。
我還想辦法送了些釵環珠翠出去,兌成了銀票,照拂她在外的兄弟親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同江柔坐在瑤華宮門口的台階上。
天上掛著一輪孤月。
她托著下巴看向我,神色慼慼,「青歌姐姐,咱們該不會要在這深宮裡困上一輩子吧?」
我摸了摸她的頭,「不會的,阿柔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一隻麻雀撞到高高的宮牆,跌落在地上。
我一時失語。
這牆,也太高了些
叫過我一聲青歌姐姐。
江柔是家中幼女,年紀同青瑤差不多。
每每看著她那張本該天真爛漫卻因為家道中落而愁眉緊鎖的小臉。
我總會想起青瑤。
薛離軟禁了青氏一族,作為要挾我的籌碼。
好些日子沒有見過青瑤了。
那時候的瑤華宮,終日隻有江柔與我做伴。
我從未將她當成我的宮女。
送來的吃食我與她同分。
外邦進貢的錦緞我挑了適合她的顏色給她裁了新衣裳。
我還想辦法送了些釵環珠翠出去,兌成了銀票,照拂她在外的兄弟親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同江柔坐在瑤華宮門口的台階上。
天上掛著一輪孤月。
她托著下巴看向我,神色慼慼,「青歌姐姐,咱們該不會要在這深宮裡困上一輩子吧?」
我摸了摸她的頭,「不會的,阿柔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一隻麻雀撞到高高的宮牆,跌落在地上。
我一時失語。
這牆,也太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