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一身正氣,警服筆挺。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我,下巴輪廓清晰漂亮。
他出警回來的路上,正好遇上我被那幾個流氓糾纏。
「好巧。」我皮笑肉不笑。
他問我:「你怎麼老是走夜路?」
我不甘示弱地反駁:「你不也是?」
裴然閉上了嘴。
相對無言,空氣靜得厲害。
誰都沒有再說話。
16
從警局做好筆錄出來已經是深夜,我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裴警官,麻煩您離我稍微遠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帶著大哥去打劫。」
裴然笑了:「熱心的葉小姐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
對視良久,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上來吧,我揹你回去。」
一想到我剛纔還那麼揶揄他,對他突如其來的善意就感到老臉一紅。
這怎麼能好意思。
「謝謝,不用了。」
轉身剛走一步就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無奈回頭,心一橫趴在他背上。
行走間,清晰聞到裴然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溫婉的梔子香,清爽又乾淨。
沙發上,裴然單膝跪地給我的腳踝抹藥。
他的手握著我的腳,五大三粗的人,動作卻細緻溫柔。
「好了。」
裴然抬頭看我,笑容僵在臉上。
我坐在沙發上,比他稍微高那麼一點兒。
此刻離得這麼近,驀然撞進他的眼中,也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這個人,其實長得還挺好看的。
我收回腳,掩下我眼中的絲絲驚豔:「謝謝。」
「葉女士。」裴然看著我,忽然開口。
「怎麼了?」我準備起身,聽到他叫我。
「你不戴眼鏡的樣子挺好看的。」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心臟突然間漏了一拍。
「謝謝。」
我莞爾一笑:「我不戴眼鏡看你,你也挺好看的。」
17
夕陽西沉時。
我專注地低頭裁剪面料。
裴然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你是裁縫?」
上次從他同事口中知道他也是孤兒,莫名地就多了幾分惺惺相惜。
他下班路過我的工作室,就進來看了看。
我示意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差不多吧,我是設計師,設計為主,但是平時也會做衣服。」
「那你都做什麼類型的衣服?」
我想了想,如實回答:「女裝做得比較多,大衣,旗袍,連衣裙,偶爾會接禮服和婚紗的單。」
裴然忽然認真起來:「男裝會不會做?」
「當然會啊。」
我抬眸望他,視線落在他的白襯衫,疑惑地問他:「你要做衣服?」
「下下個月相親,我還沒穿過西裝。」
裴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手工的,一定很貴吧?」
「不貴,就當是我拍你一板磚的道歉了。」
我忙完手頭的工作,坐下和他說話。
和裴然也算認識了。
他性格直爽,說話不會拐彎
「下下個月的話時間有點緊,我儘快。」
我店裡的鏡子前。
裴然摸著下巴左看右看,皺著眉頭疑惑出聲:「我真的很像流氓嗎?」
「不止你一個人這麼說過了。」
一臉困惑的樣子,又傻又可愛。
但是我完全可以理解他,像我們這種無依無靠的人,不凶就會被欺負。
他冷著臉的樣子確實不像好惹的主,但其實也並沒有說的那麼嚇人。
當時第一印象先入為主,讓我自動腦補出壞人該有的樣子。
裴然不是第一眼看上去就很好看的帥哥。
剃著寸頭,沒有髮型的加持,形象隻能算是中等偏上。
但是身材比例很完美,肌肉緊實,一雙大長腿又長又直,這就很加分。
他的氣質很好,硬朗凜冽。
好好打扮一下,也足夠把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迷得神魂顛倒。
18
裴然的西裝半成品完成的那天。
我和他約好,他下班後過來試穿。
他進來的時候,我正背對著他,立裁客戶的禮服。
「裴然,你稍等我一下。」
「我馬上就好,給你拿西裝試穿。」
許久不見他出聲,我疑惑地轉身看去,笑容僵在臉上。
周祁紅著眼站在我身後,臉上帶著風塵仆仆的狼狽,淩亂的髮絲輕揚,孤寂又脆弱。
換成以前,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看上去這麼糟糕。
在我開口之前,周祁先開了口,言語間滿是被拋棄的心碎。
「為什麼不辭而別?」
「我找了你很久,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瑾棠,婚禮之路我重新種下了,跟我回家,我們結婚。」
聽慣了裴然的直來直往,此時再聽到周祁文縐縐的話,還有些不適應。
他上前,緊緊抱住我。
溫熱的眼淚接觸到我的皮膚,心裡酸脹。
過去的記憶一齊湧過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垂眸,笑意冷淡:「我已經不想要了。」
我做不到和周洛和平共處,也接受不了周祁家人的態度,更不想面對搖擺不定的周祁。
在這種狀況下,分開是一種皆大歡喜,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
以後的日子裡,我還是會喜歡白色的玫瑰,還是會喜歡黑色的婚紗。
我隻是單純地不想要你了。
分開半年多,周祁瘦了很多,肩膀硌著我的下巴,很不舒服。
裴然適時出現,不費力氣地拎開他:「你是誰啊?」
周祁睥睨了他一眼,眉心緊蹙,反問道:「你是誰啊?我來找我的未婚妻,和你有什麼關係?」
在裴然看向我的時候,我適時補充:「前男友。」
「嗬嗬。」
裴然笑了一下,表情森然。
他轉身看向周祁,掏出警員證,放到他眼前。
「尋釁滋事?」
「跟我走一趟吧。」
19
六月風動,萬物崢嶸。
周祁來到小鎮的第三天,周洛緊隨其後。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又怎麼會甘心功虧一簣。
她闖進工作室的時候。
我正在給裴然試衣服。
他對衣服不是很懂,完全是照著我的思路來。
可是不得不說,他的身材是真的不錯,西裝穿在他身上,穩重漂亮。
站在我店裡的鏡子前,吸引了很多女生駐足側目。
我在考慮,如果他不忙的話,邀請他做我的男模特。
一杯水忽然潑過來,裴然眼疾手快地護住我,肩膀處濕了一大片。
「裴然,你沒事吧?」
我的髮絲有水滴落。
看了看裴然身上濡濕的痕跡,第一次覺得怒意翻騰。
這些小把戲,我看得太厭了,周洛還沒玩夠。
她是黔驢技窮,也是真的幼稚。
她以往的小動作沒人拆穿,並非她的手段多麼高明。
隻是因為她的家人裝傻充愣,無條件地縱容她罷了。
面前,周洛還在叫囂,囂張地用手指著我。
我忍無可忍。
捏著模特身上的針,往她胳膊上紮了一下。
周洛叫了兩聲,害怕地望著我。
「剛纔是我還給你的。」
我打開水壺的蓋子,對著她一通亂潑。
「這是我替裴然還給你的。」
整整一壺的水傾瀉而出,我的心裡前所未有地暢快。
原來肆意妄為是這種感覺。
怪不得周洛總是不計後果地做蠢事。
20
裴然不知從哪裡找了毛巾給我擦頭髮。
周洛捂著手臂,不屑地瞧著他,從鼻腔裡冷哼出聲,不知死活:「從哪裡找來的保鏢,一臉流氓樣。」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裴然一眼。
果然,裴然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起來。
他的長相很端正。
可是他的表情很痞,再加上人高馬大,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流氓。
此刻他正瞪著眼睛:「小丫頭,你不要太過分。」
周祁恰好從門外進來,周洛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撲到他懷裡。
「哥哥,他們欺負我。」
說著,抬起手,讓周祁看她的傷。
周祁在她細嫩的胳膊上找了很久,最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眉頭擰起,半天沒有說話。
「哥哥,她和這個保鏢關係不一般。」
周洛得意地揚起唇角。
她不認識裴然,可是周祁是吃過了虧的。
他短暫地怔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充滿不可置信:「瑾棠,你和他……」
「你左一個流氓,右一個保鏢,真以為我脾氣好?識相的就滾。」
裴然一斂唇角,似笑非笑。
他的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我不想跟你玩了。
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帶著危險的警告,生人勿近。
21
周祁適時帶走落湯雞般的周洛,結束這場鬨劇。
我看著他的背影,發現怎麼也沒有當初的感覺了。
我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又怎麼會甘心功虧一簣。
她闖進工作室的時候。
我正在給裴然試衣服。
他對衣服不是很懂,完全是照著我的思路來。
可是不得不說,他的身材是真的不錯,西裝穿在他身上,穩重漂亮。
站在我店裡的鏡子前,吸引了很多女生駐足側目。
我在考慮,如果他不忙的話,邀請他做我的男模特。
一杯水忽然潑過來,裴然眼疾手快地護住我,肩膀處濕了一大片。
「裴然,你沒事吧?」
我的髮絲有水滴落。
看了看裴然身上濡濕的痕跡,第一次覺得怒意翻騰。
這些小把戲,我看得太厭了,周洛還沒玩夠。
她是黔驢技窮,也是真的幼稚。
她以往的小動作沒人拆穿,並非她的手段多麼高明。
隻是因為她的家人裝傻充愣,無條件地縱容她罷了。
面前,周洛還在叫囂,囂張地用手指著我。
我忍無可忍。
捏著模特身上的針,往她胳膊上紮了一下。
周洛叫了兩聲,害怕地望著我。
「剛纔是我還給你的。」
我打開水壺的蓋子,對著她一通亂潑。
「這是我替裴然還給你的。」
整整一壺的水傾瀉而出,我的心裡前所未有地暢快。
原來肆意妄為是這種感覺。
怪不得周洛總是不計後果地做蠢事。
20
裴然不知從哪裡找了毛巾給我擦頭髮。
周洛捂著手臂,不屑地瞧著他,從鼻腔裡冷哼出聲,不知死活:「從哪裡找來的保鏢,一臉流氓樣。」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裴然一眼。
果然,裴然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起來。
他的長相很端正。
可是他的表情很痞,再加上人高馬大,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流氓。
此刻他正瞪著眼睛:「小丫頭,你不要太過分。」
周祁恰好從門外進來,周洛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撲到他懷裡。
「哥哥,他們欺負我。」
說著,抬起手,讓周祁看她的傷。
周祁在她細嫩的胳膊上找了很久,最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眉頭擰起,半天沒有說話。
「哥哥,她和這個保鏢關係不一般。」
周洛得意地揚起唇角。
她不認識裴然,可是周祁是吃過了虧的。
他短暫地怔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充滿不可置信:「瑾棠,你和他……」
「你左一個流氓,右一個保鏢,真以為我脾氣好?識相的就滾。」
裴然一斂唇角,似笑非笑。
他的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我不想跟你玩了。
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帶著危險的警告,生人勿近。
21
周祁適時帶走落湯雞般的周洛,結束這場鬨劇。
我看著他的背影,發現怎麼也沒有當初的感覺了。
我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