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語氣,這種下意識隻想保護江吟的語氣。
薑暮心裡一痛,如實回答:“她說想留在你身邊守護你,我說,不行。”
薑暮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你沒有做錯。
江吟自殺是她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係。
可陸時宴瞬間發怒的眼神還是給了她致命一擊,彷彿她說的是什麼罪該萬死的話,“她情緒本來就不穩定,你為什麼還要刺激她!”
“那我該怎麼辦?答應她,讓她留在你身邊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對於薑暮的反問,陸時宴陡然怔住,薑暮笑了,紅著眼繼續開口:“所以,是不是她以後用自殺威脅你跟我分手,你也會答應。”
陸時宴漆黑的眸子瞬間沉了下來。
“你夠了!江吟自殺隻是為了不影響我們,她從沒有想過威脅我什麼,薑暮,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冷血了?”
如此直白的指責,讓薑暮怔在了原地。
她看著他,一時間竟覺得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眼前的人。
這還是陸時宴嗎?
為了另一個女人,毫不留情的指責她冷血?
何況,如果江吟真的不想影響他們,又怎麼會在割腕之後,非要給自己打那個電話?
薑暮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抖,“陸時宴,你是不是忘了,我纔是你的未婚妻。”
用未婚妻的身份,來提醒他應該站在自己這邊,已經讓薑暮覺得自己夠可憐了。
可看到陸時宴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後的不耐,更讓她徹底心涼。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知道是我喜歡你,是我死皮賴臉求你你纔會留下,薑暮,不管是兩年前對我還是現在對江吟,你做什麼都是一意孤行,從來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他的忍耐彷彿已經到了極限,將心裡的話吼了出來。
薑暮難以置信的站在原地,臉上早已毫無血色。
而這時,陸時宴又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大約是江吟又出了什麼事,他臉色一變,匆匆轉身離開。
客廳裡,薑暮痛苦地閉了閉眼,淚水緩緩從眼眶裡流下。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陸時宴從來沒有真正釋懷兩年前的事。
他一直在怪她。
怪她一聲不吭的出國,然後消失了兩年,又在他身邊明明有了女朋友之後,不合時宜的回國,拆散了他和江吟。
可是陸時宴,分明是你選擇我的啊。
這一晚,陸時宴又沒有再回來。
甚至往後的半個月,他都沒有再回來。
而這段時間,薑暮的病卻越來越嚴重,甚至有一次還暈倒在了家裡。
如果不是她在暈倒之前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打了120,恐怕她真的會直接死在家裡。
她問了醫生,醫生說這個病發現得太晚了,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再加上惡化速度過快,她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醫生建議她住院
事已至此,她不想剩下的時間都在醫院裡蹉跎。
再次見到陸時宴,是在一個月後。
陸時宴表姐的結婚宴,陸時宴派助理打電話給她,一起參加。
第六章
那晚,她穿著一件一字肩的小禮服,站在門口等著陸時宴。
陸時宴在酒店外看到她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微沉,不過幾天沒見而已,她什麼時候虛弱成這樣了?
“你不舒服?”
他目光冰冷,薑暮眼神躲閃的沒有看他,“不是,就是穿的太少,有點冷。”
陸時宴沒再說什麼,牽著她一同進入了宴會廳。
婚宴開始後,薑暮一進去,便看到陸時宴的表哥陸晟也在。
陸時宴顯然也看到了,抓著薑暮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陸晟曾經也喜歡過薑暮,兩兄弟為了爭她,還差點因此打過一架。
看見他,薑暮有些尷尬:“陸晟哥。”
陸時宴則冷冷地睨著他,陸晟看見自己這個如臨大敵的表弟,覺得好笑。
他年少時的確喜歡過薑暮,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麼還能讓這個表弟醋成這樣。
“薑暮,聽說你跟阿晏也快結婚了,恭喜。”
薑暮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謝謝,還沒定日子呢。”
本來訂婚後的第二個月是該舉行婚禮的,可陸時宴最近一直為了江吟的事沒回家,自然也將商討婚事的這件事望到了九霄雲外。
而她,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
她還要說些什麼,陸時宴卻早已牽著她去跟別的親戚打招呼。
他一副不能忍受她跟陸晟多說一句話的樣子,自己卻也沒給她好臉色,大概還在為上次吵架的事生氣。
沒多久,陸時宴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薑暮正好看過去,瞥見了江吟的名字。
她默默收回目光,假裝沒看見。
陸時宴很快鬆開她的手,說了句有事,便走出去接電話。
看著他的背影,薑暮身體一陣發顫,陸晟過來,看見她顫抖的樣子,關心道:“你怎麼了?”
薑暮白著臉搖頭:“沒事,有點冷而已。”
陸晟聞言,立馬解開西裝外套,剛要搭在薑暮身上,身後就傳來陸時宴冷冷地聲音,“你們在乾什麼?”
他冷睨著兩人,陸晟收回了手:“薑暮好像不太舒服。”
說完,怕引起誤會,他便離開了。
陸時宴這纔看向她,發現她臉色的確有些白。
他立馬將自己的外套搭在薑暮身上,“不舒服為什麼不跟我說?”
薑暮垂眸,低聲道:“你不是去接江吟的電話了嗎。”
陸時宴一滯,下意識解釋:“她隻是跟我請假,想休息幾天,沒別的事。”
薑暮並沒有拆穿他,不想兩人在她最後的時間下還慪氣下去,她紅著眼抓住他的衣角,“對不起,那天是我說得太過分了。”
彷彿沒想到她會主動示弱,陸時宴聲音頓了頓:“我也不好,那天太沖動了。”
說罷,兩人再無話。
薑暮心裡微酸,從前相愛的時候,他們也曾無話不談,隻是如今,倒好像不知還能說什麼。
第七章
宴會結束之後,陸時宴終於跟她一起回了家。
深夜,臥室裡寂靜無聲,她和陸時宴背對背而臥,誰都沒有說話。
但薑暮知道他應是醒著的。
半晌,她開口:“明天我們去海邊好嗎?”
她不知道做什麼才能讓自己和他之間回到從前,隻能做一些戀愛時曾做過的事,試圖喚起他的回憶。
身側的人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幾秒,低沉的聲音才傳來。
“明天公司有會,可能沒時間。”
薑暮“噢”了一聲,壓下心裡的失落。
又過了許久,她緩緩開口:“陸時宴,兩年前的事,對不起,我……有苦衷。”
這一次,沒有聲音傳來,身側隻有他平緩的呼吸聲。
這是第一次,她想為自己解釋些什麼。
可陰差陽錯般,陸時宴並沒有聽到。
彷彿連老天都在告訴她,無論她怎麼努力,好像都和陸時宴回不到從前了。
這天,她整理房間的時候,從陸時宴衣櫃裡看見一條黑色的手織圍巾。
很普通的用料,很蹩腳的手法。
一看就知道是哪個不會織圍巾的小女孩親手織的。
恰巧,薑暮在剛回來時,也從陸時宴的兄弟們口中聽說過,江吟追他的時候,最喜歡給他送各種各樣親手做的東西。
這條圍巾,想必也是她送的。
他連江吟送的圍巾都捨不得扔掉,小心翼翼的藏在衣櫃裡。
她又哪裡來的底氣,想讓兩人回到從前。
不知不覺,天氣轉涼,京北步入了今年的冬天。
薑暮的身體越來越差,胃痛和頭痛輪番折磨著她,讓她每天都愈加虛弱。
可接近年關,陸時宴越來越忙了,忙到每天都沒空跟薑暮說幾句話,更加無法發現她一天慘白過一天的臉。
但薑暮卻敏銳的發現了陸時宴的不對。
從上週開始,他似乎每天出去的更早,晚上也回來的早些了,而且每天時間都很固定。
薑暮覺得不對勁,在某天陸時宴又早早醒來出門後,她也跟了出去。
外面居然正在下雪。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薑暮自從生病後怕冷的厲害,將自己裹得厚厚的,打車跟在陸時宴的車身後。
她看到司機開車的方向並不是去陸氏集團,反而停在了一棟公寓大樓底下。
薑暮坐在出租車裡,遠遠的看見陸時宴下了車。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襯得人身材頎長,矜貴優雅。
下車後,陸時宴打了個電話,然後便靠在車旁等著。
白茫茫的雪地裡,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棉衣的嬌小身影從公寓裡走了出來。
說罷,兩人再無話。
薑暮心裡微酸,從前相愛的時候,他們也曾無話不談,隻是如今,倒好像不知還能說什麼。
第七章
宴會結束之後,陸時宴終於跟她一起回了家。
深夜,臥室裡寂靜無聲,她和陸時宴背對背而臥,誰都沒有說話。
但薑暮知道他應是醒著的。
半晌,她開口:“明天我們去海邊好嗎?”
她不知道做什麼才能讓自己和他之間回到從前,隻能做一些戀愛時曾做過的事,試圖喚起他的回憶。
身側的人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幾秒,低沉的聲音才傳來。
“明天公司有會,可能沒時間。”
薑暮“噢”了一聲,壓下心裡的失落。
又過了許久,她緩緩開口:“陸時宴,兩年前的事,對不起,我……有苦衷。”
這一次,沒有聲音傳來,身側隻有他平緩的呼吸聲。
這是第一次,她想為自己解釋些什麼。
可陰差陽錯般,陸時宴並沒有聽到。
彷彿連老天都在告訴她,無論她怎麼努力,好像都和陸時宴回不到從前了。
這天,她整理房間的時候,從陸時宴衣櫃裡看見一條黑色的手織圍巾。
很普通的用料,很蹩腳的手法。
一看就知道是哪個不會織圍巾的小女孩親手織的。
恰巧,薑暮在剛回來時,也從陸時宴的兄弟們口中聽說過,江吟追他的時候,最喜歡給他送各種各樣親手做的東西。
這條圍巾,想必也是她送的。
他連江吟送的圍巾都捨不得扔掉,小心翼翼的藏在衣櫃裡。
她又哪裡來的底氣,想讓兩人回到從前。
不知不覺,天氣轉涼,京北步入了今年的冬天。
薑暮的身體越來越差,胃痛和頭痛輪番折磨著她,讓她每天都愈加虛弱。
可接近年關,陸時宴越來越忙了,忙到每天都沒空跟薑暮說幾句話,更加無法發現她一天慘白過一天的臉。
但薑暮卻敏銳的發現了陸時宴的不對。
從上週開始,他似乎每天出去的更早,晚上也回來的早些了,而且每天時間都很固定。
薑暮覺得不對勁,在某天陸時宴又早早醒來出門後,她也跟了出去。
外面居然正在下雪。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薑暮自從生病後怕冷的厲害,將自己裹得厚厚的,打車跟在陸時宴的車身後。
她看到司機開車的方向並不是去陸氏集團,反而停在了一棟公寓大樓底下。
薑暮坐在出租車裡,遠遠的看見陸時宴下了車。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襯得人身材頎長,矜貴優雅。
下車後,陸時宴打了個電話,然後便靠在車旁等著。
白茫茫的雪地裡,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棉衣的嬌小身影從公寓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