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你究竟還知不知羞恥?”
安母在門口看到她在車裡親沈知年之後,便將她帶到了書房。
“你不知道曦光喜歡予深嗎?他們兩個早就是所有人默認的一對了,你現在在乾什麼!”
安母氣得臉發抖,指著宋姝的鼻子狠狠道。
宋姝心中有無數委屈,第一次顫著聲說出心裡話:“我也喜歡他……”
安母怒道:“可他是曦光的!”
說完,她就讓傭人把宋姝帶回房間關了禁閉,沒有她的允許都不能出來。
宋姝就這樣被關在家裡。
深夜,她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她錯過了自己的生日派對,可是卻吃到了沈知年給的糖。
她吻了沈知年,卻又被他狠狠推開。
她向媽媽承認喜歡沈知年,可媽媽說他是安曦光的。
想著想著,眼前便被一片淚水模糊住了。
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未來的路也一片模糊,叫她看不清方向。
兩天之後,安母終於解除了她的禁閉,並將她帶到客廳。
“媽……”
剛喊出一個字,便看見安母將一遝照片扔在她面前。
安母聲音冷冽:“這是家裡給你選的相親對象оазис,你自己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宋姝瞬間僵住了,看著那些陌生男人面孔。
“您要讓我相親?”
安母冷冷道:“不然呢?難不成眼睜睜看著你繼續喜歡沈知年?”
宋姝顫抖著反抗:“我不要,我不要相親。”
“這由不得你!”
看著自己母親冷硬的眼神,宋姝心裡一陣死寂,為什麼明明都是她的女兒,她卻可以這麼偏心?
宋姝眼淚奪眶而出,終於忍不住,轉身跑了出去。
她跑了很久,直到右腳踝因為跑得太快扭到,一陣刺心的疼痛傳來。
宋姝狼狽的蹲在地上,遠遠地看到有個人影走過來。
是沈知年。
兩人已經幾天沒見面了,想到那天那個吻,她心裡一陣顫抖,剛想朝他走過去,卻又因為腳上的疼痛寸步難行。
可沈知年從她身旁經過,卻半點眼神都沒有給她,彷彿沒有看見宋姝這個人。
宋姝僵在原地,想要叫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他……是不想再理自己了嗎?
第六章
直到沈知年已經走的很遠,宋姝還是一動不動,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一陣絕望。
這時候,安家來找她的傭人也已經追了上來,把宋姝帶了回去。
回到家,安母一臉不滿的看著她。
“你跑什麼?我給你選的都是青年才俊,又沒委屈你。”
是啊,沒委屈,從小到大,安母從來都沒覺得自己委屈過她。
因為剛纔沈知年的冷漠,宋姝心中好像有什麼碎掉了,過往她強撐著的那些堅強,全部被不堪一擊的擊垮。
她忽然崩潰道:“那你為什麼選給我,你為什麼不給安曦光!”
一向乖順的女兒忽然爆發,安母有些怔愣,隨即道:“那不一樣,予深也喜歡曦光……”
宋姝流著淚反駁:“不是!他喜歡的人不是安曦光!當年在醫院陪他的人是我,那個他承諾過要送耳釘的人也是我!”
安母忽然臉色一變,伸手死死捂住宋姝的嘴,接著遣退了下人,沉聲道:“閉嘴,你胡說什麼!”
宋姝本來在用力掙紮,在看到媽媽小心翼翼的眼神後,好像忽然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她睜大眼睛,推開安母的手,不敢置信的問:“其實,您一直知道那個人是我,是嗎?”
安母哄勸道:“暖暖,事已至此,你追問當年的事還有什麼意義?予深如今喜歡的人是曦光。”
彷彿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宋姝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是自己母親的人。
她一直以為,當年是安曦光瞞著所有人,趁自己離開頂替了自己的身份。
她無數次想找父母討回公道,又無數次忍下。
因為沒有證據,她知道以爸媽對安曦光的寵愛,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相信她。
可宋姝卻從未想過,原來安母從始至終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這時候纔想通,安曦光從小到大日日生活在安母的保護下,所以安母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花一個多月的時間守在一個生死不明的人身邊。
安母一直知道,然後狠心的選擇了成全安曦光,而犧牲自己。
宋姝被震驚的退後了兩步,淚水奪眶而出。
排山倒海般的絕望向她襲來,半晌,她才怔怔的問:“你真的是我媽媽嗎?”
安母眼裡閃過一絲愧疚,但仍然道:“那件事,你這輩子都不要再提了,媽媽不會虧待你的,我會給你找個好的歸宿,你不要再打擾曦光和予深了。”
宋姝顫抖著站在原地。
她彷彿一個人站在一座孤島上,沒有一個人會來救她。
沈知年已經徹底厭惡她了。
而她
沉默了許久後,她什麼話都沒說,一步一步如行屍走肉般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從這天起,她哪裡都沒再去,甚至不需要安母看著。
宋姝彷彿失去了所有精神,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回想著三年前,陪在沈知年身邊的那短短一個月。
那竟然是她目前為止的人生裡,感到最幸福的一個月。
“小太陽,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名字?”
那時宋姝滿心害羞,哪裡好意思說,隻好跟他約定,“等你複明,見到我就知道我是誰了。”
沈知年便抿嘴一笑,“你是害羞嗎?”
宋姝耳垂都紅了,卻仗著他看不見小聲辯解:“我纔沒有。”
他語氣有些惆悵:“好想看見你啊。”
宋姝就大著膽子親親蒙在他雙眼上的紗布,安慰受傷的少年:“你一定會看見的。”
每天中午、放學後,她都會偷偷來醫院看他。
給他講各種好玩兒的事,兩個人在安靜的病房裡聊天,美好而平淡。
宋姝連夢裡都是這些畫面。
又一次深夜,她哭著從夢裡醒來後,便再也睡不著了。
漆黑的房間,她抱腿瑟縮在角落裡,無聲的流著淚。
天亮後,她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要最後再去找沈知年一次。
第七章
她不要把沈知年讓給安曦光。
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被安曦光搶走。
但是沈知年不行,絕對不行。
宋姝剛做出這個決定,就收到了沈知年發來的簡訊。
來日潭公園,有事跟你說。
宋姝眼睛一亮,他居然肯主動找自己了?
難道,是終於發現什麼了嗎?
她心頭激動,立刻出發去了莎莉公園。
到達之後,她才發現一向熱鬨的公園今天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宋姝又忐忑又期待的往裡面走去。
草地上鋪滿了五顏六色的愛心氣球。
還有一面巨大的玫瑰花牆,中間用藍色玫瑰拚出了一個單詞——sun。
太陽。
是太陽,宋姝眼眶一酸,緩緩走過去。
他知道了,他終於知道了是嗎?
沈知年穿著一身昂貴的白色西裝從花牆後面走出來,面色溫柔的走向她。
宋姝忽然很想哭,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直到沈知年拿出手中的黑色絲絨盒子,他緩緩打開,裡面是一枚戒指。
“予深哥……”
“宋姝,你覺得曦光會喜歡這個求婚儀式嗎?”
“轟”的一聲,她心裡有座城牆轟然倒塌。
她僵硬的問:“這是,你給安曦光的求婚儀式?”
沈知年點頭,解釋道:“我找你來是讓你幫忙演練一下求婚流程。”
宋姝的淚水凝固在眼眶裡,一顆心痛得好像被切成了無數塊。
看著花牆上大大的“sun”,她越來越難過。
當年,她給自己取了小太陽的這個名字,是因為太陽帶來溫暖,她在暗示沈知年她叫宋姝,可沈知年,卻把這理解成了曦光。
到底是命運捉弄人,還是她註定,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宋姝深呼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裡的痛楚,紅著眼看向他:“沈知年,我喜歡你,你知道吧?”
沈知年深邃的眼眸一暗,冷聲道:“我不想知道。”
宋姝苦笑,繼續說:“我喜歡你,從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你了,但你實在是太耀眼了,我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能遠遠地看著你,後來你出了車禍昏迷不醒,我好擔心,每天都偷偷去看你,你失明的那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時候,因為我能正大光明的陪在你身邊,可以跟你聊天,你問我叫什麼,我說我叫小太陽,是來溫暖你的,那時候,我既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又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那一秒……”
她再也說不下去,淚水簌簌流下,哀傷的看著沈知年。
沈知年卻冷眼看著她,沒有半分觸動:“這些都是你從曦光那兒聽說的吧?”
宋姝僵住。
“宋姝,也許你真的很喜歡我,但這不是你冒充曦光的理由,我複明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我很清楚陪在我身邊的是誰,你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她顫抖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我隻相信我的眼睛。”他固執的道。
心裡一股劇痛襲來,宋姝眼裡最後的希望破碎,彷彿渾身的力氣都用儘了。
沈知年……
我努力過了。
這一年,真的努力過了。
宋姝眼裡的光儘數熄滅,她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沈知年,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如你所願,不再喜歡你,從今往後,也再也不會出現你的面前。”
“我隻希望你和安曦光幸福一生,永遠……也不會有後悔的時候。”
第八章
三天後,安母告訴宋姝,沈知年向安曦光求婚了。
他們要訂婚了。
宋姝聽到這個訊息,隻動作僵了僵,眼底卻再也沒有任何波瀾。
安母卻仍然害怕宋姝對沈知年餘情未了,於是特地把她叫來宣佈了一個決定。
“暖暖,參加完你姐姐的訂婚典禮後,你就去國外讀書吧。”
宋姝靜靜地看著母親,看的安母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但她並沒有拒絕,也沒有激動,隻是問:“您是怕我破壞安曦光的訂婚,所以寧願把我送走嗎?”
安母看著她平靜的雙眼,莫名從裡面看到了深深的哀傷。
但又一想到從小體弱多病的大女兒,她狠下心來,“你留在國內,難道想毀了曦光的幸福嗎?”
宋姝這次再也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平靜道:“好,我答應您。”
她好像真的徹底放下了。
這期間,為了準備訂婚的事,沈知年來了安家很多次,但宋姝沒有一次出來見過他。
隻有一次他來的時候宋姝正好出門去學校,兩人撞見。
她也隻是對他視而不見,彷彿看不見沈知年這個人了。
沈知年站在原地,轉頭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有股異樣的感覺。
就這樣到訂婚的前一晚。
宋姝拿著一份檔案走進了父母的房間。
她一臉平淡的將檔案遞到父母面前,“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很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有了這個東西,我纔敢確認自己真的是你們的孩子。”
安母拿起一看,那竟然是一份親子鑒定單!
宋姝看著面前的父母,諷刺一笑,“小時候,老師問我,覺得父母的愛是什麼,那是我唯一一次回答不出問題,因為你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安曦光,哪怕一丁點,都願意分給我。”
“從小到大,我隻能吃她吃剩下的零食,穿她不要的衣服,撿她不喜歡的文具,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像隻是你們生安曦光順便留下的附屬品。”
安母和安父的表情都是一滯。
“可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沈知年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給自己爭取的,可惜也失敗了。”
她喉嚨沙啞,“我的父母,連同我的姐姐一起,奪走了我的一切。”
“爸,媽,你們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喜歡沈知年,這次,我也會聽你們的話出國,隻是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明明在說著無比決然的話,她的表情卻平靜的如一潭死水。
安母的心口突然一震。
看著這個從小到大不需要她操心,????無比聽話懂事的女兒,安母忽然覺得,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她囁嚅著想要說什麼,宋姝卻沒給她機會。
她決絕地轉身離開,一次都沒有回頭。
第九章
翌日,訂婚儀式在宋家公館舉行。
安曦光和父母早早就開車過來了,沈知年親自出來接他們。
在看到隻有她們三人之後,他脫口而出問道:“宋姝呢?”
安母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掩飾般的扯出一抹笑:“她身體有點不舒服,就沒過來。”
沈知年沒再問,安曦光趕緊挽住他的手臂,撒嬌道:“予深,我們進去吧。”
他壓下心裡那股異樣,牽著安曦光走進公館。
宋家的大少爺訂婚,整個港城的名流幾乎都到場了。
場面恢弘盛大,奢靡至極。
不斷的有人上前給沈知年道賀。
“男才女貌,佳偶天成,真是恭喜!”
“多謝。”沈知年的回覆並不走心。
宴會一開始,他便有些不自覺的走神,彷彿在想什麼其他的事。
他竭力想把縈繞在自己腦海裡的那些聲音甩掉,可卻怎麼也甩不掉,宋姝對他說的那些話,以及之後那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彷彿印在了他心底。
即便當時他能很肯定的反駁她,可這幾天,他卻又總是忍不住想起。
她說的真的都是假的嗎?
如果是假的,她怎麼會傷心到那種程度?
這叫沈知年產生了三年以來的第一次懷疑。
他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安曦光,她正在含笑應酬賓客。
她,真的是當年那個小太陽嗎?
小太陽。
曦光。
宋姝……
等到兩人身邊無人的時候,沈知年終於開口:“曦光,你還記得嗎,三年前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給我念過你最喜歡的詩。”
安曦光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緊張,隨即笑著道:“記得啊,怎麼了?”
沈知年盯著她的眼睛,“你說過你最喜歡雪萊的愛情詩,我選了一首在等下典禮上念,好嗎?”
安曦光順著他的話點頭:“好呀,我最喜歡他的詩了,對了,我去看看司儀準備的怎麼樣。”
她急於轉移話題,沒有注意到沈知年眼裡凍住的神色。
他盯著安曦光的背影,漆黑的眸裡湧動著起伏的情緒。
三年前,她從沒說過喜歡雪萊的詩,她喜歡的,是普希金。
沈知年站在原地,內心一片洶湧,篤信了多年的事居然在一朝之間顛覆
安母卻仍然害怕宋姝對沈知年餘情未了,於是特地把她叫來宣佈了一個決定。
“暖暖,參加完你姐姐的訂婚典禮後,你就去國外讀書吧。”
宋姝靜靜地看著母親,看的安母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但她並沒有拒絕,也沒有激動,隻是問:“您是怕我破壞安曦光的訂婚,所以寧願把我送走嗎?”
安母看著她平靜的雙眼,莫名從裡面看到了深深的哀傷。
但又一想到從小體弱多病的大女兒,她狠下心來,“你留在國內,難道想毀了曦光的幸福嗎?”
宋姝這次再也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平靜道:“好,我答應您。”
她好像真的徹底放下了。
這期間,為了準備訂婚的事,沈知年來了安家很多次,但宋姝沒有一次出來見過他。
隻有一次他來的時候宋姝正好出門去學校,兩人撞見。
她也隻是對他視而不見,彷彿看不見沈知年這個人了。
沈知年站在原地,轉頭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有股異樣的感覺。
就這樣到訂婚的前一晚。
宋姝拿著一份檔案走進了父母的房間。
她一臉平淡的將檔案遞到父母面前,“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很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有了這個東西,我纔敢確認自己真的是你們的孩子。”
安母拿起一看,那竟然是一份親子鑒定單!
宋姝看著面前的父母,諷刺一笑,“小時候,老師問我,覺得父母的愛是什麼,那是我唯一一次回答不出問題,因為你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安曦光,哪怕一丁點,都願意分給我。”
“從小到大,我隻能吃她吃剩下的零食,穿她不要的衣服,撿她不喜歡的文具,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像隻是你們生安曦光順便留下的附屬品。”
安母和安父的表情都是一滯。
“可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沈知年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給自己爭取的,可惜也失敗了。”
她喉嚨沙啞,“我的父母,連同我的姐姐一起,奪走了我的一切。”
“爸,媽,你們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喜歡沈知年,這次,我也會聽你們的話出國,隻是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明明在說著無比決然的話,她的表情卻平靜的如一潭死水。
安母的心口突然一震。
看著這個從小到大不需要她操心,????無比聽話懂事的女兒,安母忽然覺得,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她囁嚅著想要說什麼,宋姝卻沒給她機會。
她決絕地轉身離開,一次都沒有回頭。
第九章
翌日,訂婚儀式在宋家公館舉行。
安曦光和父母早早就開車過來了,沈知年親自出來接他們。
在看到隻有她們三人之後,他脫口而出問道:“宋姝呢?”
安母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掩飾般的扯出一抹笑:“她身體有點不舒服,就沒過來。”
沈知年沒再問,安曦光趕緊挽住他的手臂,撒嬌道:“予深,我們進去吧。”
他壓下心裡那股異樣,牽著安曦光走進公館。
宋家的大少爺訂婚,整個港城的名流幾乎都到場了。
場面恢弘盛大,奢靡至極。
不斷的有人上前給沈知年道賀。
“男才女貌,佳偶天成,真是恭喜!”
“多謝。”沈知年的回覆並不走心。
宴會一開始,他便有些不自覺的走神,彷彿在想什麼其他的事。
他竭力想把縈繞在自己腦海裡的那些聲音甩掉,可卻怎麼也甩不掉,宋姝對他說的那些話,以及之後那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彷彿印在了他心底。
即便當時他能很肯定的反駁她,可這幾天,他卻又總是忍不住想起。
她說的真的都是假的嗎?
如果是假的,她怎麼會傷心到那種程度?
這叫沈知年產生了三年以來的第一次懷疑。
他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安曦光,她正在含笑應酬賓客。
她,真的是當年那個小太陽嗎?
小太陽。
曦光。
宋姝……
等到兩人身邊無人的時候,沈知年終於開口:“曦光,你還記得嗎,三年前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給我念過你最喜歡的詩。”
安曦光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緊張,隨即笑著道:“記得啊,怎麼了?”
沈知年盯著她的眼睛,“你說過你最喜歡雪萊的愛情詩,我選了一首在等下典禮上念,好嗎?”
安曦光順著他的話點頭:“好呀,我最喜歡他的詩了,對了,我去看看司儀準備的怎麼樣。”
她急於轉移話題,沒有注意到沈知年眼裡凍住的神色。
他盯著安曦光的背影,漆黑的眸裡湧動著起伏的情緒。
三年前,她從沒說過喜歡雪萊的詩,她喜歡的,是普希金。
沈知年站在原地,內心一片洶湧,篤信了多年的事居然在一朝之間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