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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星輝幾許。
距離拂曉約莫還有一個時辰。
吊橋在望,尚未到伏擊地點,顧明舒吩咐眾人休整片刻。
顧瑜走到她身邊,兄妹倆對視一眼。
顧明舒說:“七哥,等會兒不要回頭,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衝過去。”
顧瑜鄭重地點點頭:“明舒,一定要及時過來,如果沒有你,我們回不了玉京。”
顧明舒笑得雲淡風輕,好像前方並沒有千軍萬馬。
她知道七哥不是在給她壓力,而是希望她能及時跟上。
或許就算沒有她,風墨白也一定會竭儘全力把七哥他們帶回去。
但若是沒了她,十萬兵權旁落,那麼整個顧家就完了,何談為父叔兄長正名?
又何談把李賢昭的醜事昭告天下?
那麼之前他們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會前功儘棄。
最後,她神色倏然變得嚴肅,賭誓般保證:“我會跟上隊伍的。”
俞皎從轎子上下來,走到顧瑜身邊。
夫妻倆不用多餘的言語,也默契地知曉對方的心思。
趁大夥休息的功夫,顧明舒走到公孫先生的轎子旁,聲音很是冷靜,但言語卻有幾分交代後事的感覺。
“先生,明舒能否求您一件事?”
轎子裡傳來公孫先生的聲音:“丫頭,你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顧明舒挑起唇角:“我並非神仙,怎又無所不能?”
公孫先生默了片刻,這才道:“丫頭你說。”
顧明舒道:“先生,按照計劃,我們會比你們先入玉京城,若是我沒能活著出去,您能不能帶走傳義?”
是的。
她不是神。
她有必定成功的自信,卻不敢保證一往無利。
就比如說,如果她沒能趕上去,把命留在這一道關卡,最壞的情況就是沒了十萬兵權的威懾,他們一家成為刀俎上的魚肉。
那個時候,沒有人能力挽狂瀾,也沒有人能救他們於水火。
所以把小傳義托付給公孫先生,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依公孫先生的能力,能保小傳義活下去。
這是一條不得已的退路,也是她能為小傳義做到的全部。
公孫先生問:“然後呢?”
顧明舒露出一抹淺笑:“然後麻煩先生看顧他,再幫我告訴他,好好活著就行。”
“從此這世間再無顧家傳義,隻有一個普通的孩童,讀書吃飯,好好長大,然後娶妻生子,在亂世中努力過好平淡且安穩的一生。”
公孫先生沒有急著答應:“你倒是為他想得周全,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的肩上已經有了責任和擔當。”
“就算老夫能帶著他在亂世活下去,他未必能如你所願,做一個平凡的人,過著與世無爭的一生。”
顧明舒道:“他長大後,自有緣法和造化,我無法決定,但此時此刻,我隻希望他活著,希望這個家最小的孩子活著。”
公孫先生擲地有聲:“丫頭所托,老夫必會竭儘全力。”
顧明舒拱手,深深鞠躬:“明舒謝過先生。”
公孫先生的語氣,明顯輕快了許多:“丫頭,這番話老夫現在也隻是當做耳旁風聽了就過了。”
顧明舒聞言,笑意更深。
她知道公孫先生這番話,並非是不答應她的請托,而是相信她,相信她所說的情況不會發生。
“多謝先生!”
顧明舒再道了一次謝,便離開了。
風墨白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圈像繩子一樣的東西:“這是被藥水泡過的牛筋,彈/性很好,但是不夠長,不能做尋常的繩子使用,你帶在身邊,興許有用。”
顧明舒接過牛筋用力一拉,受力的那截牛筋被拉長拉細,但就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將其扯斷。
她知道這條牛筋能承受她的重量。
她看了一眼風墨白,故作輕鬆的笑了:“我以為你會勸我。”
風墨白搖頭:“我知道你的打算,在那種情況下,不能視物的我未必能做得和你一樣好,所以我與隊伍一道衝過去,是最好的選擇。”
顧明舒把牛筋別在腰上:“多謝你。”
風墨白並未多說,負手立於她的身邊,與她面對著同一個方向。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
顧明舒握緊腰間的劍:“啟程!”
隊伍很快就動了起來,十具棺木與幾頂轎子扛起,以及穩的速度向前進發。
隻是轎子之中,已沒有俞皎。
她此時跟在顧瑜身邊,神情堅定而從容。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吊橋前。
橫跨兩座懸崖的吊橋,是通往對岸的唯一道路。
長達兩裡,而它自建成起曆經多年風雨尚未被毀去的原因,是那手臂粗細的數條鐵索。
此時鐵索上已有些許鏽跡,但依舊穩穩地連通兩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懸崖。
山風呼嘯,吹動長長的吊橋晃動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天星如棋,四周林深草密,本該聒噪的夏夜,卻不聞任何蟲鳴鳥叫。
似乎他們也嗅到危險,早已逃之夭夭了。
顧明舒看了顧瑜一眼。
顧瑜衝她點點頭,隨即一腳踏上吊橋。
“咯吱”一聲響,彷彿踩在眾人的心頭。
顧明舒接過牛筋用力一拉,受力的那截牛筋被拉長拉細,但就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將其扯斷。
她知道這條牛筋能承受她的重量。
她看了一眼風墨白,故作輕鬆的笑了:“我以為你會勸我。”
風墨白搖頭:“我知道你的打算,在那種情況下,不能視物的我未必能做得和你一樣好,所以我與隊伍一道衝過去,是最好的選擇。”
顧明舒把牛筋別在腰上:“多謝你。”
風墨白並未多說,負手立於她的身邊,與她面對著同一個方向。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
顧明舒握緊腰間的劍:“啟程!”
隊伍很快就動了起來,十具棺木與幾頂轎子扛起,以及穩的速度向前進發。
隻是轎子之中,已沒有俞皎。
她此時跟在顧瑜身邊,神情堅定而從容。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吊橋前。
橫跨兩座懸崖的吊橋,是通往對岸的唯一道路。
長達兩裡,而它自建成起曆經多年風雨尚未被毀去的原因,是那手臂粗細的數條鐵索。
此時鐵索上已有些許鏽跡,但依舊穩穩地連通兩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懸崖。
山風呼嘯,吹動長長的吊橋晃動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天星如棋,四周林深草密,本該聒噪的夏夜,卻不聞任何蟲鳴鳥叫。
似乎他們也嗅到危險,早已逃之夭夭了。
顧明舒看了顧瑜一眼。
顧瑜衝她點點頭,隨即一腳踏上吊橋。
“咯吱”一聲響,彷彿踩在眾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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